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最怕娘说起这档子事,不免有些心烦。
“娘,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姻缘之事。
木工坊才刚刚开起,生意才有了点起色,我想先把自己的生意打理好再说。
况且我年岁又不大,娘您那么着急干什么?”
一般父母总是为儿女操透了心,而且操完心还不被儿女理解,那才真是让她们伤脑筋的事。
徐慧芝听景行这么一说,就有些生气了。
“我总说你是属木头的,你还真是,别人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小孩都有好几个,像你这么说,老是拖着不去找,天上能给你掉一个媳妇回来呀,有本事你就给我带个好媳妇回来,不然的话,我就让媒婆替你去说媒。”
徐慧芝说完,拉起吃得肚子滚圆的小容儿回房歇息去了。
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景行身上。
景文:“景行,娘她也是关心你的婚姻大事。
娘一直是看好你跟王静荷的,知道你不喜欢她之后,娘心里多少有点失望,过段时间娘慢慢想开了也就好了。
今天这么晚了,你还要赶去木工坊吗?”
“今天的活都干完了,这么晚了就不跑来跑去了,今晚在家里歇息。”
童涛闻言,有点尴尬地笑了一笑。
“呀,那我们怎么睡?
我本来是跟景行睡一屋的,现在谷清来了,我就让他跟我睡一起,那景行怎么办?
要不让景文跟何君……”
童涛本意是说让景文跟何君去睡一屋,反正他想这俩人已经好上了,正好让他俩人睡一屋,好增进增进感情,这空出来的房间就给自己或者谷清睡都行。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景文就赶紧插嘴了。
“这还不好安排,你们两个过来一个跟我睡一屋就行了呗。”
童涛与何君都眼含深意地看了景文一眼。
童涛……这景文傻了吧,我给他制造机会,让他跟何君来个“亲密接触”,他却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看起来他也够木头的。
何君……景文看起来好像不太乐意跟自己住一屋啊。
这啥意思?
两人正是你侬我侬时,他怎么倒避起嫌来了呢?
说实话,何君心里是有一丝小失落的,他对景文投去“怨夫”的眼神。
景文又何曾不知道何君的小心思呢?
在他接受到了何君有些幽幽的眼神之后,对何君苦笑了一下。
天知道,景文就连做梦都想搂抱着自己那“可口”的小媳妇儿,天天在床上缠绵。
可是他已经对自己下了决定,在何君性子与身体还未脱离青涩时,暂时不与何君圆房。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徐慧芝特意对景文和琴儿再三重申:没有大婚之前两个人不能够圆房。
徐慧芝可是传统思想、观念根深蒂固的妇人。
话是这么说,可行动起来却非常难。
天天面对自个那秀色可餐的小媳妇,身为一个正常的男子怎能不冲动?
怎能不想一口把他吞下去?
因而景文知道若一夜都跟何君同床共寝,自己绝对是把持不住的。
所以他才故意不安排自己与何君共睡一张床,他可都是为了自己的宝贝着想呀。
景文也不可能安排别人跟自个的宝贝媳妇睡一床,他那媳妇晚上爱搂紧别人睡觉的毛病,他是不肯让别人知道的,就更不会让别人尝到那被何君搂得紧紧的绝妙滋味了。
童涛听了景文的安排刚脱口而出:“那我还是跟景行睡……”
这童涛“睡一屋”还没说完呢,他第二次被人抢断了话。
谷清快言快语:“我看咱们这样睡吧。
童涛你去跟景文睡一屋,我与这景行一见如故,我就和景行挤挤吧。”
景行听闻瞅了谷清一眼……这老兄倒真会自来熟,我啥时与他一见如故了,我跟他可是不打不相识。
分配好房间后,景文特意送何君回房,搂着他亲亲热热的耳鬓厮磨了半天,然后苦笑着跟他解释,自己不跟他睡一屋,是因为怕自己把持不住。
这可让何君又臊红了脸,其实他心里在暗自说……把持不住,就把持不住呗,我又不会拒绝那啥……
心里另一个声音响起……何君,没羞,何君你思春了……
景行先行回房了,这段时间他赶着做那些木工活,可累坏了。
他大手大脚往床上一躺,头挨着木枕,眼睛一闭上就快要睡着了。
这谷清却存心跟他作对似的,进来就使劲把门“嗵”的一声打开。
景行被响声吵得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
他皱了皱眉,心思这是个不太有礼貌的。
他翻了个身,不再搭理谷清。
谷清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他想方设法地进这张家,又上赶着跟他挤一屋,就是想来“会会”张景行的。
上次月鸣岭那一架打得他心浮气燥,憋屈的很。
从他进家门看到张景行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就痒的紧。
恨不得当场就跟他痛快地打上一架。
他此时走到床边,一只脚踏上床板,一只手戳戳景行的后背。
“喂,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快起来,上一次那架不算数。
那是大爷让着你的。
咱俩再痛痛快快干上一架,我就要让你看看大爷我的真本事,让你看看大爷我有多厉害。”
第101章 这算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一更】
景行困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他慵懒地回应。
“我说你有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嚷嚷着打架,要打你上街去找那些无赖泼皮狠狠地干上一架,别在这叭叭地吵我睡觉。”
这谷清见景行不理睬自己,火大了,伸手揪起景行的衣服就想把他拎起来。
景行被这谷清烦扰得也有些气急起来,当即翻身坐起,瞬间抓住谷清的两只手腕,将他往床上一拉,再压制在床上,然后用手肘顶住他的咽喉。
“叫你别在我耳边吵。
你不睡但别吵着我,你想要发疯,自己出门到外边去撒酒疯。”
谷清没料到景行反击速度如此之快,一下没防备,又被他压在床上了。
他顿时又羞又气,偷偷在手上凝聚了一些内力,一用劲甩开景行,然后稍稍运转功法,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景行的身后,扭起他的手将他往前一推,谷清反过来又将景行压制在床上。
谷清本不想用自己的法力来与这景行搏斗,但这景行有一身的蛮力,而且身手也不错,这就逼得谷清不得不运用两成内力来与之抗衡。
他心想,虽然答应了何君对普通凡人不用法术,可对付打架挺厉害的景行,我用一点法力也不为过吧。
不然在月鸣岭上被他打败又遭捆绑的仇,我何时才能报得了。
景行向上挣了一挣,却被谷清暗自运用内力狠狠地压住。
不由暗思这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小子,有几斤力气。
可景行素来可是被鹅湾村的村民称之为“拼命三郎”,你当他这名号是白叫的吗?
景行被扑倒在床上暂时未动,实则他在暗暗蕴积力气,等会瞅准时机准备反扑。
谷清见景行一时不再挣扎,一动不动地任由自己挟制住,还以为他被自己镇住了,不免有些得意洋洋。
哪知景行忽然大吼一声,整个人从床上翻身而起迅速捞起谷清的腰用了一个过肩摔,力气之大把毫无防备的谷清脸朝下抛翻在地。
而景行犹如白驹过隙勐地俯身而下,一只手就掐住谷清的脖子,另一只手与膝盖牢牢地制住谷清的身子。
谷清低声咒骂了一句,因为景行在无意间第二次掐住了谷清的死穴。
谷清全身法力、灵力顿失,一身又开始酸软了,此时他已变得毫无力气。
谷清……娘咧,又栽在这头蛮牛手上,为啥他老是卡住我的死穴呀?
谷清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张景行,快把我放开,不然对你不客气。”
“哼,你都被我制住了,又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要我放开也可以,你得答应不再烦扰我,以后也绝不再跟我动手,我才能放开你。”
“那不行,咱俩还得打一场,我可不服输,我一定要打赢你一回。”
“如果你再这样想的话,我又要把你绑上一晚了,想好了没有?
以后还要不要跟我对着干?”
谷清眼珠子滴熘熘地转……得,现在自己灵力法力尽失,而且全身发软毫无力气,根本不是张景行的对手。
此时嘴犟,自己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
干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以后来日方长,还愁找不到机会跟他干一架吗。
想到这里,谷清便放低了姿态,声音也变得柔和多了。
“行行,我不烦扰你了,也不找你干架了,你放了我吧!”
景行听闻这才松开手,他实在是累极了,又跟这谷清折腾了这么久,现在是哈欠连天,他爬上床合上眼就睡了。
谷清恨恨地捏捏被景行掐痛的后脖颈,很轻声也有些委屈地嚷嚷着。
“这两次侥幸算你赢,下次干架定会让你见识大爷我的威风。”
谷清气归气,可此时也困了想睡觉。
他见景行大手大脚的,像个大字一样躺在床上,几乎霸占了整张床,便忍下一口气,推了推景行。
“喂,睡边上一点,你把床都霸占了,我睡哪?”
景行已睡得迷迷煳煳了,往边上移了移。
谷清就躺在另一小半的位置,唿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刚才还剑拔弩张,打架打得非常激烈的两对头,此时却非常和谐地躺在一块,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清早,公鸡打了第一声鸣叫。
景行率先睁开了眼睛,他一晚上尽做噩梦,老是梦到各种各样的小鬼,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此时一睁眼,好家伙,那小子歪斜着身子,一双脚横过自己的胸膛。
怪不得一夜总做被小鬼压住的噩梦,敢情还是被这小子的腿给压住了。
景行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没好气地把谷清的腿往边上使劲一推。
景行想莫不是上辈子跟这谷清是冤家吧,自从碰见他之后,就跟他很不对盘。
谷清马上就醒了,他立即弹跳起来,做出一个防备性很强的动作,朝景行嚷到。
“你,你一大早的就想偷袭我,此乃小人行径。”
景行再也懒得跟他废话,向他投出一个“你这个白痴”的眼神后,就径直起床,走到堂厅,在饭桌上拿起两块烧饼去了木工坊。
谷清连忙追出来,左看右看,也没见到景行,便问已坐在桌上吃早饭的何君。
“何君,张景行呢?
刚才明明见他走出来的,怎么就没人影了?”
何君正要回答呢,童涛就嘿嘿地笑着打趣他了。
“看不出来啊,你俩人就在床上睡了这么一夜,感情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么一会儿没见就到处找他,难不成你看上景行了。”
谷清……就算是全天下只剩下我和张景行二个人,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我就算死都不会看上那头蛮牛的。
谷清哼了一声:“我只是觉得他身手不错,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过两招。
童涛,看你瞎说的是啥子话。”
何君笑着把谷清拉过来坐在桌旁,给他拿了块烧饼。
“你甭听童涛乱说,他一张嘴就是这么贫的,你在这住的还习惯吧?”
“还行。”
……就是张景行那头笨牛太可恶了。
“那就好,我还生怕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呢。
快点吃吧,等会跟我们去月鸣岭那边,咱们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过了二个多月,月鸣岭那四十间青砖房差不多就搭好了。
何君与景文商议招人手的事。
何君觉得制作这果蔬蜜饯与腌渍果蔬的活,无论男女老少都能干。
所以这招收的条件可以适当放宽。
两人达成共识后,便让那些来做活的妇人和帮工在村里传话。
景文又特意去找了冬花婶和二叔公、三叔公他们。
让他们也帮着找人过来干活。
到了第二日,月鸣岭田野边搭好的青砖房前面,聚集了很多闻讯赶来的村民。
现在景文一家在鹅湾村乃至附近村子都很有名望了。
很多村民都知道以前在景文家做活的村民都赚了不少的铜板,可比在其他地方做活赚的多。
现在世道不好,有好些人都找不着活干。
有些正在别地做活的,赚的钱却很少。
村民老早就开始打听了,都说若景文家里还需要人手的话,让大家互相转告,谁都想去景文跟何君手底下干活。
一个在景文家干活的妇人这样说:“这么好的东家,这么大方,工钱又这么多,活还不累,谁不愿意过来做?”
因而不到一天,大家都听说月鸣岭这边要办果蔬制作坊,要招一批人手的事。
便都早早过来了,生怕晚到人就招满了。
景文与何君算早到的,到月鸣岭看到青砖房前面那一堆黑压压的村民时,还是感到了吃惊。
那些村民一见到何君与景文来了,顿时“唿啦”一声全围了过来。
何君看了一下,有小到十来岁的少年,有老到五六十岁的老汉,老妇。
也有未出阁的小闺女,更有那已做人妇的妇道人家,当然也不乏很多青年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