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安惊讶地看白夭。
“……”萧淮宇一把捂住嘴,挡住到嘴边的哈哈哈,又一只大手捂住身边丹阳的嘴,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悄悄离开,再听下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了。
“绝对没有!”萧淮安看着白夭严肃的小脸,赶忙解释,“是下午的时候,被柔嫔请过去了,见到了小皇子,挺可爱的,觉得你会喜欢。”
白夭哦了一声,勉强信了。
萧淮安试出了白夭的态度,赶紧转了话题,借口回来还没沐浴,抱着人就往浴室去,生怕这个话题再聊出来就要聊出个外室出来。
从元和帝第一次昏倒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一开始只是早朝上了一半后,早早退朝,后来有几次都直接以身体有恙,免了早朝。
御医们一次次诊脉,但都是劳累过度,需要静养,确切的病一样没看出来。
为此,太医院都被赐死了几批御医了。
大臣们***,抓紧时间各自站队,生怕元和帝有个万一。作为唯一一个能见到病中元和帝的萧淮安自然成了多方势力,巴结和试探的对象。
可惜,萧淮安八方不动,一概玲珑手腕推的一干二净。萧淮宇是个混不吝,又是新婚燕尔,找上门的大臣基本都被骂出了瑞王府。
而萧淮宁则特别沉的住气,并未因为无法侍疾而焦虑。还在京中的皇子只剩下了残疾的六皇子和最小的得到佛子批命的七皇子了。
元和帝六个皇子中,只有萧淮安和小皇子得到过佛子的批命。而萧淮安是得到过两任佛子的批命。
一时间,这场储君之争中,小皇子异军突起,竟隐隐有超过建宁王萧淮宁的架势。
老太监福顺把这个消息说给萧淮宁听的时候,萧淮宁被逗笑了,他放下茶杯,笑道:“柔嫔也真是疯了,这样为小弟造势,也不知道是爱他还是害他。”
“柔嫔的倚仗只有佛子的一句话了。”安良立在萧淮宁身侧,说道。
“镇北侯是不会放着嫡亲妹妹的孩子不支持,支持个野种的。”老太监声音嘶哑,阴森森地扔下句话。
“不过。”萧淮宁眼波一转,纤长的手指绕着茶杯口画圈,“萧淮安现在是什么路数?天天陪在父皇身边,还没哄得父皇立他为太子。”
“宫中有消息传出,说永安王最近总会去看七皇子。”安良道。
“哈?”萧淮宁一脸懵地看安良,“萧淮安去看柔嫔的孩子?这消息是真的?不是逗本王玩?”
“不是。影卫们亲眼所见,不过,永安王对柔嫔的态度一如既往。只对七皇子亲近些。”
萧淮宁眉慢慢拧起,昳丽的脸阴沉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萧淮安不会做无用的事情,这么做里面必然有深意。
“小东西不能留了,安良你安排人,把小东西解决了吧。”萧淮宁暂时想不出萧淮安这么做背后的含义,但这个关键一定是在小东西的身上。
纤长的手指缓缓握紧,殷红的唇勾起抹笑,除了小东西断了萧淮安的路,他才能安心呢。
“是,主子。”安良恭声道。
“哦,对了,沐成雪那边查的怎么样了?”萧淮宁冷声问道。
与此同时的永安王府,书房。
“温林,沐成雪查的怎么样了?”萧淮安问道。
“主子。”温林把消息递给萧淮安。
萧淮安看了几行,脸上的平静就被打破了,手中薄薄的几页纸看完后,脸上的惊讶还没下去。
“倡后是疯了吗?光明正大地把沐成雪弄进宫中幽会?!”萧淮安都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了。
“主子,您看到的都是真的。”温林难得多解释了几句,其实刚开始影卫报告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相信,倡后胆子就算再大,也不能大到这样。
于是,他亲自跟着影卫跟了次沐成雪,回来后直接跳进莲花池洗眼睛。
“属下亲眼所见。”这话温林说的都有些苦涩。
颜叙安慰地拍了拍温林的肩,其实他超好奇的。可是,温林死活拦着不让他跟影卫,还暴力压制,让他两天没下了床,直到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才算完。
“以前不还只是设宴的时候见面吗?怎么现在嚣张成了这般?”萧淮安捏了捏眉心,虽然倡后与沐成雪的私情是之后的其中一环,但倡后有恃无恐成这样还是让他咂舌。
这不是把把柄往敌人手中递吗?倡后以往是不聪明,但没嚣张到这个地步啊。
萧淮安心思忽地一转,眉心皱出一道细沟,呢喃道:“倡后为什么敢这么嚣张……除非她是知道父皇命不久矣。”
“爷,您有没有想过,陛下他可能不是生病,是中毒啊?这病就是再罕见,这么多御医翻来覆去的看,药换着法的吃,也能看出个一二,有个药对症吧。能当上御医的可都是杏林高手,又不是江湖郎中。”
颜叙两条腿踩在椅子的坐板上,胳膊支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瑞凤眼看萧淮安。
萧淮安沉默,黑眸落在颜叙露着灿烂笑的脸上。过了一瞬,垂下眼眸,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嗜血的颜叙在很多时候直觉真的是过分敏锐。
都还没见过元和帝,就能通过收集到的信息推测出元和帝可能是中毒了,真的敏锐到可怕。
“爷?爷?”颜叙见萧淮安半天没说话,窜到萧淮安前面的书桌前,一手支着桌子上,探着身子在萧淮安面前晃了晃手。
萧淮安拍开颜叙眼前的手,“晃什么,晃的爷眼晕。”又转向温林,道:“温林,把爷让你查的柔嫔和倡后的那份报告给颜叙看看。”
温林点头,抽出一份柔嫔和倡后的信息递给颜叙。
颜叙坐在温林腿上,一张一张地翻,一边翻还一边变脸,表情丰富的都把面无表情的温林逗的弯了嘴角。
“我的妈啊!真是黄蜂尾上针,青蛇竹儿口,要问谁更毒,最毒妇人心呢!这都是什么品种的女人啊,个个的脑子不好,心肠还毒,谁娶回家谁糟心啊!”颜叙话一顿,一脸纠结,“这都让陛下赶上了,陛下这命实在是不咋滴,正宫毒不说,妾妃也毒,啧啧啧!真惨!”
萧淮安倒是难得认同颜叙,他父皇的命确实不好啊。不过又笑了,这能怪谁呢?还不是都怪自己嘛,自己的妻妾都摆弄不了。
“爷你说,萧淮宁知道他母后和沐成雪那啥那啥吗?他不是一直骄傲自己嫡子的身份嘛,要是让他知道他的母后那样,会不会一股火把自己火死呢。”颜叙一拍手,想到萧淮宁气的风度尽失的样子,唇角露出了个坏笑。
萧淮安手指点了点桌子,眸光中也带了些意味深长,“爷这个做兄长的,确实该帮弟弟一把了。”
“主子,安良最近也在查沐成雪。”温林道。
“哈哈哈!我现在都恨不得跑到萧淮宁面前看看萧淮宁的脸色如何了。哎呦!会不会脸都气绿了呀!”颜叙捂着肚子直接笑到了地上,温林伸长胳膊一把把颜叙捞怀中。
“温林,让影卫多给安良递些消息,把他们没查到的也补一补。”萧淮安单手支着头,姿态慵懒。
“是,主子。”温林点头应下。
“颜叙,沐成雪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萧淮安问道。
“他同意跟我们合作了。”颜叙正经了神色,说道:“他想与爷见一面,当面把事情同爷说。具体时间地点由我们来定。”
“明日,午时,云上阁。”萧淮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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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也是可怜人
南通侯府花园
皎皎月色中,沐成雪一身白色锦缎夏衫坐在石桌旁,拿着白玉酒壶,自斟自饮月下独酌。
他身姿修长,面容清秀,气质温文,眼角眉梢流露着淡淡的愁绪和忧郁,坐在花团锦簇的绣球花中,自是一副难得的月下独酌美人图。
一个纸团砸到了石桌上,沐成雪一惊,警惕地四下查看,但无奈他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武功实在一般丁点异动也发现不了。
无奈地摇头,修长的手指打开纸团,借着月色看纸上的字。
沐成雪激动地轻轻颤抖,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翘,甚至眼睛都有些湿润了,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孙儿?”沐老侯爷拄着一根福禄双星的拐杖,慢慢地从小径走了过来。
沐老侯爷虽然已经一头华发,身材干瘦,年逾古稀,但除了腿脚有些不便,没有别的毛病,身子骨硬朗的很。
沐成雪听到祖父的声音,赶紧起身,扶着沐老侯爷坐好,才坐回到沐老侯爷身旁。
沐老侯爷怀念地看着开的正盛的绣球花,他已故的夫人生前极爱绣球,他便命人把花园的花全换成了绣球。
可惜花开依旧,惜花人却早已不在啊。
沐老侯爷神情有些伤感,拍了拍剩下的唯一的孙儿的手,道:“虽是夏季天暖,但夜色风凉,孙儿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沐成雪乖乖应下,又关心地问道:“祖父怎么还没睡?”
“人老了,觉也少了。”沐老侯爷摆摆手,越是入夜了,他就越精神,以往的事情一遍一遍地在脑子里过。他心疼地看着沐成雪,心中叹息,都怪他们这些老不死的,把这么好的孩子坑了。
沐成雪哪能不知道祖父忧思的是什么,不外乎就是他的婚事。他攥紧手中的纸条,深吸一口气,将纸条放到沐老侯爷面前。
“祖父,孙儿要与永安王合作。或许,还能拼出一线生机。”
沐老侯爷拿过纸条,看了许久,才把纸条放回桌子上。浑浊的双眼低垂,眼中是衡量。
早在他们被倡后逼的不能再娶进新妇,逼的沐成雪做她的面首,他们沐家就是站在陡峭的悬崖边,没有退路,随时粉身碎骨。
而现在永安王的橄榄枝就在他们眼前,只要抓住就能换的一线生机。可是,这个生机是要用南通侯的荣誉来换。
沐老侯爷抬头,看着沐成雪希冀的目光,久久叹了口气,点了头。
就算不与永安王合作,不被元和帝发现,将来登上皇位的若是建宁王,他们南通侯府照样完蛋。
没办法,他们被迫成了污点。
沐成雪得到了祖父的首肯后,回了自己的书房,翻箱倒柜地翻找这他这些年与倡后的信件与倡后给他的信物。全部整理好装在小匣子里。
他就看着那个小匣子出神,没有一点睡意。
他记事的时候,就知道总来他家玩的倡大人的女儿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那时,倡相还不是左相,他父母健在南通侯府正辉煌。
其实并不算是门当户对,那时的倡相家世不急南通侯。只是因为,倡夫人与世子夫人是闺中密友,又有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一说,这桩婚事也算是天作之合。
他也很照顾倡后,真心把她当做未来媳妇疼惜的。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倡后疏远他了呢?沐成雪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是从他父亲肺痨病逝,母亲哀思过度也跟着去了。他们家的侯位就断在这里。他无爵可袭,便选了从军。
他离京的时候,倡后都没来送他。军中十二载,几经生死,回来后,她已成了皇后。
沐成雪想,那时他是伤心遗憾的,却不怪她,毕竟皇后和将军夫人比,还是皇后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后来他发现他从未认清过这个与他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妻。
她在宫宴后偷偷与他见面,痛哭着说元和帝对她不好,只宠爱淑皇贵妃。他一时心软,加之确实旧情难忘,犯了错误。
只是等他幡然醒悟,想与她断了关系,好好娶妻生子延续香火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弥足深陷。
与他议亲的无辜女孩意外受伤,他想过可能是她做的,但还是一心给她找借口,不相信小时候可爱的小女孩会成为这般心思狠毒的妇人。
他错了。
是她主动找上了门,把她做过的一切和盘托出,并威胁他只能一辈子爱她疼她做她的面首,娶妻生子都是做梦,要再敢与别的女子议亲,她只会做的更狠。
那一刻,他才真正认识了,他心如蛇蝎的前未婚妻,现皇后。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一时心软同情魔鬼,拖得整个南通侯府都背上了骂名,也害了无辜的人。
沐成雪把脸埋进手心中,水滴从指缝滴落到地毯上,洇成一个小圆圈。
云上阁
沐成雪一身湖蓝色银丝滚边的夏衫,怀揣着小匣子,忐忑的跟着掌柜的上了最顶楼。
掌柜的敲了敲日字房间的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进来,才推开门,躬身让到一旁。
萧淮安坐在主位,身旁是嗑瓜子的萧淮宇和颜叙,在一边是抱着双剑闭目养神的温林。
沐成雪忐忑地走了进来,向萧淮安和萧淮宇见了礼。
“末将拜见永安王,瑞王。”
“沐将军快走,这是在宫外,没那么多虚礼。”萧淮宇指了指萧淮安对面的座位,让沐成雪坐。
萧淮宇也顺便悄悄打量着这个算是他属下的沐成雪,沐成雪几乎算是兵部小透明,官职不高,才能不显,早就不上战场改做了文职,正经挺低调的一个人。
要不是他哥告诉他沐成雪与倡后有一腿,最近还跑到宫中有一腿,他都不知道沐成雪胆子居然这么肥。
敢动皇上的老婆,真不是一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