朕非美人,亦无疯骨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舟人弈语

作者:舟人弈语  录入:05-21

  他目光在江淇身上扫视一周,“皇兄龙体金贵,看上去也是容光焕发,定是身体无恙,那不知夏大人最近身体可有不适?”
  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江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掌,他完全没料想到江屿不仅身体完好地回来,还对很多细枝末节有着近乎敏锐的直觉,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难缠许多。
  江屿表面上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夏之行的反应。只见在良久的沉默后,对方竟是缓缓点了点头。
  该问的该看的都过了一通,江屿便未再久留,向如释重负的江淇行了个礼,转身向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笑道,“刚刚心情急切,忘记答谢皇兄的良苦用心,最近皇城凶险,府邸周围的确应当派兵强加把守。”
  江淇只觉这句话违和得很,却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不对。正想开口回复,却忽然又听对方开口。
  “自然,府邸周围的卫兵们,我也会挨个感谢的。”
  他猛地抬头看向江屿,只见对方嘴角露着散漫而随意的笑。而那一向低垂而淡漠的眉眼中,竟是闪着一抹极为自信与凌厉的光。
  江屿走后,一个身材高瘦的长胡子男子从屏风后走出,面色忧虑。
  “大师,江屿他怕是已经看出什么了,况且他又是如何从那么多便装刺客手下逃出生天,毫发无损地独自回到京城?这可……”
  “未必。”
  “什么未必?”
  “江屿独身一人回来,但并不代表整个回程路中都是独自一人。”道士说道,“至于他具体的回程路线,便只能听杨广那边的消息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送一封信进来,双手呈上道,“启禀陛下,有来自北疆的书信,说要亲自送到陛下手上。”
  那道士接过信纸,打开念给江淇听。
  “江屿在军营中谎报行程,大路上的士兵埋伏一天一夜,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他与萧向翎一同离开军营,二人或是一起出发。”
  念此,那道士声音顿了顿,有些讶异地挑眉,“杨广说,萧向翎之前还将排查传信眼线的任务交给了他,他随便抓了个人伪装,也并未被发现怀疑。如今恰巧萧向翎不在军营,若是想采取行动,此为极佳的时机。”
  他收起信纸,在火上将其烧为灰烬,笑道,“如今萧向翎不仅让杨广查人,还允许他向京城传来密信,看来是无论如何都没怀疑到杨广头上来,看来我们之前所做的准备都极其有效。”
  他话音一顿,随即用十分耐人寻味的口气道,“只是萧向翎会在这个时间点丢下北疆军队,护江屿回程,是我着实没想到的。”
  江淇不屑地哼笑一声,“宫中早就有他们二人不干不净的传闻,如此看来也并非空穴来风。江屿离京不过十余天,便能勾得萧向翎死心塌地地跟他回来,也真是本事了得。”
  “一同回程,却不代表‘死心塌地’。”那道士劝道,“江屿是非除不可,但萧向翎此人若是能收拢到我们这边,可是比直接杀掉要有用得多。使用离间计,令他与江屿关系破裂,助我们一臂之力,乃是上策;让其在北疆安心镇守,给他俸禄加身,再赐他美眷安家,乃是中策;若是他都不从,便只能以江屿为饵要挟他归还将军兵符,将他引至京城,再与江屿一同杀之。但此计于我们也损失极大,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
  “好。”江淇听此法甚是合理,便起身拱手道,“朕以为此法合理,就劳烦大师实行此事了。”
  就在这时,二人身后忽然传出一声极大的响动,江淇回头一看,只见刚刚一直站在原地的夏之行竟是像受到不小的惊吓一般,仓促向后退了好几步,一直撞到身后的屏风上才堪堪稳住身形。
  江淇吓了一大跳,霎时有些语无伦次,“大师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刚说的话……”
  “殿下莫急,他并没有听见。”道士走到夏之行身侧,看了看他耳后皮肉内的蛊虫,“只是由于蛊虫太久没吸到血,所以夏大人可能会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我已经叫人将符合条件的女子捉回来,约莫这两天便可以到达。待蛊虫喝了她心头血后,夏大人便会好受得多。”
  “那若蛊虫一直吸不到合适的血,又该怎样?”
  那道士回过头来,朝江淇露出一个诡异而阴恻恻的笑容,把江淇吓得浑身一激灵。
  “那夏大人的神智自会逐渐清醒过来。”他的表情颇为遗憾,“只是这蛊虫能进不能出,在神智清醒过来之时,便是中蛊之人撒手人寰之时。”
  望山上。
  此处是个极为偏僻的地方,气候严寒,即使是七八月份也是被冰雪覆盖,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无暇的雪白。半山腰处有一片极大的冰湖,仿佛冰雪中镶嵌的一面银镜。
  萧向翎来到约定好的西南山角,却并未见到此处有人居住亦或经过的痕迹。
  他正欲向前继续行走查看,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与此同时后颈一凉,但刹那间他已经凭借身体本能向前窜出,腰间的玄色重剑也在此时出鞘。
  他猛地回身,看都没看地将重剑朝眼前一挡。重剑摩擦相撞的刺耳声音响起,宛如尖牙碾磨过砂石,听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对面那人周身黑衣,把脸也遮去大半。刚刚交手后他便立刻撤回,眼神紧紧盯住对方,并未再轻举妄动。他暗中将右手虎口在衣侧轻微一蹭,上面已经便是血迹。
  他的剑术水平自己再清楚不过,全天下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人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眼前之人的面容他完全没有印象,但对方仅仅是仓促间回身挡的一剑,便能与他十成十的攻势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对方的真正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他本是来这等江屿,并不想与如此难缠的人牵扯上关系,眸光一冷正要开口询问,不想对面那高大冷峻的人却率先开了口。
  “你是沈琛?”
  沈琛将眉关锁得更紧,他从未将自己在此处的消息,告诉除江屿之外的任何人。另外他也料到,太子尸身一事对江屿来说极其重要,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叫他人代替前来。
  “江屿如今在京城脱不开身,有什么事情想对他说,我来转述。”萧向翎从前襟拿出一块蜿蜒着血色的玉石,正是江屿随身佩戴的那块。
  沈琛纠结良久,还是忍不住问道,“江屿为何自己不来,你又是他什么人?”
  萧向翎对沈琛印象本就不算好,而今态度也有些冷淡。他并未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朝四周打量一圈,“七殿下回宫不久,要事繁忙,我今日也没多少清闲时间,沈公子有什么事快说吧。”
  沈琛的确找江屿有事,而且是有求于人的事。
  毕竟来人带着江屿随身戴的玉佩,他便也没能说什么,说了句“请跟我往这边走”,便转身向半山腰的冰湖处走去。
  沈琛比萧向翎想象中的谨慎得很,书信中提到望山西南角,而太子尸身真正的藏匿地点,却在东边半山腰处的冰湖旁。
  这里积雪深厚,气温极低,沈琛拨开湖边一处及腰高的积雪,露出下面的棺体。
  “这就是太子殿下的尸身。”沈琛将地上的棺指给萧向翎看。
  那是个四周透明的棺材,而太子则闭眼躺在中间。四周摆满各种药草,大抵都是为了保存尸体之用。
  馆内的人依旧穿着平日里最常穿的儒雅白衣,在透明的棺中更显得纤尘不染。刹那间给人种错觉,仿佛棺内之人只是暂时睡过去,除了面色苍白些,甚至与生人并无太大差异。
  “沈公子给我看这个是为何意?”
  “无论是我,还是七殿下江屿,对太子殿下都是一样的护之心切。我曾经与他说好,我负责保存太子的尸体,而他会为太子殿下寻得一物。此次给他书信,无非是为了证明尸身确实被我完好保存着,所以他也能放心将那物交予我。”
  “他能放心给你,但你却从不信任他。”萧向翎侧头说道。他身形本就偏高,如此微垂下眼睛看人,未经刻意收敛的凌厉目光通常会给人以不小的压迫感。
  “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待我走后,你立刻就会更换尸身的藏匿位置。江屿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后,只能通过书信再次与你联系,这也是你再次寄香料过去的原因。”
  沈琛苦笑,“藏匿尸身一事至关重要,若是一旦被人知道位置,后果不堪设想,时常转移也是无奈之举。”
  “那你呢?”萧向翎问道,“江屿为太子殿下寻物,你又能为他做什么,值得他冒此风险出手相救?皇宫中目前本就不太平,自保尚且来不及,又谈何救人?”
  “七殿下自小就跟随我学习剑术……”
  “沈公子教他剑术,是因为心里有愧,所以才借此偿还吧。”萧向翎冷声打断。
  两人谁都没说话,周围沉寂得死气沉沉,气氛忽然僵化到极致的冰点。
  良久,沈琛才缓缓抬起头,刻意压制着自己骤然不稳的情绪,但眼中还是无法遏制地泛上红血丝。
  “你都知道什么,为何口出此言?”他低声问道。
  “你这话应该去问七殿下。他对之前的事已经有几分猜测,你还是当面与他解释下为好。”萧向翎转身欲走,“我回去后会将这件事转告给七殿下,若沈公子没事,我便先回去了。”
  他向前走几步,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沈公子开始的问题我还没回答。”
  沈琛一愣,思索片刻,大概只有“你是江屿的什么人”那个问题对方尚未回答。
  “在下不才,正是七殿下江屿的心上人。”
  却不料沈琛听到这句话后忽然睁大眼睛,连声音都提高些许,“你就是萧向翎?”
  萧向翎也没想到对方不认得自己,却知道自己的名字,没说话算是默许。
  “你告诉我,江屿对十七年前的事情是怎么想的。”沈琛沉默良久,最终极为疲惫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随着这句话沧桑了许多。
  “作为交换,你不想听听你的殿下,前世为何会如此惨死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子蝉、望.穿.秋.姐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江淇的书房内灯光晦暗, 他皱眉看向一旁的坐在椅子上的夏之行,神情愈发阴恻。
  若是对方中蛊,自是任他摆布, 然而蛊虫没有女子血喂养的这几天,夏之行的状态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不仅经常牙关颤抖, 额头冒冷汗,甚至一天偶尔有几次会短暂清醒过来,只是不出片刻就会昏过去。
  他心中有鬼, 是真的怕夏之行某天真的完全清醒过来,想起他这段时间做的全部事情, 怕是会直接将他痛斥一番, 随即以死谢罪。
  江淇自认为是一个极其需要他人支持的人, 内心柔弱得很。以至于每当夏之行出现些许异常表现之时, 他都握紧佩剑,紧张地看着对方,打算在对方清醒着说话前, 便一剑捅过去。
  房门开合, 道士走进来。
  “大师。”江淇皱眉, 脸色不太好,“几天前你就说那女子该到了, 可如今却还是没有消息。再如此拖下去,夏之行真的恢复神智, 又该如何是好?”
  不想那道士听此,竟是直接跪下身来,惶恐道,“还望陛下恕罪, 只是那女子被押往京城的途中竟自己跑了,搜遍整个京城都没寻到。微臣……微臣定继续派人寻找,掘地三尺。”
  江淇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瘫坐到座位上。目光良久才有了焦距,他绝望道,“那若这女子一直找不到,岂不是……”
  “倒也并不绝对。”道士跪在地上缓缓开口,“除了生辰八字完全符合的少女心头血,将青壮年的整个心脏捣碎,血汁喂进去也是可行的。”
  江淇干呕一声,险些没吐出来。
  “江屿那边,办得如何了?”江淇换个话题。
  “陛下不用担心。”道士笑道,“已经安排好了,这回定不会再出问题。”
  与此同时,江屿刚刚回到寝宫中,回忆着前几日与江淇的会面。
  他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江淇,一共有三个原因。
  首先是要确定江淇对他的态度。他走后府上被严加看守,路上又派出军队堵截,必是心怀不轨,但当他质问之时,又以其他理由搪塞。足以说明,因为某些他还不知道的原因,江淇非要让他死。
  但另外,江淇性情向来胆小懦弱,而今虽对江屿起了杀心,却不敢当面对质。行事也有些畏手畏脚,所以这些阴损点子,绝大的可能性是他身边的道士出的。
  其次是要确认夏之行的情况。昨日一见,发现他似乎只有偶尔的间隙才能短暂地清醒片刻,却又处于怔愣的状态,大概是控制人神智的蛊虫导致。联想到回程路上救下的那名女子,大抵是目前蛊虫缺乏饲喂的养料,效用才会逐渐减轻。
  最后,是用话故意激江淇。他对江淇说“围在我府上的士兵,我也会挨个好好感谢的”,但凡神志清晰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威胁意味来。如此江淇定会撤走他府上包围的士兵,但会由于慌乱仓促采取其他行动,这也正是探寻江淇动机的良好时机。
  江屿在认真思考事情的时候常会全身心投入,甚至对自己习惯性的动作没有意识。等到缓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在桌案前,将案上那盏温茶喝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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