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古代架空]——BY:行行楷楷

作者:行行楷楷  录入:06-04

  电光石火之际,林司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被何琛推开的手还僵在半空,颤抖不止。
  林司衍头一次不顾形象地向城楼上跑去,不会,不会的,他心中发颤,齐策如何能狠心地下来?
  “何琛!”林司衍冲上城楼,喊住何琛。
  “你上来做什么?”何琛转头看到林司衍,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随后瞥了眼左右,“带他下去。”
  “等等,我有话要……”
  一直黑羽利箭划破空气而来,“铮”地一声钉在木窗上,箭羽久颤不止。
  林司衍心头一紧,随后也冷静了下来,两军正在交战,他此时上来不过是添乱,且那事也不应当在这种情况下来问,若被旁人知道,介时军心不稳,不需要城外的南明士兵攻进来,城里自会乱了阵脚。
  林司衍深深呼出一口气,挣开左右的小兵,“我自己会下去。”
  夜里,何琛将一切事物安排好后回屋,却发现林司衍早已坐在自己的屋里等他了。
  屋内没有点蜡,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沉默对视。
  良久,林司衍哑声开口道:“没有援军,是吗?”
  他问地没头没尾的,何琛却是听懂了。
  何琛沉默着,死寂在两人之间弥漫,林司衍的心随之沉入谷底。
  良久,何琛才动了,他沉默地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将蜡烛点上,昏暗的室内一下子亮堂了起来,何琛回身看向林司衍,林司衍的高烧反反复复,前几日才好全,此时脸上还显著病态的苍白,眼神却是固执的。
  何琛沉沉开口,却避而不谈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为何不该问?我难道……”林司衍心头火气,厉声逼问道,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夜深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何琛没去探究林司衍为何突然住口,只是淡淡道。
  林司衍身形一僵,他踌躇了良久,才走到何琛身前,他直直地看着何琛,稳住声线道:“你心中清楚的,若没有援军,以如今雍州城内的兵力,雍州撑不过两个月,介时我们该怎么办?”
  何琛眸色一沉,却是错开了视线,没有回答。
  林司衍绝望地看着何琛,介时该怎么办?答案不言而喻,只能再次撤退,弃城。
  “我还有事,你自便。”何琛背过身,沉声道。
  “何琛……”林司衍拉住何琛的手,他眼眶发红,声音微微带着轻颤,“他们会屠城的……”
  身后的人沉默了良久,缓缓道:“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弃城。”
  非到万不得已……那便是若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就是会弃城。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林司衍愣愣地立在原地,夜风趁着未关上的门窗呼呼卷来,他突然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窟,脚下突然一软,林司衍酿跄了几步,终究是身形不稳,跌跪了下来。
  是他……
  都是他……
  若不是他将边境防备告诉曹寄,南明即便早有预谋,也不可能那么快打破天启边境;若不是他,齐策不至于下令退兵弃城;若不是他,关州不会被屠城,城中的八千余人不会被全部杀害……
  林司衍手脚冰凉,失魂落魄地撑在地上,视野逐渐模糊,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滴在手背上,溅起点点小泪珠。
  他早先并非不知道通敌叛国的后果,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将自己撞地头破血流,无非是想为林家讨一个公道,他不信齐策不知道。
  他讨好齐策,在齐策身下婉转承欢,只为求他给自己一个调查证明林家清白的机会,那时齐策怎么说的?
  齐策说相信父亲,相信林家,可明明他才是灭林家的罪魁祸首!
  齐策那般欺人太甚,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拿苏泊云来威胁他,要他只能依着他,最后还要他对他感恩戴德,天下哪有这般无耻之人!
  齐策既那般无耻,他为何不能寻他报仇?
  仅因为他是君王吗?
  既如此,他便是弑君了又能如何!他不单要弑君,他还要让齐策亲眼看着他这辛苦夺来的大半江山是如何一步步被毁尽的!
  林司衍早知自己疯了,从他在齐策万寿时答应私会曹寄,从他将边境防备交出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疯了,不,或许更早一点,从他知道齐策是背后的罪魁祸首那一刻开始就疯了,他将灵魂交由恶魔,换来这一场癫狂的赌局。
  这大半江山本就是他父亲守下来的,若无他父亲,天启早便该不在了,如今帝王无情,世人无情,这江山他毁了也罢。
  他本以为自己麻木冷血了,可是当亲眼目睹时,才惊觉不是。
  世人无情,世人也有情,他们舍生忘死,将性命交由父亲,为家国前仆后继,才守下来这偌大的江山,才换来如今的太平盛世。
  且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他引两军交战,将齐策的过错推及天下人,天下人又何辜?
  林司衍泪如雨下,苏泊云说得没错,他自陷害詹槟那一刻就错了,他一步错,步步错,直至如今追回莫及,他放不下仇恨,却又让数以万计之人陷入了仇恨中。
  怎么办……
  如今他该怎么办?
  林司衍狠狠抹去眼中的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眼睛红得厉害,盯着地上的某一处逐渐陷入了沉思。
  一定有办法的,总归不能弃城!
  ……


第162章
  次日清晨,林司衍随意用冷水抹了一把脸就跑去找何琛了。
  何琛昨夜因为林司衍的话,了无睡意,盯着地图纸思索了半夜,直至破晓才有了些睡意,合眼休息了一会。他睡得极浅,听见了外头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本以为脚步声这么匆忙是出了什么事,打开门却发现还是林司衍。
  林司衍眼中布着血丝,眼底青丝明显,显然是一夜未休息。
  “何琛,皇上也没去景州,是吗?”林司衍挤进室内,将昨日未问出的疑问问了出来。
  他轻喘着气,目光却紧锁着何琛,自然没错过何琛那转瞬即逝的诧异,林司衍喉中一紧,咽下心中的惊涛,涩声问道:“那皇上……去了哪?”
  何琛看着林司衍,眼中神色捉摸不透,他沉默了良久,最终才缓缓吐出两个字:“襄城。”
  林司衍瞳孔一缩。
  ——他们竟都是诱饵!
  襄城,最靠近南明帝都的边境,只要攻破襄城,便可一举南下,介时南明便如瓮中之鳖,手到擒来。
  南明此次攻打天启,派出了四十万大军,应当是举全国之力,抱着必胜的心思,此刻国中驻守的士兵定然不多,齐策以雍州、景州两州做诱饵,吸引南明的大军,而自己以送粮为名,掩人耳目,领着二十五万大军偷袭襄城。
  襄城何其重要,南明皇帝若不召回曹寄,襄城必破。
  然而这根本就是一场赌局!
  齐策以半壁江山为赌注,赌南明皇帝的魄气,赌南明皇帝是否愿意押上同样的筹码来争夺这天下。
  若南明皇帝不愿冒着帝都被破的风险,肯定会召曹寄回来,介时即便天启唾手可得,曹寄也不得不回去。
  “可若是……他们先一步攻破雍州和景州呢?”林司衍声色发颤,哑声问道。
  若是曹寄先一步攻破了雍州和景州,这雍、景州两州数十万人岂不是都成了南明兵刀下的亡魂?
  林司衍越想越心惊,只觉得齐策是疯了。
  “那便是我天启的命数。”何琛沉声道。
  林司衍心头一震,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捏紧,不能再弃城,他罪孽已深,不能再搭上那么多条人命了……
  良久,林司衍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看向何琛,问道:“城中囚犯……有多少人?”
  何琛眉头一皱,不明白林司衍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如实答道:“两百余人。”
  还好。
  林司衍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拽住何琛的衣袖,缓声道:“死守不出,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有办法。”他目光直直地看着何琛,眼中神色坚定,“只要你信我!”
  何琛双眸一沉,偏黑的眸子中夹杂着一丝复杂。
  ……
  夜里,雍州粮仓某一处突然失火,火光冲天,在黑夜中分外地明显,据说天启士兵忙碌了半宿才将火扑灭,却于事无补,那整整一栋粮仓都被烧毁了。
  雍州城人心惶惶,说是城中粮草将尽,坚持不了几个月了。
  雍州牢狱。
  因为雍州兵力不足,所以连牢狱中的狱卒也都被派去了前线,如今牢狱中看守这些囚犯的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这日,冷清的牢狱中却突然热闹了起来,两个强壮的士兵拿着长枪“哐哐”地敲着铁栅栏,将一群懒散昏睡的囚犯都给吵醒了,一时间抱怨声四起。
  “都给我闭嘴!还想不想出去了?”士兵呵斥道。
  听到这话,骂骂咧咧的一群人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士兵分立在两侧,这才看到,原来后面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兜衣,大大的兜帽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得见一点殷红的唇和半截莹白如玉的脖颈,兜衣里头一身红衣,妖艳胜火,金线腰带勾勒出一把不堪一握的细腰,腰上配着一块色泽温润的白玉佩环,倾城之姿,可见一斑。
  那群囚犯关在牢里,最短的也有半年没见过美人了,乍然出现这么个大美人,纷纷呼吸一滞,有些个胆大的,管不住嘴,调笑道:“官爷,是不是这是雍州快守不住了,才派个美人来,要咱几个弟兄们出去拼命啊?但是就这么一个美人,怎么看都不够咱弟兄们分啊!”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哄笑作一团,有几个腰板都直了不少,连狱卒都被调走了,可见城中局势之严峻,牢中不乏有心思活络的,顷刻便明白了城中的处境,知道上头肯定会用上自己这些人。
  那红衣美人不恼不怒,倒是一旁站着的士兵发怒了,口中大骂道:“闭嘴!活腻了不是?”
  那士兵用余角小心地窥了一眼身边的那人,提了长枪便要进去教训方才出言不逊的囚犯,却被那红衣美人出手给拦住了。
  那只手滢白修长,无名指上戴着一个剔透的羊脂扳指,红衣美人收回了手,红唇轻启,不紧不慢道:“诸位多虑了,城中士兵尚足,暂且不需要诸位上战场拼杀,但确实有一事要劳烦诸位,事成之后,诸位皆可恢复自由之身,且赏白银十两。”
  声色清冷,如泉水泠泠淌过心头,令人莫名信服。
  这报酬着实丰厚,不少人都心动了,“那你说说看,是什么事?”
  漂亮的唇角轻轻勾起,那人继续道:“很简单,按照我的要求,走狼西湾送一封信与四车粮草至景州。”
  “就这么简单?”有人疑道,“真这么简单,你为什么不让那些士兵去?”
  “城中士兵虽足,却也有限,都各有安排,且我若让诸位上沙场拼杀,诸位也不一定会舍了性命去做,若我强逼着诸位,倒时反添了乱子,于我军岂不是雪上加霜?”红衣美人不紧不慢道。
  方才出言发问的那个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几个虽然平日里偷鸡摸狗,无恶不作,但心还是向着天启的!这时候国难临头了,要是要咱们兄弟几个上战场去杀敌也不是不可能啊!只不过既然大人您另有吩咐,那咱们照做就是了。”
  这会儿的称呼倒是从“美人”变成了“大人”,语气还恭敬了不少。
  “有马吧?总不至于让我们徒步去送。”有人问道。
  “这个诸位不必担心,介时也会给诸位护身的兵器与装甲。”
  “不知大人准备让我们什么时候去送?”又有人问道。
  “不急,五日后。”
  “那好,不过我们都饿了这么多天了,大人您让我们做事,总得先给个饱饭吧?”
  削尖的下颚轻点,“这是自然。”
  ……
  三人走出牢狱,林司衍看着外头高挂的烈日,脚步一顿,他沉默了片刻,偏头吩咐左右,“他们若有什么需要,都尽量满足。”
  “是!”
  与此同时,扎营在离雍州二十里外的曹营。
  “元帅,那人真的可信吗?”穿着青色铁甲,将军模样的年轻人对着主位上的白衣人问道。
  曹寄垂眼看着手中的纸条,那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五日后子时,狼西湾,撤退。”
  “听说他们几日前粮仓失火,天灾人祸,不撤退只能被围困在城中等死,况且都这个时候了,他没必要骗我。”不知想到什么,曹寄勾唇一笑,凉凉道,“灭族之恨呐……”


第163章
  五日后,戌时。
  一支轻骑早已备在雍州城下。
  “曹寄警觉,骗不了他多久,只需烧去粮草,不可恋战。”林司衍拉住何琛,即便是知道这人谨慎,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嗯。”
  何琛点头,低低应道。
  “那你……早去早回。”林司衍憋了半晌,道。
  何琛没动,他看着林司衍,月光稀薄,何琛的神色在这黑夜中也变得模糊不清了,他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扬起身后的斗篷,将两人遮了个严实,而后附身擒住林司衍的唇。
  长舌强势地撬开林司衍的牙关,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急切侵占着林司衍的口腔,林司衍身形一僵,却没有推开何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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