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李轩,初七往后缩了缩,他相信,李轩绝对能做出掀房顶这种事。
“过来。”李轩朝初七伸出手。
月光下的李轩比白天更加英俊,月光柔和了他的棱角,掩盖了他的锋芒,李轩一笑,初七觉得天上那轮明月都黯淡了几分,他们现在若是初遇那该多好。
初七后退一步,半个身子没入黑暗,毁容的半张脸与黑暗融为一体,李轩心尖疼得很,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将人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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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心里抵触,将花苞扔进李轩怀里,把人推了下去。
李轩看着卷着被子背对着自己躺在床榻外侧的人,笑着说道:“初七这般贴心让朕睡里侧?不过,睡外侧夜里可是要给朕捧夜壶的。”
初七面颊发烫,将脸往被子里头埋了埋。
“好了,你睡里面,朕睡外头,夜里朕给你捧夜壶。”李轩说着将人连同被子一起抱进怀里。
谁知李轩刚将人抱起,初七便像只炸了毛的猫挣扎起来,李轩躲闪不及,小腹被踹了几脚,自从上次初七甩了自己耳光之后,胆子便大了几分,现在踹了人竟然面不改色。
初七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在是敏捷,少年人骨头又软,李轩钳制住他好几下,都被他滑不溜秋的挣脱了,一来二去,李轩有了几分火气,只见扣着初七的腰,将人按在自己膝头。
“放开......”初七奋力扑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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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端着一碗热茶的李轩站在床边身形一顿,初七俯在床边像是承受极大的痛苦。
“起来。”李轩单手去拉初七的肩膀。
“不要...”一晚上尽是听初七说不要了,李轩不想理睬他的口是心非,直接将人圈进怀里,将热茶送到初七嘴边。
“喝了润润喉,要不然明天喉咙该肿了。”
初七一愣,李轩急匆匆下床是为了给自己倒茶吗?
初七就着李轩的手将一碗热茶喝光,李轩又钳着初七的下巴,端着烛火看了看他的喉咙,发现没问题后又将初七按倒在塌上,看了看他身下,也没问题。
没有受伤。
那便只有还是不喜欢自己了,方才不过是遵循自己本能罢了。
李轩看着满地碎片神情有些落寞,还是起身去收拾地上的残片,初七看着李轩蹲在地上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鼻酸,自己明明是恨他的,可为什么一次次地对他心软。
“你为什么要杀长福,我明明说过我和他只是朋友。”初七恨他,如果他没有杀长福,那样哪怕李轩对他只有一点点的好,他也愿意去喜欢他,可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长福是被自己连累,是被李轩所杀,他没有办法再去和李轩恩恩爱爱。
李轩没有说话。
初七翻身下床,蹬蹬蹬地跑到李轩面前,却被李轩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地上有碎片,别扎到脚。”
“我问你你为什么杀长福,为什么!”初七哭着去锤李轩的胸口。
“我说过了,他该死!”李轩制住初七的双手恶狠狠地说。
“你就是一个冷血的魔鬼,你滥杀无辜,你为夺皇位杀兄杀父,你杀长福,你还要杀我!”情绪的爆发往往只需要一个点,强忍了许久的初七终于崩溃,“你明明说过你喜欢的只是我的皮囊,现在我毁了容,为何还不放过我!你根本不在意我,我在宫里被人百般责难时你不闻不问,你身为皇上如此窝囊,你就是怕淑妃,怕向家。”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在初七的脸上。
他被打懵了,捂着脸冷冷地看着李轩。
“我为夺皇位杀兄杀父那是因为他们无能,若在夺嫡之战中,我败了,被手足所杀,我认!我杀长福,那是因为他该杀,他明知你是我的人,却对你念念不忘,他明知你被打成重伤容貌尽毁却不将你送到太医院也是该杀,他明知你是太监,还想将你假死送出宫,你可知一个美貌太监出了皇宫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吗?我向你保证,可能要比卿颜馆恐怖,他明知道这些,冒着你会落入地狱的风险,还是想将你占为己有,他更是该杀。”李轩顿了顿,“剩下的,朕不想解释,你只要呆在朕的身边,朕保证,你就算将天捅个窟窿,朕也不会杀你。”
初七微微倒着气,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渐渐消失,只留下一点微红。
“我不是打你,我只是想让你闭嘴。”李轩轻轻摩擦初七的侧脸,那巴掌虽然响了些,但李轩连一成的力气都没用,这一招,是他在宣颢和徐子洛身上练出来的,从前这俩孩子犯倔的时候,李轩当头甩一巴掌让他们冷静,杀伤力不大,但震慑力极强。
今日打初七,他更是留了力。
可在初七眼里,打就是打了,人杀就是杀了,说什么都没用,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血淋淋的真相,初七不会再信了。
初七原本澄澈的眼睛又被惊恐覆盖,李轩懊恼地垂下手,宣颢和徐子洛十几岁的时候也没这个样子,打一顿一会儿就活蹦乱跳,对啊,那可是初七,自己的心尖肉,打不得,骂不得的心肝宝贝。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李轩背过身去,低头道。
初七一愣,他又道歉了。
“宣颢徐子洛算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他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经常被我揍,而且,以前在归云山,我也天天跟阿秦打...”李轩说道。
初七惊恐地看着李轩,难道他要给自己提个醒?以后要经常跟自己动手。
“不是,我以后会改的,以后我若是打了你一下,你就打我十下好不好。”李轩说着就拉初七的手去打自己。
初七缩回手,裹着被子背对着李轩躺了下去,李轩看着小小的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觉得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什么,也不敢再去黏着初七,默默地打扫干净地上的碎片后又骑在窗户上,费力地按着被自己暴力拆卸下来的窗户。
忙完这一切后,李轩蹑手蹑脚地摸到床上,连人带被地将初七拥进怀里,他舍不得睡,在昏暗的光线里,李轩的手指一遍遍地描绘着初七的眉眼,毁了容也好看,他才不介意,这幅皮囊的确很好,但是李轩更想拥有的是初七的那颗心。
初七一觉睡到晌午,房间被打扫干净,窗户也被按上了,床头放着润喉的凉茶,初七端起来一饮而尽,通体舒畅,没有一丝不适,窗外传来尺素和凌嬷嬷交谈声,初七推开窗,看着挎着菜篮子的尺素。
“姑姑。”初七笑道。
尺素站在日光下,长长呼了一口气,初七终于从太监所的那个小房里走出来了。
“姑姑,我们什么时候学功夫。”初七问道,他还是想走,他不愿意相信李轩,他还是想将自己的性命捏在自己手里。
尺素微微一愣,“吃了晌午饭吧。”
初七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床榻,他从里侧醒来,外侧没有人躺过的痕迹,他们不是一个世界人,哪怕相爱,终究也会伤害对方。
☆、信任
吃过晌午饭,初七便眼巴巴地盯着尺素,他想尽快学好功夫离开这里,尺素看着初七眉眼间的餍足与慵懒,说道:“去睡一会,一个时辰后我们便开始。”
初七身上的确酸软无力,于是便回到卧房,躺了下去,初七卷着被子,无法入睡,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昨晚两人的荒诞行径,光是想想初七的腰就软的很。
不要脸的淫/荡货,初七蒙着脸心里痛骂着自己在床上翻滚,一不小心后背撞到墙上,床缝里有一硬物硌到了他的后腰。
初七伸出手摸了摸,发现床缝卡住一个盒子,初七一用力,将盒子抠出来,这不是自己先前被李轩收走的香膏吗?昨天夜里......
他明明带了,只是故意捉弄自己!初七气呼呼地举起手想将盒子摔到地上,可临了又收回手,上好的香膏,或许以后用得上呢,他可不打算孤独终老。
想到这里初七将香膏放到枕头下,幻想着出了宫的生活,到时候他武功高强,天下来去自如,去哪呢?好像没地方可去,算了,管他呢,总有落脚的地方,或许他会认识一个英俊潇洒的侠客,两人仗剑天涯,什么李轩,让他见鬼去吧。
怀揣着美梦,初七很快便睡了过去,一个时辰后初七从床上跳起来,学功夫啦,谁知初七一推开房门便看见李轩与尺素坐在院里,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过来。”李轩朝他招手。
初七跑到尺素身后。
李轩收回手笑道:“听母后说你要学功夫?”
初七一脸被背叛的震惊,他们是母子,自己竟然选择相信尺素。
“母后说你身子弱,单靠药物调理,身子难免积有余毒,学些功夫强身健体倒是比喝药好。”李轩说道。
初七方才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幸亏尺素没有出卖自己,要是被李轩知道自己学了功夫是想跑路,李轩估计要给自己打断腿,可学功夫的事,尺素为什么要跟李轩说啊。
“方才皇上跟姑姑说了一件事,我觉得对你以后有好处,本想替你应下,但想着还是要征求你的意见。”尺素拉着初七的手说道。
“什么事?”初七喜欢听别人说,征求他的意见,而不是擅自为他做决定
“你可知梁靖忠梁太傅。”尺素说道。
李轩的老师,初七略有耳闻,于是点了点头。
“梁太傅得知试验田是你提出的,觉得你天资聪颖,想收你为学生,梁太傅才识过人德高望重,能做他的弟子,是你的福气,你可愿意?”李轩说道。
初七愣愣地看着李轩,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拜入梁太傅门下。
“日后想走江湖,目不识丁可不行啊。”尺素在初七耳边轻声道。
初七自然是愿意的,可他不敢贸然应下,“皇上,不知道您有什么条件。”
李轩笑了笑,“梁太傅要收你,又不是朕收你,朕要什么条件?不过若说是条件,朕还真有那么一条。”
果然,天下不会掉馅饼砸倒自己这个倒霉蛋头上。
李轩的条件初七听都不想听,张嘴就要回绝,尺素接过话,冷着脸问道:“什么条件。”
“初七总归是朕的人,无论学文学武,都务必用心,不能丢朕的人。”
“那是自然,我们初七聪明着呢。”尺素说道。
李轩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怎么说的好似初七才是她的亲儿子。
“为了看看我们初七是否用功学习了,朕每天晚上要检验初七当日的学习成果,若是结果不尽人意,应当受罚。”李轩看尺素面色阴沉,立即补充道,“朕年幼时,可没被梁太傅打手心,梁太傅严厉,朕怕初七身子吃不消,所以惩罚朕亲自来,母后若是觉得过重,自然可以干预。”
尺素权衡了一番利弊,看向初七:“你觉得呢?”
初七虽说不想跟李轩有过多交集,但能拜入梁太傅门下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皇上若是罚我,姑姑可否在场。”
“自然。”尺素说道。
李轩听了两人这话,面色微微尴尬,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己到时真要罚初七,估计初七自己就会哭喊着不要尺素来了。
初七终于点了头。
“好,那事就这么定下了,不过初七身为杂役太监,拜入梁太傅门下于理不合,朕正好缺个执笔太监,就由初七顶上吧。”
初七疑惑地看向尺素。
“就是帮他批阅奏折处理政务。”尺素解释道。
初七想起李轩案几上那一摞摞的奏折顿时头大。
看着初七面露难色,并没有因为自己能处理政务而开心,李轩看向初七的目光格外深沉,初七究竟是训练有素,还是真情流露呢。
“好了,初七没有异议,把明日开始上午在太华殿由梁太傅教导,下午在金禧阁母后亲自指点,晚间去御书房,随朕处理政务,顺便朕亲自考核,夜里初七想住养心殿还是金禧阁?”末了李轩问道。
“金禧阁。”初七毫不犹豫地说道。
“依你。”李轩痛快道。
初七惊讶地看着李轩,只见李轩抬手一挥,“宣颢,将朕的东西抬进来。”
随着李轩一声令下,宣颢带着几名影卫抬着箱子从门口走了进来,赵元禄挎着一个包袱笑眯眯地走在后头。
“见过太后。”赵元禄上前行礼。
“这是......”尺素看着一行人,瞪圆了眼睛。
“那间房。”李轩抬手指了指初七的卧房,宣颢带着人抬着箱子走了进去。
“这是做什么?”尺素问道。
“初七住哪,朕住哪。”李轩看着初七说道。
影卫经过初七身边时,初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浑身一颤,那点细微的神情没能逃过李轩的眼睛。
“梁勇,将东西放下,你先出去。”李轩说道。
是那个奉命斩杀长福的影卫。
“那是我的房间,我要自己住。”初七鼓起勇气说道。
“这是朕的皇宫,朕想住哪便住哪。”
初七咬紧牙关,不去看他,到时候大不了去珑姑姑房里打地铺。
箱子放到初七房里后,影卫便退下了,只留赵元禄一人在屋里收拾,凌嬷嬷珑姑姑与赵元禄都是老相识,便去搭了把手,闲来无事的李轩,坐在凉亭中看着日头下跟着尺素学拳法的初七。
一张嫩白的脸热的通红,额头不满细细密密的汗水,初七将外袍脱下,雪白的里衣被汗水打湿,粘在身上,紧贴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