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生存指南[古代架空]——BY:寻香踪

作者:寻香踪  录入:05-22

  然而这个“赵仑”小处做到无懈可击,关键时刻却犯了大错。催缴的粮食一粒都没有,发出的圣旨也杳无音信,如石沉大海。
  催缴珍珠的圣旨也发了两道,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萧祎派出密探前往崖州去刺探情报。密探刚一登陆,便被港口的盘查人员发现了。
  自从赵仑死后,裴凛之就一直非常留意往来崖州的船只。每一艘靠岸的船只都要经过严格盘查,防的就是京城来的密探。
  当然,在没有实名制的年代,盘查依旧有很大的漏洞可钻,这就需要依赖盘查人员的经验。
  这次密探搭乘了一艘从广州运货回来的商船。商船经常往来于广州与崖州之间,港口的盘查人员对他们已经非常熟了,见到陌生面孔,便会留意起来。
  所以这个密探刚进了崖州城,他的行踪就已经被监视起来了,而且消息早就传到了裴凛之耳中。
  当晚,密探夜访刺史府。他提起一口气,想要翻进院墙,却发现这一跳没能攀上院墙,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不应该啊,这才多高!
  他又退后几步,助跑了几步,用力一跳,这回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因为腰眼上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压根就没使上力气。
  密探惊恐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人暗算他,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谁?”
  “现在的贼水平这么低了吗?连一堵墙都爬不上去。”裴凛之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看来是的,所以根本就无需郎君亲自前来,交给卑职就好了。”是关山的声音。
  密探翻身起来,预备逃走,却被一个石子击中了膝弯,他不由自主地一跪。
  关山过来,将人扭住,然后将探子的四肢以一个奇怪的方式扭起来,捆成了一个大肉粽。
  裴凛之走过来:“你这么扭着他,难道是要扛回去?”
  “卑职来扛。”关山说。
  密探急忙说:“你们是何人,我乃朝廷——”
  关山将一个布团塞进他的嘴里:“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而且没有我们的允许,不能开口说话。”他说着便将这人扛在了肩上。
  两人回到军营,才将人放下来。到了光线下,裴凛之还特意去瞧了关山困人的方式,真是特别奇妙:“他手脚没断吧?”
  “没断。”关山说着,将人解开来,只束着双手双脚。
  疼得满头大汗双颊通红的密探终于得了解放,呜呜地抗议。
  关山问:“郎君,开始审问了?”
  裴凛之点头,关山将嘴里的布团扯了出来:“老实一点,不许乱叫。谁派你来的?萧祎吗?”
  密探怒目圆睁:“大胆,你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还挺忠心的,那就是萧祎派来的。你来崖州做什么?”裴凛之说。
  密探瞪着他:“你知道我是皇上派来的,还不快给我松绑。”
  裴凛之说:“我为什么要给你松绑?你的皇上可不是我的皇上。”
  密探露出震惊之色:“你们果然反了,赵大人呢?我要见赵大人。”
  裴凛之扭头看着关山:“他要见赵仑,咱们让不让他见?”
  关山说:“那还是不着急吧。再问点话,那狗皇帝让你来做什么?”
  密探不说话,但是关山有法子,他学的武功很奇怪,能够给人错筋骨,只会疼痛不已,却不会造成实际性的伤害,纵使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会疼得难以鼻涕口涎都控制不住。
  关山便不客气地用了一招,密探痛得大叫一声,然后咬紧牙关不再吭声。
  裴凛之鼓掌:“倒是一条汉子。不过你为什么对萧祎如此忠心耿耿,你觉得他值得效忠吗?”
  密探不说话,全身都开始冒虚汗。
  裴凛之说:“好了,关山,放开吧。”
  关山又将对方的手脚归位,说:“你们那狗皇帝把祖宗打下的江山赔完了没有?什么时候轮到你的家乡?你的亲友族人什么时候变成两脚羊?”
  关山这话说得密探身体一震,神色复杂地看着关山。
  关山说:“狗皇帝杀了他爹,又杀了几个亲兄弟,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上其他人不配姓萧?狗皇帝杀起自己的血亲来毫不手软,也就无怪乎他眼中其他人都不算人,送起梁州百姓来也毫不手软。”
  裴凛之突然发现自己对关山的认知有误,他一直都觉得他不善言辞,没想到他还挺会说,而且还专拣人的软肋下手。
  裴凛之说:“其实我们从你这里也得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你无外乎就是来崖州查探一下,赵仑干什么去了,萧彧是不是真死了。对吧?”
  密探抬眼看着裴凛之。
  裴凛之说:“其实不怕告诉你,赵仑早就死了,我家郎君还活得好好的。只可惜,你没有机会将消息送回去了。”
  密探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要杀要剐随意。”
  裴凛之说:“你倒是铁骨铮铮的,可惜投错了主子。我们可不是萧祎,看谁不顺眼让他去死。关山,拿个镣铐,将人锁起来,明日送到盐场去干活。崖州什么都缺,尤其缺劳力。”
  关山拿了两副镣铐过来,将人手脚都铐了起来,微笑着说:“郎君设计的镣铐就是好用。好好服刑,争取早日释放。对了,你最好祈祷一下,你那个狗皇帝还没把安国的土地赔光,等你回去的时候你的亲友还没被当成两脚羊给烹了。”
  第二日,密探便被发往盐场。他原以为会盐场的生活会跟地狱一般,然而出乎意料,盐场的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是将海水导入盐田中,然后等海水晒干后析出海盐颗粒。而不是常见的煮盐法。
  犯人们干的活,就是搅拌一下盐田,将晒好的盐产出来装筐。
  狱友们干活都挺尽心尽力,很少有人充满戾气,都在踏踏实实干活,等待服刑结束回家。
  他是唯一一个戴了脚镣手铐的人。不过没过多久,盐场又送来了一个戴着脚镣手铐的犯人,一问,便知道是他的同伙。
  这月余,崖州已经抓了几波密探。山雨欲来风满楼,萧彧知道,这一仗是逃不掉了。
  这日下面来报,又抓了一名密探,裴凛之说:“交给关山去审,审完了送盐场干活。”
  关山从外面进来:“我已经审过了,不是狗皇帝的人,是梁王的人。”


第81章 说客
  裴凛之惊讶地停下了手中的笔, 说:“梁王的人?”
  怎么一个两个都往这边送人来,梁王的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关山将搜到的证据交给裴凛之。
  裴凛之一看,是一块长命锁和一封绢帛血书的信。
  长命锁上镌一个小小的篆体“萧”字,还有一条蛇。这锁殿下也有一块, 是陛下为几位皇子打的, 每块锁上都有几位皇子的生肖,他家殿下的是一条龙。
  不一会儿, 士卒押解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男子进来了。
  那人见了裴凛之, 激动地走前两步, 然后“噗通”往地上一跪, 重重磕头:“小人刘松泉,见过小公爷!”
  裴凛之看着那人,有点面熟,片刻后才说:“你是梁王的亲随?”
  刘松泉点头:“正是。小人自小便跟在王爷身边, 有幸见过裴公爷几面。裴公爷在,太子爷肯定也在, 对吗?”
  裴凛之没有回答, 而是问:“你怎么来了?你家王爷呢?”
  一问到梁王, 刘松泉的眼眶就湿润了, 他用力弯腰再次磕头:“求裴公爷和太子爷救我家王爷。”
  裴凛之见状,说:“关山,给他松了吧。”
  关山替刘松泉松了绑。
  刘松泉再次朝裴凛之磕了个头:“谢裴公爷!”
  裴凛之说:“先说说你家王爷的事吧。他现在人在哪儿?是否安康?”
  刘松泉直起腰, 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王爷人已经到了广州。渡江后,他大病了一场,现在非常虚弱。”
  裴凛之问:“在广州哪儿?你们还有多少人?”
  刘松泉说:“在始兴境内。当时随王爷一起渡江的将士有一千多人, 从湘州到广州途中又折损了一些, 死伤了不少弟兄, 现在剩下不到一千人了。”
  始兴郡在就在南岭脚下,离广州州府番禺还有几百里距离,番禺有重兵驻守,梁王也不敢贸然直奔番禺,因为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裴凛之说:“湘州兵力薄弱,他为什么不在湘州积蓄力量?”
  现在各地都在起义,梁王完全可以趁此机会集拢起义的农民军,进行反扑。
  刘松泉说:“湘州境内遭遇洪水,大部分地方都被淹了,缺粮严重。王爷认为大灾之后有大疫,不敢留在湘州冒险,便领着大家拼死翻过了南岭,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小人是替王爷来给太子爷送信的,恳求裴公爷让小人见上太子一面。”他说着重重磕下头去。
  裴凛之突然明白梁王打的什么算盘了,他想与萧彧联手拿下广州,将整个岭南地区变成他们对抗萧祎的大本营。
  “行吧,跟我回府一趟。回头你且将梁王起兵的经过与我细说。”这是可是战争亲历者的第一手信息,要比线人的消息更为精准,裴凛之想从梁王兵败的教训总结出一些经验来。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萧彧正和几个护院在他的试验田里插三季稻。
  裴凛之见状,忙说:“郎君,你怎么自己下地了,让他们做吧。”
  萧彧说:“我自己的地,插一下秧怎么了?”
  裴凛之说:“有客人来了。”
  萧彧注意到裴凛之身后的人,刘松泉见状,在地上跪了下去,磕头:“小人刘松泉,见过……”
  裴凛之赶紧轻踢了他一脚:“好了,别在这里说。郎君,这是萧繇的人。”
  萧彧眨了一下眼,才反应过来,是梁王的人:“哦。起来吧,我这就上来。”他将手里的秧苗放下,走上田埂。
  裴凛之伸手扶了他一把,并弯腰捡起了萧彧的木屐。
  萧彧很意外地打量着刘松泉:“你是从哪里来的?”
  “小人从广州来的。”刘松泉第一次见到萧彧这个样子,他竟然光着脚下地种田,这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的画面。
  不过殿下这么悠闲,说明他在崖州应该经营得非常不错,王爷的计划也许真能奏效。
  “你们已经到广州了?”萧彧走到水井边,裴凛之提了一桶水上来,蹲下来亲手给萧彧洗腿上的泥。
  萧彧的皮肤很白皙,小腿非常圆润修长,裴凛之的大掌摸在光滑的肌肤上,有点不舍得撒手:“郎君你腿上怎么有个包,蚊子叮的还是虫子咬的?”
  萧彧这才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裴凛之正在给自己洗脚,忙说:“谢谢,谢谢,我自己来吧。”
  裴凛之说:“已经洗好了,郎君穿上木屐,我再给你舀水冲一下。”
  萧彧只好穿上木屐,裴凛之往他脚上泼了两瓢水。萧彧说:“好了,干净了,回屋说话吧。”
  裴凛之继续说:“郎君腿上的包不像是蚊子叮的。可能是水田里的虫子咬的,以后没事不要总下田。”
  萧彧摆摆手:“不必大惊小怪,这种天不被蚊虫叮咬那才不正常。”
  刘松泉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太子殿下还像是从前那么随和,他应该能同意王爷的请求吧。
  萧彧扭头去看身后的刘松泉:“上前来说话。你家王爷可还好?”
  “回殿下话,王爷身体欠安,精神也大不如前。”
  萧彧点头:“也难怪,年少气盛,刚吃了败仗,难免颓丧。不过也不必担心,胜败乃兵家常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了书房,萧彧刚坐下。青悠和霜落姐妹便手脚麻利地沏了茶,送上来新切的西瓜。
  这西瓜种子也是闵翀带回来的,被落在箱子的角落里,只有十来粒,被萧彧无意间翻找出来的。
  他欣喜若狂地种下,细心呵护着,有两棵没成活,但还是结了十几个瓜。个头虽然不大,但的的确确就是甜美多汁的西瓜。
  萧彧说:“吃片瓜吧。这可是西域来的种子,数量稀少,不可多得。别把籽儿吞了,我还留着要种的。”
  “谢殿下!”刘松泉受宠若惊,从裴凛之端过来的果盘中取了一片殷红的西瓜,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清甜爽口,简直是人间至味。吃着吃着,刘松泉眼泪则吧嗒吧嗒淌下来了。
  萧彧见了奇怪:“怎么哭了?可是不好吃?我吃着还怪甜的。”
  刘松泉赶紧放下瓜,跪伏在地:“小人太过感动,谢殿下赐瓜。”
  萧彧说:“一片西瓜而已,起来吧。”
  刘松泉并不起身,哽咽道:“小人吃瓜时,忽然想起我家王爷还没吃过这等美味,便忍不住落泪,希望我家王爷有朝一日也能吃上西瓜。”
  萧彧说:“总有机会的。既然说到你家王爷了,那便将事情经过与我说说吧。”
  刘松泉直起身,按照裴凛之的要求,开始说起了梁王整个起兵经过:从去年先帝驾崩的时候说起,一直到荆州兵败,渡江后翻山越岭逃到始兴郡,然后派了自己前来送信。
  刘松泉说:“小人是王爷的亲随,他的衣食起居皆经由小人手。这次王爷派了小人前来找太子殿下,担心若是其他人来,不能取信殿下。”
  萧彧眉头紧锁:“我有一点甚是不解,豫王明知有危险,为何还一意孤行进城送死?”
  刘松泉说:“豫王殿下是为了他的未婚妻进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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