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战神嫁我为妾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05-28

  娄钺闷闷地应了一声,便见霍无咎往后头一靠。
  娄钺闻言一愣,迟疑道:“但是……”
  但是你这会儿说这么干什么?
  按霍无咎的脾气,这会儿应该不跟他多废半点口舌,让人把他带下去军法处置。
  却见霍无咎打断了他,反而抬手,让旁边的兵卒给娄钺倒了一杯茶。
  “没什么但是的。”他说。“这事儿翻篇了,你也别再提了。”
  娄钺满脸诧异:“可是……这是为何?”
  便见霍无咎瞥了他一眼,手竟不自觉地抬起,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那手也挡住了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因为你是我长辈啊。”他说。
  ——
  娄钺目瞪口呆。
  “赶紧坐。扬州那边如何了?”霍无咎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说道。
  娄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他问到正事上去,便也不敢懈怠,说道:“都妥当了。幸而那几个郡县的将领都是我故旧,先皇身死的消息传去,他们也知没有旁的路可以选择,便都归顺了。想必国中其他郡县多也如此,毕竟他们各守一方,兵力四分五裂的,此时又群龙无首,即便有心,也不会反抗。”
  霍无咎嗯了一声:“算来要不了多久,整个长江以南便可尽在掌控了。”
  娄钺应声,却又皱起眉头:“但是,你可想过此后怎么办?”
  霍无咎看向他,便见娄钺端坐在那儿,也在忧心忡忡对看着他。“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虽说我们手下有重兵可用,能将整个南景镇压住,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无论临安还是其他郡县,文官都是被挟制住的,而今的衙门也已然没了用处。还得你快些联络北梁,派遣官员将领前来,也算收复失地了。”
  却见霍无咎听到这话,皱紧了眉头,一时不说话了。
  他手指在膝头敲了敲,像是在思考。
  娄钺有些疑惑,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迟疑着问道:“你是……不想将南景交给北梁?”
  想到这儿,他眼前忽然闪现出了一个面孔。
  莫不是因为靖王!
  霍无咎外出借兵,唯一担心的便是靖王,那日回来听说靖王被擒,那副模样简直像发了疯。莫不是……
  娄钺一时间目瞪口呆:“你不会是想拥立新君吧?”
  便见霍无咎抬起头来看他。
  娄钺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了两分确定的意思。
  “你可要想清楚!”娄钺说道。
  霍无咎不是旁人。他如果只是北梁的随便一员将领,他做出这样的选择,都是无可厚非的。但他偏偏不是,他是如今北梁新帝的亲侄儿,更是一开始起兵抗景的定北侯的独子。
  他与北梁有着化不开的血缘关系,无论对北梁还是南景,都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即便北梁新帝默许、江随舟同意,泱泱大国的物议难以平息,两国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也尴尬的关系。
  便见霍无咎静静注视了他片刻,缓缓出了一口气。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他说。
  娄钺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霍无咎,便见霍无咎皱着眉低下头,抬手揉了揉眉心。
  “烦得很。”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娄钺看着他这模样,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了。
  这在娄钺看来,是再好决定不过的事了。灭南景是霍无咎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杀南景的国君时,他也半点都没迟疑。
  唯一有些难办的,恐怕就是靖王殿下的身份了。
  但是,给他换一个干净的身份对霍无咎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啊?
  难道说,问题出在北梁?
  娄钺不敢多言,也没法多问,只得静静候在那里。
  片刻之后,霍无咎缓缓出了一口气。
  “没事了。”他说。“周边郡县即便已经归顺,也需你多加警醒。这些事,不可再出乱子了。”
  娄钺沉声应下。
  霍无咎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娄钺一走,御书房便空了下来。案上原本江舜恒的东西,全都被清了出去,但此时偌大的书案,却又被堆得满满当当了。
  都是城内城外的将领们送来的信件和折子。
  霍无咎往龙椅上一靠,不用看,就知道那些折子上写的是什么。
  文人的骨头向来比命要硬些,此时即便被镇压住了,也不会安生。而南景那么多百姓,一天两天没有父母官也就罢了,但总不能一年半载都没人管。
  他知道南景有多乱。
  但是,他却生平头一次逃避,总不想让自己往北梁那边想。
  他不知道他堂兄做的事,他叔父究竟知道多少,或者分明就是他叔父授意的;他也不知道,那个与他一同出生入死、互相交托后背的兄长,又是什么时候对他这般忌惮有加、以至于步步为营的。
  他而今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在短暂的人生中,只学过怎么杀敌,却从不知道,怎么对付不同往日的至亲。
  甚至是他父亲临死之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要他一定要照顾好的至亲。
  他看着满桌的案牍,一时间,竟生出了几分迷茫。
  这样的迷茫,最会让人产生茕茕孑立的错觉。
  窗外日光正盛,天刚大亮没多久,甚至还没到正午。
  但是,他已经开始想念江随舟了。
  作者有话要说:霍无咎:大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大狗勾只想被老婆顺毛罢了~


第97章
  霍无咎这天晚上还是很晚才回去。
  他即便不想面对,那些送到他面前的琐事却还是需要他来处理。
  单一个临安,一日之间便会生出许多事来,更何况是整个南景。霍无咎即便再敷衍了事,等到将桌面上的文书全都处理干净,也已经月上枝头了。
  他站起身时,只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
  他鲜少会有这样的感觉,即便接连几日地行军纵马,他也从没有过这样的疲惫。
  却没想到,一动不动地坐一整天,也是会要人命的。
  他有些懊恼地站在原地,活动了几下酸疼的肩颈,才转身出了御书房。
  外头的夜色很凉。
  步辇早就停在殿外了。宫中地方大,去哪儿都远,要是光凭腿,寻常养尊处优的主子自是走不到的。
  但霍无咎只瞥了一眼,便绕开了步辇,自己往回走了。
  他坐了一整日,腰酸背疼的,这会儿看见椅子都有些发恶心。要真让他们抬着自己走回去,恐怕真要将自己满身的骨头都晃散架了。
  霍无咎大步往回走去。
  后头的人跟不上他的脚步,皆一路小跑。一直到霍无咎终于走回了他所居的宫苑,后头跟着的人已然有些气喘吁吁了。
  霍无咎一路走到了江随舟的门前,停了停,却不往里进了。
  后头的魏楷连忙上前问道:“将军?”
  霍无咎皱了皱眉:“什么时辰了?”
  魏楷道:“还有两刻便三更天了。”
  霍无咎懊恼地啧了一声,转头就走。
  魏楷连忙跟上去:“将军,您上哪儿啊?”
  霍无咎头也不回:“回去睡觉。”
  这声音已然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魏楷急匆匆地哎了一声:“您今天早上不是还说,晚上要来看靖王殿下的吗?”
  霍无咎咬牙心道,这小子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当然想去看江随舟了。他凭白在御书房里受了一天的累,折子上全是字,看得他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的。这种钝刀子切肉的痛苦,他一直捱下来,不就是图快点多看两眼江随舟?
  但此刻天这般晚了,他又怕扰了江随舟休息。
  他身体本来就弱,早先留下的病气也没清干净,而今又受了伤,光想想他整日受的罪,霍无咎就坐立难安了。
  这会儿,他宁可回去辗转反侧一晚上,也不舍得去把江随舟吵醒。
  听着魏楷没眼色的话,他有点烦,转过身去,正要说话,却看见了殿上推门而出的孟潜山。
  孟潜山端着盆,原是要出来干活的,却冷不丁撞见了站在阶下正要走的霍无咎,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霍将军?”孟潜山连忙出言叫住他。“您怎么不进去?”
  霍无咎回过身,抬头看向孟潜山:“不去了,伺候你们王爷好好儿睡。”
  孟潜山有些摸不清头脑。
  “王爷还没睡,在等您呢!”他说。
  魏楷听得一愣,转过头去正要喊将军,却只觉面前被带起了一阵风,凉中带了两分锐利。
  他跟着看去,便见他们将军已然往殿中去了。
  将军身形仍旧是稳的,从背后看去威严又可靠,半点不见着急。
  ……不过,若是他上阶梯的脚步再慢些,而不是这样几乎跑着,恐怕便能更显出稳重的气场来了。
  ——
  霍无咎一路进了殿,拐到了寝殿中,便见江随舟正恹恹地靠在床榻上看书,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他手里还松松地握着一卷书,不过书本已然歪向了一边,一看就是困得发晕了。
  霍无咎几步上前,一把将他手里的书抽走了。
  “瞌睡成这样,还看什么?”他像是有点不高兴,语气却是软的。
  江随舟手里的书忽然被抽走,吓了一跳,顺着看上去,便看见了裹着一身夜色里的凉气的霍无咎。
  他轻轻地笑了笑。
  “没有,不是你今早说晚上要回来吗?”
  他慢条斯理地伸手接过了霍无咎手里的书册,整理好了,放到了一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才忙完么?”
  房中烛火燃得亮,总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江随舟这会儿困得嗓音都有点哑,语气也比平日里软些。
  不过极简单的几句话,却让霍无咎心中升腾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从没有过的,毕竟他在外征战多年,也从没有体验过被人等着回家的感觉。
  竟是让他一整日的疲倦和烦躁,都轻飘飘地烟消云散了似的。
  他在床榻边坐了下来,伸手去寻江随舟的手。
  “事情有点多,就晚了点。”他将江随舟的手握在了手心里,揉了揉。“只说要来,也没说不让你睡,有什么好等的?”
  他语气一本正经,却让江随舟听出了口不对心。
  江随舟闻言也不回话,却靠在床榻上笑了起来,一双笑意盎然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霍无咎。
  把霍无咎的心看得砰砰乱跳。
  他咬了咬牙,凑上前去,一回生二回熟地,便在江随舟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有什么好笑的。”他低声道。
  江随舟往旁侧躲了躲,反倒让霍无咎追了上去,本只简单的咬一下,也渐渐成了唇齿间的纠缠。
  霍无咎半点经验都没有,只循着本能,也没什么轻重的,莽撞得很。只片刻,江随舟便有些喘不过气,抬起手来直推他。
  霍无咎知他身上有伤,也不敢硬拗着他,让他推了两下,便顺着他的力道坐了回去。
  江随舟忙着顺气,霍无咎坐在那儿,便紧盯着他,嘴角直往上翘,一副得意又张扬的模样。
  江随舟瞥了他两眼,只觉这人幸好没尾巴,不然定然要翘上天去了。
  不过,他倒是看出,霍无咎此时的神色与方才进门时,已是截然不同了。
  江随舟猜出了几分。
  见着江随舟看他,霍无咎便又得寸进尺地凑上来啃他。
  这样的事,向来尝过第一次就是要上瘾的。
  江随舟推不开,又让他稀里糊涂地吻了一遭。一吻之后,已然歪在了霍无咎的肩上,被他牢牢圈在怀里了。
  “不许再胡闹了。”江随舟喘息着轻声训他。
  霍无咎一本正经地答应了一声,答应的声音还没落,已然又低下头去,在他唇边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放肆得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江随舟也懒得同他计较,便任由他抱着。
  片刻之后,他问道:“今日你去处理的那些事,是不是挺棘手的?”
  霍无咎顿了顿。
  那自然是棘手。他长这么大,就没怎么跟文臣打过交道。这些人不是战俘,不能一杀了之,况且此后还说不定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但是改朝换代,向来是他们最接受不了的,即便不死,也绝不会安分。单说临安,一日之内便送来了三封急信,全是太常令府上送来的,说齐旻齐大人听闻皇上被霍无咎杀了,直要撞守军的刀剑,要他们给文武百官个痛快,要杀要剐可以,不必留着他们受辱。
  霍无咎自然觉得头疼。
  但这会儿,他怀里抱着江随舟,二人之间不过隔着几件单薄的衣衫罢了。
  温热的体温和起伏的呼吸,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便让霍无咎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那么难缠,更不必拿来让江随舟烦心。
  “就是有点琐碎。”他说。“别的没什么。”
  江随舟只觉是他嘴硬。
  他正要抬头去看霍无咎,霍无咎却像察觉到了他的动机一般,一抬手便将他按回了自己怀里,抱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还信不过我?”霍无咎问道。
  江随舟道:“不是,只不过他们总有些不好对付,你又是北梁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霍无咎心下警铃大作。
  江随舟这话的意思,十有八九就是想帮他处理了。
  真是……才刚受伤没两天,就管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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