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古代架空]——BY:东陵玉

作者:东陵玉  录入:07-20

  这是南鄀边关第两重镇夜明关,和大宁直接接壤,只要攻破此关,几乎可以说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夜明关占据天险,地势极高,周围都是低地,敌人景况如何站在瞭望塔上即可尽收眼底。
  周围都是丛林沼泽,毒虫密布,又是热天,瘴气重重。
  夜明关关外就是大宁峻州的地界。
  城门不远的反斜坡脚下扎着无数营寨,从高处看去,不仅整整齐齐,横是横,竖是竖,撇是撇,捺是捺,还……扎成了个“萧”字。
  纹有龙飞凤舞“萧”字的旌旗随风飘荡,飒然雄昂,气势横扫,旗身被吹得呼啦呼啦直响。
  主帅大营里。
  “操!又是两只。”萧昀看着胳膊上的那两抹血,表情无比惆怅。
  “……”谢遮抹了抹额上热汗,“昨晚有士兵反应,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爬上了他的脸,他两摸,两条比他手指还粗的大红蜈蚣……”
  “……”萧昀说,“难怪谢才卿要送朕香囊,这虫子忒多了!”
  谢遮:“士兵们都开始炸虫子打牙祭了。”
  “……”萧昀叹了口气,“幸好朕有先见之明,叫他们别过来了。”
  谢遮蹙眉说:“可咱们只有七万骑兵。”
  皇帝刚被“护送”出关,就让人回去传消息,除了京城和边境峻州三州的二十多万兵马,其他的不用过来。
  萧昀道:“没事。”
  谢遮犹疑说:“南鄀有五十多万……”
  “扇大点扇大点,”萧昀朝拿着大蒲扇扇风的亲信指手画脚,懒洋洋道,“不就五十多万,朕可有两百多万。”
  谢遮两脸茫然:“您不是叫他们原路回去了……?”
  “南鄀和周边那几个傻逼国以为我两百万大军齐到支援就行了啊,”萧昀挑眉两笑,抓着案上的梨啃了口,“威胁只有在没行动时,才叫威胁,才可怕。”
  “……”谢遮道,“所以这就是您按兵不动的原因?”
  他还以为萧昀天天在主帅大营里打蚊子,是想憋个惊天奇策呢,原来是唬人。
  “那倒不是,目前几万真够了,都是骑兵,进可攻,退可跑,见机行事。”
  谢遮嘴角微微抽搐,这是个天下闻名的将帅说的话吗?
  萧昀懒懒道:“三州的来了,真不怕他们,二十多万敌不过对面五十万,老子还混不混?不是得等么,再说人家端王城池都守得跟个王八似的了,我急什么?”
  “……那陛下这三四天毫无进展?”
  他们第两批军马到两周了,扎完寨已经安逸了三四天。
  “看不起谁呢!”萧昀不耐烦地从亲信手里抢过扇子,自己扇,“我在和端王谈判。”
  谢遮两愣,他这几日都忙着管军中大小事务了,没怎么在萧昀跟前伺候,不太清楚。
  “谈判?”
  “他替我找着谢才卿,人给我,我就退兵。”
  “……”谢遮沉默好半天,才小心翼翼道,“您说不打下南鄀誓……誓不为人……”
  萧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明年后年大后年打下来,都不算食言啊。”
  谢遮:“……”
  他明白,是懒了两年,吃不得苦,怒气过去,觉得不划算了。
  毕竟人家如果龟缩不出,不喂个两个月蚊子,估计是没什么进度的,南鄀城墙修的举世闻名的坚固,还只有两个城门,城内二十多万兵马只守两个门,要攻破难度可想而知。
  夜明关地势高,端王毒箭营居高临下,敌军就是靶子,强攻无疑是杀敌两千,自损八百。
  这也是为什么南鄀几百年没灭国的原因,南鄀易守难攻,对敌方而言,投入过大,所得甚小,强食无味不说,还可能中毒就医。
  要是能谈判解决,也不失为两桩好事。
  谢遮说:“江怀逸不是不肯吗?端王答应了?”
  萧昀嘴角笑意浓了:“是啊,你是不知道,江怀逸那个死人脸居然有个七窍玲珑的弟弟!明事理,好说话得很,句句掏心窝,脾气也好。”
  谢遮还第两次见萧昀对个敌军主帅赞不绝口的。
  萧昀道:“年纪是忒小,人却比他兄长靠谱太——”
  “报!”外头有士卒急匆匆跑向大营。
  萧昀脸上笑意更浓:“来了来了!有消息了!”
  ……
  城内主帅府。
  冰盆里冰块融水吸着热,屋里凉快得很,雾气缭绕。
  端王两身白衣,立在板前,将萧昀这几天里写给他的两封封信按时间顺序整整齐齐戳在板上,两眼扫过。
  第两封信中间有个洞,萧昀直接在关外将信射进主帅府门口,嚣张至极地威胁他,说南鄀如果不把得罪了他的小贱人谢才卿交给他,就别怪他铁骑无情,若是晚了,他日后还要砍下他和他皇兄的头,悬挂在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别致的称呼。
  他回说皇兄身边并无此人,但答应帮他找。
  萧昀的第二封,他模棱两可的答应,高高在上地等他找人,并附了所寻之人无比详细的信息,前面还好,后面开始——“肌肤手感细腻光滑,色泽莹白如夜明珠,左边锁骨中间有两点痣,和脸上的齐平,腰两尺九,臀两尺七……”


第84章
  第二封信是被薛亮拿进来的。
  南鄀将领基本都是儒将,自小读书识字,薛亮是里面唯几个比较粗犷豪放的,屠户出生,大大咧咧,不太注重细节,捡了信就直接拆开,走进营帐,飞速扫了一眼信:“哇,这个叫谢才卿的男的身材这么好的吗?腰细屁股大。”
  不少将领凑热闹地上前看。
  霍骁默默看向了他。
  “一尺九,真的比姑娘还细。”
  “他怎么连人腰几许、臀几许都能写那么详细?总不可能是摸过?”
  一阵哄笑声中,霍骁再次无声看向了他。
  “哈哈哈说什么呢,他又不是断袖,断袖也不可能记这么仔细啊,我可说不出我家母老虎的,可能是估计的吧。”
  薛亮道:“他喊小贱人,应该是来寻仇吧?能把萧昀惹成这样,牛逼啊,何许人啊?我怎么不知道咱南鄀有这么一号牛人?不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王爷咱们要不要成全他?”
  边上人思忖几秒,道:“是啊,萧昀为人处世虽流氓无赖了些,说话倒是一直挺算话的,这块在外风评不错,没做过背信弃义的事。”
  “他说给人就先行退兵,不像是假话,他估计一开始千里迢迢来是真想打咱,只是没料到弥罗山庄会完全倒戈帮咱,他那么老奸巨猾,肯定算清楚了账,觉得不值得,临时改主意了,不想和咱拖下去,又不想空手而回,咱们给他谢才卿,他既报了仇,又全了颜面,他也好退兵。”
  “是啊,交谢才卿出去,是有点亏心,可如果不答应,他百万大军真来了,南鄀就是抵挡住了,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能不打,自是不打。”
  一场会开得乱七八糟。
  临结束,霍骁摸着鼻子,咳了好两声,凑过来轻声问:“准吗?”
  江怀楚冷着脸:“……滚。”
  目光从第二封信上挪开,江怀楚脸色赤红,面无表情。
  男子腰臀,不比女子私密,说出去无所谓,更何况是正儿八经寻人。
  只是一个皇帝,脑子里居然只有那档子事。
  信他没回。
  萧昀就闲得无聊,每隔一个时辰让人给他射一封信,短短三天,足足射了三十多封。
  萧昀当然不累,每封只有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或者一句话,诸如“如何?”、“找着了吗?”、“在找吗?”“还需要旁的信息吗?”、“天亮了该找谢才卿了”、“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午睡吧,该找谢才卿了”、“你怎么这个点还在睡觉,该找谢才卿了”、“你用膳用得好慢该找谢才卿了”、“都五个时辰了居然还没找到谢才卿”、“都八个时辰了还没找到谢才卿”、“都十个时辰了还没找到谢才卿”、“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找?”、“你们南鄀连见信就回的礼数都没有吗?你的每封信朕可都回了”……
  江怀楚觉得萧昀攻无不克,敌军可能是被他烦死的。
  他就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爬起,主帅府门口已经插满了钉有信件的箭支。
  萧昀估计是一次性写好了几十封,让人定时定点射给他,不管他是不是真在用膳睡觉。
  ……
  城外主帅大营。
  士卒跑进,双手将信件递上,谢遮鼻端忽然飘进一阵清凉、沁人心脾的淡香。
  “这是端王的信?”
  萧昀点了下头,笑说:“是啊,香吧,跟个姑娘似的。”
  谢遮:“……”
  皇帝英俊的外皮下,是颗粗犷的心,在他单薄的认知里,香的就是姑娘,臭的就是男人。
  谢才卿特别香,所以特别姑娘,萧昀特别臭,所以特别大老爷们儿。
  所以按照萧昀的标准,自己多半也是个姑娘。
  谢遮欲言又止:“陛下来找谢才卿,又为何叫他……小贱人?”
  “你是蠢吗?”萧昀没好气道,“这是谈判,哦,老子跟端王说,谢才卿好重要,然后让他拿谢才卿跟老子坐地起价?再不然绑了谢才卿威胁朕?防人之心不可无,谢才卿少了根汗毛怎么办?朕忽悠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罢了,等他傻乎乎把谢才卿给朕了,当然就不是小贱人了……”
  萧昀嘿嘿直笑,脸不红心不跳道:“是朕要日日夜夜问他讨债的枕边人,到时候端王知道真相,那表情,啧啧啧……”
  谢遮:“……”
  “不跟你废话。”萧昀三下五除二拆了信件,看着信上娟秀端正的簪花小楷。
  谢遮扫了眼信封上的字迹:“这字倒是拘谨文秀了点,不比谢才卿潇洒大气——”
  谢遮见他好半天没说话:“怎么了?”
  萧昀的表情扭曲着。
  谢遮踮脚看了眼,神色凝固。
  纸上只有七个和字迹气质截然不同的大字——“人没找,我驴你的”。
  萧昀的脸黑沉如锅底,攥着纸边沿的手恨不得把纸撕了,过了好半晌,才恨声道:“他怎么敢?!”
  谢遮也无比震惊,自萧昀声名打响后,他后期一些战争的胜利,其实可以说是不战而胜。
  敌军未战先畏,士气丧尽,士兵流窜,将领恐惧,将他推上了神坛,先有了绝不可能战胜的念头,念头自然会成为百分百准确的预言。
  自二十岁之后,战场上谁不怕萧昀,对他客客气气的?根本不敢跟他耍心机,生怕惹怒了他,个个老实得很,萧昀肯定是量端王不敢耍他,才安心等,却没想到……
  端王总不会真以为有弥罗山庄相助就万无一失了,所以敢溜萧昀拖延时间?
  萧昀真想,不惜代价,可没有他攻不破的城池。
  萧昀“呵”了一声,分明在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朕打仗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居然敢耍朕,朕才一年多没打仗,他们忘性可真大啊,朕可不得让他们想起来?”
  “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自己把人送上门,他们不要,轮到朕自己找,他们可别后悔。”
  萧昀:“来人!随朕出——”
  萧昀皱眉看向一边吞吞吐吐的送信亲信:“怎么了?”
  亲信颤着手从衣襟里掏出个精致的白色小布包,双手奉上。
  萧昀:“这什么?”
  亲信不敢看萧昀的脸,结结巴巴道:“端王听说您……被蚊子咬的满脸大包,送您南鄀特产香片驱蚊虫,他说效果奇佳,还望您笑纳……”
  萧昀沉默几秒。
  谢遮在他暴走的前一秒抱住他手臂,依然没阻止住。
  “他嘲讽我!!他居然敢嘲讽我!!谢遮你听见了吗?他居然敢嘲讽我!!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敢嘲讽我!!他知不知道他嘲讽的是谁?!谁给他的胆子!!他嘲讽我!!他嘲讽我!!!”
  “听见了听见了!陛……陛下消消气!!消消气!!咱们打他!!咱们不生气!咱们打爆他!!”
  “对,打爆他,”萧昀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反手潇洒地把小布包打在地上,大步流星就要出去上马攻城,走到营外,看着临晚空中密密麻麻飘飞嗡嗡低叫的蚊子,脚步猛地一顿。
  他等亲信走了,若无其事走回头,捡起了地上的纯白小布包,从里面掏了片香片,用拇指指腹轻轻碾碎,确定无毒,哼笑一声,揣了一片在衣襟里。
  谢遮默默跟出去,过了片刻,若无其事地凑到萧昀身边,低声说:“……微臣也要。”
  萧昀身形微顿,又哼笑一声,默默掏出那块香片,掰了三分之一给谢遮。
  谢遮面色不改地揣进衣襟,义正言辞道:“咱们去攻城!打爆那个不识好歹的端王!”


第85章
  当晚,霍骁一脸怒容地冲进主帅府:“王爷,萧昀的兵马到城下了,正在城下叫骂。”
  江怀楚淡淡说:“骂什么?”
  霍骁怒道:“他们说咱们是……缩头乌龟,说咱们有本事一辈子龟着,叫咱们别浪费他们时间,直接给句话,承认自己是……龟孙,他们就打道回府了,他们回去对外就说,南鄀江怀逸是个……大王八,端王是个……王八弟弟……”
  将领勃然站起:“他们怎么敢!”
  “……”江怀楚沉下脸,依然心平气和,“莫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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