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倌不说话了,不一会儿,有几个又哭了起来,“怎么办?秦老板说了,如果天亮之前凶手不站出来,要全把我们给杀了,呜呜呜,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不会的,我们没做就是没做,秦老板不能草菅人命。”唐玉道。
“哼,小凤,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来的第一日,那个不听话的小倌是什么下场你没看到吗?”
那小倌一提,旁边的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我不要被铁杵插死!我不要被铁杵插死!”
“不会的,秦老板人那么聪明,他一定能查出来刘大人的死跟我们无关的。”唐玉道。
屋里哭了一阵,就停了下来。
屋里长时间没有进来守卫,几个小倌后来也大着胆子坐了下来,后来抵不住困意,靠着墙睡了过去。唐玉也困得不行,自从来了这天香楼,他就没睡过一天好觉,都是天不亮就要起来上调教课,然后还吃不够。楼里为了让小倌保持窈窕的身材,都是只给吃半饱,然后白日里还要上足五个时辰的课,唐玉可谓是受尽了苦头。这会儿,他的眼皮子直打架,最后实在撑不住,倒地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小倌醒了过来,结果一睁开眼睛就尖声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
几个守卫顿时破门而入,唐玉也被惊醒,他顺着大家惊骇的目光抬头一看,华清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上吊身亡了,一双脚还在唐玉头顶晃荡着,一张脸已经成了黑紫色。
唐玉浑身发抖扶着柱子站了起来,嘴唇直哆嗦,“华清……”
一个华丽的房间里,秦一凡正坐在椅子上听着下面守卫的报告。
“昨晚,那几个人就是这么说的。”守卫报告道。
秦一凡听了,垂着眸,没有言语。
旁边的随从道:“秦爷,小人昨日就是这么说的不是。不过,那华清死了也好,如果安阳王问起来,咱们就说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反正昨晚刘大人就是华清伺候的,不管怎样,他都脱不了干系。”
秦一凡捏着鼻梁,半响,挥了挥手。
唐玉坐在房间里,眼睛有些赤红。
握着床板的手还微微颤抖。
毒,当然是他下的。
只不过没有下在酒壶里,而是下在了杯子里。
他看到刘大人对华清动手动脚,而华清一脸羞愤的样子,就想去教训一下刘大人,倒酒后,袖子里藏的毒针神不知鬼不觉的伸到了酒杯中,同样的方法,安阳王的那杯也有,现在想来,唐玉觉得自己真是草率了,人死在天香楼,他们这些陪客的小倌可谓首当其冲,要怎么做,才能把自己摘出来呢?
而安阳王回去后,当晚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无论家里的男宠怎么口侍,他都毫无反应。
安阳王可吓坏了,也没心思管那个倒霉的刘大人死不死了,第二天就宣了太医。
太医诊治后开了药,然后喝了几日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接连换了几个太医还是不见好。
安阳王急坏了,越急就越折磨家里养的那些男宠,怪他们没本事让自己起来,家里的男宠苦不堪言。后来身边的侍卫赵刚进言,说听闻空桑谷的神医医术天下闻名,说不定能治好他的病,于是安阳王才派赵刚连夜赶路去空桑谷请人,务必要把白羽请来。
白羽为安阳王诊治了三日,安阳王就觉得一日比一日好了。
心下大快。
五日后,安阳王果然重振雄风。
“哈哈哈哈!神医不愧是神医!果真是妙手回春呐!”安阳王大悦道,立即让人又送了一匣子金条给白羽。
白羽收了。
有钱不收是傻子。
白羽显然不是。
“神医,听说你一直一个人住在空桑谷,那么偏远的地方,可真是委屈你了。你的医术这样精湛,在那种地方真是埋没了,不如,你到我王府里来如何,我再把你推荐给我皇兄,以后,一定会仕途坦荡啊。”安阳王笑道。
“多谢王爷,草民一介草莽,在乡野之中撒野惯了,登不了庙堂,也不喜欢官场,草民只喜欢寄居山水,闲暇给人看看病。既然王爷的病已经痊愈,草民想明日启程回家,还请王爷准许。”
“哦?”安阳王有些失望,但是想了想那日赵刚的话,又笑道:“神医不必急着走,你治好了本王的病,本王定要好好感谢你。这样吧,明日,本王带你去个好地方,就当感谢神医了。”
“多谢王爷厚爱,王爷的感谢已经十分丰厚了,草民不敢再要什么感谢,只想尽早回家,实不相瞒,草民实则还有要事在身,来之前就已经对赵侍卫说过,还请王爷体谅。”
“哎,神医,您怎么这样拒绝我家王爷的一番好意呢,您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我家王爷款待款待您,也是理所当然,况且,您还治好了我家王爷的隐疾,您就不要推辞啦。”身旁赵刚道。
“不知神医有什么要事在身呢?本王或许可以帮上忙。”安阳王道。
白羽顿了一下,只好道:“不敢劳烦王爷,只是草民的一些私事罢了。”
“既如此,神医就不要推辞了,明日跟本王一起去玩一玩再回去不迟。”
白羽无法,只好应下。
第二天黄昏时分,安王爷就带着白羽和一些侍卫进了天香楼。
白羽一看就知道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王爷,您的病初愈,这段时间最好还是要禁欲的好。”白羽道。
安阳王笑道:“来这里也可以只是喝喝茶、听听曲嘛,神医不必多虑,本王知道的。”
说着,几人落了座。
秦一凡顿时喜笑颜开的上前来了,“王爷!您这段时间不来,我们楼里生意都不好了呢!”
“是嘛,本王这不是来了么。这段时间,楼里可还好?”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秦一凡看到了白羽,顿时惊叫道:“哟,王爷,这位公子是谁啊?长得好生英俊啊。”
“这位是空桑谷的神医,本王前段日子身体不适,就是他给治好的。今晚,你务必要把本王的客人给伺候好了。”
“哎呀,好一位神医啊!这么年轻本事这样了得!既然是王爷的客人,那就是我秦一凡的贵客,今晚啊,我叫萌萌、晓洛两位头牌来作陪,王爷觉得可好?”
“嗯,好!诶,那个小凤呢?”安阳王问道。
秦一凡顿时神秘一笑,“就知道王爷对他念念不忘呢!小人这几日加紧训练了他,就等着王爷今日亲临给王爷一个惊喜大礼呢!”
“哦?什么惊喜大礼?”安阳王感兴趣的问道。
“王爷别着急,慢慢瞧着便是,萌萌、晓洛!还不进来伺候客人!”秦一凡拍拍手掌道。
“奴来了!”
说着,两个标致的美少年走了进来。
两人都穿着清凉的纱衣,纱衣之下,隐约可见胴体。
白羽看了一眼,移开了眼睛。
“还不快到本王的贵客那里伺候去。”安阳王示意道。
“是~”两个美少年看向白羽,顿时四眼放光。
“哎哟,好俊的爷啊!”穿着青色纱衣的萌萌挨着白羽坐了下来,一双手搁在了白羽腿上。
白羽微微皱了下眉,拂开了他的手。
萌萌撅嘴。
“爷,来喝杯酒吧?”晓洛捧着酒喂到了白羽唇边,白羽接过酒杯,“我自己来。”然而,白羽接过酒杯却没有喝,而是放到了桌上就不再碰了。
安阳王看着他们,正要说话,一阵丝竹之乐响了起来,玳瑁珠帘被掀起,一个身穿白色露腰纱裙的少年扭着身子赤着脚旋转着舞了过来。
那少年脸上还蒙着一层轻盈的白纱,额上垂下一排细小琉璃珠,熠熠生辉。
可是,都比不上他那双顾盼神飞,灵动的大眼睛。
他的腰肢柔软、白皙,双腿修长,身材比例极好,纱巾下,还隐约可见点绛朱唇,红的诱惑人心。
这少年不是唐玉又是谁呢。
第74章 接客3
唐玉这几天一直在接受特殊调教,舞蹈教习师父调教他练习舞蹈。
幸好唐玉有武功底子,劈叉、下腰什么的,对他来说很轻松。
其他小倌这段时间都已经陆陆续续安排接客了,唯独唐玉没有。
他知道,他会被当作礼物送给安阳王。
不过,他不是很担心。
因为,那日混乱的时候,他对安阳王动了手脚。
一针扎到了安阳王的肾经处,致使安阳王立刻不举了。
因为看管严厉,唐玉那日只带了一根毒针,而且还两次探到了酒杯中,已经没有什么毒性了,否则,扎进安阳王身体中非让他如刘大人一样立刻毙命不可。
唐玉扭动着腰肢和手臂,心想,谁要他服侍他就把谁扎成阳痿!
这几日,唐玉一直在计划逃跑,他一边观察路线,一边跟各个守卫、门房混熟,唐玉长得漂亮,嘴又能说会道,把几个守卫、门房什么的哄的团团转,就连秦一凡也对他颇为迁就。唐玉一直在计划如何逃跑,不料,今日午时,秦一凡就通知了他,让他晚上准备接客,唐玉不敢再下毒,只是含了一根针在口中接受了检查,然后趁人不注意,又插进了头发里。
唐玉进门的时候,一眼看到了主位上的安阳王,心里冷哼一声:那老流氓怎的又来了?难道有人治好了他的毛病?他奶奶的,是哪个王八蛋把他治好的?!!
不知是身旁两个小倌脂粉气太重还是这么回事,白羽忽然掩袖打了个喷嚏。
唐玉扭到了屋子中央,一双眼睛就瞧到了那打喷嚏的人身上,这一瞧可把唐玉的心都要瞧出来了,那人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白羽吗!
唐玉顿时身形都停顿了一下,连呼吸都暂停了,但是他很快又回过神来,一边一眼又一眼的瞧着白羽,一边舞动着身体。
唐玉那一顿,安阳王还以为唐玉忘了动作,笑了一下。
唐玉立刻眼波一飞,看了安阳王一眼。
唐玉的眼睛左右转动着,可是,他的一颗心都扑在了白羽身上,可是白羽竟然垂着眸,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抬头看他。
唐玉想了想,扭动着腰肢,转到白羽跟前。
他倾身拿起桌上的那杯酒,双手捧到了白羽眼前。
酒杯直逼眼底,白羽不得不抬起头,然而,白羽一抬头,就愣住了。
那双经常在梦中出现的又大又圆的大眼睛含着热烈情绪正望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与他说,可是,红唇轻启,只说了一句:“先生,喝了这杯酒吧。”
白羽直直的看着唐玉,眼中浮光掠影,他慢慢的伸出手,握住了唐玉的手腕,手指微动,片刻后,他拿过了酒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唐玉,仰头喝尽了杯中物。
身旁萌萌和晓洛看了,撇了撇嘴。
唐玉的眼里露出了笑意,身子直起,手腕脱离了白羽的手。
白羽回过神,放下了手,却一直扭头看着唐玉。
他看着唐玉又转到了安阳王身前,替他倒了一杯酒,“王爷?”
“哈哈!小凤乖。”安阳王接过了酒,饮了一口,放到了桌上。
唐玉又退到了屋子中央,开始跟随乐器扭动着腰肢。
他的腰肢柔软洁白,如一株白玉兰,圆圆的肚脐上还镶了一颗莹润的珍珠。
唐玉的眼波流转,一边旋转着身体一边朝白羽看去一眼又一眼。
两年未见,唐玉长开了不少,身量高了,还褪去了不少稚气,他这样装扮着,胜过白羽所见过的一切美人。
只是那双眼睛,少了往日的纯真,多了妩媚,多了故事。
白羽不知唐玉为何会到了这种地方,但是刚才他握住他脉搏的时候,发现唐玉被人下了药,使不出武功和内力,想必,是被歹人给制住了。刚刚那个秦一凡,和安阳王很熟的样子,想必,安阳王与天香楼关系匪浅。白羽心里忽然有了慌乱和着急,唐玉在这种地方被困了多久了?他经历了些什么?他莫不是已经被人逼着给……
虽然心里无比焦急,然而白羽还是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一错不错的看着唐玉。
出于有意也罢,出于自然也好,白羽看着唐玉的舞蹈,喉头滚动了两下。
安阳王注意到了白羽的样子,转头又看了看唐玉,唇边笑容淡了些。
不一会儿,音乐停了下来,唐玉如一道拱桥一样下腰着,然后又慢慢的直起了腰身,取下了面纱。
唐玉累得直喘气,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连白玉兰般的腰肢上都是一层潮湿。
白羽眼眸都暗了,却依然不动声色,只瞧着唐玉。
安阳王拍了拍手,“小凤,想不到,你跳舞竟然跳得这样好,练习了多久了?”
“从您那日离开就一直练着呢。”唐玉鲜艳着脸道。
“哦?那没有几日功夫嘛,跳得真是不错,花了功夫了。白先生,你觉得呢?”安阳王扭头问白羽道。
白羽站了起来,也拍着手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这评价着实有些高得离谱了,说得唐玉都不好意思了。
他跳得再好,终究也只练了这几日,而且又不是专业班子出身,只能说跳得还行,供有心人观赏图个乐子还行,若说他跳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那真是太抬举他了。
但是安阳王想,一向清冷的神医都站起来这样说了,想必,心中对小凤是十分满意,有心讨好才这样夸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