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娶爷的夭夭了,到时候,爷请你去喝喜酒。”
元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和尚不能饮酒,叫和尚去做甚!”
“看着呗~”萧淮安笑道。
【作者有话说:霸道萧狗,你们值得拥有!!】
第一零六章 掖庭
永安王监国不过三月,就将倡相私屯兵马,意欲谋逆,陷害忠良一案审理完毕,判满门抄斩。
又手段雷霆地将与此案有关的所有官宦全部摘了官职,打入大牢。被诬陷的御医白氏一族洗刷冤屈,并立衣冠冢。
倡相一家被满门抄斩时,永安王并未到行刑场,而是留在宫中批改奏折。
颜叙拿着一个木盒子到御书房的时候,萧淮安正好从成堆的折子里抬头,他御笔一扔,正好找了个借口歇会。
颜叙把木盒子放在萧淮安面前,咧嘴露出抹笑,道:“爷,你没去真是损失大了。你都没看到,倡元灏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饶不成就破口大骂倡敏拖累了一家人。啧啧啧,以前不是以他那皇后女儿为荣嘛,自己做错的事,全往一个女人头上扣,真是够差劲的了。”
萧淮安手中拿了块白色的帕子,垫在锁头上,打开了木头匣子,往里看了眼,才算是真的放心下来。
他把箱子扣上,帕子也扔到了箱子上。心里明知道倡元灏已无力乏天,但没亲眼看到,他还是放心不下。
至于刑场?他绝对不可能去的,一地的血有什么好看的,他又不是颜叙那看血就兴奋的变态。
“等会把这个扔到乱葬岗去喂野狗。”萧淮安淡淡地吩咐道。
“好嘞!”颜叙挠了挠鬓角,坐在桌子的一角,眼珠子一转,对萧淮安提议道:“爷你也可以再废物利用一下啊,比如说送去给倡敏看看,或是是萧淮宁看看。多刺激呀~然后再扔去喂狗嘛。”
萧淮安揉眉心的手一顿,他怎么没想到呢!让倡敏和萧淮宁,真的没有人能救他们了,让他们绝望,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不是吗。
“爷这脑子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请安折子糊住了。等会儿,你找个影卫把这个送去给倡敏看,萧淮宁那边…爷亲自去一趟。”
萧淮安长出一口气,监国三月余,这些乱七八糟的奏折几乎占了他大半的时间,果真这皇位还是让出去的好。要是让他这么批个十年二十年,他也会早死。
颜叙抱着匣子出去随便叫了个树上的影卫,交代完了之后就回了御书房,见萧淮安正在解腰带,脸上露出了个古怪的表情,问道:“爷啊,你这见萧淮宁还用换套衣服?”
萧淮安直接把手中的腰带砸到颜叙身上,笑骂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爷这件衣服袖口上沾墨了,看着闹心。”
颜叙嬉皮笑脸地拿着腰带挂到了屏风上,狗腿地拿下墨绿色银线滚边的锦服,为萧淮安更衣。
“爷,小的服侍您更衣。”
萧淮安看颜叙耍宝直接笑了,也不拒绝,任颜叙服侍着穿好衣服。别看颜叙大大咧咧的,这些小事却做的比八宝还要细致,不用萧淮安特意说,就知道把那个月白色的锦囊挂在萧淮安腰间。
萧淮安去掖庭,也没多带人,就带了颜叙和温林两个人。至于暗处跟着的影卫,是忽略不计的。
掖庭是专门关废王和宗亲的,所以并不会像是大牢一样简陋阴森,但也没有宫廷王府那样舒适。
就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有几幢破旧的小房子,可能会比寻常百姓家要好上一点。
但这一点,绝对不会是那些住惯了朱门大宅的王爷宗亲觉得好的。
一朝从云上跌落泥地,被圈禁在掖庭,可能真比要了这些人的命还难受。
掖庭门口有两个侍卫,他们看到萧淮安来,赶忙跪下问安。
“起来吧,萧淮宁近来怎样?”萧淮安问道。
“禀王爷,他很安静,不吵不闹,每日定时吃饭,就是不常出屋子。”侍卫答道。
萧淮安点了点头,对颜叙和温林说道:“爷进去看看他,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别呀,太危险了。爷您还是让我和木头跟进去吧。万一萧淮宁准备刺杀您,我们这现往里冲都不赶趟啊。”颜叙一听不干了,听着这么老实就反常,他们爷还敢单枪匹马往里进,出意外可咋整。
“就一个萧淮宁还不能把爷怎么样,爷随身揣着尺素呢。”萧淮安向后摆了摆手,直接就进了屋。
有些话,只能他与萧淮宁两个人听。就是颜叙温林这样的心腹,他也不愿意被他们知道。
“哎呦我的爷……”颜叙要跟上去,一把被温林拽住了,他疑惑地回头看温林,“木头你扯着我干嘛呀。”
“别跟,乖乖等着。”温林反手握住颜叙的手,有些事情,既然主子不想让他们知道哦,那他们就不要多好奇。
颜叙一跺脚,也只能认了。比起他来说,温林对于萧淮安的想法揣测的要比他明白,听温林的总没错。
现在掖庭就关了萧淮宁一个废王,也因此给萧淮宁住的是掖庭里面最大的一间屋子。说是大,其实也就是原来建宁王府,萧淮宁一个卧房大罢了。
但比起其他的屋子,这间屋子在午时的时候还是能进一些阳光的,不会太过潮湿阴暗。
萧淮安来的时候是申时,屋子里只有一点余晖,大部分都藏在了阴暗中。
他就站在那一点余晖中,看着坐在阴暗中昳丽的脸越发消瘦,脸上的颧骨凸出,配上苍白的面色,竟比往日的艳丽多了几分凌厉。
那双妖媚的狐眸已不复往日的飞扬跋扈,黯淡如一潭死水。他就坐在那里,眼皮撩起来看了一眼萧淮安,又垂下了眼。
“你来了。”萧淮宁声音沙哑黯淡,“我等你很久了,我外公已经死了吧。”
萧淮安拉过一把椅子,看了眼还算干净,才坐了下来,目光中带着欣赏和怜悯,面上一片平静地点头,“今日午时斩首的,现在人头应该在你母亲那里,你如果想看,我可以让人给你送过来。”
“有甚好看。”萧淮宁摇头拒绝,成王败寇,这点简单的道理他再明白不过。
他与萧淮安斗到现在,也算是旗鼓相当了,只是差在了时运上。
“你来,应该不会是单纯的告诉我这个的吧。”萧淮宁平静地看着萧淮安,问道。
“当然,当然不止是这个。”萧淮安微笑道,他眸子里藏着恶意的光,明明他才是坐在光中的那个人,却更像是伸出阴暗里。
“你是不是也怀疑了自己的身世?关在这里这么久,又这么无聊,一定会胡思乱想吧。从一开始坚定地认为是我设了计,伪装了滴血认亲。到后来开始怀疑,毕竟你也看到了你母亲与沐成雪的苟且。现在呢,是不是信了沐成雪是你父亲。”
“怎么可能!”萧淮宁平静的面具瞬间破碎,表情狰狞,双手死死握住椅子的扶手,“沐成雪他怎么配!他不过是蝼蚁,怎配做本王的生父!”
“很好。”萧淮安拍着手,一脸的欣慰,“我还真怕了关你这么久,把你关傻,那样可真就没意思了。”
“萧淮安!”萧淮宁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往外挤,双眼冒着凶光,恨不得把萧淮安生吃了一样。
“这个表情真好~继续保持哦。”萧淮安露出个享受的笑容,在萧淮宁面前,他甚至可以把最丑恶的一面露出来。
“萧淮宁,你真的是凤子龙孙,那个御医早就是本王的人,他不过是在水里动了些小的手脚罢了。”
萧淮安垂下眼,长睫遮去眼中的讽刺,淡淡地问萧淮宁。
“是不是很可笑,这种明明满是漏洞的法子,却依旧能传到现在,甚至还人人尽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萧淮宁听后疯了一样地开始大笑,一直笑到瘫在了椅子上,眼角一片绯红,夹杂着泪光。
萧淮安平静地看着萧淮宁,既不出声阻止,也不离开。甚至心中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哀在。
如果,元和帝不是一直深爱着霍宛。那么今日的局面是什么,便犹未可知了。
或许,坐在那里的会变成他萧淮安,而一副胜利者姿态的人就成了萧淮宁。
他心理其实很清楚,比母族势力,他比不过萧淮宁。倡相老狐狸一个,不是武将的舅舅可以比的,如果局势反过来,他甚至都无法保住舅舅。
不过再多如果,也只是如果了。此时此刻,胜利者是他萧淮安,就不会改变。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本王就说沐成雪怎么配!”萧淮宁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心结所在。
“输在这上面,不是本王能力不行,而是他元和帝心事偏的,他心里眼里只有你们母子,旁人全都放不下!”萧淮宁冷笑着说道。
“是,我承认。”萧淮安大方承认,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也是胜利的砝码不是嘛。况且,他和萧淮宇的童年过的多凄惨,这些难道不是他应该得的嘛。
“不过,他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萧淮宁笑着讽刺地看着余晖退去,整个人同样藏在黑暗中的萧淮安。
“什么?”萧淮安微微皱眉,不明白萧淮宁这个他指的是谁。
“白夭啊。”萧淮宁玩味地目光落在萧淮安腰上挂着的香囊,“他知道吗?你是这样心黑手狠的人吗?他知道你对他百般隐瞒欺骗吗?”
【作者有话说:下章高能预警!!不知道看过后小可爱们还会不会喜欢萧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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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他知道吗
“他知道吗?”萧淮宁裂开嘴角,笑的肆意恶劣,用最优雅的姿势,说着最恶毒的话。
“他不知道是吗?真是可怜呢,连枕边人的真面目都不了解。”萧淮宁露出个古怪的笑,那笑中带着恶意的怜悯。
昏黄的光逐渐被黑暗吞噬,一点残光照不进破旧的屋子。萧淮安整个人坐在了昏暗中,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只余下一双黑眸闪着幽幽的光。
最了解彼此的人,永远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就像现在,萧淮宁化身毒蛇,字字句句都仿佛带着毒液,向萧淮安喷溅而出。
“他是不是不知道他最想救的妹妹是被你设计害死的?他是不是也不知道你斗垮我们一家子,为的不过是为你自己报仇?什么为了白夭一家平反,什么为了淑贵妃报仇,都是骗局!萧淮安,你说这些白夭知道了,还会留在你身边吗?”
萧淮宁苍白起皮的唇扬起,唇瓣因为干裂撕开了一道道小口子,小口子冒出了血珠,让这个笑更加的诡异。
“你还说漏了一个。”萧淮安平静地开口,丝毫没有被拆穿真面目的恼羞成怒,“从白夭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你的细作。”
“什么?!”萧淮宁一惊,唇角笑容渐收,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淮安,“那你怎么还会……”
“还会留下他?喜欢他?甚至为他请封和加冠?”萧淮安接下了萧淮宁没有说完的话,又贴心地回答道:“一开始也只是因为他长的实在太和我胃口了,你都送到我身边来了,我不收下对不起你的一番心意。后来。”
萧淮安的笑容渐渐变的温柔,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后来,便真的喜欢了,爱了。”
“疯子!你真是疯子!你就不怕他愚弄你的感情,然后杀了你吗!”萧淮宁失声吼道。
“呵,如果连那点辨别人心的本领都没有,萧淮宁,我怎么可能和你斗到现在?”萧淮安轻声哼笑。
“萧淮安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自负!本王很期待白夭知道你做的卑鄙的事情后的反应!本王要看着你痛失所爱!”萧淮宁恶意满满地诅咒,情爱一事居然成了他的细作背叛他的理由,那么他也要看他的细作遭到报应!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让他知道。”萧淮安轻轻地叹,语气依旧温和,但细听下来就能发现里面的疯狂,“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的心中眼中只余我一人!只看我一人!把那些乱七八糟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除掉,怎么会再让他徒增烦恼呢?”
“他前十几年已经过的够痛苦了,之后的余生只需要活在我为他筑造的爱中幸福快乐的活着就好了,旁的事情统统不用操心。”
就算是萧淮宁也没忍住被萧淮安这番毛骨悚然地话,激地打了个激灵,此时此刻他才真正认识到那张君子皮下的人到底有多病态。
“萧淮安你以为真的能做到瞒天过海一辈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当然。”萧淮安认同地点了下头,声音低低,像是和萧淮宁说,也像是在呓语。
“我只能做到事情尽量不露,但如果真有不怕死的地敢让夭夭知道这些,那我真不敢保证会对泄密者做些什么了。当然,如果夭夭要离开我,我就只能拿条链子绑住夭夭的脚踝,将他锁在床上,这样,他就没法离开我的身边了。”
“链子一定要用黄金打造,哦对,夭夭的皮肤好不容易才养的娇嫩,一定要在链子里垫上软毛皮,兔子毛皮更软一些,那就兔子吧。这样,我每天下朝回去就能见到夭夭乖乖地在卧房里等我。”
“这样也挺好的,对不对呀?萧淮宁。”
“萧淮安,你真的是个疯子。”
萧淮宁低下头,笑着摇头。这人真是不把现在的他当人了,居然会对他说这些事情。也是,他已经身陷囹圄,就算让他见到全部真实,他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