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呐一顿,收回就要碰到房间地面的脚,一甩头发,跟着许昕辰走了。
祝悦又盯着看了邵梓令两眼,仿佛能将他看穿,直到许昕辰的声音传来,他才转身离开:“祝悦,走了。”
祝悦转身的瞬间,傅倾提气一掌将房门关上,握着邵梓令的手不断冒着冷汗。
一阵寂静后,傅倾失力地垂着脑袋磕着邵梓令的额头:“付芝戚,求你别吓我……”
一瞬间邵梓令变得慌乱迷茫,仰起头尝试亲吻他的傅倾。
傅倾,对不起,但是我没错……
就算重新来过,我依旧会如此选择。
因为,你只能是我的。
傅倾推开已经触碰到他嘴唇的邵梓令,在他怔神之时,又猛的抱住了他。
温润的声音在邵梓令的耳边响起:“和我说说好吗?”
“……”
我尝试用所有邪恶的想法得到你,占有你,我希望你身边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一无所有的我只剩下你了,而我卑劣的希望你也同样的一无所有到只有我。
邵梓令依旧不语,傅倾无奈地叹了口气:“哎,那我去找星辰吧。”
说罢便放开了邵梓令,转身迈开了步子。
一……二……三……
傅倾在心中默念着,忽然邵梓令从他身后重重地扑了上去,心中一软,果然如心中所想不会超过三下。
“傅倾,我们去看雪吧……”邵梓令挂在傅倾背后,像是要长在他身上似的,
傅倾抓住邵梓令不安分的手,转过身子垂眼看着他:“好好说话。”
“别走。”邵梓令别过视线不敢看傅倾。
傅倾依旧说道:“好好说话。”
“……”一阵寂静后,邵梓令搂住傅倾的腰,“我会不高兴。”
“为什么?”傅倾揉了揉他的脑袋,静静地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邵梓令的手越扣越紧,仿佛要将傅倾揉进自己的身体之中,踮起脚尖,将脑袋搭在傅倾肩膀上:“我会不高兴,我会难受,我会嫉妒,我会吃醋!”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他凭什么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跟他走?我想把你锁起来,这样你就哪里都去不了了,就只能看着我了。”邵梓令的声音愈加喑哑低沉,气息打在傅倾的耳垂上,在他的心底蔓延荡漾开来。
傅倾一阵沉默,轻笑一声:“可把我锁起来我就不能带你去看雪了。”
邵梓令的脑袋从肩颈处贴着傅倾的脸移到傅倾的面前,双手攀上傅倾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压低,两人鼻尖对着鼻尖,邵梓令盯着傅倾的眼睛说道:“那就把我锁在你的身边好不好,这样我就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你身边。”
“可我不是已经把你锁起来了吗?”傅倾提醒道。
“可是这个锁太长了……”邵梓令说着歪过了脑袋,嘴唇轻点上了傅倾的唇边。
如果这个锁再短一点、再短一点、再短一点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不会分开了。
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傅倾的眼里只能有我。
“傅倾,我们去看雪吧……”
“嗯,走吧。”
傅倾说过要带我去看雪的,不能在这里耗费时间。
“星辰你干嘛不让我们进去呀。”安呐倒退着走在许昕辰和祝悦前面,摇头晃脑地看着他们。
“不是不让你们进去,是不让你进去。”许昕辰笑道,“毕竟以你的智商,可应对不了那个家伙。”
“什么啊,你又欺负我!小心我找师父告状,让你挨揍!”安呐皱着脸吐了吐舌头。
从进入弦月教开始便开始算计,只要在傅倾的可见之处,便一副柔弱受惊的模样。
用箭划伤自己,让血液染红划破的衣服,设法到厨房偷盐,最后想办法使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穿上最开始的那套衣服,伪装成受鞭刑、盐水的虐待。
很聪明,就连许昕辰一开始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差点被他骗去。
“星辰,我们先走了。”傅倾带着邵梓令迎面而来。
许昕辰眉头微微一皱:“你先跟我过来。”
邵梓令一听,抬起脚也要跟了过去,结果许昕辰开口:“你站在那儿不准动。”
邵梓令只能看着傅倾跟着许昕辰离去,暗暗紧了紧拳头。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明明有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座宫殿,而你却只见过朱雀吗?”祝悦问道。
邵梓令明显没有要答的意思,不过祝悦也不在意,上前走到邵梓令跟前,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因为青龙、白虎和玄武都是我啊。”
邵梓令猛的后退一步,抬头警惕地看着祝悦。
祝悦接着说道:“确实比那会儿聪明多了,但是……朱雀!”
朱雀听到祝悦的呼喊,不知从哪个角落一手提起裙摆跑了过来,将手中的弓与箭递给祝悦:“呐,给你。”
祝悦将箭筒挂到邵梓令脑袋上:“自己的兵器可要好好护好。”
努力变强,只有足以匹敌那人,才有资格与那人并肩。
虽然对邵梓令的做法不敢苟同,但不得不说,对傅倾而言他的做法确实很有用。想着祝悦扭头看向了已经说完话回来的许昕辰和傅倾两人。
傅倾搂过邵梓令的肩膀,替他整理整理了衣裳,拉过他的手,朝着许昕辰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邵梓令离开。
“邵梓令。”许昕辰看着两人的背影开口道,“你看看傅倾的身上,他和你不一样,他是真的。”
邵梓令一怔,扭头看向傅倾,一口咬下自己的手套,直接拉过他的衣领,将手伸了进去。
没有像预期一般摸到一道道的鞭伤,却摸到了一层厚厚的绷带,根本不敢相信绷带里是怎样一副皮开肉绽的场面。
傅倾抓住邵梓令的胳膊,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来,捡起地上的手套替他带上。
扭头斜视了一眼身后面无表情的许昕辰,而后转过头低下轻吻了一下邵梓令的额头,牵过他的手:“没事,走吧。”
“他负了天下人,唯不负你。”
邵梓令猛的甩开傅倾的手,伸出双手抚上他的脸庞,垫起脚尖亲上了那微薄的唇。
如果我可以修复他的伤就好了。
如果我可以分担他的痛就好了。
如果我可以……
“付芝戚,你已经够好了。”两人额头对着额头,傅倾轻抚过邵梓令的脑袋,“下雪了,我们就成婚吧。”
紧紧握住邵梓令的手,带着他离开弦月教:“走吧,我们去看雪。”
泪水在这一瞬间不争气地涌出眼眶,像一颗颗散落的珍珠掉落而下:“傅倾,我……”
“没事的,在我这里可以哭。”
第106章 雪雪傅倾
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不见,许昕辰将被风吹起的发丝别到耳后,转身朝主殿走去:“走吧。”
“他们就这样走了啊?”安呐清爽的声音好像不是在疑问,而是在质问为什么就让他们这样走了。
许昕辰轻笑一声:“不然呢?他现在已经不是我弦月教的人了,离开不是很正常吗?”
朱雀跟在许昕辰身后,踮着脚满脸疑惑:“咦?什么时候改的教规呀,只要三天盐水鞭就可以了?”
“呵。”祝悦忍不住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
“你笑什么?”许昕辰视线一斜,狠狠地看向祝悦。
“呵,笑什么?”说着祝悦又冷笑一声,“笑你成为了第一个穿朱雀宫宫服的男子。”
“噗哈……唔……”突然周身传来朱雀和安呐两人此起彼伏的喷笑声,突然两人同时捂住了嘴忍笑着。
敢还是祝悦敢,他们只敢在心里偷偷的笑一笑,这家伙直接就拿来调侃了。
“有本事你再笑一下!”许昕辰阴沉着脸死死地看着祝悦。
“哈哈哈哈哈……我就笑怎么了?顶着这么一张脸你能吓着谁?”祝悦顿时假装哈哈几声。
朱雀忍不住的想道:只吓不到你好吧,还没见过第二个没被教主吓到的。
刹那间许昕辰一掌就劈向了祝悦,祝悦一个转身抓住他的手腕往身后一甩……
朱雀和安呐两人乖乖的走远点,给两人腾地方。
哎,这两人真的是一言不合就打架啊……
邵梓令跟着傅倾和遇到许昕辰之前一样,一路北走,走到后来,发现周围景象好像越来越有些眼熟。
这不是奈何带路音醉去祈福的那个雪山的那条路吗!
就是那个路音雪被锁的那个雪山!
几年前这一片不是冰雪融化了吗?
怎么这还没到雪山,这路上就已经有些积雪了?
“来过?”傅倾见邵梓令的模样便猜想道。
“就,之前在别人记忆里有看过几次,然后之前路音醉带我来过一次。”傅倾一开口,邵梓令就一股脑全交待了。
“嗯。”
邵梓令赶紧又说道:“那肯定没有和傅倾来好啊,前几次都不开心的。”
傅倾不禁一笑,说道:“好啦,又没怪你。”
这里是一个被废弃很久的村庄,因为在雪山脚下,天气严寒,后来时常有雪灾波及村庄,村民们便集体迁移了。
大雪掩盖了楼房,这一片至今不归属于任何一个城。
几年前,突然之间万里之雪瞬间化为流水,山下古老的村庄才又重见天日。
就在有的城想着将这一片地区纳为己有时,雪又开始日夜不停地下了,很快光秃秃的山上便又铺上了一层白色。
差不多到了山脚下,现在没有下雪,地面上也只有少量的积雪,山上的积雪倒是多一些,虽说没有以前厚。
“好了,休息吧。”
两人推开了一间小屋,都过去那么久了,屋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能没坍塌也算是牢固了。
傅倾在邵梓令收拾屋子的时候布了个结界,两人没带棉被,直接睡肯定会着凉,布个结界隔绝冷空气。
好不容易打扫的差不多了,邵梓令已经热的满头是汗,拖去毛绒绒的棉外套拿去铺在床板上。
看着被自己用衣裳铺地整整齐齐的床,自豪感油然而生,转身想向傅倾讨夸时,便看到傅倾在那儿解头发。
“傅倾傅倾,我来!”邵梓令赶紧过去接手傅倾的头发。
傅倾这头发邵梓令是爱极了,又黑又直又顺又长。
傅倾的头发都是邵梓令给打理的,邵梓令手巧,当初以为自己是女孩子的时候就每日给自己换不同的发型。
傅倾每日的发型都不太一样,邵梓令总能弄出些花样来,不过都和傅倾配极了。
当然邵梓令还是最喜欢傅倾散着头发,毕竟这头发,感觉怎样弄都是对它的亵渎。
解下傅倾头上的那些银链发饰,梳理着这一头秀发。
每次看着傅倾发间的三条彩辫,邵梓令就很开心,他坚信,这三条彩辫代表的三个字一定是“付芝戚”。
“傅倾头发真好看。”不像自己头发就那么点长。
其实邵梓令的头发已经过了肩膀,虽不如傅倾的头发长,但也不短了。
“我要留的和你一样长。”邵梓令立下誓言。
也不知道之前总想着傅倾给他剪头发的是谁。
雪山处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的,有时雪一下便是一整月,有时又会很久不下雪。
就像现在,邵梓令和傅倾已经在这儿待了几日了,也不见下一片雪花。
“要不傅倾我们走吧,这儿一点人烟都没有。”邵梓令坐在窗户边上望着外面一片白茫茫。
“嗯?”傅倾坐到邵梓令身旁,与他一同望着窗外。
邵梓令接着抱怨道:“虽然说和傅倾两个人也很好,但是我们吃的都快吃完了,它怎么就是不下雪啊。”
虽然是没下雪,可外面的雪也没化,雪景是还在,可成天这样看下去总会看腻。
况且,我等不及了……
不想看雪景,想看下雪啊……
窗户杆上一条全是邵梓令捏的小雪人,一排站的整整齐齐的。
“没事,反正你可以冬眠,等下雪了我再喊你起来。”傅倾说道。
“傅倾你又说我。”邵梓令嘟着嘴看向傅倾。
傅倾伸手捏了捏邵梓令红扑扑的脸蛋,这小嘴都要翘上天了。
面向傅倾这张惊世容颜,邵梓令看看傅倾又看看窗外,突然笑了起来,站起身说道:“傅倾不用走啦,我找到事做了!”
邵梓令跨过凳子就往屋外跑,做了那么多小雪人了,该做个大雪人了。
反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雪。
做一个雪傅倾!
“傅倾傅倾小傅倾,傅倾傅倾大傅倾……”邵梓令嘴里哼着小调,在门口滚着雪球。
人的模样初现,虽然还看不出是傅倾,但也能看出来堆的是个人了。
傅倾靠在窗户边,看着屋外的人儿热血沸腾的在那儿折腾。
这不比看雪有意思多了。
大概的样子出来了,邵梓令叉腰看着这和傅倾一比一定制的雪人,哼哼,可以开始雕刻精细的地方了。
跑回屋子,邵梓令从箭筒里拿了一支箭,用箭头描绘着雪人的头部。
邵梓令勾勒完脸和头发,看着傅倾的脸在自己的手中出现,骄傲的笑了笑,打算接着下去。
拍了拍雪傅倾下半身,把雪再压实点,可以动手了。
傅倾常穿的衣服啊,该从哪里开始下手。
邵梓令咬着箭尾处,绞尽脑汁地想着。
傅倾的脸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模样,雕刻起来是毫无难度,傅倾的衣服,那么多,都那么好看,不知道选哪一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