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说的过去,毕竟王妃平日里很闲。
古月不说话了,很快就没了踪迹,不知道躲到哪棵树上去了。
而陆楚箫则推开根本无人值守的大门,慢慢踱步进去......
里头荒凉一片。
是的,时过境迁,当年这里如何的奢华,如今看着就有多让人心伤。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皇家别院,也或许是因为这里死过人,从那天晚上以后,被人把守到三年前先帝去世,这里便再无人问津。
偶尔看见一些踪迹,只怕也是这三年无人看管之后村子里的一些游散人员过来偷摸一些东西留下的。
别院分内外两进,前面是前厅,还有前头这个巨大的院子,院子四周还有一些回廊和偏房,中间种了不少的竹子,如今也都破败了,竹子也死的差不多了,余下几根也是发了黄,似乎是生病了或者是旱死了。
不知怎么,陆楚箫竟然觉得这里眼熟,直到蒋奕看了空荡荡的前厅之后,忽然说了一句:“这里跟咱们别院的布局一模一样啊!”
陆楚箫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眼熟。
说起来还真是,这里怎么布局跟别院一模一样,别院简直就是这里的缩小版。
不过这并不是陆楚箫来这里的目的,他真正想看的是那首词的原版。
后来他们“熟门熟路”地进了后院,在后院的一个禅房的墙上果然看见那首《西江月》。
雪漫天公主不但文笔的功夫了得,这写字的功夫也不是盖的,那一笔一划都是苍劲有力,但又不柴,带着些许女儿家的灵秀之气!
陆楚箫别的不行,写字还算是有点讲究,这么看了看,马上赞叹地点点头,觉得心里对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有了多少的了解。
而与此同时,这个行宫外头,原本已经走了的那个村民又回来了,而且脖子上还架了一把刀,正苦兮兮地指着这个行宫说:“各位壮士,你们问路就问路,我也并不是非要跟你们要银子,你们问就是,干吗要动刀动枪的呀!”
二黑没好气推了他一把,收起刀说:“我们正烦着呢!昨儿晚上睡过觉了,这大早上起来,这肥羊就不见了,你说我们恼不恼?”
村民心说,你们的肥羊跑了关我什么事?这就叫城墙失火殃及池鱼?我到底得罪谁了我?
好在他们也没为难他,一把将他推开,就大刺刺地进行宫里去了!
第103章 就当是祭拜过了
“喂!肥羊!我们一直盯着的肥羊!给我们出来!”二黑首当其冲,装腔作势的。不过也不是他故意的,实在是他身边的这几个尖嘴猴腮也都不像样子,畏畏缩缩,胆小如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被打劫的呢!
原先那豪情壮志和追着不放的劲儿都被今晨那满地的尸体和伤重人员给吓回去了。
要不是这趟任务的赏金够他们一家老小吃半年,他们是打死了都不会跟上来了!
这不,二黑在前头喊,他们已经后背贴后背,做足了要决一死战的准备!
结果没想到,二黑喊了半天,最后从里头磨磨唧唧出来了两个柔弱的小倌儿模样的少年。为首的面如桃花,眸如星月,一身的情与风,把个燥热的天气都给吹走了。后面的那个模样倒是略显普通了点,身段也不如为首的纤细动人,不过却透着股子机灵,倒也是喜人的。
二黑一眼就看出这二人就是自己口中的肥羊,只不过再次面对面相见,他还是眼都挪不开了,眨了眨,忽然手上的刀也不要了,往地上一扔,直接扑了过去!
陆楚箫从后院里出来,手里拿着从禅房里拿出来一把扇子,扇子面已经被毁坏,但是里头的字却还在,他认得那就是雪漫天公主的字迹,他留着,做个念想。
临走前,他还在雪漫天公主写的那首词下面写了两个字:子祭。
就当他来过了,也祭奠过了。他们本就母子缘分太浅,也是无法子的事情。
正长吁短叹时,就出了一群黑衣人大白天跑过来围猎他们这一幕。
只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为首的大汉为何还没怎样就弃刀了?
然后他就眼看着这个大汉扑过来!
他很怕这个大汉把自己压死,下意识地脑筋动得快了些,大喊了一句:“二黑!”
二黑一听,不动了。
他原本想过来扛起他就走的,结果被人这么直愣愣喊出自己的名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停下来搓着手,红着脸问:“你、你咋地知道俺的名字捏?俺的名字你怎地能知道捏?”
他说的是带有他自己地方风味的方言,陆楚箫也听郑礼说过,便笑着道:“是郑礼兄跟我说的。他说你的时候我还在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今日一看见你就想起来了,叫二黑的,不就是你嘛!二黑!”最后他还讪笑着喊了他一句二黑。
二黑有些无地,摸了摸后脑勺说:“哎呀,原来是郑礼的朋友噻,你早说撒!我这个可就不好意思咯。”
陆楚箫笑了笑,上前拍了二黑肩膀一下,指着他身后的兄弟们说:“走吧,我们到附近村子里找些吃的,边吃边聊吧?”
就在这时,原本那个应该走了的村民忽然从门缝里挤出一颗头来说:“去我家吧!小哥儿刚刚给的钱财颇多,我却差点害了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们就到我家里去吃吧!我婆娘做饭可好吃了!”
众人一听,确实是饿了,便也不客气,一起勾肩搭背地往附近的村子里走。
他们走后,古月才从树上下来,进去行宫绕了一周,这才从后头追了上去......
第104章 被绑架了
待饭菜都上来了,陆楚箫和二黑也混熟了,陆楚箫知道二黑为何会落草为寇,跟他聊了这个,又聊了聊郑礼,知道他和郑礼的村子就在附近。不过昨日分别之时他听郑礼说暂时不回来,加之行程紧,也就不打算去他们村里了。倒是二黑,他有家也不能回,替他惋惜,顺便给他出主意,希望他能重整雄风让他回村子里再找回昔日的威信。
二黑摇摇头说回不去了,三人成虎,有些事情,一旦大家认定了, 再想回旋就难了。他是被跟自己最亲近的人害了,所以才会一击即中,让自己全无反击的余地。
这么说起来,二人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因为陆楚箫觉得厉景杭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对二黑格外同情。
二黑和他喝了两盅酒后,昏昏沉沉地问:“我说,小少爷呀,你、你怎地跟我如此投缘?嗯?我第一次见你就下不去手伤你,这一次再见你,还是如此!结果,你我二人说话还如此投契!要、要不,你跟我在一处吧?你说呢?”
蒋奕一听,急忙把陆楚箫从他怀里拉出来,没好气说:“你说什么呢?我们小少爷可是厉景杭厉王爷的王妃!你怎么大白天的就想抢官眷呢?”
二黑一听,又喝了一盅酒,掀了掀眼皮,发愁似的摇头道:“哎!嫁给厉阎王了啊?你这身子骨....哎!说起来,都是你我有缘无分啊!”
陆楚箫笑了,蒋奕的白眼差点翻到头顶去。
众人喝了一会儿酒之后,忽然黑衣人其中的一个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也就是最接近陆楚箫的还是,忽然一个翻身回来,拿起剑就搁在了陆楚箫的脖子上!
这一放,周围的人都乱了,纷纷站起来,傻眼地看着那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兄弟。他平日不咋说话,谁知道竟然这么没眼力见,好端端吃着饭就来这一出!
“起来!”他还挺凶,冲着陆楚箫吼。
陆楚箫依言站起,乖乖朝着他身边走,他也谨慎看着周围,双目如鹰,脸绷如弦。
二黑属于沾酒就醉的那种,此刻也晕晕乎乎地坐在那里,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那个黑衣人揪住陆楚箫,人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
陆楚箫被那个黑衣人拉着往外走,虽然脖子上放着一把剑,却并不怕,只是走的时候下意识看了蒋奕一眼。
蒋奕点点头,用手指做了一个响指。
有古月在,他自然是不怕的。
可是那个黑衣人似乎是有所警觉,在他走过去的时候,他的剑就紧紧贴着他的脖子,并且紧紧抓着他,如果有人敢对他做点什么,陆楚箫的脖子,势必就会断了的。
看着那一抖一抖的剑头,原本还没什么担心的蒋奕也有些受不住了,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手用力握住面前的桌子。
就在这时,一旁有人问他:“大傻,你干啥呀?都是兄弟,都说了这票不干了!”
这个被叫大傻的黑衣人马上用恶狠狠地眼神看过去对那人说:“别人或许可以不干,但是他是厉景杭那个畜生的人!今日,我必须要把他杀了!杀了他,提了他的人头去跟主人复命!”
周围的人顿时长吁短叹,其中有人叹了口气说:“忘了忘了!这个大傻的兄弟当年可是跟了六皇子的,在八子之乱中被厉景杭抓了,据说还当众剥皮抽筋给弄死的!哎!真是造孽呀!”
陆楚箫听了,深吸一口气,吸得有些急了,胸口疼得厉害。
第105章 把二黑收了
这么一着急,加上吸气吸得急了,陆楚箫竟然忍不住落下几滴泪来。
美人落泪啊,在场的爷门们都惊呆了。尤其是二黑,正摇晃着呢,忽然间就不摇晃了,而是猛地一定,思忖了片刻,下一秒,一个硕大的影子砸了出去!
噗通一声!那个大傻被二黑结结实实地压在了院子里。
二黑还好,就是有点晕,大傻则被砸晕了,躺在院子的石头地上,估计晕过去的时候太快了,都没想明白自己这一次到底是怎么输了的。
“自古多情空余恨”
“缠缠绵绵到天涯”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哎!时也命也!”
看着屋子外头二黑这左一句诗右一句戏文的,蒋奕听得牙瘆,走过来,搂住他的脖子说:“二黑啊,有个事跟你商量下呗?”
二黑回过头来看了看里屋床上被吓晕还没醒过来的陆楚箫,说:“你说!”
“是这样哈,介于你轻功了得,而且还一心喜欢我们王妃,我做主,把你招到王府里当侍卫,专门保护我们王妃的安全怎么样?”蒋奕问。
不远处的古月往这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刚刚他其实就要出手了,谁知道这个叫什么二黑的傻子直接冲出来了,轻功还行,就是方法有点磕碜。怎么想到用自己去撞那个杀手的呢?
这不是损己不利人吗?
还有些傻乎乎的.....哎!
古月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如果再跟这帮人待下去,自己也要傻了。
而这头,面对蒋奕的邀约,本应该痛快答应的二黑忽然间有些犹豫了。
他蹙着眉,一脸的深思熟虑。
蒋奕见他久久不说话,问他在想啥呢?
二黑皱着他那又黑又壮实的脸蛋说:“我担心自己把持不住啊!”
“呔!你个傻子!你以后叫二傻得了!”蒋奕不想理他了,给了他一个白眼就回屋去了。
这种人真是,给他一点糖豆他就想要整片甘蔗林,想啥呢?还把持不住?我这么多年了,不也把持过来了?
.....蒋奕忽然被自己脑中邪恶的念头吓了一跳,急忙拍拍自己的脸说:“都怪那个二傻子!害得自己都想歪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哎!看来今晚要去找找古月复习一下俯卧式了。啧!”
晚饭的时候,陆楚箫终于醒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有些热。
蒋奕在外头和古月说着什么,院子里的大树上还捆着一个人,看样子像是晌午那个大傻。
他看了看外头,天色已经暗了,看样子马上就落黑了。
他想起来自己还要赶回去准备考试呢,就艰难地爬起来,冲着外头喊了一句:“哎!进来个人,给我打点水洗、洗脸。”
他感觉嗓子也哑了,嘴里还生了泡,可能是上火了。
他皱了皱眉,看见蒋奕大步从外头走进来说:“招供了,他们的主子是褚郡王,他没让他们杀了您,而是抓了您回去。”
陆楚箫皱了皱眉,哑着嗓子问:“褚郡王?你问清楚了?谁跟你说的?他为什么要抓我?”
“那他们就不知道了。”蒋奕一边给陆楚箫倒开水一边用嘴努了努外头说,“喏!二黑以后就是咱们的人了,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另外,其余人虽然不跟咱们走,但是也不打算动手了。其实他们知道就算是动手了也打不过。”
陆楚箫笑了笑,接过热毛巾擦了擦脸,这才问:“二黑为什么是我们的人了?你收的?”
主仆二人多少年了,蒋奕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果然,蒋奕挑着眉头邀功:“怎么样?我聪明吧?这个二黑跟咱们有缘,关键是对少爷您忠心耿耿!”
陆楚箫轻笑了。哪里是忠心耿耿,只怕是色心耿耿吧?
陆楚箫怪嗔地瞅了蒋奕一眼,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就默认了二黑在他们这个小家中的存在。
第106章 现如今要做一个决断了
回去的路上,二黑和车夫坐在前头,古月在前头清路,基本上每走一里地能有几个尸体。
起初陆楚箫还有些心悸,后来都习惯了,看见一两个新杀的尸体也不心惊了,只是身上更热了,睡了过去,一直到了郊区还在昏睡。
他是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才勉力睁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