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红衣男子从背后制住她,修长亮白的手捂住宫女的嘴。
小宫女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灯笼掉了下去。
男子缓缓问到:“你可知,宫中有没有一个叫林玟秋的女子?”
宫女点点头。
“我松开你,你若大声喊叫,必死无疑。”
宫女又点点头,他将手移开。
“她……现在不在京中,过几日才回来,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她浑身颤抖。
辰末允将其打晕过去。
他又寻了半夜,依旧毫无思绪。
夜更深了,飘起了些毛毛雨,他只能先回姜泽攸给他准备的房间。
才刚关上门,突然,房梁上跃下一黑衣人,来人满脸麻子,半边脸伤痕累累。
不是易丞,还能是谁。
他在原身的记忆中见过此人,知道他就是安奕承,本来就烦躁,现在更烦了。
安奕承与辰末允边过招边嘴碎着:“我在九泉之下,就听到了小末允要为我守丧,这不我就上来见你了吗……”
他像逗小猫一样和辰末允玩着,实际上,以辰末允现在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辰末允招式渐渐慢了下来,额头上出了些汗,再打下去,他就得体力不支了。
安奕承反手解开他的衣带,搂着他的腰,掐着他光滑的脖子往床上倒去。
看着他的脸从苍白到慢慢变红,才松了手。
以为这只小猫焉了,没想到,刚松手,一把匕首就向他刺过来。
安奕承反应极快,匕首还未到,他就已经紧紧地抓住辰末允的手腕,用力一扯。
匕首掉了,他的手也脱臼了。
辰末允疼得青筋暴起,缩到床的角落,狠狠地看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的肉挖下来,然后拿去喂狗。
“功夫倒是进步了不少,可惜还是不是孤的对手,要不你拜孤为师,孤教你呀!”
“安奕承,有完没完!”他气的声音发抖,“堂堂霖国太子,夜闯瑶国皇宫,你就不怕引起两国战争!”
安奕承逼近他,他拖着残手,往后挪去,却靠到了墙。
他故意搭上他脱臼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力扯着:“这是对你私自出府的惩罚。”
辰末允疼得皱眉,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想去推他。
安奕承眼神冷了下来,顺势拉着他的手,往后躺去,待他快要压在自己身上时,一个翻身。
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禁锢在身下。冷冷道:“孤的容忍是有限的,你别不识抬举!”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人真是个疯子,辰末允难受的用手胡乱去抓那只掐着脖子的手。
眼泪从眼眶两处落下,他觉得他要死了……
“姜泽攸那个小白脸满足得了你吗?跟孤相比如何?”他手中力气又加了几分。
辰末允说不出话,使劲地摇头。
突然脖子一松,他贪婪地大口大口的吸气,任由那人亲吻他的脖子,锁骨。
他只觉得手很疼很疼。
身上的人似乎察觉他的疼痛,不再吻他的身体,用手轻轻的磨着他冰冷的唇。
轻声细语道:“他没碰你?。”
辰末允将头偏到一边,拒绝回答。
那人又贴上他的耳朵,柔柔道:“你若不说,孤自己检查。”
他手速极快,贴在辰末允腰间的手一路往下。
“没有,停下。”他急到。
安奕承满意地笑了笑,停下那只罪恶的手指,又抚回他的腰身。
接着就吻上了他柔软的唇。
辰末允虽然很不愿,但是武功不敌安奕承,只能受制于人。
不一会辰末允的呼吸就乱了。
安奕承用手压住他的双肩,正打算深入这个吻。
身下人轻哼了一声。
“手疼?”
辰末允将头撇向一旁,嘴硬道:“没有!”
“没有吗──”他故意拖长了声音问他,食指来回摩擦他的喉结。
辰末允一阵鸡皮疙瘩,怕他又掐自己的脖子。
急急道:“你要如何就如何,我不反抗便是,别再掐我脖子!”
话虽这样说,完好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藏在被子低下的匕首。
咯吱──
随着一阵剧痛,他的手被接好了。
安奕承从他身上下来,他起身,坐在床上,抬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一副这样就结束了的表情,让安奕承忍俊不禁,又忍不住捞起他的腰,俯身下去吻他。
“今日太晚了,天都快亮了,时间不够,明日孤再来。”他又去摸辰末允的喉结,“明晚,孤会将你期待的事,做下去的。”
辰末允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表面还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安奕承一走,他整个人累倒在床上,愤愤道:“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
一夜无梦。
姜泽攸推门而入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衣服是散开的,锁骨处还有清晰可见的红色痕迹。
“来人,用水泼醒他!”他坐下,细细品尝宫女新上的茶。
只觉得一阵冰凉落下,辰末允一个激灵滚到床下,愤愤道:“是谁!谁拿水泼本将……”
待他看清来人面目之后,将后面那个“军”字硬生生吞下。“陛下!”
他说得极快,姜泽攸只当他是气得胡言,未曾注意他的话语。
他弯腰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将遮挡着他脸的湿发别开。“辰公子还真是风流,昨晚轻薄了哪个小宫女,劳累至此。”
他说着,手指已顺那颈滑到了锁骨处的红色印记,轻轻地绕着。
“君上恕罪,昨夜末允贪杯,醉了,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醒来,您就在这了。”
他可怜兮兮地拉上姜泽攸的衣袖,硬生生地挤出一滴眼泪,轻声软语道,显得楚楚可怜。
姜泽攸蹙眉,迅速地将手收回,用帕子细细地擦着手,嫌弃道:“他从来不会像你这样摇尾乞怜。”
说完,将帕子摔到他的脸上,“你这样的人,配长他这张脸吗?”
果然,他再也不回来了,早知,又何必真取他性命,囚禁一辈子不好吗!
“给他洗漱干净,一会带他到文轩殿。”他才出门,又道:“将他锁骨上见不得人的东西,处理一下。”
“圣上可否告知去做何事?”好歹让他有个准备,想个对策,他可不想像面对安奕承那样毫无办法。
“陪贵客!”
辰末允彻底焉了,“贵客”想都不用想,不是霖国太子还能是谁。
他上辈子到死都没有与这人碰面过,这辈子却要每天想着,怎么与之周旋。
文轩殿内,两国使臣面对面规规矩矩的坐着,霖国最前的两个席位分别坐着安奕承与安容璃,司慕青与苏子瑜共坐一桌,排在容璃公主之后。
瑶国这边则是姜梦安在前,左相右相紧跟其后,接着官员按照职位大小各坐其位。
宫女将辰末允领进来的时候,姜泽攸还未到。
他穿过跳舞的舞女,跟着宫女走到了安奕承的桌子前,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阿允来了,快坐。”纯良的笑容,温柔的语气。
辰末允认命了一般,在安奕承身旁坐下,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坐得那么远作甚,怕孤吃了你?就算是吃,也不可能在这里,得回屋。”
他实在想不通,这人是怎么做到的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些荤话,堂堂太子,这点修养都没有。
他想着,某人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腰上,带他往其身上靠过去。
正在挣扎之中,一身青衣的男子拿着酒杯与酒壶从对面走到他们跟前……
第二十四章 林玟秋
“世子殿下!”姜梦安规矩地向安奕承行了拜礼。
他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旁边的辰末允,眼神不屑一顾,横眉冷眼。
“这就是与林洛白长的一模一样的私生子?”
姜梦安轻蔑地说着,又挑衅着,“说不定,辰韵芙待嫁之时与之苟且的人就是林乐松,明明有未婚夫,还去……真是欲求未满呀!”
安奕承在一旁事不关己,摇着杯中酒,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
姜梦安越笑越放肆,像是要将对林洛白的恨意全部发泄在这个长得与之相像的人身上。
当然他不可能知道眼前人就是林洛白。
“文王说笑了,陛下看中宣平候府,王爷与陛下同心,若这话被有心人听去了,怕是要说王爷在挑拨陛下与候府的关系了,毕竟君臣同心,百姓才会安居乐业。”
辰末允只是笑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在心中默默给他记上一债。
“伶牙俐齿!你最好别落在本王手中,否则本王让你与林洛白一样生不如死。”他咬牙切齿,看向安奕承又是一幅笑嘻嘻的样子。
“殿下,你看他,人家好怕。”辰末允故意装的可怜兮兮地拉了拉安奕承的衣袖,软软糯糯道。
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姜梦安一阵鸡皮疙瘩,表情更加鄙薄,这人不及林洛白万分之一。
他又对安奕承笑笑,转身离开。
身后响起一阵声音,那声音极缓极温柔:“王爷,我们家的阿允胆小,若你下次再吓唬他,孤可不知道也会做出什么让王爷生不如死的事情来。”
假惺惺。
辰末允在安奕承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姜梦安愣在原地,将手中的金杯子捏凹。“殿下,教训的是,是小王鲁莽了。”他转身行拜礼赔笑。
辰末允看向姜梦安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初那个稚嫩的小王爷,想不到竟然成了瑶国的第二把手,姜泽攸啊姜泽攸,你也不过如此嘛。
我为你铲平崎岖大道,留下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你竟也能让其壮大。
他无奈的笑了笑,果然不过一个区区宫女之子。
“陛下到──”
殿中的歌舞停了下来,纷纷跪下,殿门前,姜泽攸一身华服,华而不奢,正缓缓走来。
他身后跟着一位身姿摇曳的妙龄少女,一身鲜红罗裙,胸前的春色若隐若现。
每走一步,脚上的铃铛便响一声,那声音摄人心魄,仿佛少女走向的不是大殿前端,而是踏在殿中人的心上,每一步轻轻的,痒痒地挠在心间。
少女带着红色面纱,看不清她的绝色,但露在外面的眼睛已勾去了殿中人的魂,除了那不近女色的安奕承。
那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眼角带点红,睫毛极长,琥珀色的眸子中又有些让人忍不住去探索的神秘,真是美的惊心动魄。
她站在那,看着殿中的人,或是傲慢或是轻视,仿佛她生来就高人一等,在座的人看向她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像这种仙女,若她是男的,孤就很想将她从神坛拉下,按在污泥里使劲揉搓,看她究竟是个神女还是一摊恶臭的烂肉。”
安奕承摇了摇杯中的酒,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纯良。
就好像这些龌龊的思想不是他的一般。
辰末允只觉得毛骨悚然,离他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免礼──”又尖又刺耳的太监声音。
少女站在姜泽攸旁边,除了辰末允,没有人能荣幸地得到她的一眼。
她看了会辰末允,细细观摩他的五官,眼神飘向他耳垂那颗红痣,眼神渐渐失望。
接着就望向殿门外灰暗的天空,目不转睛。
苍茫云海映照在她琥珀的眸子里,仿佛她的灵魂已游荡在云际之间,这四周与她毫无关系可言。
这倒让辰末允想起了他小时候养的小鸟,笼中鸟,不哭不闹,一天到晚只盯着天。
将内心封闭,孤独无人诉说。
他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笼中鸟呢!
“世子,辰公子服侍得可好?”姜泽攸坐着向安奕承举杯。
堂下人站起,将酒一饮而尽,又看向辰末允,“挺好,只是与府中伶人相比,还是差了点。”
“怪朕,没找人教过他,若是世子不急回国,让朕找人好好教导他,再送去使馆如何?”
“陛下,之前不是不舍吗?”
“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能被世子看中也算是他的福气,为两国交好,忍痛割爱又如何呢!”
“那外臣就多谢殿下美意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甚欢,其乐融融。
“玟秋,还不快去给世子把酒满上。”姜泽攸再向安奕承举酒礼貌性地笑笑。
听到这名字,辰末允心颤了下,看着少女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过来,铃铛的声音越来越近,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上。
少女青葱玉指拿起安奕承桌上的酒壶,缓缓将酒倒入,她的动作极其的优雅优美,让人恨不得将眼前的手捉住,轻轻地抚摸。
“殿下,请用。”声音婉转空灵,十分悦耳。
少女俯身,春色咋现。
辰末允突然起身,将身上的薄披风盖在她身上,遮得严严实实。
引起众人诧异。
少女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很久很久,喃喃道:“真像。”泪挤入她的眼睛,倔强地打转,就是不肯落下。
安奕承轻笑,伸手拽向他的胳膊:“阿允是怕自己姿色不如她,被争了宠去?”他一拉,辰末允便倒入他的怀抱里。
他捏起他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又道“你这双眼,倒生得与她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