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非美人,亦无疯骨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舟人弈语

作者:舟人弈语  录入:05-21

  话音未落,江屿忽觉手腕被一股极大的力气向前扯去,逼得他踉跄了几步。
  随即萧向翎竟是趁着两人说话的缝隙,径直就要带着江屿从房檐开口处向下跳!
  江屿心下一紧,顾不了太多,仓皇拔出隐在袖口中的软剑,一不做二不休,竟是径直向对方胸口间刺过去。
  萧向翎没想到江屿竟会随身带兵,仓促退了两步。两人间距极近不方便用重剑,便只得用手臂虚虚格挡。
  奈何江屿拼了十成十的力气,且刀刀致命。
  而另一方面,二人手上的黑衣带,却是系在了萧向翎的左手、和江屿的右手上,江屿只觉一招一式都受制于人。而他每次想把那衣带砍断之时,却又被对方在空中准确拦下。
  二人从房檐之上退到边缘,随后又双双坠落下来,被刀剑逼到了墙角暗处。
  真正交手的时候,江屿才发觉对方骇人的功夫,即便没有兵器,虽节节后退,却不落下风。
  纵使对方只穿常服,没用兵器,仍有骨子中的血性嚣张地肆意开来。每走一步,都裹挟着从北疆雪原中带来的剑光与寒意。
  而此时,江屿隐在暗处中的脸色哪还有半点虚伪的笑意,目光冷若淬毒,还带着点不计后果的疯。
  图穷匕见,他错步转身,手中软剑贴合小臂挽了一个漂亮的花,随后蓄力猛地刺向对方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间。
  这个角度堪称刁钻。萧向翎手无寸铁必不可能全身而退,只能压低身体向外躲。
  倘若如此,江屿便可以趁机斩断手腕上的衣带。
  本是势在必得。
  但在江屿出剑的一刻,萧向翎的瞳孔却猝然睁大。
  绝不是因为对剑锋与攻势的惊恐,而是江屿那巧妙的剑花,以及后续一套行云流水的出剑套路。
  ——他太熟悉了。
  江屿见对方竟毫无动作,连个退避的趋势也没有,不由得心下一紧,但仍用力向前刺去。
  剑锋戛然而止。
  力气仿佛打在了铜墙上,被四散化开,再不能前进分毫。
  江屿猛地抬眼,只见电光石火间,对方竟不躲不闪,而是猛地抬手,赤手空拳地死死握住自己进势迅猛的剑。
  利剑霎时刺翻皮肉,鲜血成股地从手腕上流下来,顺着衣带淌过,直到江屿的手腕上也察觉到了些凉意。
  下一瞬,萧向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向江屿肘内侧一击,力道不大。江屿却只觉手腕一麻,手中软剑“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几乎在同时,两个人的位置调了个顺序,江屿从‘制人’变为‘受制于人’。
  而面前萧向翎的呼吸略重,鲜血滴答滴答地从指尖垂到地上,已经形成了一滩深色的血迹。
  江屿预感自己要完。
  出乎意料地,重剑出鞘的声音没有响起。而面前人却向前走了一小步。
  只见他身体略微前倾着,禁锢般的压迫感便从这简单的动作中张扬开来。
  “你这剑法。”他声音有些不稳,“是谁教的?”


第7章
  “还有你颈上那块玉。”萧向翎看江屿没说话,逼问道,“是怎么来的?”
  这本就是堪称无理的问题,江屿反问道,“萧将军莫不是输不起,想去找教我剑法的人寻仇不成?”
  萧向翎轻笑一声抬起身来,随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出剑,此此都是对准这。但我出手——”
  他目光微动,继而用两只手指点了点江屿的肩头,“可是每次都在顾忌你的命啊。”
  江屿语气一顿,正想要开口反驳。远处却突然燃起漫天火光,将二人面孔同时照亮。
  不出片刻,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从火场处传来。
  看那方位,正是太子寝宫方向!
  火势不轻,现场浓烟滚滚,熊熊燃烧的火焰宛如猛兽将整间寝殿吞噬其中,站在百米开外都感受到了火势的亮光与温度。
  房梁已经开始有塌陷之状,众人只敢朝着寝宫中洒水,却无一人敢在如此火势中冲进去救人。
  江屿见状,脚步却未停,反而加快了几分,作势就要直接冲进火场。
  萧向翎猛地拉住两人手腕上系着的衣带,却在看见江屿眸子的一瞬间,动作一顿。
  只见江屿激动得眼周通红,那黝黑的瞳孔里除了漫天的火光,还有些陌生而冰冷的恨意在里面。
  “你不要命了吗?”萧向翎在周遭的嘈杂中吼道,“现在冲进去与送死无异。”
  江屿血红的眸子转过来,激动得近乎陌生。
  他只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仅能通过口型判断出内容。
  他说:那是我大哥,我不会让他死。
  萧向翎本有满嘴阻拦的话,闻此,却全部堵在了喉头。
  随后,江屿再无犹豫,砍断两人手上系着的衣带,转身冲入火场。
  几乎是迈进噼啪作响的门槛的一瞬间,江屿就感受到了灼人的热。但所有的触觉、滚烫、疼痛都在此刻倏然远去,仿佛感官已经不复存在。
  他疯了似的向前跑着,将倒塌的房梁与桌椅丢在身后。
  顺着脑海深处的记忆,他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找到了那个曾走过无数次的路,寻到了太子就寝的那个房间。
  ——太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或是由于烟尘陷入了昏迷,或是早就被人下了药。
  烟尘钻进江屿的眼睛和口腔,逼得他流出了泪水,他捂住嘴疯狂咳着。在这极端的环境中,他甚至出现了些许幻觉。
  他看见太子从床-上爬起来,朝他伸出了一只干净的手,笑道,“跟我走吧。”
  那是十三年前,太子殿外。
  以江驰滨为首的一群小皇子站在一起,嘲笑着倒在地上的小江屿。
  “凭什么你们能去找太子哥哥要吃的,我就不能去!”江屿虽满身尘土,其实却丝毫不弱于那一群站着的人。他宛如小狼一般吼着,眼中迸发出凌厉的光。
  “你母妃不是个好人,已经被父皇赐死了,我们都知道!像你这种……啊,你干什么!”
  江驰滨正讥讽,江屿却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死死咬住了对方的手。
  江驰滨与江屿相差八岁,江屿身高只到他的腰部。
  但他却发现江屿咬得极狠,有着钻心的痛,竟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周围人见状不妙,都上来拉江屿,却不想江屿执拗得很,大有不把那块肉咬下来就不松嘴的气势。江驰滨几乎要疼出了眼泪。
  江驰滨从小骄纵惯了,哪受得了这等委屈,扬起另一种手就要往江屿脸上扇。
  一个严厉的声音骤然响起,“住手!”
  太子从宫门口走出来,盯着打成一团的人,怒道,“身为皇子,兄弟不和,成何体统?”
  他随即又指向江屿,“你也快松开!”
  江屿愤愤不平地松嘴,江驰滨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早就被咬出了血。
  “怎么回事?”太子问道。
  江驰滨当场哇哇大哭,一群人像是炸开了锅,解释了一堆,将责任全部推给了孤身一人的江屿。
  而浑身是灰土的江屿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紧咬着嘴唇,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太子对他们胡搅蛮缠的解释置若罔闻,反而转身看向默不作声的江屿,轻声问道,“你呢,有什么想说的?”
  江屿抬头,睫毛上还带着些许湿润,却透露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执拗与倔强。
  他说:我只是想来找太子哥哥要一点好吃的。
  太子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自己腰部高的小孩子。良久,终是复杂地叹了口气。
  他转向江驰滨一干人,严肃道,“你身为江驰滨,却私下斗殴,欺凌兄弟,还不快回去面壁反省!”
  江驰滨嘴角一撇又要哭,却还是被周围人拽走了。
  江屿突然说道,“他没欺凌我。”
  “嗯?”
  “我也把他咬了。”江屿抬起头,嘴角还带着猩红的血迹,仿佛刚从树林里逃出来的小狼崽。
  太子一笑,弯下腰,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跟我回去吧。”他说,“太子哥哥给你好吃的。”
  呼通一声,床边的立柜倒塌,迸溅出极其浓重的烟尘。
  火势愈发猛烈。
  江屿几乎是被窒息硬生生憋醒的,烟尘早已糊满口腔鼻腔。他只觉呼吸愈发困难,喉头是钻心的刺痛。
  挣扎着,终于来到太子床边,江屿将床-上那已经没有意识的人背在身上,毫不犹豫地向外走。
  与此同时,太子殿外。
  萧向翎一把从马背上扯下行军路上用的大斗篷,往木桶中猛地一按,溅出半人高的水花。
  众人从没见过萧将军如此急切的模样,还倒是心心念念着“太子伴读”的职位,从而不想令太子英年早逝。
  只是现在冲进去,必死无疑。
  面具下,他的目光决然,映着漫天红光,但若江屿在此,定能发现不对。
  他眼中除了火焰,竟还有着一个细微的人影,不仔细看像极了反射的映像。但若仔细考究,那身影竟是一动不动!
  ——是一青年,一席白衣,正转身向火海里奔去。
  萧向翎一把将斗篷从木桶中提出来,单手披在身上。在众人惊恐的呼声中,纵身跃进火场。
  大概是多处被烧伤,痛感后知后觉地传来,肩上背着的人也仿佛千斤重。
  但江屿此刻似乎什么也感受不到,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人救出去。而火焰肆虐处,是他唯一的前路。
  身体早已脱力,脚下不小心踩到一本书。江屿重心不稳,猛地摔倒在地上,大概有十几秒钟的时间,眼前一片黑暗。
  他感觉自己似乎要死在这了。
  他朝着门口处无声地张了张嘴,由于烟尘的缘故,又出现了幻觉。
  在跳动的火焰中,他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身披一件大斗篷跑了进来。穿过半人高的烈焰,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
  速度极快,宛若天神。
  再也支撑不下去,江屿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8章
  周遭人眼睁睁看着萧向翎冲进去,却无法阻拦,又不敢进入。只得疯了似的向着殿外泼水,一个个心急火燎,生怕三个人一旦死在里面,自己的小命也要不保。
  “萧将军,萧将军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齐齐抬头望去。
  只见萧向翎一身黑衣,大步从火场中冲出来。漫天火光燃在他身后,映得他长身威武,银色面具下的神韵卓然。
  身上披着的浸水斗篷早已被他脱下来,裹着一个不知生死的人。而太子则被他单手背在肩上。
  一身三命,仿若神祗。
  众人从未有此刻一般如此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快-感,他们愣了几秒反应过来,随即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
  而匆忙赶来的顾渊听说自家殿下也在火里,二话没说刚要冲进去,就看见了裹着江屿跑出来的萧向翎。
  “是……七皇子府上的侍卫。”萧向翎放下斗篷里的人,哑着嗓子对顾渊说道。
  顾渊神色一顿,幸好相伴多年早就对江屿的秉性有所了解,便急忙说道,“请将军先送他回宫,我去寻太医。”
  七皇子宫内。
  萧向翎把江屿放在偏殿的小榻上,闷咳了几声。
  江屿的状态十分不好。
  本就苍白的皮肤现在更是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双目紧闭。
  指甲、领口、嘴角、耳郭处尽是灰黑的烟烬,一席白衣早就辨不清原来的颜色,浑身上下有多处灼烧的伤口,连呼吸和心跳都微弱至极。
  或是随着挣扎的动作,胸前那块血玉露到了衣领外,经过烈火的灼烧颜色更加鲜亮,有一种妖艳而恶意的凛然。
  萧向翎盯着人毫无防备的昏迷姿态,情不自禁地走近,继而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江屿胸前那枚玉石。
  冷极了。
  相触的一瞬间,似是有强烈的情感倾闸而出,顺着交接的一点迅速蔓延开来,传至四肢百骸。
  而被刻意压制住的往日记忆一-股劲地冲向脑海。
  ——暴雨、鲜血、和那倒在地上,来不及见最后一面的人。
  萧向翎下意识握紧拳头,由于用力绷着,关节都有种近乎偏执的苍白。
  他不能死。
  除了记忆中那次刻骨铭心的刺痛,萧向翎再未有如此强烈的执念,想让一个人立刻醒过来。
  而距离那次,已经数不清过去多少个春秋了……
  他在哪呢。
  萧向翎合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将手伸进自己胸前的外衫内,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巧的物件。
  那是一个朴素至极的黑色香囊,封口处系着的线头早已被磨得黯淡,几乎就要断裂。
  “萧将军,太医来了!”
  顾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向翎飞速将香囊揣进怀内,再转过头来时,面色已与平常无异。
  萧向翎心急得很,甚至没注意到太医是跪在塌边给江屿诊脉的。而普通的皇子侍卫则定不会有如此待遇。
  “如何?”他问道。
  太医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他转身向萧向翎拱手道,“回将军,七殿……七殿下府上的这位侍从烧伤严重。由于窒息吸入的灰烟已入心脉,浑身上下也有多处烧伤,感染的风险极大。”
  萧向翎牙关紧紧咬着,定定注视着那榻上躺着的人。
  “这种伤势本该是致命伤,但奇怪的是……”太医继续说道,“似乎有一种温和的气血流在殿下……殿下府上侍卫的经络中,似是有休养恢复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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