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音点头,说:“小余姐姐去叫三叔了,我是负责来叫公子你的。”
长安已经穿戴整齐,便点了点头快步往外去了。
到了山脚下看了一眼,长安更加确定这些人是有人刻意派来的了。
而且是有预谋的。
因为那群人说:“我们是皇上派来的。”
长安轻哼一声,问那个小头头,“敢问皇上为何要这样做呢?是我们违背了什么吗?”
“皇上让你们二十年不许踏入山下的土地,可你们呢?那茶楼生意怎么看也不像是短时间内经营出来的。”
长安又无奈的笑了一下,说:“你们如果真的想假装是被皇上派来的,就要提前熟识一下那些陈年往事吧,我下山皇上默允的。”
那人愣了一下,说错话后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
三叔又火上浇油补充了一句:“而且那个下令软禁我们的皇上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请问他是如何吩咐你们的呢?”
那人更沉默了。
长安慢慢的逼近了他们,问:“所以你们到底是谁的人?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第188章 有的人真的很爱管闲事
长安总觉得自从沈栖回了皇宫,他们这山上就开始有接连不断的怪事发生。
起先只是院子里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少,比如晒好的衣服,比如放在外面的茶壶。
因为之前也发生过小动物偷拉衣服的事情,所以他先入为主的觉得这又是山上的小动物们干的坏事。
可三叔在回来的路上告诉他,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西面的那扇墙不止一次无缘无故坍塌过。
于是在回来之后面对这件事时他心中便有了猜测,恐怕丢的东西坍塌的围墙都于面前的这些人有关系。
三叔厉声询问那些人:“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领头人轻蔑的笑了笑,答道:“说了是皇上,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三叔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了皇上已经不在了,你们怎么如此执迷不悟呢?”
“我只说了是皇上,又没说是哪个皇上,那个皇上不在了,他的儿子不是又做了皇上吗?”
那人的意思很明显,他们是沈栖派来的。
可三叔与长安是不会相信的。
长安一把拦下了要说出实话的三叔,死盯着那个领头人,问:“那你说说皇上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撒谎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打草稿张口就来的谎话更是不容易。那领头人明显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派我们来杀死你们。”
长安追问:“我们与他无冤无仇,皇上为何要杀我们?”
“皇上想杀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任何人想杀一个人都可以不需要理由,可皇上必须有理由,因为他对待自己的子民必须是公平公正的。
长安不想再跟他们废什么话了,便往后退了退,示意三叔可以动手了。
三叔虽然上了年纪,可身手依然敏捷,对面那群人对三叔来说不算什么,没费多大工夫那些人就被三叔绑了个结实。
长安看了看,觉得这么一群人弄回山上着实有些吃力,便建议道:“不如都打晕算了,然后找辆车拉到丁伯那里去。”
丁伯的布庄也许久没有正常开过门了。长安出发去皇城以后他就上了山帮忙照顾山上,长安回来了以后三叔又出了事,他一颗心提了许久也不敢放下来。然而三叔与长安还未平安回来这山上又出了事,那群不知从哪里来的野蛮人着实难缠,他日日夜夜都不敢合眼,就怕那些人偷偷摸上了山伤害了山上那些手无寸铁的人。
神经紧绷的后果就是他在长安带着三叔回来的前一天病倒了。
三叔与长安将那些人运到布庄时他吃了药正倒在山上的床上呼呼大睡,所以他也没什么机会告诉三叔与长安自己已经查到的线索,更来不及交代他们千万不要暴露布庄的位置。
――
那宋大人消停了几天后果然又卷土重来了。
这次是在朝堂之上当着众位大臣的面一本正经的劝说沈栖,“臣以为皇上还是尽快选妃的好,绵延子嗣比什么都重要。”
这宋大人平常就一副不正常的样子,所以不少得罪人,很多大臣都喜欢跟他对着来,他说一句话总会有人想呛他两句话。
今日出声呛他的是位姓周的官。据说这位周大人初上任时宋大人曾说过一句“就他这样的人肯定干不长”,好巧不巧被周大人听到,从此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周大人问宋大人:“我记得宋大人家中有一小女儿,如今也到了适婚年龄了,难道大人不应该先操心自家女儿的婚事吗?怎么倒为别人家的孩子担心起来了呢?皇上的婚事如果真的需要有人操心这个人也应该是叶丞相吧。”
宋大人振振有词,“皇上的事是一等的大事,我自然要紧着大事来。”
周大人反问:“女儿的婚事对宋大人来说不算大事吗?宋大人与女儿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个问题一出,满朝的大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宋大人家的那个女儿与宋大人的关系相当紧张。明明是父女,但他们两个更像是仇家,不仅见面就吵,有时甚至还会动手。
有一次宋大人当街被他的女儿拿起花瓶砸破了脑袋,血流下来的那一刻宋大人以为会等来自家女儿的道歉,谁知却听到了一句带着恨意的“活该”。
所以与那个小女儿的关系一直是宋大人心头的一个结,周大人这个问题无疑是捅到了宋大人的心窝子,当时宋大人的脸色就变了。
叶临江觉得如果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在朝堂上打起来也不太好,如果传到百姓间恐怕会有人觉得沈栖软弱无能连两个臣子都镇不住不太适合做这个皇上。
于是他站了出来,说:“皇上刚刚继承了皇位,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现在正是把精力放在政事上的时候,我觉得选妃的事情还是晚点再说比较好。”
宋大人本来想跟周大人大吵一架,岂料向来不怎么讲话的叶临江开了口。他一口气憋在了心口,但又只能气呼呼的盯着叶临江的背影,待叶临江讲完以后他立刻不怀好意的说:“叶将军年纪也不小了,如今也还没娶妻呢吧?说起来叶将军还是皇上的表哥,皇上不打算为叶将军许配一门好亲事吗?”
叶临江嘴角抽了抽,他突然后悔了,刚刚他不应该开口的。他就应该让周大人与那个宋大人吵,吵完最好再打一架,周大人最好能打死那个话多的宋大人。
沈栖对宋大人越发不满了。
他特别想不通这个宋大人为什么一直执着于给别人求亲事。先是舲儿又是他,最后又将目标转向了叶临江。
沈栖认真的冲宋大人说:“表哥年少有为,能陪伴他一生的姑娘必然也不能是俗人,所以需要我好好为他物色一番才行,成亲是件大事,急不得。”
叶丞相也站了出来,笑眯眯的说:“我儿子与我外甥的婚事别人说了都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他们自己决定才行,毕竟要和人家过一辈子的是他们自己。”
沈栖与叶丞相的话里都有指责宋大人多管闲事的感觉,奈何叶丞相说完后宋大人又不好说什么,他只好不爽的舔了舔后槽牙决定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第189章 鸡毛蒜皮的小事
长安与三叔废了好大的劲将那群晕过去的人弄到了布庄,然而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被那些人逃了个精光。
长安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头。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那群人的实力。
长安是负责出去搬凳子的,相对去端茶水的三叔而言快一些。三叔在长安之后回来,回来后不免也大吃了一惊,慌乱之间他问长安:“你把他们放走了?”
长安摇头,又叹气,“是他们自己跑的,我回来时人就已经不在了。”
长安怔怔的望向三叔,说:“三叔,我们太轻敌了。”
终究还是没能问出敌人究竟是谁,三叔与长安又回了山上。
回去时和安正坐在院子里等他们。
外面太阳有些大,和安似乎是已经等了许久了,额头都挂上了些小汗珠。
三叔有些心疼和安,连忙推着他往屋里去,一边走一边还要教训和安:“外面太阳这么大,怎么不坐到屋里去呢?你这样任性,再好的药又有什么用呢。”
和安一直被推到了屋里按在凳子上好好坐下才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他为自己辩解道:“我怕我在屋里等着又跟你们错过,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跟三叔与哥哥好好说过话了。”
说完和安垂头丧气的补了一句,“自从嫂嫂离开后。”
三叔心里清楚,和安内心一直很过意不去,他总觉得沈栖的离开与他脱不了干系。
那千年雪参被送回来后和安每每吃药时都要偷偷哭一次鼻子,三叔起初觉得让和安哭一哭发泄一下也没什么,可见他哭多了三叔也心疼,便找了个机会问和安:“你是不是觉得因为你哥哥嫂嫂才不得已分开的?”
和安当时的回答直接刺痛了三叔,“三叔,如果我死在了娘亲的肚子里,是不是就没有现在这些事了。”
三叔当时红了眼睛,心疼的揉了揉和安的脑袋,轻声说:“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你如今已经顺顺利利长大了,不许再说这些丧气话了。”
和安红着眼睛喃喃自语:“可是如果没有我哥哥与嫂嫂就不用分开了。”
三叔叹了一口气,说:“可是如果没有你,长安也遇不到你嫂嫂不是吗?”
和安猛的抬起了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向三叔,他听到三叔说:“当初是因为你病了,为了冲喜我才选到了你嫂嫂给长安做媳妇。”
直到那日三叔与和安聊过以后和安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些,起码再喝药时没有偷偷抹眼泪了。
三叔知道,和安一直有话想对长安讲,他大概已经等了长安很久了,就是想要找个机会与长安好好聊一聊。
于是三叔借口说去看一眼丁伯便离开了,将两兄弟留在了屋里好好聊天。
三叔走后和安低着头向长安说出了第一句话,“对不起。”
长安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在想什么,但于他而言和安确实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所以这句对不起他觉得自己承不起。
“我们是亲兄弟,我们之间不存在对不起。”长安笑着对和安说,“你嫂嫂的确是为了你才回了皇城,但这不怪你。我们是最亲的人,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慢慢没了生气,你嫂嫂也不能,他甚至比我还着急。”
“所以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了,你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对不起我,但你不好好吃药不快些好起来才是对不起我呢。”
和安被长安说红了眼,他像个小孩子一般委屈的呜呜哭出了声。
“可是嫂嫂他一直不回来,你们一直见不到面一定很难过。”
长安伸手为和安擦了擦泪水,轻声安慰:“放心,你嫂嫂一定会回来的。”
然而长安心里清楚,这句话也仅仅是在安慰和安而已。他对于如何把沈栖带回来这件事至今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长安没有头绪,沈栖一样没什么头绪。
不仅没有想到办法,还深陷各种鸡皮蒜毛的小事里抽不开身。
沈栖自从看到面前新呈上来的奏折,眉头便一直紧皱。
朝中有位大臣姓商,膝下仅有一子,那位商公子据说饱读诗书一表人才,如今也到了适婚年龄,按道理说上门说亲的媒人应该会踏破门槛才对,然而整整两年了,整个皇城无人敢为这个商公子说亲。
商大人觉得纳闷,便去查探了一番,结果发现背后捣鬼的竟然是那宋大人的小女儿。她在皇城不停的败坏商公子的名声,令各家女儿恨不得离商公子几丈远。如此一来怎会有人肯为商公子说亲呢?
商大人迫不得已才写了奏折来请沈栖插手这件事。
沈栖也是想不通为什么大臣儿子的婚事也要他操心。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外人插手了?
但是商公子的这个情况他好像不插手又不行。而且商大人一直是站在他这边的,朝堂上也不少为他打圆场。所以沈栖思索再三还是觉得这个忙他得帮。
可到底该怎么帮呢?
沈栖正愁眉苦脸,钟墨又不知从哪里拎了一堆药材回来了。
他打趣沈栖道:“这是又想长安了?”
沈栖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连想长安的时间都没了。”说着就把商大人的奏折推向了钟墨,“你看看你看看,我整天忙这些事都忙不过来了。”
钟墨读完奏折后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说:“这宋大人看起来脑子不好使,他的女儿脑子也有毛病吗?”
经钟墨这一提醒,沈栖突然有了点头绪。
为什么宋大人的女儿要到处说商公子的坏话呢?总要有原因的吧。
于是他叫了钟墨一声,小声嘱咐道:“你偷偷的出宫一趟,找上舲儿,去城中到处走走打听打听,这商公子与那宋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钟墨看了看手里的药材,他要研制的新药还有一味药材没找到,于是他想:也许能去皇宫外碰碰运气找一下。
好在上次三叔带人夜探过丞相府后那些刺客也跟着消停了,不被人盯那么紧了钟墨便又安全的几分。
可万事还是要小心。叶临江听说沈栖派钟墨出来打听事情以后实在不放心他与舲儿两个人,说什么都要让叶疏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