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渣王爷计划[古代架空]——BY:叮咚

作者:叮咚  录入:07-12

  他一心想着凭自己的本事努力活着,但他也不敢问心无愧的说这一路来,只靠着自己。不管愿不愿意,他樊奕就是个受益者。
  他烦躁的翻了个身,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透气。
  樊奕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还能像在现代那样,思想自由,行动自由,只要不违背法规,想干什么就能去干什么。他扪心自问:在这个时代里,有几个哥儿能像他这样活得自在?
  季兰殊对他的好,对他的包容与迁就,他也看在眼里,但自己始终迈不过那道坎。
  再缓缓吧!
  樊奕心想,他已经生下了歆儿,不管怎样,季兰殊都是歆儿的父亲。既然自己被他发现了孩子的存在,人也住进了王府里。他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只能和季兰殊绑在一起了。
  再给他一些时间,如果自己真无法对季兰殊产生感情,那就与相敬如宾。
  这世间多少夫妻,皆是如此。
  樊奕觉得自己想通了,决定趁着明日沐休,好好陪着宝宝,自己也趁机休息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然后才阖上眼睛睡去。
  再见到季兰殊,是在樊奕抱着宝宝在园子里晒太阳之时。
  樊奕背对着园子大门,起初没有发现,直到脚步声近得好似在他身后,才回头看了一眼。
  看清来人是季兰殊,樊奕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熠熠生辉的凤眸。他心里一惊,想起自己在这人面前的失态,顿时尴尬不已,却还是上前给人行礼。
  季兰殊朝他露出了笑,问道:“这几日你跟着周老先生,如何?可学到些东西?”
  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绝口不提那一晚醉酒之事。
  这让樊奕脸上的不自在少了几分,他点点头,如实回答:“老先生学问渊博,对我期许颇高。多谢王爷。”
  季兰殊摇摇头,解释道:“小樊不必言谢,若你入不了他的眼,我就是将人请来也无甚作用。”
  樊奕坚持:“让王爷费心了。”
  季兰殊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直到将人看得偏过头,才转移了话题:“眼看年关将近,小樊,你想回家看看岳……你的家人吗?”
  樊奕眼睛一亮,却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宝宝,又犹豫了。
  他当然想回家,可他该怎么向母亲解释他与季兰殊之间的纠葛?还有宝宝……
  上一世,母亲对他一心想跟着季兰殊的行为,表现出强烈的谴责与失望,甚至在他出了家门后,就不愿再见他。
  樊奕又怎么敢再伤母亲的心?
  “别担心,只要你想回去,我自会向你家人说明。不会让你为难。”
  樊奕抱紧怀中的宝宝,看着小人儿咦咦哦哦,小手努力举着要往嘴里伸的小模样,心里一时下不定决心,于是道:“我想想吧。”
  季兰殊也看向儿子,忍不住走近些,伸出手,用指腹碰了碰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蛋,轻声道:“歆儿想不想见见祖母?还有姑母?”
  樊奕抬眼看他,心里忽然就软了一瞬。
  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的慈爱作不得伪,他是真心喜爱他们共同的儿子。
  他又一次在心底询问:自己是不是,被前世得记忆影响得太深了?
  樊奕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动摇,可他却没有了之前那样气恼自己立场不坚定。
  毕竟,这辈子的季兰殊真不欠他什么。
  樊奕深吸一口气,有些生硬的问他:“王爷这几日不在府中,可是有事要忙?”
  季兰殊闻言,立刻抬头,眼里的欣喜藏也藏不住,他深深的看进樊奕眼中,慢慢的说:“临近年关,府中来往应酬便多了,大部分只需回礼,少数需要我出面的,就免不了要去赴宴。”
  面对他的解释,樊奕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于是只能干巴巴的说道:“王爷在外行走,也要注意自身,别太过于疲累。”
  季兰殊看他一脸不自在的关心着自己,心中一动,就将人轻轻拥住,怕压到儿子,他不敢用力,只凑近樊奕的耳边,轻声道:“小樊,我很是欢喜,你可知,我等这天等很久了。”
  樊奕骤然被抱住,直觉就想将人推开,耳边的温声细语又让他不忍。
  脸上忽然传来温暖的触感,就见季兰殊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樊奕立刻就要后退,腰上环着的手却牢牢的箍住,不让他退缩。
  季兰殊启唇,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侧,他说:“让我抱抱你,小樊,让我抱抱。”
  樊奕心中的不忍立时没了踪影。
  自己就不该心软!
  这混蛋可真是会顺杆儿爬!
  季兰殊见好就收,抱了一会儿就将人松开。怕他羞恼,立刻又提起之前的话题:“小樊,等过几日,你得了闲,就带歆儿回趟家,放心,我陪着你一起回去。”
  樊奕果然被带偏了,他皱起眉,心想自己如今还未考中举人,实在无颜回家见母亲与妹妹,于是摇头,道:“等我中举吧,到时再回也不迟。”
  季兰殊顺着他的意思点头,一副“你说了才作数”的模样,简直好说话到不行。
  樊奕:……
  简直无语。


第68章 放下心防
  周老先生原是通州人士,眼看着年关已然临近,便要动身回通州。临行前,留了住址给樊奕,让他来年春上京时,直接来找自己。
  与住址一同留下的还有功课,要求樊奕必须完成。
  樊奕不得不拿出现代备战高考的架势,废寝忘食,将自己关在书房开始着手写作业,一关就是一整日。
  等他终于完成周老先生给他布置的海量作业时,已是除夕前夜。
  樊奕看着摆在书案上写得满满当当的一沓纸张,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终于完成了。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怀念起电脑这个人类的好伙伴来。
  将书本与那一沓纸张归拢好放到书架上,他伸了个懒腰,左右扭了扭酸痛的脖颈,这才一边揉着右手,一边往外走。
  刚走到书房门口,入眼便是一片白。
  下雪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寒冷又圣洁。
  他忍不住多走几步,上了回廊,静静凝视。
  倚翠见樊奕站在廊下不动,立即上前,将大氅披到他的肩上,细细为他系好,轻声道:“公子,可要摆上晚膳?今儿厨房上了锅子,雪天里吃最是合适。”
  樊奕静默半晌,回头问她:“歆儿呢?”
  倚翠想到小公子那圆嘟嘟的小脸,就忍不住笑道:“小公子刚喝过奶,这会儿在暖阁,正精神着呢。”说着将另一只手拿着的伞撑开,挡在樊奕头顶,为他遮风挡雪。
  樊奕接过倚翠手中的伞,两人朝正屋走去。
  虽然下着大雪,青石板上却是干干净净,路边两个强壮有力的仆从穿着蓑衣,手里握着扫帚,动作不停。
  樊奕看了眼,便对倚翠吩咐:“让厨房多些煮姜汤,你们也喝点,这么冷的天,切莫受了寒。”
  倚翠福身:“是。”
  走到正屋时,锅子就摆上了桌,锅子里面是羊肉,旁边放着几碟分量不多的青菜。樊奕有些讶异,指着不远处的那一碟拍青瓜问道:“这隆冬时节,怎会有这个?”
  倚翠笑答:“王爷早前命庄子想办法种出来的,听说庄头当时急的不行,最后盖了个暖房,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这稀罕物种出来。”
  樊奕挑了挑眉,心中难免有些触动。
  没想到季兰殊会将他的口味记在心里,还大费周章让人鼓捣出这样反季节的菜。
  他垂下了长长睫毛,由着倚翠用热毛巾给他净手,拿起筷子便开始默不作声的用膳。
  整个餐桌,只有他一人安安静静吃着饭,这让这些日子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樊奕心中有些许不适。
  他暗暗叹口气,不得不承认季兰殊的狡诈之处,顿时觉得刚吃进嘴里美味的羊肉忽然就不香了。
  季兰殊这温水煮青蛙的套路真是用得娴熟。
  可自己呢?难道真就无动于衷?
  他又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行为,发觉得自己矫情得可笑。
  在陆荣的庄子住着的那段时日,他也没这般端着,对陆荣态度算得上亲切。
  诚然,陆荣是他的朋友,自然要亲近些。可季兰殊与他牵绊更深,还是歆儿的另一位父亲,且从头到尾都对他十分尽心。
  樊奕越想越觉得自己心里虚,索性将筷子放下,问倚翠:“王爷今日可在府中?”
  倚翠不过是兰仪园的大丫鬟,哪里能窥探到王爷的行踪。况且,随意打听王爷的事,叫人发觉了,打一顿发卖出府都是轻的。
  如今公子问起,她犹豫片刻,摇头道:“奴婢不知。”又问他可要去前院问问?
  樊奕摇头,看着一桌菜,却吃不下了,摆手让人撤了。
  他去了暖阁逗了逗儿子,小孩子一天一个样,那眉眼间与季兰殊简直如出一辙,亮晶晶的眼睛瞧着爹爹,兴奋的挥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手,小嘴儿更是“啊啊啊”个不停。
  樊奕顿时笑了,温柔的亲了亲樊歆红润的脸蛋儿,耐心的陪他玩了一阵,直到儿子睡着了才离开。
  外面的雪依旧未停,整个园子一片莹白、素净。
  木屐踏过白雪,吱吱作响。
  樊奕让倚翠等人不要跟着,独自一人慢慢走在园中,时不时抬头看向空中不断飘下的雪花。
  这么晚了,季兰殊还未回府,外面这般冷,他可带了暖炉?
  意识到自己想什么,樊奕心里不禁暗叹一声。
  早就下定决心要忘记过去,心中总还是会揣揣不安,还带着微妙的期盼吧?
  看似疏离,实则在心中早就不如之前那般心存芥蒂,却在面对季兰殊时,偏要一副心防颇重的模样。
  脑海中那微弱的念头又慢慢浮现——带给他无尽伤痛的是上辈子的季兰殊,与这辈子的季兰殊有什么关系?
  季兰殊的诚心已然摆在面上,处处为自己着想,凡事皆为自己考虑,这样的态度难道还不能让自己信上一回?
  樊奕伸出手,接住了一瓣雪花,冰冷的触感冰得他手掌微微握紧。
  慢慢就走到了湖心亭,撩开厚重的挡风厚帘,他走到石桌边坐下。
  不多时,就有仆妇抱着炭盆、温酒用的小炉进来,后面跟着端托盘的丫鬟。她们无声的忙碌着,等退下去后,石桌上摆好了茶点、酒壶里的清酒已然温好,旁边放着一只精巧的酒盏。
  樊奕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酒壶,忽然就笑了。
  到如今,他才意识到自己在一边享受,一边在心里还要时刻顾及那前世里早已过去的怨恨,时刻以批判的眼神看待季兰殊。
  更别说自己在酒后发疯,强自占了人便宜。
  他樊奕何时是这样的人?!可就算自己不愿承认,他确实矫情得让人作呕。
  但他真忘不了亲身经历过的伤痛。面对急需要医治的宝宝,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能紧紧抱着慢慢冷下来的宝宝,任那剜心之痛充斥四肢百骸。
  他也忘不了扬子江那冷到连骨子好似都被冻裂的江水,是怎么一点点断了他所有的生机,那种因无法呼吸的而窒息,在痛苦中死去的感受。
  可这些上辈子亲身经历过的苦痛,与现在的季兰殊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被皇帝宠着大的闲散王爷,与父亲有些渊源,又好巧不巧地相中了自己而已。
  自他到这王府后,季兰殊的行为从不僭越,与他之间的接触也保持着令人舒服的距离。
  若不是那一晚,樊奕丝毫不怀疑他在自己面前估计能一直秉承这君子之风,让自己慢慢适应他的存在,对他不再抗拒。
  季兰殊曾经那样飞扬跋扈,潇洒肆意的人,肯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是樊奕从未想到的。
  毕竟以他的相貌、地位、财富,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捧他的份儿,若能得他短暂的青睐,估计都怕以为是自己祖坟冒青烟了。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般模样,难道还要继续矫情下去?樊奕在心中摇头,他不可能再让自己摆出这幅令人作呕的样子。
  不然,就试试吧。
  他想,要是季兰殊再像上一世那样露出浪荡本性,他也不是完全没退路。何必瞻前顾后?
  打定主意的樊奕只觉得自己浑身轻松,提起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季兰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第69章 喜悦
  风雪呼号,猎猎作响,厚重的挡风帘子被吹得来回摇摆,从那缝隙里窜进来的寒风瞬间就被亭中的暖意化解。
  放下心事的樊奕一杯接一杯畅饮,却不见醉意。
  明明是不善饮酒的体质,却将一壶清酒喝得见底,喝了个痛快。
  酒是个好东西,无论失意得意,总与它相得益彰。世人之言无不有几分道理。更有那“醉侯”刘伶所言:唯酒是物,焉知其余。
  樊奕轻笑几声,举起酒盏,将最后一口酒饮尽。
  之前是他实在太过于着相,何不洒脱一回?
  起身走到亭边,拨开厚帘,向那湖面望去。
  没了遮挡,寒风夹着雪花一股脑儿全往樊奕脸上身上招呼,他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舒爽。从温暖的亭中走到这天寒地冻的凭栏处,脑中因酒意蔓延而迟缓混沌的感觉消弭不少。
  四周皆是银白,映得湖中水镜幽深,无数雪片簌簌落下,无声无息隐入湖中,时而寒风吹起,撩拨着那平静的湖面,使得湖面泛起涟漪阵阵,却不过几瞬,又寂静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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