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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焦诗寒愣住了:“父亲这是何意?我跟他在一起不只是恩情。”
宁维梁:“你还年少,家里很多事你都不懂,你听爹的,他想要什么都行,钱财、地位还是宁家的人脉都可以,只要他跟你和离,你回来家里,爹自会给你安排。”
“安排?安排什么?”焦诗寒抽回自己的手,心中气急,盯着他的眼眶无奈地变红了。
“父亲,你自我八岁离家,八年间只家书你寄过几回?我在府里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你问义爷爷,母亲......母亲处处针对我,我身边的丫鬟半年一换,从来都没有对我忠心耿耿的,母亲刁难我的时候没有人护着我,只义爷爷一人对我好,可他一个仆人如何对付得了当家主母,很多我只能咽下来自己尝。”
焦诗寒压下喉咙口的酸涩,停了几息坚决道:“我不会回宁家,我现在的名字是焦诗寒,您给我安排不了。”
进义坐在一旁见他们父子气氛焦灼也插不上话,内心叹息一声,他也是之后才知道那毒妇常以教授女戒为由对小少爷施刑,板子打在肋骨上,疼得很,常人也看不出来。
宁维梁愧疚地垂下头,脸色有些垂败,他待在边关军营确实对家里鲜有关心,他以为家中有殷凝照料,朝廷上有殷家照应,宫中还有太后顶着,无论如何都出不了错,但他错估了人心。
“......你娘我已经关起来了,她对你如此......是因为有所误会,是爹的错,没跟她解释清楚,但清儿,很多上一辈的事情爹没法跟你讲,但爹不会害你,回来吧,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将来万一出了事他一个小小商人也护不住你——”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商人,不在乎他的家财地位,宁家门第高贵,可我被人牙子关在笼子里的时候您在哪?我被人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您在哪?我差点儿死在一口井里时您又在哪?你们只是待在这座大宅子里,所以你没资格让我离开他。”
焦诗寒脸色冷冰冰的,难得不近人情:“既然父亲不想帮我夫君,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儿,告辞。”
他站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宁维梁一把抓住手,焦急道:“爹从来没有不管你,我派人去找你,从京城一座一座小城问过去,耗尽了宁家的人脉,一直找到南境,连西南和东南都找遍了——”
西南?
焦诗寒愣住,忽然感觉浑身一冷:“......您派人去过西南?何时去的?”
焦诗寒盯着他:“去年年终的时候西南战乱......你知道吗?”
宁维梁一顿,见他神色不对忽遭晴天霹雳:“你在西南?”
焦诗寒恍惚似地点了点头,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从心底泛上丝丝寒气:“你知道,你知道,但你当做无事发生,什么都没说,你明知道母亲把我送去了南边,哪怕为了我,你也什么都没说。”
“不是!”宁维梁撑着案几站起来,“我是以为你已经死了,朝中的利害你不清楚,我们宁家有兵权不能沾染南边,若是我知道——”
焦诗寒不想再听,甩开他的手,捂住耳朵急走出门外。
是!他是不清楚!但身为堂堂镇国公,即使是为了国家大义、为了黎民百姓,也不该置西南百万性命于不顾!任由其葬送于异族刀下!
焦诗寒想起安和县攻城的那一夜,无数冤魂厉鬼仿佛是绳索一般缠绕上来,紧紧勒住了他。
“清儿——”
宁维梁左腿不能用力,被进义扶着艰难地站起来,手捞起一旁的拐杖想要跟上去,但焦诗寒走得太快,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绿袖在身后跟着,见主君捂着心口面色不对,刚想去扶就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丫鬟捂住口鼻塞进一旁的房间里,只来得及发出几声呜咽声。
焦诗寒听到了,回身看不见绿袖人影,周边院子里也没有,刚想喊——
“小少爷。”红袖躬身道,打断他未出口的叫声,焦诗寒认识她,她是母亲身边的一等丫鬟。
红袖:“小少爷,主母想要见你。”
焦诗寒摇摇头,后退了两步,隐在袖中的指间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回避道:“我不想见她。”
“小少爷,”红袖直起身逼近他道,“主母让我告诉你,她时日无多了,你这次不去可永远都别想知道她为何那么厌恶你,你不是常问主母这句话吗?”
说完转身走在前面带路,焦诗寒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怔了几息。
……她快死了吗?
鬼使神差的,焦诗寒抬脚跟在了后面。
府外。
沈文宣看了一眼自家的马车,抬脚走上台阶,他身后带了几十护卫。
天色已经黑了,带着的护卫一人拿着一个火把,堵在宁府门□□像讨债的。
其中两个大力地拍了拍府门,守门的小厮被白天的事吓到了,这次拿下门栓窝在手里,只开一条手指细的门缝问道:
“谁啊?报上名来。”
“报你妈的名!”沈文宣上前一脚直接踹开正门,一脸的不耐:“你家家主在哪?让他出来,私藏别人夫郎什么意思?”
小厮被突然打开的门撞到地上,腮帮子红了好大一块,见此大阵仗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们这可是镇国公府!擅闯是要吃牢饭的!”
沈文宣懒得听他吓唬,下令道:“搜!”
镇国公府算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让京城里的人都看看这宁家是个什么东西!
小厮忙从地上爬起来:“哎你们、你们住手!来人啊!”
镇国公是在北境带兵的,自然有自己的府兵,迅速赶过来见有人擅闯,瞬间与沈文宣带来的护卫混战成一团,抽出腰间佩剑见白刃,两者都训练有素,一时分不出高下,但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左右宅子里的人都惊动了。
“公爷!”府兵急走过来禀告道,“有人带兵在门口闹事!”
“甚?”宁维梁一头焦头烂额,“你们可看见小少爷出府了?”
府兵摇摇头,宁维梁拧着眉吩咐道:“进义你带人搜查整座宅子,清儿应该还没有走,一定要找到他,带去他的院儿里。”
进义俯身退下,宁维梁被府兵掺去门口,见已经有人见了血,厉声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府兵见是公爷便后退几步,护在他周身,逐渐停了手,收剑入鞘,护卫见对面不打了,估摸着公子的意思也收了佩刀,搀起受伤的弟兄退至公子身后。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我国公府,天子脚下岂容你如此放肆!”宁维梁骂道,声如洪钟,很有一番气派。
院子里只有火把和几盏灯笼照明,照明程度有限,宁维梁只看得出对面是个少年人,但看不清他的脸,想着如此年少轻狂之人他竟与京城名门里的公子对不上号。
沈文宣嗤笑一声,走出阴影露出整个全貌来:“你就是阿焦的爹吧?啧,跟我家阿焦长得不太像。”
宁维梁拧眉,这人的长相——
“说实话,若不是你们宁家总是背地里做些阴沟里的脏活,谁他娘想踏入你这污糟糟的宁府门,识相点儿就快把我夫郎交出来,否则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想闹多大咱们就闹多大。”
沈文宣一脸流氓相,他刚说完身后的护卫就齐声拔出一截剑刃,明显不怕再打一场。
宁维梁不语,一直盯着沈文宣的脸心里的危机感达到顶峰。
…………
红袖专挑花园里人少的偏僻小道走,焦诗寒跟得吃力,直到府里的祠堂才停下来,红袖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这里人少,焦诗寒在房门外站了半晌,鼓足了勇气敲了敲房门,里面长久没有传来动静,焦诗寒只能自己打开往里看了一眼。
屋里点着蜡烛,但仍显得昏暗一些,殷凝跪坐在宁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前闭眼念着经文,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一个一个地转着。
一身素白长衣,头上只简单挽了一根木髻,背影瘦削。
焦诗寒走进来,默默站在离她不近不远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几息便看向了其它地方。
“知道我为什么跪在这儿吗?”殷凝启唇道,眼睛仍然闭着,她也没想他回答,只沉沉叹了一口气,道:
“因为你啊,没想到你们父子分开多年,他竟然还对你感情那么深,生生与我翻了脸,竟然要我常伴青灯古佛,抄经赎罪,呵,此时看我跪在这儿你可爽快?”
焦诗寒抿紧唇没有说话。
殷凝从蒲团上起身,回头看向他,她长得不差,虽已有三十好几,但一张脸保养得宜,未施粉黛却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只是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目光相触只觉得凌厉冰冷得很。
焦诗寒偏开自己的视线,身上的汗毛已经一根一根地竖起:“你叫我来想说什么?”
殷凝惊奇:“你何时这样和我说过话?果然,人在外溜上一圈心就野了,不分尊卑。”
“不过我倒是好奇。”殷凝走近他,纤长的指甲微微用力划在他的衣服上,焦诗寒呼吸一顿,想要后退却被殷凝一把抓住:“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啧,瞧这白嫩的脸蛋儿,一点儿伤都没有,身上的衣服也是好料子,清儿啊,你在外面过得这般好倒是出乎为娘的意料,你为什么没有死呢?”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焦诗寒的生死只值得一声惋叹,焦诗寒却看得胆寒,挨她这样近连身体瞬间应激到僵直。
“哟,别怕,怎么哭了呢?”殷凝用指腹帮他擦了擦,她的手很冰,“我在这里受苦唯一的安慰就是你会比我更苦,结果你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你让为娘情何以堪?”
焦诗寒闭上眼狠推开她,转过身想离开这儿,她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总在他腐烂的地方一刀一刀地扎,并以此为乐。
殷凝:“清儿,你大姐姐是凤命之人,为了你大姐姐的幸福,我不能让你挡了她的气运,若是大姐姐嫁得不好,你得多自责。”
焦诗寒脚步顿住,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回过身眼泪如落雨般掉落,他知道他现在有多狼狈,但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武装:
“你憎恨我从来都是因为我是个双儿,对吗?”
殷凝看了他几息,笑了,里面竟然有丝苦意:“从来没有一个母亲会因为自己孩子的出身而讨厌他。”
焦诗寒一愣,殷凝走过来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她第一次算得上温柔:
“我恨你只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孩子。”
“……什么?”焦诗寒哑声道,神魂一瞬间震到发白,仿佛心跳都停止了。
殷凝:“你是你父亲最爱最爱的人生的,没有名分,像个野狗一样在外面生完孩子就去了,而你被抱了回来,我也在那天产子,生了一个男孩。”
殷凝让开身让他看后面的排位:“你看这里有他的排位吗?没有,宁维梁为了给你腾位置杀了我的孩子,连一个供奉的排位都没有,他骗我说你就是我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脸上满是癫狂:“他骗我说我生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焦诗寒冷到了骨头里,听着她的笑声浑身的力气被抽干,瘫倒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殷凝掐住他的脖子,一边哭一边笑:“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我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你,宁维梁就要回来了,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你为什么就不能去死呢?”
她的手指逐渐用力,猛得推倒他压住他的双腿,脸色扭曲着仿佛要同归于尽。
焦诗寒倒在地上喘不上气来,手抓住她的手腕想让她松开,抓住道道红痕殷凝也没在意一眼,只瞪着双目听着外面的声音,手指用死了力气,指甲狠狠嵌进肉里。
只要他死了,她就解脱了。
焦诗寒掰不动她的手指,脸色逐渐涨红,眼前的世界冒出一片白。
不要。
手指摸索着摘下自己头发上的发髻,焦诗寒想扎在她手上迫使她松手,但力气如流水般逝去,软软地连发髻都握不紧。
无望,仿佛在与世界脱离中,焦诗寒余光突然瞥到外面一团火。
“啪”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又没有写完,焦焦的出生史没有那么阴暗哦。感谢在2021-03-06 00:41:36~2021-03-06 23:5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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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焦诗寒笑了一声,瞅着沈文宣道:“你跟我说话了。”
有点儿庆幸又很开心、
沈文宣被他眼神看得没有招架之力,心里的气不受控制地哗啦啦地瘪掉,偏偏还不承认,装着样子道:
“说话又怎么了?我说话不代表我不生气了,我现在火得很,你老实交待,我要听你遇到我之前的事。”
“我遇到阿宣之前......也没什么好讲的啊,就普普通通一大家双儿。”焦诗寒道,有点儿苦恼地鼓起了脸。
沈文宣:“然后?”
“然后——”焦诗寒想了一会儿,道,“父亲在的时候我是嫡子,父亲去北境了我就像不受嫡母待见的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