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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看着远去的背影,傅廿收回手,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
心跳声十分有规律,和楚朝颐身上的触感完全不一样。
“不会吧……”傅廿一边摸着自己的心跳,一边蹙眉。
思考间,傅廿听见寝殿外有人叩门。
随即,徐太医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后,手里拎着药盒,身边带着药童,脸上虽毫无表情,但能看得出,并不太想见到傅廿。
傅廿拖着沉重的身躯坐直了一点,干笑了一声,“徐太医,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徐太医干巴巴的回应道。
说完,开始娴熟的展开药盒,处理着傅廿身上烧伤的换药。
揭开纱布的时候,傅廿才发觉到身上的伤比他想象的还严重。尤其是背后和腰侧,在锐利粗糙的岩石上擦的皮开肉绽加上烧伤,坏肉被剔除,大片大片殷红没有皮肤遮盖的嫩红色着实触目惊心。
“您千万别擅自换纱布,里层的纱布是浸过止痛药的,不然您怕是一刻钟都挨不过去。好在现在天冷,不容易感染……”
傅廿的听着徐太医絮絮叨叨的替他换药。
处理好之后,傅廿见徐太医面色迟疑,像是有所疑虑。
“您怎么了?”他不禁好奇。
徐太医没说话,示意傅廿伸出左手诊脉。
傅廿照做。
摸了一会儿脉象,徐太医的眉目蹙的更紧,对着身边的药童说道,“灵善,你先出去。”
看着药童出去,傅廿有种不祥的预感。
沉默良久,才听见太医开口,“傅大人,您的脉象,有问题。”
傅廿等他继续说下去。
“可以很肯定您为男子,但偏偏多了一条阴脉,且有孕脉之征。”徐太医一边摸着,小声倒吸了口凉气,“像是三月近四的样子……不过不应该啊。”
傅廿心里“咯噔”一声。
三月有余。
和他回宫的时间对上了,也和上次在京城见到的那位郎中的“胡言乱语”正好吻合。
“不应当不应当,不应当……”
见着徐太医的面色愈发凝固,傅廿赶忙插嘴,“徐太医,属下此次出行述州,又遇到那位善用蛊毒之人,说不定是……别的症状,才脉似孕征。”
编完,傅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您放心,此次属下并未中毒,不会像上次那般突然吐血毒发,还请太医未查清属下病症之前,别急忙告知陛下我脉象有异之事。陛下国事繁重,不想让他再为此忧心。”
“老夫知道。查清您的病症之前定不会擅报陛下。”
又和太医交谈寥寥几句,傅廿目送徐太医离开。
傅廿站起来,在原地怔怔的站着。
站了好一会儿,趁着寝殿四下无人,傅廿赶忙脱下衣服,伫立在铜镜之前。
没有衣物的遮掩,小腹的凸起的弧度从正面看来更加显眼,完全替代了肌肉的区域。
傅廿看着镜中的自己。
好像,比上次看镜子的时候,又稍微大了一点。
他怔怔的看着镜子,一时间说不上是慌乱,还是震惊,总之就是移不开目光。
他生剜蛊虫,鬼门关走了一遭那次,阎罗殿的人就和他说,这一世他回来,身体上会有一点细微的变化。
……不可能。
傅廿连忙自我否认道,飞快的穿好了衣服。
他每日的训练都不落下,甚至还能出行任务几近濒死。书中写的孕妇都是身娇体弱,稍微动一动就要歇上半日,哪儿会像他这般。
穿好衣服,傅廿见腿还能动,便以出去透透风的借口,溜出了承元殿。
“连大哥,你又怎么了?怎么又多了一身伤?”
见到忍冬后,傅廿还没开口,就收到了这句质问。
“和路边野猫打架,被挠的。”傅廿随口编道,“包的夸张了一些,实际上并不严重。上次托你出宫办的事……可做妥当了?”
“书买到了,昨日便打算去找你的。但是去了承元殿,同僚都说没见到你,你的房间也是空的。我寻思着你可能又在太医院躺着,也不敢去探望。”忍冬说着,有点难为情的从怀里摸出来了两本用布包裹着的书本,飞速的递了过去,“话说连大哥,你要去讨好的那位御前大人,真的喜欢这些吗?”
“嗯。”傅廿回答的笃定,瞥了一眼忍冬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没吭声,默默收好了书籍。
“有劳你了。”藏好这些“赃物”之后,傅廿才淡淡的说道。
“没事,能帮到连大哥是我的福气。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继续当差了。”忍冬拘谨的笑了一下。
傅廿刚想应允,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等等。”
忍冬顿在原地。
傅廿先是道了一声“失礼”,接着,手突然凑近,钻进忍冬身上穿着的轻甲,将手心附上心脏的位置。
忍冬个子虽然小,但身上的肌肉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摸了几下,傅廿才确认心脏的位置。
“您,您做什么?”忍冬吓得情不自禁的用了“您”,一时间气血全一股脑的朝着脸上涌,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忍冬想起来那些书中的内容。
怎么办……连大哥不会是被御前的某位大人同化了吧?找大夫有救吗?
傅廿屏住呼吸,摸着忍冬的心跳。
均匀有力,也丝毫感受不到有虫蠕的触感,和楚朝颐身上的完全不一样。
“没别的意思。摸一下你的心跳。”傅廿解释的匆忙。
“您,您……”忍冬惊慌都快哭出来了,但还是不敢动。
哪怕夏季和同僚一道洗澡,相互泼水查看肌肉伤疤,也不会做出长期摸着对方的心跳这种暧昧的举动。
“没有虫子……”再三确认后,傅廿才缩回了手,喃喃说道,陷入了沉思。
忍冬急忙整理好轻甲,更觉得奇怪。
什么虫子?
但看着傅廿认真失落的神色,不像是书中那般色眯眯的鼠辈,忍冬更加疑惑。他完全猜不透傅廿要做什么。
“虫子?”
“你的心跳里感受不到虫子的蠕动。很奇怪,明明有的人的心跳摸起来会有虫蠕感。”傅廿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没事了,你回去当差吧。近日天冷,承元殿的炭火暖和,待会儿让公公多给你送些。”
拿完禁书,傅廿回承元殿去了重刑司一趟。
狱司见是他,身上还缠着透血的纱布,便“好言”劝他回去。说陛下有令,不许任何人探视被关押起来的傅十九和那具烧黑的人。随后又告诉他有术士和滇南来的大夫在,如若傅十九醒来,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傅廿只好悻悻的回去。
回到寝宫,傅廿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卧着,尽量不碰到烧伤的伤口,摸出怀里的禁书。
他先翻开了那本医书。
医书上只记载了雌雄共体的男人孕育生命的实录,例子不多,书也不厚。大多写的都是些用药注意,和生产时与女子的差异,只有寥寥几张图示意了这些雌雄共体的男人大概的体内结构。
完全没写其孕育生命的契机,甚至其中还有个怀孕的和尚。
傅廿把这本离谱的医书放置在一边,翻开了另外一份风月话本。
刚过正午,窗外的阳光正好,傅廿懒散的翻阅着话本上的内容。
这些有孕在身的男子,几乎都是有断袖之癖,最不济也是被迫被同僚、同窗、师长、甚至亲生手足强行有一段缘分。少部分是吃了灵丹妙药,还有替妹妹、姐姐、妻子承孕的。
“怎么比医书还离谱……”傅廿小声吐槽了一句。
正翻阅着,傅廿听见寝宫的门响了。
他以为是公公或是宫女进来,仗着他们不识字,也没合书。
“这种症状,真的好像……”好不容易看到一篇没那么荒谬的,越往下看,傅廿越是眉目紧锁。
和他的状况简直一模一样。
身怀武功,即便负孕也不是特别影响打斗练剑,依旧不输常人。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突然,背后冷不丁传来熟悉沉稳的声音。
傅廿愣了一秒,赶忙做贼心虚的把手上的书本倒扣在身下,转身行礼,“没看什么。陛下,是——”
“不必多礼。”
傅廿这才窝了回去,义肢做着小动作,把书本努力藏了藏。
“您怎么来了?”
“忙里偷闲,回来看看你,”楚朝颐说着,坐在了床沿边,和傅廿保持着一人宽的距离,目光依旧落在傅廿身上。
里衣都是让宫女照着傅廿的身形裁剪的,比平日的衣服宽松舒适,但又能衬的肩宽腰细身材颀长。
可如今,合身的衣服显得有些局促。
“衣服是不是该重新裁了?明明这些日子看着脸,你又比平时瘦了些,没想到还是养出来了两斤肉。”楚朝颐一边打量着,一边伸手试图去触碰傅廿的领口。
傅廿条件反射的侧身。
不料楚朝颐根本没想去抓他的衣服,只是恍惚晃了一下,趁着他侧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他护着的那本“书”。
傅廿意识到自己被楚朝颐的假动作骗了,慌忙伸手想夺回来。
“抢到了。”楚朝颐把手伸远,仗着傅廿够不着,得意的笑道,“让我看看阿廿看什么这么入迷,还不肯让旁人看?”
“……”傅廿没接话,也顾不得形象,直接爬到楚朝颐膝上,试图夺回来。
“抱歉,属下这就去烧毁。”
“又是从哪儿拿的禁书?”楚朝颐见着傅廿的反应,有些好笑。
他一面逗着傅廿,一面打开了书卷的扉页。
“有什么看不得的?看一眼又不会吃了你。”
看到第一幅画面的,楚朝颐脸上那副调/.戏的坏笑,瞬间凝固。
楚朝颐抱着好奇的心态,继续向后翻,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一样,整个人微微向后仰,像是一座活化石,随时可能裂开。
作者有话要说:
楚朝颐:我的阿廿怎么回事,怎么喜欢看这种东西……那太好了!jpg.
第79章
“别看!”傅廿见楚朝颐面色诡异,赶忙小声吼道。也顾不得半个身子趴在楚朝颐腿上,努力的伸夺回那本禁书。
楚朝颐手长,自然是不会给他抢回去,顺势把书挪远,继续翻阅着。
越往后翻,本就冷若冰霜的面色便愈发扭曲,一言不发的往下看着“陛下……”傅廿想解释什么。
沉默良久,楚朝颐的面容最终凝固在书中的某一页插图,说不清是嫌恶还是过于震撼。
傅廿顺着楚朝颐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顿时眉目拧成一团。
——书页上是一副插画,主角明显是个男子,却是挺着足月的孕肚,姿势也……伤风败俗的过分,尤其画工精湛,寥寥笔墨就将画中人的表情细节表达的淋漓尽致。
楚朝颐震撼了一会儿,没再继续看下去,一言不发的合上从傅廿手中抢来的书本。
傅廿:“……”
沉默间,傅廿才发觉到方才为了抢书,不知不觉趴在楚朝颐膝上,半个身子也靠在这幅胸膛里。他赶忙爬起来,低头坐直。
脸上的温度烫的过分,傅廿完全不敢看楚朝颐目光。
完了。
“阿廿……平时喜欢看这些吗?”良久,楚朝颐才迟疑的问出了这句话。
傅廿:“……”
这话他不会接。楚朝颐再是离经叛道,到底还是在皇家礼仪规矩下长大的。其实别说是楚朝颐,即便是街边的三流混混,也不一定看过这么离谱的东西。
“不是,属下自然不会喜欢这些,”傅廿否认道,“属下只是无意从同僚手中得来,想着无聊时解闷来看,没料到里面的内容会如此不堪,见您突然回来,才下意识藏起来。”
说完,傅廿见楚朝颐没接话,又做贼心虚的补了一句,“太奇怪了,男子怎么可能会怀孕。”
“嗯。的确伤风败俗,”楚朝颐见傅廿说是从同僚手里拿的,并不喜欢,才大胆抒发道,“说伤风败俗都轻了,简直就是污秽。”
傅廿没接话。
原来楚朝颐认为男子有身孕,是污秽。
也是,连傅廿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怪人,到现在也不敢确定是否真的有孕在身。
想到这儿,傅廿无意识的躬身,尽量不让楚朝颐发现他身上的异常。
他不想被当成污秽。
腊月至末,夜半,承元殿里传来了傅十九苏醒的消息。
“当真醒了?”傅廿在寝宫里打理着刀刃,楚朝颐在一旁翻阅著书卷,听公公来报,傅廿连忙放下了手上的刀刃。
“回大人,千真万确。不是前几日那般稍有呼吸,是真的能坐起来,和人交流。”来报信的公公回道。
傅廿听完就要站起来。
还没穿上外衣,就听见书桌后面传来幽幽的声音,“朕原本还纳闷,已过亥时,连国事都要推脱到明日,到底是什么圣旨能让你二半夜不睡觉也得爬起来,原来是以前的师兄醒了。”
听到这句话,傅廿穿外衣的动作顿了一下。
“属下只是有要事问他。师门情谊…早就没了,让陛下笑话了。”
还没琢磨出楚朝颐话中几层意思,只见楚朝颐搁下书本,让李公公取了锦衣貂裘,硬是让他换上。
傅廿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