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岩城太瘦生

作者:岩城太瘦生  录入:06-15

  贫苦的地方,自有贫苦的玩乐。阮久觉得溪原也不是这么不好,在草原上抓土拨鼠就很好玩,还有一大片草场给他纵马,还可以给小绵羊剃毛。
  太有意思了。
  这天夜里,赫连诛破天荒地挑亮蜡烛,拿出书卷开始学习。
  阮久抓着纸牌,正流利地洗牌,疑惑地走到他身后:“你在干嘛?”
  “念书。”赫连诛瘪了瘪嘴,拿起桌上的笔,开始在书上做批注。
  “嗯?为什么?”
  赫连诛还没来得及回答,阮久身后就传来了乌兰的声音:“王后,大王在……”
  阮久被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看见他和格图鲁都在他身后,各自占据了一张桌案,也正奋笔疾书。
  “你们在干什么?要一起考状元吗?”
  乌兰放下笔,极其可怜地望着阮久:“王后有所不知,大王有一个汉人老师,是教我们汉文汉话的。这次大王和亲,老师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回去看书。”
  “噢。”阮久恍然大悟,“所以老师明天要检查功课?你们都没怎么做功课?”
  “是……”
  阮久幸灾乐祸地表情被乌兰看了一眼,就收回去了。
  “小可怜,那我来帮帮你。”阮久放下纸牌,“本来还想喊你们一起打牌的。”
  他在乌兰身边坐下,拿起他的书看了好一会儿,往左边歪歪脑袋,又往右边歪歪脑袋。
  最后诚实承认:“我也不会耶。”
  他笑着把书还给乌兰,又凑到格图鲁身边看看。
  原本他看格图鲁抓耳挠腮的模样,还以为他的书也很难,但等他看了一眼,他便惊喜道:“哇,格图鲁,你这个我会!”
  格图鲁求他教教自己,阮久拍着胸脯:“放心,你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
  第二天早晨,阮久醒来,掀开帐子探头看了一眼,赫连诛还在桌前看书。左手边摆着看完的一堆书,右手边摆着的,是还没看的,也有一堆。
  阮久坐起来:“你没睡啊?”
  “嗯。”赫连诛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还没写完。”
  “哎呀。”阮久下了榻,跑到他身后,“反正已经看了这么多了,你就找个借口,撒个谎好了。”
  赫连诛丢下笔,抱住他:“好吧。”
  匆匆吃了早饭,赫连诛让人把连夜赶出来的书卷收拾好,就要去老师那边。
  他还要把阮久也带去。
  阮久当然不肯,仍然慢悠悠地喝着粥:“我才不去,我爹给我找了很多个老师,都被我气跑了。你那个老师要老一点,很可能会被我气坏的。我不去。”
  赫连诛道:“你一定要去。”
  阮久疑惑:“为什么?”
  “我没看完书,我要找一个借口。”
  “啊?”
  “你就是那个借口。”赫连诛一手端起粥碗,一手揽住他的手,要把他带走,“走嘛,在路上吃。”
  阮久就这样被他拖走了。
  马车里,赫连诛看着他,笑了一下。
  阮久当然要去。
  因为赫连诛的借口就是,新婚之后,忙着和阮久生小孩,没空做功课。
  但是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所以他还想请教一下老师,到底怎么亲阮久才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受害者名单+1
  老师:你不要过来啊


第32章 天生不行
  马车驶出行宫, 一路往溪原城外驶去。
  阮久抱着碗喝粥,才喝了一半,马车便停下了。
  他放下粥碗, 擦了擦嘴,跟着赫连诛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个石头搭建的简陋小院,看起来有些破旧, 一个小书童侍立在门前,请赫连诛进去:“大王请。”
  赫连诛牵着阮久进去, 乌兰与格图鲁抱着书卷跟在后面。
  院子里养着两只羊,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将挑满水的木桶放在地上,抬起来,把水倒进水缸里。
  城外没有井, 这里用水要靠人到河边去挑。
  从前小书童一个人只能拎半桶, 慢慢地拎, 挪过来, 挪过去,一天才能装满半缸。所以格图鲁来的时候, 一般会帮他们挑水。
  赫连诛没见过这个人,看向小书童:“这是谁?”
  小书童道:“回大王, 前阵子我进城买东西的时候, 他就在城里游荡了,好像是个傻子,眼睛不好使, 耳朵也不好使,还不会说话。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倒在我们家门口,先生就让我把他给救回来。先生让他留在家里, 挑挑水,放放羊。”
  小书童才说完,那个男人就已经将水缸装满了,他将担子和两个水桶都放在檐下,然后打开羊圈,牵了一头羊出来。
  阮久疑惑道:“他为什么只牵一只羊呀?”
  小书童道:“他眼神不好,又不太机灵嘛,只能看得住一只,再多一只他就顾不过来了。所以先生让他上午放一只,下午放一只。”
  “噢。”阮久了然地点点头。
  那男人拿起挂在羊圈上、树枝做的软鞭,把另一只羊赶回去,赶着一只羊,要往门外走。
  他生得人高马大的,走路也不太稳当,摇摇晃晃的,经过阮久身边的时候,险些在他面前栽倒。
  阮久连忙扶住他:“小心。”
  他抬头看了一眼,阮久与他对上“目光”,才发现他的双眼上有两块白斑。
  难怪那个小书童说他眼神不好。
  小书童拽着他的手,把他拉走,一边大声教训道:“别乱动,冲撞了贵人,你担当得起吗?出去放羊去。”
  小书童把他放走了,才回来复命:“王后不用理他,进去吧。”
  说着,他便继续引着一行人进去。
  同样是石头堆砌的屋子,房间正中摆着一个缺了脚、用石头垫着的的书案,四面都是书架,书卷乱堆在一起,仿佛只要随便抽出一本,整座书山就会倒塌。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白发稀疏的老人家,背对着他们,站在书架前,手里的书卷被他翻得哗哗的响。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并不太平静。
  小书童通报道:“先生,大王到了。”
  赫连诛便向他行了一个梁国的揖礼,还唤了一声“老师”。
  阮久站在原地,看着老人的背影,不自觉歪了歪脑袋。
  “我听说,和你和亲的是阮家的公子……”
  那老人家一面转过身来,阮久看见他的脸之后,眼睛一弯,没忍住要笑,后来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便抿起嘴,努力想要忍住笑。
  阮久,坚持,忍住。
  他好不容易调整好表情,再抬眼看时,却看见那老人家的脸都青了,嘴唇微微颤抖,连带着下巴上的白胡须也在簇簇地抖。
  “你……”老人家指着阮久,几乎是声泪俱下,“你……怎么是你啊?小鹤呢?我的小鹤呢?”
  “我哥没来和亲,是我替他来的。”阮久握起拳头,抵在唇边,十分正经地咳了一声,然后飞扑上前,要和他拥抱,“老师,我来也一样!老师不想见到我吗?我好久没看见老师了,其实我一直想为了小时候的事情为老师道歉……”
  老人家摸着书架,往后退了几步,拿起搁在一边的拐杖,双手抓紧,做出防御的姿态,然后绕着房间正中的书案开始转圈。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我要报官了!”
  “我就是王后耶。”阮久露出一个“想不到吧”的笑容,“老师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一样,我就是鏖兀的官。”
  “你不要过来啊!”
  *
  如果后人讲起桃李满天下的刘长生刘老先生,一定会提起他从前的学生。
  他曾是大梁的太子太傅,所以太子是他的学生之一。太子成年之后,他告老还乡,在离开永安之前,被梁国首富阮家以两箱极其珍稀的孤本所聘,又做了阮家公子的老师。
  阮鹤德才兼备,也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
  他后来退隐山林,无奈在梁国的名声实在是传得太远,日日都有读书人捧着书卷,上门请教,要做他的学生。
  他不胜其扰,索性搬来西北凉州居住。住了几年,又搬到了鏖兀的溪原居住。
  也是在溪原,他教导当时年纪尚小的鏖兀大王赫连诛。
  赫连诛也是他教学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要是让刘老先生自己来说,提起他从前的学生,他头一个会想起的——
  是阮久。
  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睡里梦里也摆脱不了的“小恶魔”!
  阮老爷聘请他来阮府做先生时,阮鹤都已经快十五了,阮老爷原本是准备让阮久跟着刘老先生念书的。
  而刘老先生初见阮久时,见他粉粉嫩嫩、乖乖巧巧的模样,一时间也放松了警惕,甚至还有些心软。
  就是这一瞬的心软,他把这个“小恶魔”收做了学生!
  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他一定会连夜坐在马车顶上逃跑。
  这时刘老先生在书童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在书案前坐下,阮久“哧溜”一下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老师!”
  刘老先生噌的一下又蹦起来。
  阮久抬起头,可怜又无辜地望着他:“老师?”
  刘老先生摆摆手:“你……你坐。”
  阮久笑了一下:“还是老师坐吧。”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刘老先生才小心翼翼地在位置上坐下。
  其余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十分惊奇。
  直到他坐下,赫连诛也在书案的另一边坐下。
  小书童端来茶水:“先生,茶。”
  刘老先生正看着阮久出神,他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端起茶盏,猛喝一口。
  阮久拿起桌上的点心,显然是梁国口味的点心,啃了一口:“老师早就知道我要来?”
  “嗯……”刘老先生吹胡子,“不是。”
  “老师,看开点,我来总比我哥来好,是不是?”
  阮久拍拍他的肩,吓得他又是一激灵。
  “你走开啊!”
  好半晌,刘老先生才缓过神来,劈手把他手里的第三块点心拿过来。
  “你不许吃,这是我给小鹤准备的。”
  阮久理直气壮:“我就要吃。”
  “听说是阮家公子来和亲,我还以为是小鹤呢,怎么变成你了?”
  “我都说了,我代替我哥来鏖兀玩嘛,鏖兀好玩。”阮久一口吃下一个点心,“我哥可是你的得意门生,你舍得让他过来?”
  能言善辩、文思泉涌的刘老先生吵不过他,最后小孩子似的拍着桌子道:“你……你不许进我的房子!”
  “好嘛。”阮久拍拍手上的点心屑,站起来,招呼乌兰和格图鲁,“走,我们出去玩。”
  他离开之后,赫连诛才问:“老师,您之前……”
  刘老先生拍拍他的肩,叹气摇头:“唉,娶了个‘小恶魔’,你可怎么办啊?”
  赫连诛露出两颗犬牙:“我觉得很可爱呀。”
  刘老先生哽住,小书童会意,连忙顺着他的意思,问道:“先生,这位‘小恶魔’对您,造成的是身体伤害,还是精神伤害?”
  “都有!”刘老先生摸了摸自己头顶稀疏的白发,“看到这个没有,这就是他给我带来的后遗症。有一天中午,我好好地午睡着呢,他倒好,跑过来,把我的胡子全给剔了。”
  赫连诛道:“可是老师的胡子并没有变少。”
  “这件事情影响到我的头发了,我的头发都不敢长出来了。”刘老先生万分笃定。
  “啊?”赫连诛表示不解。
  小书童连忙又问:“先生,那精神伤害呢?”
  “你能想象——”刘老先生随手从案上拿起一本书,翻开一页,“就这句话,‘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他能有五百个问题问我。”
  刘老先生开始模仿小时候的阮久:“‘老师,鲲是什么呀?’”
  “我说:‘往下读就知道了’。”
  “‘老师,鲲到底有多大呀?几千里是几千里?一千里和九千里差得很多呢,书上怎么不讲清楚啊?’”
  “‘老师,鲲好吃吗?’”
  “这是我一个破教书的能够回答的问题吗?我答不出,他就跟阮老爷说我教的不好。” 刘老先生抱头,“有一阵子,我这耳朵旁边就嗡嗡嗡地响啊,他一刻不停地问我这些问题,我连做梦都梦见他在问问题啊。”
  小书童很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好可怕啊!”
  赫连诛却没有他这样大的反应:“好可爱啊!”
  *
  这时阮久也正和乌兰他们讲小时候的求学经历。
  他趴在马背上:“我不就是问题多了一点嘛,他就特别不高兴,有问题本来就应该问先生的,对吧?”
  乌兰牵着马,在草地上走,点了点头:“王后说的对!”
  格图鲁如往常一般附和:“对!”
  “他之前的胡子有这么长,站起来的时候,胡子还老是弄到我的脸,很难受的,我就找了一个中午把他的胡子剃掉了。而且我都问过他了。”
  “王后是怎么问的?”
  “我说:‘老师,我要把你的胡子剃掉,如果你不同意,你就摇一下头。’他没有摇头,我就动手了呀。而且我给他剃胡子的时候,他还舒服得睡着了。”
  “王后做的对!”
  “对!”
  阮久瘪了瘪嘴:“我也觉得我做的没错。但是因为胡子的事情,我还被我爹打了一顿,丢去跪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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