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侍女小斯惊慌失措,不停地向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窜去,但最终还是死在侍卫的刀下,惨叫连连。
他们一个也跑不掉了!
林夫人走到林将军的尸体旁,重重地跪下,轻轻地抚向将军的眼睛,将那双不肯闭上的双眸合上。
她拿过将军的剑指向姜梦安,大叫着冲了过去。
声音尖锐疯狂。
姜梦安慌里慌张地向后退,眼睛不禁放大,满是恐惧。
他指着那个已经崩溃的女人语无伦次地大喊:“杀……了她,给本王杀了她……”
她想,她还是害怕的,因为她拿着剑的手不停的颤抖,冲到姜梦安面前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丢掉了剑,撞入挡在姜梦安面前侍卫的剑上。
她本来可以带走一个侍卫的,可是她最终没有那么做。
林玟秋捂着嘴,隔着衣柜的门缝绝望地看着她的母亲一点一点地倒下,眼泪崩溃地落下,止也止不住。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咬住自己的手,用力克制着大哭的冲动,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直到最后,她都没能等得到她的哥哥。
第二十六章 搜查
“姐姐?你怎么睡着了都在哭啊?”小黎轻轻地晃了下撑着下颚不知道何时睡着的林玟秋,用手帕拭去她的泪。
她睁开眼,看着呆呆傻傻的小黎,忍不住轻笑。
突然,从听风阁外传来一阵嘈杂,似乎是来搜查的士兵,小黎与林玟秋站起,聚精会神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昨夜辰末允打伤文王,劫走罪臣之女,已然是触了圣怒。
姜泽攸虽然与姜梦安明争暗斗一年之久,也是巴不得姜梦安早点去地下与他那两个短命的兄弟团聚。
但是朝廷与霖国交往的事物全由姜梦安来掌管,霖国也只认姜梦安,他还未收回全部的权利。
若是姜梦安出了意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第二个适合的人选。
他姜泽攸最“重情重义”了,自己的皇弟受到歹人的袭击,他怎么能不动怒。
于是他派南郭因与韩国公带人挨家挨户地搜查林玟秋的下落。
辰月警惕地拿稳了剑,一只手背在身后,不慌不忙地关上听风阁的大门,绕到后院回房间拿了一个包袱
“小黎、林姑娘,换上小斯的衣服,从后门离开,去城外十里长亭那里等我。”他把包袱塞进小黎的怀里,“我去拖住南郭因。”
“好。”小黎看辰月欲言又止,突然就抽泣了起来,“我们……这是要走吗?可……我家公子,我还没……”
“小黎姑娘,我们先走。”林玟秋牵住她的手,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急急道,“辰公子本领高强,他会保护好自己的。”
小黎抹了把眼泪,拉着林玟秋往后门跑去……
而另一边,使馆虽然没有被大动干戈的搜查,但是也惹怒了安奕承。
韩国公带着韩宁向安奕承的房间行了拜礼,司慕青与苏子瑜站在房门前,霖国的侍卫与瑶国的侍卫纷纷拔刀对峙。
“世子殿下,微臣奉吾皇之命查找罪臣之女林玟秋,还有肩膀受箭伤的刺客,还请殿下配合。”韩国公十分恭敬,他可不想得罪这尊大佛。
“国公爷这是不信任我们霖国吗?我们殿下大老远地来到贵国,是为了两国交好,竟还被如此怀疑,还要让你的人来搜查,如此大辱,就不怕吾国国君知道动怒吗!”
苏子瑜抱着剑,言之凿凿。
“你……你狂妄……”
就一个小小的侍卫,他父亲可是公爵。
韩宁还是年轻,不如自己的父亲沉住气。
这一开口,吓得韩国公连忙去捂住自己儿子的嘴,赔笑道:“犬子年幼,不懂事,还望苏护卫见谅。”
嘴上虽然歉意满满,姿态也放的很低,但那双眼睛还是盯着安奕承的房间,一副非进不可的架势。
“国公爷还不退下!”苏子瑜将剑横放在前,时刻准备拔剑。
“子瑜,不可对韩国公无理,国公要搜就让他进来吧。”房中缓缓传来声音,语气没有一丝的不满,倒是很善解人意的模样。
实际上内心已经想好了韩国公的一千种死法。
“多谢世子殿下。”
韩国公又对着房间行拜礼,小跑上前将门推开。
辰末允靠在床头,半露香肩,头发散乱,脖间的红色印记格外的显眼。
他脸颊泛起令人春意荡漾的红晕,双眼迷离
安奕承的衣服退到腰间,一只手搂着辰末允的细腰,头靠着辰末允另一个肩膀,似在吻他的秀颈。
韩国公老脸一红,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竟摔了个跟头。
“还请国公爷帮孤把门带上。”安奕承笑到。
韩宁见自己的父亲摔在地上,急忙上去扶起,还想进去一探究竟,就被自己的老父亲拦住了。
韩国公小心翼翼将门关上,生怕扰了霖国太子的兴致。
“爹,里面是不是有可疑人物……”韩宁摸不着头脑。
“没有没有,唉──现在的年轻人了,可真会玩!”他看了下自己傻愣的儿子,又道,“你能想象林洛白被人压在身下吗?”
“啊?”韩宁更摸不着头脑了。
“算了,不说了,少儿不宜!”父子俩收了兵,往下一个户人家搜去……
房间内,辰末允两手被红绳困在身后,动弹不得,身体越来越燥热。
安奕承的吻沿着他光滑的脖子一直往上,衔住他的耳垂,“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诱人,可惜啊,受伤了,真是扫兴。”
他将自己的上衣拉上,看着秀色可餐的辰末允舔了下嘴唇,又望向一边受伤的肩膀,摇了摇头。
辰末允全身像是被烧了一样,越来越燥热。“殿下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侧躺在床上,难受地蜷缩了起来,不自觉地微喘。
安奕承坐在床边,用手背轻轻地抚着他的脸,“你喘气的声音真是动听啊!”
他又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轻轻柔柔道:“叫声奕承哥哥来听听,孤就给你解药,来──叫,奕承哥哥──”
声音极具魅惑力,辰末允脑子已恍惚到了极致,他像个被哄骗的小孩,顺着他的声音柔柔道:“奕承哥哥──”
安奕承嘴角勾起一抹笑,又诱惑到:“说奕承哥哥,给我──”
辰末允猛地一清醒,抿着嘴,一言不发,他眼睛睁得极大,像是有泪要涌出去,又被他极力的抑制下去,如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兽。
难受极了。
“阿允说呀,说了孤就给你解药,乖,快开口──”
辰末允一个起身,扑到他身上,冲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大口。
安奕承吃痛,将他推开,气得将摆在床头的一盆水往他身上泼去,
身体上的火热终于退去,他静静在躺在那,等着安奕承的惩罚。
果然,这个睚眦必报的太子殿下将他从床上甩到了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阴冷。
“司慕青!”
“别叫她。”他手拉上安奕承的衣角。
“殿下有何吩咐?”司慕青进门,一直低着头,内心明明很担心辰末允,却不敢去看地上的人一眼。
“看着他,孤让你看着他!”安奕承冷冷到。
不就是最讨厌被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吗?他偏不让他如意。
司慕青跪下,急忙道:“不知兄长所犯何事,竟惹殿下如此生气,司慕青愿代兄长受罚。”
“不关她的事!”他的箭伤又被拉扯到了,疼得声音有些颤抖。
安奕承更怒了,他蹲下,掐住辰末允的脖子,所幸的是他并没有太用力。
“殿下息怒。”司慕青磕头。
“派人去告诉文王,林玟秋在城外十里长亭处。”
“是,司慕青告退。”
辰末允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安奕承松开他的脖子,解开他被绑在身后的手,继而去把玩他的湿发,不紧不慢道。
“你劫了林玟秋,不藏在宣平候府还能藏在哪!姜泽攸不仅派韩国公一人查她的下落,还有南郭因,据孤所知,今早他就往宣平候府过去了,而孤也有眼线在那。”
辰末允紧握双拳,恨不得一剑将眼前这个人捅死。
他起身,拿起摆在房中的宝剑,往外跑去。
“来人,拦住他。”安奕承紧跟其后。
司慕青刚踏出使馆大门,听到动静,转身看向院中。
院中的侍卫将辰末允团团围住,那人肩膀还在渗血,染红了半边的衣服,他抬头央求地看向司慕青,“阿青,别去。”
司慕青摇摇头,跃上马背,扬长而去。
她与他都是笼中鸟,做什么都是身不由己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慢点再慢点,为林玟秋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他认命一般将手中的剑丢下,转身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安奕承,那人一身红衣,红色应该是热情似火的,而他却冷血的吓人。
他问他:“你有心吗?”
他没有回答。
他又问他:“你心碎过吗?”
他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胜利者看向失败者,同情般的眼神。
“你绝望过吗?为什么!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对我!你根本就不是个人,根本就不配为人!”
“大胆!”苏子瑜拔剑指向他。
辰末允情绪激动、精神恍惚,失血过多,站不稳似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辰末允,就为一个女人,你竟敢如此违逆孤!”
“那是我妹妹啊……”他已是强弩之末了,声音极轻,没有人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那是他一生愧对的妹妹……
终于,心力交瘁,他倒在了地上。
……
林玟秋并没有去十里长亭,她甩掉小黎,只身一人往文王府走去。
她逃离这里,又能去哪里呢,拖着这一副残躯,过着四处逃亡的日子。
不如留在姜泽攸与姜梦安身边,用这具千疮百孔的身子去离间他们与亲信的关系,为他们之间传递假情报。
她早与霖国太子有约,她做他的线报,他为她报将军府灭门之仇。
只是辜负了那位小辰公子的恩情,他与哥哥长得是那样的相像。
他来救她的时候,林玟秋立马就认出了那双眼睛,一时恍惚,竟然以为是哥哥死而复生,解救她来了!
可是,这世上又有谁能解救她,唯有她自己罢了。
这样想着,她提裙优雅地走进文王府,依旧是骨子里透出的贵气,她不知道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个折磨,心里虽然害怕,但却没有任何的退路。
爹,娘,哥哥,玟秋一定为你们报仇雪恨。
……
“她如何了?”安奕承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红绳。
离辰末允昏倒有几日了。
“姜梦安鞭打了她一天一夜,然后扔进了关着饿狗的黑屋子里,据说惨叫了三天三夜,扰得文王府的民众日日夜夜不得安眠。”苏子瑜半蹲在地为他揉着腿。
“死了吗?”
“那倒没有,那女子倒是顽强得很,瑶国有很多大臣喜欢她,姜泽攸不会舍得她死的,找了极好的药将她身上治得一条疤都没有。”苏子瑜又道,“真是个奇女子!”
语气之间均是钦佩。
第二十七章 谁也逃不了
辰末允还未走到安奕承的房门,就听到了安奕承与苏子瑜的对话。
他突然觉得无法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气,却还是快要窒息至死。
他顺着墙壁滑下,目光涣散,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撕扯一般,痛不欲生。
“兄长!兄长!这是怎么了?快!快叫医师!”司慕青急得将他搂在怀中,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安奕承闻声出来,看着那人脸色惨白,眼神呆滞,突然就慌了,抱起他轻轻地放在床上,“医师怎么还没来,苏子瑜,给孤把人带过来!”
“是!殿下莫急!”
老医师第一次见他们太子殿下如此的慌张,把脉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如何?”见老医师松了手,安奕承急急问到。
“回殿下,辰公子伤心过度,导致气滞郁结,让他哭出来就好了,憋在心里,恐伤及肺腑。”
“那你让他哭出来啊!看孤干嘛!”安奕承简直要气疯了,要不是因为这次来瑶国,只带了这一个医师,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拖下去暴打一顿。
老医师擦了下额头的汗,惶恐道:“殿下,这……这是心病,微臣无能为力啊!”
“滚,都滚!”安奕承来回踱步,看着慢吞吞离开的老医师,忍不住的踹了一脚。
苏子瑜赶紧扶了下差点被踢倒的老医师,落荒而逃。
屋内静得可怕,安奕承坐在床边,看着像行尸走肉的辰末允,气又不打一处出来。
他冷笑:“不就一个女人嘛,值得你这样吗?回霖国,孤给你找个比她还要漂亮一百倍,不!一万倍的如何?”
至今,安奕承都以为他是被林玟秋迷了心窍。
见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像是丢了魂一般。
安奕承火气更大了,一个翻身坐在他身上,边说边去扒拉他的衣服,“看你这样子,估计也快要死了,死之前,不如怜惜下孤。”
身下人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的眼珠转动了下,大把大把的眼泪顺着眼角哗哗地往下掉,模样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