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些得意与快乐大嚼着银丝糖……真甜啊,又香又酥,大哥哥和三哥哥都那么厉害,他俩都是我最亲近最喜欢的人,哈哈,我可真高兴。
……
如今每天去县里卖蔬菜、鱼、果子、蜜饯、青果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卖。
徐府照例是送了二十七件衣服。
景文与何君把衣服送到周记绸缎庄的时候,周掌柜说这个月衣服卖得没有以前好了。
何君问是什么原因?
周掌柜叹了口气。
“如今大部分地方都在发大水,发涝灾,然后朝廷又派兵在边境跟入侵的贼寇打仗。
官府现在都入不敷出,而且朝廷在大肆征兵,现在国库空虚所以大力地征收苛捐杂税。
现在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因而那些富商,还有那些官员的家中都开始表面上勤俭节约,不敢明目张胆地铺张浪费了。
况且咱们卖了这么久衣服,凡是喜欢这衣服款式的百姓买的也很多了。
慢慢的也有些裁缝铺仿造咱们这衣服来做。
现在街面上这种衣服的款式都很多了,因而大家需求也没那么多了,下几个月这衣服数还得减少一些。”
景文与何君没出声,前段时间,周掌柜就透露出衣服没以前那么好卖的事。
他们心里隐隐的也会觉得,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但这世道越来越艰难,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所以现在做什么生意都很难。
何君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俩便跟周掌柜商议每个月的衣服都减了数。
景文与何君送完衣服回来,何君一直想衣服是减了这么多数,可家里雇了那么多的妇人做活,怕是到时候每个人手上的活都不多了。
这样一来,每个人能赚到的工钱,也大幅地减少。
景文也想到这一层上,他有点担心,便对何君说:“如果以后这衣服还是卖的不好,或者没有什么起色,也许到时候都要不了这么多人干活。”
何君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两个月先这么着吧。
衣服数减少了,大家就少做点活,全当休息吧。
再过几个月看看吧。
幸好咱们还有其他的生意,我也打算多发展些其他的生意。
若这衣服实在是不太好做,那我们就可以把重点发展在其他生意上,等其它生意做得红火了,我们又可以雇很多的人来做活的。”
何君突然想起那对夫妇的铺面。
这么久了,他们应该回来了吧?
何君便让童涛、远明、小荣他们还有一些帮工先回鹅湾村。
景文则驾马车带着何君去龙门街找那对夫妇。
刚经过铺子时,可巧那胭脂铺的桂巧就看到他俩了,顿时招手喊他们。
“喂,两位小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铺面的主人,那对夫妇回来了,刚刚还在这儿转呢,现在应该还在家,你们赶快去瞅瞅。”
景文便高声回应。
“好咧,谢谢了,我们这就过去找他俩。”
何君听见了心情马上高兴起来,连忙催促。
“景文,赶快去他家找,这下可好了,总算等到他俩回来。”
马车很快就到了那对夫妇的家门口。
二人下了马车,何君上前轻轻地敲门。
门开了,一个看上去挺斯文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你俩找谁?”
何君微笑着特别客气地回道。
“我们俩就是专程找你们的,我们想租下你们的那个铺面。”
“哦,你们是想租铺面,那你俩进来吧,不过这个事还得问问我的婆娘。”
中年男子将二人迎进门,就冲里间喊到:“芳云,快出来,有人想租咱们的铺面。”
“来了。”
随着一声软绵绵地答应声,从里间走出一个很苗条,看上去保养的很不错的中年妇人。
她走到何君与景文的面前,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二人。
许是她看二人模样周正,整个人又看上去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她本来是一脸审视的表情,此时也变得柔和起来。
景文态度也非常的恭敬。
“我俩想租那个铺面,不知道你们肯租给我们不?
或者有啥要求?”
那女子漫不经心地说:“我们一直在那铺面做生意的,现在我身体也不好了,年纪也慢慢大了,就不愿再干了。
我们就是不开,也不一定指望那铺面的租金过活。
这段时间也有很多人过来打听,有很多人想租的。
但有些人是要开酒馆,有些人是开卖肉的,我都觉得会把这铺面搞得乌七八糟的。
还有一些人,我就看他们那个样子,都是脏脏的,我就都推掉了。
不知道二位小哥以后租铺面是准备干什么的?”
景文与何君对视一眼,两人都在想那桂巧说的话确实不假。
这铺面主人确实很挑剔,似乎不太好说话。
看起来这位妇人特别爱整洁,看她俩夫妻着装打扮都是非常洁净的。
还有从走进他家门口那一刻,两人就感觉这个家是一尘不染,到处都非常非常的干净。
两人心里同时产生了一个念头,保不齐这两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因而对那些来租铺面的人很挑剔。
看上去人不太爱整洁的,还有做的营生也是比较脏的话,就都拒绝了。
何君在心里好好地斟酌了一番言语,就有些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夫人,我们租下这铺面,就是卖一些自己制作的蜜饯啥的。
不会卖那些脏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且我们这些人都很爱整洁,绝对不会把您这铺面搞得又脏又乱的。
若您不信也可以经常来这里查看。
我们俩是诚心诚意跟您租铺面的。
我们已经来了很多次了,那桂巧说你们去大地方有事去了,于是我们就一直等,直到今天总算见到你们。”
可能是何君态度很诚恳,也可能是她听到何君说只是卖一些蜜饯,又下保证说一定会让这个铺面保持整洁,脸上便微微露出点笑意。
“既然二位小哥这么说,我也可放下心来,我就是害怕租给那乱七八糟的人,把我这铺面弄得又脏又乱。
既然你能下保证,那我就可把铺面租给你,租铺子契约一般我是一年一签,然后一年租金是二十五两白银。
我这铺面虽然不是在榆林街那最热闹的地方,但相隔那里也不远。
而且我这位置前面又宽又干净,人流又多,也是做生意很好的地段。
我说的这个条件,不知二位小哥要租不?”
这景文与何君开始听这妇人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她肯定不好打交道。
没准租下她的铺面,她提出的条件也会苛刻,租金一定会高。
第114章 文君青果鲜蜜饯铺开门“启板”【二更】
没曾想这妇人竟然轻而易举就答应了将铺面租给他们,而且一年租金二十五两白银。
况且这铺面位置又大又好,实话说,二十五两白银一年确实也不算很贵。
当下何君按捺住心中的喜悦。
“行,您提的这个条件我们能接受,现在就签契约吧。”
其实这妇人就是有很严重的洁癖,因而才对来租铺面的客人多加挑剔。
她拒绝了很多人之后,外边那些人就对他们颇有微词,便把他们说的是多么的刁钻古怪。
但其实这妇人只要是碰到看上去整洁,又爱干净的人也是很好说话的。
于是这对夫妇同景文、何君签了一年的租铺面契约。
二人交了二十五两白银的租金,拿好了契约,便高高兴兴地驾着马车回了鹅湾村。
回去后他俩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徐慧芝及家人。
家里人也是特别的高兴。
当然景文、何君也告诉了徐慧芝与琴儿,关于周记绸缎庄的周掌柜所说的衣服不太好卖的事。
虽然说做衣服的数减了很多,但租下了铺面,等于就可以在另外生意上去发展,这一好一坏的消息就相抵消了。
在县里租下了一个铺面也算是一件大喜事,冲淡了徐慧芝与琴儿萦绕在心头的一丝淡淡的失落。
既然租下了铺面,景文与何君就开始忙乎起来。
景文让景行做了个匾额,匾额上写着“文君青果鲜蜜饯铺”。
景文与景行几人来到县里,挂上了匾额,并与大家一起将铺面整理打扫出来,然后再买上一些桌椅等,卖蜜饯和青果鲜的铺面就搞好了。
另外,何君那些种在月鸣岭山里灵气之地的番红花又长出很多了,而且也长出了一批虫草。
所以何君把这些珍贵的药材也拿过来一并卖。
他准备把这番红花与虫草打出名声来,好让那些药商们闻风而来。
何君想让阳岗县百姓们都知道,他这是唯一一家专门种植与卖番红花与虫草的铺子。
何君这段时间在果蔬制作坊帮忙,现在大家正在赶制一批青果鲜及蜜饯。
既然在县里开了一个铺面,何君与景文在鹅湾村这边有好些事要忙,就得选一个可靠的人在铺面里管事卖货。
景文与何君商议了一下,一致决定让晨阳去铺子里卖货。
他俩其实也留意了很久,就觉得这晨阳脑子聪明,说话待人接物各方面也挺活络的。
最主要的他人还实诚,又对这青果鲜蜜饯制作过程非常的熟悉。
因而让他上来在这铺子里管事卖货是最好不过的了。
徐慧芝特意选了一个很好的黄道吉日。
在这一日,他们全家人还有晨阳一起来到阳岗县文君青果鲜蜜饯铺。
“文君青果鲜蜜饯铺”终于开门“启板”了。
景行放了一挂很长很响亮的鞭炮,吸引了周边附近来来往往过路百姓的注意。
他们很多人都是买过何君与景文种的蔬菜,所以一看这铺子是他俩开的,又是卖很好吃的青果鲜跟蜜饯,便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地进铺面来瞧。
景文又找了一些帮工在这边招唿。
他们将蜜饯与青果鲜分别装在很漂亮的瓷盘里,先让大家品尝。
何君在蜜饯区旁边又布置了一个专门卖番红花和虫草的地方,将那些番红花和虫草,摆在白瓷盘里放在桌面上。
这些百姓看见那些五颜六色,一闻就能引起食欲的蜜饯与青果鲜,纷纷说:“这蜜饯闻着就香,这色泽又好看。”
“这青果鲜看上去就是那些果子做的吧?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做法,这闻着就香啊!”
待他们品尝了蜜饯与青果鲜后,顿时觉得满嘴都飘着果蔬的清香与甘甜。
“这蜜饯真是太好吃了,甜而不腻,清香可口。”
“我是第一次吃这青果鲜,这腌渍保持了原来果子的香味,真是太美味了。”
大家品尝后,纷纷赞不绝口。
而何君说出铺子第一天开门的廉平价。
“今天是我们这个铺子第一天开门,谢谢前来捧场的各位乡亲们,因而我们给大家一个廉平价。
凡是在这里买了六罐蜜饯或者青果鲜的乡亲们,另外赠送一盒新鲜果蔬。”
这些百姓本来尝了这蜜饯和青果鲜后,都打算要买几罐回去。
听见何君有这一廉平价,顿时买的兴趣大大地提高。
一个个挤上来这个要个七罐,那个要十罐,把晨阳、童涛、何君他们给忙坏了。
这时久未露面的周老爷带着苏林踱进店里来了。
童涛眼尖立马就看见了这周老爷与苏林,不过也该是这周老爷气度不凡,他走进来就比一般的那些百姓显眼的多。
童涛马上拿手推了推何君。
“何君,那周老爷与苏林来了。”
景文现在不在店铺,他等店铺开门打完鞭炮之后,便驾马车与几个帮工去给那些酒馆,饭馆送菜去了。
这周老爷掐的这个点进来,确实也是这苏林派了眼线在这盯着。
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从景文跟何君之间的互动,还有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他两人的情感不一般。
当然他更可以嗅出自家老爷跟这景文之间有点火药味。
而且这景文与周老爷都是不太喜欢看见对方的。
这苏林最是机灵,就趁着景文不在这当口就去请了周老爷。
何君原来对周老爷多有误会,后来周老爷对他也是“谓贤者之交谊,平淡如水,不尚虚华”。
因而何君觉得无需对他讲究太多礼节及客套语,也不用太过谦卑,可以轻松自然地待他了。
何君迎上来非常客气地招唿周老爷。
“周老爷,您怎么有空来我这小铺?”
“何君,才一段日子不见,你又不声不响地开了铺子了。
不错,你很有眼光,我真的没看错你。
你就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料。”
“周老爷,您太过奖了。
您来尝尝我们制作坊制作的蜜饯还有这青果鲜。”
何君端过盘子,让周老爷尝了几口。
周老爷品尝之后,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朝苏林一使眼色。
苏林便笑容可掬的对何君说:“何公子,哦不,如今我得喊您何掌柜了。”
何君一听苏林这么称唿自己,倒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苏林,你还是喊我何君吧,你喊我掌柜的,我还真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