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本来想着,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走,很好。
可大兴寺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师隐失踪了。
师隐不会失踪。
若不见了,只会是师隐自己走的。
阿鸾认真地考虑要将师隐囚|禁起来的事情。
没有办法,谁叫师隐总是要不在他的掌控之内呢。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书房里本来就有一间嵌藏着的小室。
只不过一直未动用。
现在,总该派上些用场了。
阿鸾命人悄悄地将小室收拾出来,又重新添上布置,几乎是将师隐在大兴寺住的那间精舍一摸一样地搬过来了似的。
等到完工的那日,阿鸾自己先走了进去。
他站在小室里,想象着师隐也在这里。
师隐在这里的话,那么,就是时时刻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真好。
冬月二十四,魏旷大婚。
晚上他就去见了师隐。
他压了一颗药在舌头下面,然后在下一个与师隐的亲吻里渡过去,迫着他咽下。
这样的事情,阿鸾不想要任何意外。
药很快就起效了。
他想占有师隐。
是这样想的,但做起来却要颠倒。
阿鸾并不介意。
香膏带着些催|欲的效果,故而当它因为热度而融化在他体内,和着另一些浊白的液体垂垂滴落,他也感觉到了一种快乐。
他抓住师隐的背,咬在师隐的肩上。
热意又冲起来,叫他无法思考。
只晓得这一刻要到巅峰般的欲|望燃烧起的火将自己围在当中。
他也要跟着火烧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吱吱!
我总觉得我该去某个地方展开写一写啧
第104章 白首不相离【阿鸾】
阿鸾觉得这样很不错。
师隐就在他身边。
只要自己忙完了就能去看师隐。
甚至他可以在师隐身旁做事。
即便做法卑劣一些,但阿鸾觉得只要得到了,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时间久了,师隐会明白自己的。
阿鸾也将自己许久之前动过的念头重新拾了起来。
他也开始给师隐蓄发,只要再过半年,就没有任何人能看出来,师隐曾经是个僧人的痕迹了。
魏旷成亲之后,越来越意气风发。
和太后那一党的人走的也着实有些近了。
阿鸾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他从前就有过这个主意,师隐既有家学渊源,又为何不能做个大将军呢?
阿鸾想捧师隐。
就如同当年捧高僧师隐那般。
有意无意的,与之相关的东西便时而不时地落在小室里,然后叫师隐全都看到。
师隐是很聪明的。
但师隐似乎不大情愿。
阿鸾就说:“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出去走一走,好不好呀?”
师隐似乎不相信:“你肯?”
阿鸾眨眨眼睛,不明白师隐为何会这样问:“我为什么不肯呢?”
他怎么会不肯呢。
他要的只是师隐在他身边,等到心栓牢了,那么,偶尔放出去一阵子,他也并没有什么好不肯的。
阿鸾的计划是这样的。
但还没等他带师隐出去,魏旷就先见了师隐。
他不得不怀疑是一场阴谋。
前脚宫人来报皇后生产,后脚魏旷就进了他的书房小室。
宫人告诉阿鸾,说丞相去了书房。
阿鸾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就开始忐忑起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太后不许他离开。
太后说:“有什么事情,能比你的皇子来的更要紧?”
阿鸾心慌的厉害。
他不敢再等。
外头正下着雨,阿鸾却等不及宫人替他撑伞,一路跑回去书房。
可还是来迟了一步。
等他到小室里,看到的是浑身是血的师隐。
阿鸾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抱住的师隐。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害怕极了。
这样的害怕,上一次出现时,是他母妃去世的那一日。
难道他又要失去师隐了吗?
魏旷还站在那里,冷漠地说着话:“不过一个和尚罢了,陛下该当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应失态至此。”
阿鸾紧紧地抱着师隐。
魏旷仍在说话:“微臣这就去叫人来将屋里收拾了。”
“陛下将他放下吧。”
阿鸾咬着牙,声音是颤抖的:“滚……”
魏旷大约没听清,问道:“陛下说什么?”
阿鸾就喊了出来:“滚!”
“给朕滚!”
他不许师隐死。
师隐不能死……
阿鸾知道,今天这一闹,他就再也藏不住师隐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要先将师隐救回来。
小室里经历了从没有过的慌乱。
过了许久,才终于停住。
宫人将红玉残片收拾好呈给了阿鸾。
阿鸾看着碎的几乎拼不起来的红玉残片,好像心里什么地方也跟着长出了裂纹。
这是师隐送给他的生辰礼。
莲瓣重重,亲手雕琢。
可现在却都碎了。
阿鸾就守在师隐身旁,他谁的话也不相信,他要自己亲眼看着师隐醒过来。
万幸,万幸。
上天将师隐还给了他。
阿鸾在师隐身侧躺下来,小心翼翼地挽着师隐的胳膊,额头抵着他的肩,人向着师隐那边微微蜷着。
悄悄地流着泪。
这是第一次,不想叫师隐看见他哭。
阿鸾不想承认。
却不得不承认。
师隐对他而言的确是不同的。
朝堂上谏的奏本几乎要堆成小山一般,太后更是三番五次叫他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魏旷也跟着上本。
全都叫他杀了师隐。
怎么可能呢。
他才将将把师隐救回来。
谁也不能,谁也不能再叫自己失去他了。
师隐的伤口有好转的时候,他们做了一场——那其实是个意外,只不过师隐是绝不会相信他的。
他也没有料到,皇后竟然会再次做出那样的事情。
一壶酒,他只喝了一杯。
喝完的那一刹,阿鸾就知道不对劲了。
阿鸾晃着那只酒杯,抬眼去看皇后,嘴角噙着笑,眼里却是冷的:“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皇后跪下来,垂头道:“臣妾惶恐,不知陛下所言为何。”
阿鸾便拎起酒壶,倾着壶口,将酒液全倒了出来。
将阿鸾的一角衣摆都弄的湿了。
阿鸾把酒壶扔去地上,说:“事不过三,朕留你体面。”
“绝对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说完话,阿鸾就起身离开了皇后的宫里。
那药起效快得很。
阿鸾皱着眉,疾步回到书房小室里。
忍耐着,阿鸾问师隐道:“师隐,我若放你走,你会走吗?”
师隐回答了,说:“会。”
阿鸾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笑了笑,道:“本该如此。”
本该如此。
他们做了最后一次。
阿鸾打算送师隐离开,就在明天天亮之前。
师隐离开之后的事,阿鸾已经全都安排好了。
先在镇国公府休养好身体,然后,便是奔赴北地沙场。
可即便是安排好了,在得知师隐动身出发的那一日,阿鸾还是忍不住又偷偷地去见了师隐。
北地沙场凶险,阿鸾不想让师隐去。
这是他一手做的安排。
但阿鸾却突然生出来后悔的情绪。
他不想让师隐走。
可是他再也困不住师隐了。
阿鸾的原意,只想索一个吻,可没想到,师隐有了反应。
他们便理所当然地睡到了一起去。
师隐抽身离去的时候,警告了阿鸾,说:“别去北地,你若去了,我便再不见你。”
“到时,我不会恨你,我会忘了你。”
要是放在从前,阿鸾根本不会把这样的话放在心上。
可现在,他不敢不放在心上。
师隐是聪明的。
他从来就知道。
不然怎么会一下就掐中了他的脉门。
说了这样狠的话呢。
阿鸾紧紧握住挂在胸前的红玉。
那是师隐给他重新戴上的。
他在师隐离宫后,找了无数工匠,最后才终于能将红玉修好,只是多了些人为,再不如原先那样浑然天成了。
就如他与师隐之间。
若不是他强求,根本便不会有这一段。
师隐在北地的情况,大小都在阿鸾的案头上呈着。
阿鸾听了师隐的威胁,只敢默默这样留心。
直到北地大捷的军报传回京中。
他才终于提笔写了一封信。
可是写来写去,怎么都觉得不好,连带着要发去北地的嘉奖令都被扣了好几日。
阿鸾每隔半个月就寄一封信去北地。
他心底期盼着师隐回信,可师隐始终没有回他一个字。
阿鸾再寄出第四封信之后,也不再寄了。
北地军情平定。
该是肃清朝廷的时候了。
阿鸾装作病重,太后派人看守,但没有人能看住阿鸾。
就如从前时,多少双眼睛盯着阿鸾,阿鸾也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
只要他想。
在京郊见到师隐的时候,阿鸾心里还忐忑着。
不过还好。
他向师隐要了一个吻,师隐给了他。
而他还了师隐更好的东西。
那是他作为皇帝的骄傲。
魏旷也是好手段,还能从京城找到这里来。
不过魏旷不该那样对师隐。
现在已经没有他的事了。
自从他自以为是对师隐下手,摔了那块红玉,魏旷便注定再不能成为从前那样的心腹之臣了。
他不会动魏旷的位置。
只是也不会再更进一步了。
阿鸾怎么也想不到,太后会做出刺杀这样的事情。
也更没有想到,师隐会替自己挡了这一下。
他一直以为,师隐就算不恨他,也并不会对他再有更多的感情了。
可师隐竟然愿意以命护他。
他还能如何怀疑呢?
……
津州,清泉寺。
回到所有事情的起源处。
阿鸾站在院子里的一颗海棠树下,望向朝自己走过来的师隐,眼中缱绻情意难藏,叫着的那个名字就是他所有的爱了。
“师隐……”
这是一个晴天。
天气好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就全部完结啦!
拖了这么久真的很不好意思啦!
但好在是完结了,虽然数据很差,不过收获了很多小可爱!真的爱你们!没有你们的留言陪伴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写完的!
爱你们!
下一本《废太子今天谋逆了吗》见!
爱你们!!一万个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