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夫过来!”他吼着,但眼睛一直盯着辰末允,似乎只要看出一点破绽,就能生吃了辰末允。“他说的是否属实?”
大夫惶恐地跪在地上,磕着头:“是,却是如此。”
“一万,二万,去后院看看!”他看着那人抱腿在床上,瑟瑟发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毕竟那晚过后,辰末允所有的棱角像是都被磨平了一般,变得畏畏缩缩,只有想要碰他的时候,他才不会宁死不屈,但平时让他干嘛他就干嘛的。
听话的让人心疼。
“殿下,后院有后门,但是被锁住了,问了伙计,因为后院那条路十分的泥泞,所以这门他们一年四季都锁着。”一万答复。
安奕承看向他的鞋,干干净净的,像是新的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辰末允问大夫要了双鞋才出去的,回来后,他早将那双脏的乌黑的鞋藏了起来。
又把脉向他的脉搏,软筋散的药效还在。
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
他在塌上坐下,将辰末允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你为何不告诉孤,你夜夜睡不着觉?”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你就那么怕孤吗?”
与之前判若两人。
“殿下,我以后都不出夕颜阁了,可以不吃那个软筋散吗?”他仰头期待地看向他,十分的小心翼翼,“若是不可以的话就算了,反正我平时也没什么用,没力气的话就躺在床上好了。”
他自我安慰地笑笑,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他将他抱了起来往外面的马车走去,“孤会让他们减少药效的,用起来不会让你走不稳路。”
辰末允将头埋在他怀里,眼神清明,神情冷淡。
直到回到太子府,辰末允没再提一个要求,这人还是完全没有对他放下戒备心。
辰末允一直趴在车窗上,看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看他们三五成群,嬉戏打闹。
看着看着,过去的回忆就浮现在脑中。
那时候,他还未与姜泽攸反目成仇,他、姜泽攸、南郭因,还有最小的韩宁,他们四人也经常在街上闲逛,遇到不平的事,就会拔刀相助,累了就找个安静的酒馆不醉不休。
是如此的其乐融融,但最后败给了权势,败给了人心。
他本以为,重活一世,应该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无人相陪的日子,但有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羡慕他人好友在旁,煮酒烹茶,交谈甚欢的人生。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笑言带着安容璃在院中等候。
晚风拂过,少男少女的衣服随着风浮动,越罗衫袂迎春风,极美的画面。
见安奕承抱着辰末允过来,笑言开心地向前,安容璃抓着他衣袖的手就被甩开了,她双手掐腰,充满敌意地看着辰末允。
“你们回来了,末允哥哥,是笑笑叫奕承哥哥来接你的,笑笑贴心吧?”笑言一副讨赏的模样。
今日容璃公主无聊,哭着喊着让笑言带她去玩。两人正好去了狩猎场,后面笑言又去街上买糕点,回去找公主遇到了安奕承,就顺便提了一口遇到辰末允的事。
谁知,平时遇事淡定自如的人竟然留下看手中的事,慌慌张张地赶了过去。
“笑笑,没看见哥哥忙吗?还请挡路!”
安容璃很不高兴,特别是看到笑言亲近辰末允的时候,她皱起眉,嘟着嘴,一双美目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奕承哥哥很忙吗?末允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辰末允觉得脑袋疼,干脆闭上眼睛,就差点毁在这小子的手上,他竟然还有脸来求夸奖。
笑言还是不死心,扒拉向辰末允的手,撒娇的晃一晃,还想在说什么,直到被安奕承杀气正浓的眼神一撇,他才彻底闭上嘴,乖乖地让了一条路。
“自讨没趣吧!”安容璃在一旁幸灾乐祸,“你别打那个人的主意,他是哥哥的人。”
“公主——我才没有呢,笑笑最喜欢公主了——”他拉上安容璃的胳膊,又接着撒娇。
真想不通堂堂八尺男儿,撒起娇来竟然丝毫不要脸。
容璃公主踮起脚费劲地摸摸他的头,眉眼弯弯,笑得特别灿烂。
安奕承抱着辰末允去的方向竟然是自己的房间。
辰末允心慌,他的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裂开,只是因为缠的绷带多,血迹还未明显,要是再不处理的话,估计就隐瞒不下去了。
“殿下,停下,我要回夕颜阁。”
安奕承愣了下,但还是转身往夕颜阁的方向走去。
辰末允松了口气。
躺到床上的时候,听到安奕承离开的声音,他才起身将门锁上。
辰末允觉得很累很累,每一个动作都要费很大的劲,他靠着门,慢慢滑落坐在地上,休息了下,然后将衣服解开,脱到一半。
纱布上透出一点鲜红,他一层一层地将其剥开,伤口已经发炎。
他从解开腰间的香囊,将里面的药粉洒在手臂上,这是他在药馆里顺的,很少量。
“阿允?”他记得他离开时,并没有把门带上啊,安奕承手中拿着食盒。
辰末允才听到声音,安奕承人就到了门口,一推,才发现门被锁住了。
坐在地上的人慌里慌张地将衣服穿上,把地上带血的绷带用脚踢到了柜子下。
“阿允,你锁门干嘛?阿允,你再不应孤,孤就就踹门了!”那人怎么那么容易发火。
辰末允艰难地靠着门起身,伸手推开了门阀,靠着门的身子就往后倒了去。
安奕承接住了他,“你怎么了?伤得很重吗,怎么那么虚弱?”
他抱起他,往床上放去。
辰末允因为失血过多,嘴唇发白,靠在床头,呼吸微弱。
“殿下,我没事,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让三万进来伺候就是了。”
他扯起被子,想盖住右手臂,这该死的软筋散,他手抖得厉害,竟突然使不上劲了,身体越来越空虚,浑身冒起冷汗。
安奕承将他搂进怀中,发现他烫得厉害。
“末允哥哥,笑笑来看看你!”笑言进门的时候,就看了这一副光景。
辰末允依偎在安奕承的怀里,安奕承深情地凝视着他。
笑言笑意猥琐,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要羞羞吗?笑笑也想看!”
“胡闹,去煮碗退烧药来。”安奕承没好气道。
笑言溜得很快。
安奕承用袖子擦擦他额头上的汗,将他搂得更紧了,没发觉他异常的紧张。
“是磕到了哪里?”他问着,去扯怀里人的腰带。
“殿下,我没事,你先……”话说着,安奕承已经将整条腰带解了下来。
“安奕承别碰我!”他吼到,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搂得越来越紧。
嘶——
“阿允,孤不会对你如何的,就只是看看你伤在哪。”
半身衣服褪去,手臂上鲜红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之中,两人都停了手,房中静得可怕。
第三十八章 就是这么想孤的吗
安奕承松开他,手附在他的伤口上,看着他的眼神暗了下来,阴郁而可怕。他稍稍用力,血就从五指的缝隙里流了出来。
辰末允疼得浑身颤抖,为了压抑痛感,将嘴唇咬伤,硬是不哼一声。
“阿允啊,你真是厉害,演的好啊!”他轻笑,赞叹道,让人不寒而栗。
安奕承推倒他,附上他的唇,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渐渐散开。
混合着那人的玉泉,味道又甜又腥。
辰末允实在是没有力气反抗了,连握紧双拳的力气都没有。
那人附在他耳边,下流地说到:“你这么烫,放进去,应该很舒服吧!”
安奕承轻笑,笑得阴翳,扭曲,“孤保证,这一次定会让你疯,疯了好,疯了的才听话!”
“滚开!”辰末允怒火中烧,声音却细若蚊蚋。
笑言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污秽的场面。
安奕承手正往辰末允的身,后探去,身,下人衣衫半解,嘴唇上的血珠娇艳欲滴、勾魂摄魄,十分秀色可餐。
那一声又一声歇斯底里的“滚开”虽沙哑,却痛彻心扉。
笑言手中捧着的药碗,掉到了地上,一声刺耳的破碎声,让安奕承不断往下的手停住。
“哥哥,他不愿意,你如此和霖帝有什么区别!”
笑言将床上不理智的人推开,张开双手拦在辰末允面前,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奕承。
安奕承怒不可遏,将屋中的东西通通摔到地上,气冲冲地出了门。
对什么事他都是有条不紊的,唯独对辰末允,真是束手无策。
等到完全听不到安奕承的动静了。
辰末允整个人才松懈了下来,此刻他就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笑言扶起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呆滞的人,将他的衣服整理好,他的动作很轻很缓慢。
眼前人,眼眶微红,满脸疲态,却又精致的像个瓷娃娃,他不得不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就会将其打碎。
笑言出去后,辰末允捡起混乱之中掉在地上的香囊,将其撕开,从里面掉落下几颗黑色的小药丸。
很小,不仔细看的话,都不易发现。
他将其服下,一次五颗,然后趴在床上,过了会身体才有了些力气,但是他还是难受的厉害。
后日就是秋日狩猎,他得赶紧好起来。
他在众多细小碎片中牢牢盯住一块稍大的破碎碗片,碗片上面还有差不多一口的药液,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像个乞丐一样,食用地上的东西。
他捡起正要往嘴中送去。
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手中的碎碗片就被笑言打掉在地。
他心疼得擦擦刚刚溅到辰末允脸上的药渍,一脸愧疚:“对不起,哥哥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不知道怎么留住你,所以才会这样。”
他扶起辰末允,让其靠在床头,打开食盒,传来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哥哥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捧着他,没有人违背过他。”他将药吹凉,送到辰末允的口中,“他喜欢的东西,别人都是上赶着送过来的。”
喂完药,他又将食盒第二层打开,里面是纱布还有些创伤药。
“不喜欢他的,经过他几次威逼利诱,也就臣服了。”他将药轻轻地洒在辰末允的伤口上,“也就只有你,让他毫无办法。”
他拿起纱布缠在辰末允的手臂上,“我知道,你很讨厌哥哥,但……”
“笑言,我累了。”辰末允躺下去,用被子将头蒙住。
送客的意思很明确。
安奕承喜欢他,可笑至极,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如他前世对姜泽攸那般。
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在意的人受一丝丝委屈呢?
安奕承对他,不过是见色起意,一时的兴趣罢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不舒坦,身上冒了很多的汗。
梦里,他被捆在刑台上,安奕承拿着小刀,慢慢得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任由他怎么求饶,那人都无动于衷。
正在崩溃绝望之时,一双手轻轻地推醒他。
将他从梦魇中拉了出来。
“公子,殿下让您过去一趟。”是三万的声音。
他到大堂里的时候,司慕青正趴在苏子瑜的怀里,痛苦的挣扎,她面如土色,嘴唇苍白,像是中毒。
“殿下,饶了她吧!”是苏子瑜的声音。
他与司慕青共事五载,五年的同僚,不忍心看其如此受折磨。
“辰末允!还不快跪下求情,她是为了帮你,才会如此的!”他见求安奕承无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辰末允的身上。
夜已经黑了,月明星稀,已经入了深秋,风吹到身上有些凉。
辰末允站在门口,不失礼数地跪下,一字一顿问到:“殿下,想如何?”
坐在堂上的人,赤脚搭在桌子上,瑶国的四个美人半跪在他旁边,或是为其酌酒,或是喂其水果,或是捏肩捶背,好不惬意。
“孤不想如何,明日姜梦安代表瑶国来参加吾国的秋日狩猎。”他顿了下,吃下递到嘴边的葡萄,一把将那美人拽入怀里,十分的暧昧。
三万面红耳赤,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堂上一眼,他们殿下真是太随意了。
“孤的线报传来消息,林玟秋会来,孤突然觉得像阿允如此姿色,林玟秋会的,阿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安奕承毫不怜香惜玉,那人坐在他怀中的美人,已红了脸颊,双眼渐渐迷离。
“你说两兄妹一同伺候人,那场面该是怎么样的香艳,想想,孤都心动了呢!”
他推开怀中的人,玩味似的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辰末允。
辰末允气得浑身颤抖,一言不发。
太子殿下又觉得没意思,又缓缓到,“小黎和辰月也来了呢。”
“安奕承!”他再也压制不住怒火。
“如何!”他回吼到,声音比辰末允的还要大。
辰末允气得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
堂上的人笑笑,柔声细语,“若是小黎知道自家公子成了别人的禁,脔,会有多伤心啊!”他啧啧的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要如何才给阿青解药?”终有一天,他会让这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简单啊,你既不愿让孤宠你,爱你,那孤成全你啊,明日你只要乖乖听孤的话,孤开心了,自然就给她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