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惊道:“还有给活人用的?!”
“是啊。”沈出云饶有兴致的问:“你想试试吗?”
“完全不想!”
沈出云阿呵一笑,“告诉你个秘密吧,陛下之前特意吩咐我为你量身打造一套呢。”
白陆愣了,不由得毛骨悚然,连忙追问:“什么?给我打造什么东西?还是楚崖的命令?!”
但沈出云并没有回答他,他略显惊讶的嗯了一声,好像在梅妃身上有所发现。
白陆被吸引的走近了几步,然后亲眼看见沈出云徒手从梅妃头顶百会穴的位置拔出了一根细长的金针。沈出云长盱了一口气,把带血的金针随手扔在一旁的白瓷盘上,“看来这就是致命的凶器了。”
第39章 陛下的狗
白陆凑过来看了看,“是毒针吗?”
“不是,是普通的针。”
沈出云用手丈量了一下,“这种粗细和长度的金针,从百会穴完全刺进去,就算没毒,也足以致命了。”
他扭头看白陆似懂非懂、面色存疑的样子,便好心的笑道:“不信吗?隔壁就是地牢,要不要找个死囚试试?”
白陆大惊:“免了免了!人体实验也太残暴了!”
“人体实验?”沈出云摸着下巴想了想,赞许道:“这个词不错,很有意思。”
白陆:“......”变态,这绝对是个衣冠禽兽类型的变态吧!
沈出云在铜盆里洗了洗手,似乎结束了对尸体的检查,白陆仍然很不放心的追问道:“这就完事了吗?能从这根金针上查出凶手来吗?凶手为什么要对梅妃下手,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伤害到别人吗?”
这里好像有不少人想要楚崖的命,譬如自己...林小安就是一个,白陆怀疑杀死梅妃的凶手也许跟天狼教有关,为了排除对楚崖不利的因素,白陆觉得自己必须追查到底。
沈出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这根针,似乎明白了什么,别有深意的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白陆没想到会被反问过来,连忙动用他那不太聪明的小脑瓜,费劲儿的想了一会儿。
“用针杀人,还是从穴位刺进去的,感觉是个力气不大的女人?”
沈出云真心实意的赞赏道:“哦,女人啊,还有呢?”
白陆老实的摇摇头,“想不到别的了。”
他本来也不是做侦探的料,能联想到凶手是女人,也不过是看武侠剧里用针做武器的大多是女侠罢了。
“那就别想了。”沈出云意味深长的道:“有些事还是糊涂一些比较好,查得越明白,反而容易引火烧身,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白陆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他性子直,很讨厌被人这样模棱两可的敷衍,当下就不太客气的反驳道:“凭什么不查?我现在是宫里的侍卫,宫里出现了杀人犯,难道我不应该查吗?”
被他这样出言顶撞,沈出云也不恼,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白公子,你觉得作为一个侍卫,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
白陆一愣,紧接着又笃定的道:“当然是保护皇宫,惩奸除恶。”
“不。”沈出云微笑道,“是听主人的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后白陆是生着闷气离开殓房的,他一边上台阶一边低声嘟囔着,“听主人的话,那不就是狗嘛...”
沈出云注视着他的气冲冲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不是陛下的狗呢?
然后又捡起盘子里的金针,微微叹息一声,有点儿责怪意味的道:“都说过多少次了,每次杀人还是忘记把针取出来。”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金针留在尸体里,做事就得做到不留痕迹,不能让人抓到半点儿把柄。”
楚崖坐在书房的桌案之后,面色不善,语调里也带着一些冷然的指责。
偌大的书房一时气氛压抑,空气沉闷。
白玉珠帘旁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相清纯可爱,梳着未过门的双垂髻,穿着一身娇俏的粉衣裙,被陛下这样训斥了,忍不住扭开头吐了吐舌头,然后又装作十分自责的样子,“是奴婢大意了,陛下恕罪。”
紧接着他又侥幸道:“不过反正宫里的仵作是沈出云,应该没关系吧?”
“没关系?”楚崖微微眯起眼,不悦的盯着他,冷声道:“这不是第一次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是喜欢留针在尸体里也好,别的也罢,如果再有下次,那我就要考虑培养新的影卫了。”
楚崖手底下七大影卫,个个忠心耿耿,身怀绝技,人数从来没变过。那么什么时候才会培养新的影卫?当然就是在上任影卫死掉的时候,缺了人,才能再塞人进去。
楚崖这番话绝对不是轻描淡写的恐吓,他是认真的,君无戏言。
果然楚崖的话音刚落,姑娘就后背一凉,心里咯噔一声,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他连忙收敛表情,规规矩矩的跪下了,这回才是真真正正的认错。
“属下明白,属下知错!这就断指谢罪,求陛下饶恕丨”
说完从裙下抽出一把锋利的掌心刀,把左手压在地上,持刀的右手高高扬起,就要狠心往自己的小指上剁!
千钧一发之际,血溅当场之前,楚崖挥了挥手,及时制止了这血腥的自罚。
他淡然道:“这次就算了,别弄脏我的书房,下去吧,还有,既然任务已经结束,就别再穿女人的衣服来见我,我看着恶心。”
他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收起掌心刀,冷汗津津的站了起来。
尽管影卫视死如归,但也应当死在主子下达的任务中,死于尽忠,死于功勋,而不是因为犯错被主子处死,这样的死法,做鬼都会被同僚所耻笑......
但是!死也就算了,像他此等身材纤细、相貌清秀的俊俏少年,穿女装怎么叫人恶心了,怎么就叫人恶心了?明明很可爱!
白陆回了白鹿宫,先去正厅走了一趟,没看见楚崖,问了守门的侍卫,才知道他现在在书房。
白陆想跟楚崖报告尸检的结果,于是转身往书房走去,刚进了院子,就见书房的门被从里往外推开了,一个娇小玲珑的粉衣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
姑娘抬头看见白陆,十分冷傲的哼了一声,也没打招呼,径直就走了。
这做派实在是眼熟,太有梅妃的画风了,白陆盯着姑娘的背影渐渐远去,自言自语道:“碧桃?她来干什么?”
难不成有奸情?!
白陆顿时觉得自己头上有点儿绿,他快步走上台阶,扒着门探头探脑的往里看,想找到一点儿暖昧的蛛丝马迹。
然而楚崖只是平静的坐在桌案后面看著书,衣冠整齐,气息平稳,丝毫不像是干了坏事的样子。
见白陆在门口要进不进的,楚崖哑然失笑,放下手里的书,“怎么了,不进来吗?”
白陆踟蹰的走到桌前,迟疑的问:“刚才那是?”
“嗯?你是说梅妃的侍女吗?我叫她过来问点儿事情。”
楚崖张开手臂,示意白陆坐到自己腿上来,“过来阿白,让我抱抱。”
白陆想了想,几步走过去,但并没有坐进他怀里,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宽大的龙案上,抬起脚来毫不客气的踩在楚崖膝盖上,面对面的看着楚崖,“是吗?问了什么?”
楚崖哭笑不得,“你这语气怎么好像审犯人似的,我只是问了些关于梅妃的事情。”
“梅妃?提到正事,白陆立刻把脚放下去,坐正了身体,追问道:“她怎么说?”
楚崖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据说自打禁足日开始,梅妃就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不吃不暍,谁也不见,也不许人进来,所以冬华苑的下人也不知梅妃是何时遇害的。”
“这样啊。”白陆又跟楚崖报告自己在殓房的见闻,“我刚才去殓房跑了一趟,沈出云查出梅妃的死因了。”
楚崖明知故问:“是吗?死因是什么?”
“有一根针...”白陆用两只手比划着,“大概这么长,金色的,从梅妃的头顶刺了进去,沈出云说那是致命伤。”
楚崖十分惊讶,演技略微浮夸,“哦一一原来是针吗?”
“没想到吧,我也觉得用针杀人真是不可思议,凶手肯定是惯犯了。”
白陆说到这儿,忽然有些担心,认真的叮瞩楚崖,“你要小心点儿。”
楚崖神色一滞,时有时无的良心也跟被小针扎了一下似的,莫名的愧疚起来,他稍微顿了顿,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白陆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了戳楚崖的胸口,狠声道:“你最好没事,你要是出了事,我妈会打死我给你陪葬!”
楚崖无奈,“就因为这个?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关心我?”
白陆睁大眼睛,煞有其事的道:“我很认真了,命都跟你拴一块儿了还不认真?都要被迫殉情了还不认真?!”
楚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拉过白陆的手亲了亲他的无名指,低声道:“殉情这种事上辈子做过一次就够了,这辈子咱俩好好活到九十九,好不好?”
这种朴素的情话让白陆耳后发热,立刻就恼羞成怒的把手抽了回来,骂道:“谁上辈子跟你殉情了,老子是被你一枪打海里,然后你又死乞白赖的跟上来的好不好,你搞搞清楚,脑子清醒点儿!”
楚崖十分纵容的搂着他,去亲吻他的嘴唇,宠溺的顺着他道:“好,阿白说什么都对。”
“你先别急着腻歪。”白陆毫不留情的推开他,冷声质问道:“沈出云跟我说了,你让他给我打造一套东西,到底是什么?”
楚崖眼里含笑,“哦?他已经告诉你了?”
“别卖关子,快说。”
“好吧。”楚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然后半真半假的微笑道:“是专门为你做的,一套特殊的‘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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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求你去干点儿正事
刑具?
白陆脑海中忽然掠过在地牢里见过的,那些盐水鞭子、带着破碎血肉的钩子、烧红的烙铁等等一系列可怕的东西,他不由得后背生寒,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十分紧张:“我,我最近没招惹你吧?”
“最近是没有,不过...”
楚崖饶有兴趣的盯着他,手指抚摸着他的侧脸,然后拇指忽然探入唇齿之间,搅弄着白陆不断躲闪的舌头。
他道:“不过你确实经常犯错,所以我觉得应该弄一个能震慑你的东西,就算是家法吧。”
“晤...家法?”白陆被那作怪的手指弄得说话含糊不清,奋力撇开头避开对方的调戏,不安的盯着楚崖,“让我看看。”
楚崖摇摇头,“阿白,你看了会生气的。”
白陆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儿,“拿出来给我看!”
楚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白陆这执拗的性子感到无可奈何,但是又习惯了,毕竟白陆他经常自讨苦吃,而且不知悔改,从来都得不到教训。
“好吧,我本来只想在你犯错的时候拿出来的,但你现在这么的...”楚崖看了看他,想了个恰当的形容词,“这么的迫不及待,那就先让你看看吧。”
忐忑不安的白陆被楚崖带去了卧房,然后看着他不知按下了什么机关,墙边的花梨木博古架忽然移开了,后面出现了个暗格。
白陆暗自咂舌,心说古代的技术居然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吗?他之前看电影里的机关秘术,还以为都是现代人瞎几把杜撰的。
不过要是现代家里也有这么个暗格,藏私房钱应该会很方便吧,能拯救多少家有悍妻的大老爷们啊。
白陆的思绪已经飘远了,没注意到楚崖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箱子,放在桌上,对白陆道:“自己过来看吧。”
白陆猛的回过神来,“嗯?什么?”
“让你过来看,不是很好奇吗?”
白陆看了看这口黑漆漆的箱子,这容量可不小,他顿时提起了万分的戒备,谨慎的走过去,拨开箱子上金色的锁扣,掀开箱盖,从里面拿出了第一样东西。
一个做工精致的皮制项圈,中间坠着几颗大小不同的金色铃铛,还有一条细锁链从前面延伸出来,末端有一个黑色的拉手。
白陆脑海中下意识想象出了戴上这个项圈的样子,脸上瞬间冒了烟,像他这种看‘双人动作片’都只看古典纯爱的类型的男人,这色/情的东西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可不记得楚崖有这种癖好来着,两年的时间能把一个纯良的青年改变得这么...这么可怕吗?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种人,只是把本性掩藏得很好?
楚崖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白陆后背上扫视着,最后落在他的屁股上,笑着催促道:“继续啊,不是很好奇吗?”
白陆咬了咬牙,干脆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上。
除了项圈之外,还有一把纯白色的小羊毛软鞭,一把两尺来长、两指多宽的黑檀木戒尺,一根白桦木的细藤条,把手处缠着柔软的绸带。
尽管这些东西都做得非常漂亮,但也无法掩饰它原本的功用,白陆只觉得屁股条件反射的疼了起来,回 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崖,“你会打我吗?”
楚崖笑了笑,“那要看你有没有犯错了,家法就是这种东西。”
“而且...”他忽然压低声音,“你不觉得在床上适当的用一下它们,反而是种情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