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安奕承将司慕青软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去看望她。
今夜安奕承又带着四个美人在夕颜阁旁的软香阁风流快活,声音的高度一轮盖过一轮,守在辰末允房间外的四个万都不禁感叹他们太子殿下的体力。
辰末允靠在床边心事重重,未注意到屋上的瓦片被人掀开了一脚,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他在脑中将从酥铺得到的两条重要的消息捋了一捋,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霖国秋日围猎,一般是半月的时间,按照惯例,瑶国代表使臣只会待上五天,安奕承要在秋日围猎刺杀霖帝,应该会选择在使臣离开之后。
但是明明他是霖国太子,本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为何要多此一举?
难道是为早日登上皇位?但霖帝已危在旦夕,不出半年定会驾鹤西去,以辰末允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等不到这半年。
还有令其最头疼的是,安泽锡要在秋日围猎刺杀安奕承,他在纠结他是否要告知那个他将他伤得体无完肤的殿下。
本就闹心,听着外面差不多叫的几乎要断气的声音,他就更烦躁了。
呵!什么安奕承喜欢他,不过是欲求不满而已。
他扯扯锁在脚踝上的链子,气得躺下,蒙头大睡。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得那么沉,半梦半醒之间,一片柔软落在他的额头、眼睛,接着是鼻梁、鼻尖,最后,目标落到了他红润的唇上。
那个吻漫长又轻缓,温柔的要命,像是很眷恋一般,小心翼翼的。
辰末允想睁眼,却觉得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眼皮上,奈何怎么用力始终抬不起来。
明日是秋日围猎的大典,今日参与的达官贵人都已经到达了霖国都城,包括姜梦安。
霖国都城的客栈几乎人满为患,街道上也热闹非凡,各种奇装异服,五花八门的玩意,还有各式各样的语言。
但这些热闹皆与辰末允无关。
他正蹲在床下,琢磨锁在床脚的链子,这次的脚链的内圈竟然粘了一圈厚厚的羊毛,刮到他脚踝的地方痒痒的。
今晚安奕承作为东道主,要在太子府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接风各路官员,还有瑶国使臣。
安奕承给他的任务就是用这一身皮囊去拉拢瑶国来的使臣,看套到消息的价值来决定司慕青的生死。
他们的太子殿下在折磨人上,真是有自己独到的品味。
快要到傍晚的时候,侍女们抬来热水,将浴桶灌满。
他脚上的链子也被打开了。
但是每日服用的软筋散,虽然量减少了些,但还是有些费力。
香囊里也就只剩下五颗小药丸了,他要留在关键时候用。
他解开衣衫,露出白玉般泛着光泽的肌肤,他抬起笔直修长的腿,跨到浴桶里,缓缓沉入热水中,浓密而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遮住了他眼底的悲伤。
黑发为束,直直地垂到了浴桶底下,水汽氤氲,遮住了他一半的诱人。
他闭眼,感受热度慢慢地萦绕全身,这几日紧绷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放松。
突然他身后走来一个人,紧接着一双手拿着柔软的棉布,力度不重不轻,从他的脖颈慢慢地移到他的锁骨处,有些痒。
察觉到有急促的呼吸,离他的耳朵越来越近,辰末允心跳加速,想要睁开的双眼被一双手盖住。
手上有茧,略显粗糙,定是个习武之人。
那人另一只手,从他的锁骨处慢慢向胸,口划去,挠的人心头痒痒。
“殿下?”他轻问。
那人见已被识破,绕到辰末允的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阿允你说,你这副身体能为孤带来多大的利益?”他笑着,依旧那么的温文儒雅。
“自然是极大的,末允对自己的姿色还是很自信的。”他也笑着,温婉可人,让人垂涎欲滴。
“你宁愿和他们……也不愿和孤……对吗!”
那人突然怒不可遏,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这不是殿下吩咐的吗?殿下不就是想看末允被羞辱时的痛苦与无能为力吗?”他轻笑出声。
“没错,孤就是喜欢看你苟延残喘毫无反抗之力。”他抬起辰末允的下巴。
他就是这么想孤的吗?
他靠近辰末允的耳边轻轻道,“你最好洗干净一点,别被瑶国那些大臣嫌弃了去!”
第三十九章 不是喜欢我吗?
夜幕刚降临,夜色幽蓝,泛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微光。
辰末允一身青衣跟在安奕承的身后,旁边是轻云轻羽两兄妹。
大殿中高朋满座、杯觥交错,安奕承一进门,就立刻鸦雀无声,众人纷纷下跪行礼,除了姜梦安。
他是瑶国的王爷,只需拱手作揖。
安奕承一身黑色锦缎窄袖蟒袍,金丝线盘在他的胸口,绣成蛟龙的模样,张牙舞爪,异常嚣张,但在他温润如玉,言笑晏晏的面容衬托下,竟也没觉得有多张扬。
暗纹水波镶绣在袖口,月白色绸缎束住其腰身,腰上悬挂着一块玲珑白玉。
表面一副谦逊有礼,如春水般温柔的人,谁又能想到那人暗地里杀伐果断,手段毒辣。
他在大殿之上的高位坐下,将手一挥,众人才缓缓起身。
轻云跪在他脚下,为其斟酒添菜。
辰末允与轻羽一人站在一旁。
在安奕承说客套话的期间,辰末允对上林玟秋,她依旧穿着那一身半露未露、若隐若现的衣裳,脸上的面纱遮挡了她一半的诱惑。
林玟秋站在姜梦安身后,对辰末允行了个礼,眼中情绪复杂。
那晚床上的信,让她得知自己竟然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知道了自己最崇拜、最敬爱的林洛白哥哥和她并不是一母同胞。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辰末允又大概扫了下堂下,并没看到辰月和小黎。
“在孤面前,你还敢看别的人?”安奕承偏头看向他,眼带笑意,语气轻柔。
但辰末允依稀知道这人应该是怒了。
果不其然,他拽过辰末允的手腕,将其摔到自己的面前。
辰末允忍着膝盖处传来的阵阵麻痛,屈辱地跪着。
那人捏住他的下巴,逼其直视自己,又拿起酒壶,将酒往其嘴中倒去,太快太急,就从他的嘴角边流下,湿透了他的衣服。
辰末允闭上双眼,将脸往里偏过,他不想林玟秋看到他如此无能、受辱的模样。
林玟秋握紧双拳,眼带怒意,控制不住地向前走了一步。
就算台上受辱的那人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就冲着那张与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她也是忍不了的,她怎么能容忍别人对她哥哥的污辱。
“怎么?心疼了?”
姜梦安起身拦住她,有些不可思议,自从这女人被他发现躲在衣柜,带回王府后,不管他如何羞辱,夜夜折磨她。
也不管后面被姜泽攸用做工具,受到多少人的践踏,她从未皱过一次眉,流过一次泪。
而如今因为台上那个从未一起生活过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而乱了分寸。
林玟秋啊林玟秋,原来你的弱点是他啊。
姜梦安将她拉回原位,压低声音警告她:“别忘了,你的任务!”
一壶酒倒完,安奕承手搭在他肩膀,贴在他的耳边,轻轻问到:“还看别人吗?”
辰末允艰难地摇头,那人却还是不太满意,按着他肩膀的手加了些力,又柔柔道:“说话。”
“不……看了!”
安奕承满意得拍了拍他的脸,笑得更肆意了,只是看上他双眼里的屈辱时,太子殿下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辰末允好像更讨厌他了……
这一小闹剧之后,众人转回了注意力,又开始把酒言欢。
林玟秋端起酒杯,步步生莲,身姿摇曳,向姜梦安对面一人喝闷酒的安泽锡走去,微微俯身,身材婀娜多姿,姿势恰到好处。
不骚反而多了些风雅。
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霖国岑王安泽锡。
辰末允突然眼眶就红了,他咬紧牙齿,低下头去,不敢往安泽锡那边看一眼。
他可真是无能,生前家人一个都护不住,重生后也是如此,还想报仇雪恨,他连安奕承都奈何不了。
安泽锡抬头看向林玟秋,接过她手中的酒,“姑娘如此天仙,何必糟践自己,小王已有心上人,姑娘不必煞费苦心。”
“真是羡慕那姑娘。”林玟秋接过酒杯,又往安泽锡身后不起眼的位子走去。
众人几乎停止了喧哗,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玟秋,大殿之中回荡着她脚踝上的铃铛声,这可是瑶国第一美人,受了她青睐的人,是何其的荣幸。
她最终在一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粗犷,虎背熊腰的男人面前停下。
待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辰末允愣住了。
林玟秋伸出白玉般无暇的手,轻轻勾起眼前人的酒壶,给他倒了杯酒,然后递给他,“小女林玟秋,早闻赵平副将大名。”
赵平已是两眼发光,激动不已,伸出来的手未碰酒杯,而是摸上了林玟秋光滑细腻的手腕。
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他怎么敢?
辰末允握上藏在衣袖里的匕首,来赴会之前,他就服下了最后软筋散的解药,要是赵平再得寸进尺,他一定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赵平见林玟秋没有躲闪的意思,便扯着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靠去,那双肮脏的手竟然已经搂住了林玟秋的腰。
辰末允脚下动作飞快,身形飘逸,一瞬间就到了赵平的位子,匕首在其手背上划了一刀,将林玟秋拉回怀中,又推到一旁。
赵平也不是个吃素的主,他如今得坐副将之位,是靠一身军功而来,虽然早就知道安奕承身边有个与林洛白极其相像之人,但是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他总觉得这人不仅是长相与林洛白相像,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突然觉得这人分明就是林洛白。
眼中的坚毅,招式的狠劲,和那突然令人窒息的气场真是像极了。
辰末允满脑子都是他怎么敢!
“赵平,你可知她是什么人?”他怒不可遏。
“林洛白的妹妹。”
若他不答还好,一答辰末允突然觉得死无葬身之地太便宜他了,剁了喂狗都嫌脏了狗的嘴。
赵平是他生前提拔的将士,此人有胆有识,就是太好色。
赵平跟着他立了很多大功,从寂寂无名的士兵到能与南郭因平起平坐的副将,都是他一手提拔的,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此人色胆迷天,好色成魔。
加上赵平犯事是都是刻意避开他的,后来因为赵平玩得太过火,竟然将一个妙龄女子弄死了,这才闹到了他面前。
那时候他念在赵平家中有七十岁老母,妻子又怀有二胎,而且战绩累累,便罚了他一百军棍,将其赶出军营,从此不可参军。
他又怕其抗不过一百根军棍,硬生生为他抗了五十根。
而如今赵平明明知道林玟秋是他的妹妹,竟然还下得去手,真是该死。
赵平的武功路数都是他指导的,赵平学艺不精,用的都是蛮力,不如他的招式的轻巧,不一会就落了下风。
突然从门外飞来一把长剑,为赵平挡下了致命的一刀,接着从殿外鱼贯而入的侍卫将辰末允团团围住。
苏子瑜已经将他手中的匕首打掉,擒住他的双手,又踢向他的弯膝,总算是将挣扎不休的人制住。
赵平惊魂未定,气得发抖,很久没有如此被人逼入绝境了。
赵平走到他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辰末允嘴角流血,半边脸红肿,看着赵平的眼神嗜血一般。
原本在看热闹的安奕承突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歪着头瞥向赵平一眼,眼神阴翳。
“殿下,可否将此人交给末将发落?”虽是询问,语气中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安奕承微笑,背在背后的手握得青筋暴起,若不是刺杀霖王要用到他,就凭他敢动他的人,就该千刀万剐了。
“只要不给孤弄死了,弄脏了,都随你!”说罢,又看向殿中因为打斗而变得一片狼藉,扶扶额,有些头疼的感觉,“今晚就到这吧,明日狩猎大典完后,孤再好好的款待各位。”
他搂向轻羽,又对着苏子瑜说,“赵副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帮孤看着他,别让他在把赵副将咬着了!”
“是!”
人散后,赵平得意地搂向林玟秋的腰身,这次林玟秋没有逆来顺受,而是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便被身后不知何时过来的姜梦安按住。
他问:“赵副将想怎么玩?”
“不能弄死,不能弄脏,还真是难办呢!”
“小王倒是有一计。”他看看林玟秋再看看辰末允,笑得癫狂,“赵副将有所不知,这辰末允是林洛白的阮生兄弟,也是林玟秋同父异母的哥哥,若是当着哥哥的面污辱妹妹,你看,如何!”
“姜梦安!”辰末允怒火中烧,肝胆欲碎,连苏子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自愧不如啊!”赵平一把扛起林玟秋,挑衅似的在其圆润的臀部重重的拍了一掌。
林玟秋闭眼,不敢去瞧还跪在地上的人的反应。
辰末允目眦尽裂,眼睛布满血丝,红得吓人。
他早该杀了这两个人的,若当时他将他们都杀了,是不是今日他的妹妹要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