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韩思婉问。
“嗯,”乔墨点点头,将灶捅开拿火折子点上火准备烧水:“主人最近,很喜欢话本。”
韩思婉似信非信的,合着俩人半天是一起看话本洗脚?就跟他们女孩子一样凑到一起绣花的乐趣吗?得回去问问哥哥,男孩的爱好都如此的令人费解?
关起门来洗脚?还要请人观摩?
韩思婉陷入自我怀疑中,周小宝眼睛滴溜溜转了半天,此时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句话:“乔墨叔叔,刚刚景叔叔是不是欺负你?我看见他咬你了。”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两人都清醒了。
韩思婉看了看周小宝,又扭头不信任的看着乔墨,好像是在问看话本用得着咬?
乔墨被吓的险些把衣服烧了,他敛了心神,默念了几句影卫的职业素养,决不能出卖主人,同样的,也不能因为敌人的三言两语而招供背叛主人!
乔墨没背叛主人,可他也拿出了影卫的职业素养,为了保住自己在未来当家主母面前的饭碗,他冷静的回道:“主人近日火大,嘴里长了个疮。”
第23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二十三天
“嘴里长疮?”韩思婉拧着细眉,不明白嘴里长疮和咬人有什么关系,她仍是怀疑的看着乔墨:“那他咬你是?”
既说了第一句,那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乔墨使劲掰折一根长树枝塞进灶膛里,噼啪一声吓的韩思婉颤了下,乔墨沉声道:“主人觉得疼。”
“疼就咬你?”韩思婉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万万想不到景王殿下居然背地里是个这样的人,表面上性格温和,知人善用,对身边的侍卫也是给够了尊重,谁能想到私底下……私底下……居然是个自己长了疮嘴疼也要咬属下一口的混蛋?
乔墨低着头,不敢直接否认,却也更不敢就这么造主人的谣,只好沉闷着又往灶膛里加了一把柴,将火烧的旺旺的,韩思婉看他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失落的模样便把他的反应当成了默认。
混蛋,景王真是个大混蛋!
自己嘴里长了疮嘴疼,还要咬属下一口,还要让她一个大家闺秀观摩乔墨给他洗脚?
最过分的是还因为水温不合适打翻了洗脚盆将人赶出来?
韩思婉气的白眼都要翻出来,亏她当初还真的想象过如果真的听了陛下的吩咐嫁给景王,那即使做不到恩爱非常,也能相敬如宾。
万万没想到,景王私底下居然有此等癖好。
“我……我得缓缓,小宝快扶着姑姑,不然姑姑怕是要被气出个好歹来。”韩思婉神思恍惚的按着周小宝的脑袋飘飘忽忽的走了。
周小宝被按的脑门疼,想回头再看一眼乔墨都扭不动,只得被强行带走。
厨房的门被重新关上了,乔墨才松了口气,韩小姐应该没发现主人亲了他吧。
宣景把乔墨赶跑之后自己在房间生了好大一场闷气,又钻到床下把之前他不好意思看的那些朝廷禁止版的限制.级话本也翻了出来,脑子里把上面的人替换成乔墨,想象着是自己折腾了乔墨一顿之后心情才好了许多。
刚刚他差点被乔墨气软了。
只是生过气后理智回来了又免不了一顿担心。
他刚刚,好像,把乔墨丢出去了?
他还记得上次对乔墨发完火之后他去睡觉,结果第二天早上发现乔墨在他门前跪了整整一晚,说是戴罪之身等主人责罚他。
这可不行!
该不会又把人吓到了吧。
宣景越想越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把人丢出去。
乔墨就是个木头,万一这一推,明天连亲他都不敢亲了怎么办?
对,得把人哄回来!
乔墨功夫好,耳力也好,宣景踮着脚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小猫似的挪到门口透着门缝往外看。
门外冷冷清清的空无一人,还有两片树叶被吹到院里随着风打转儿,宣景忐忑半天,就看到了个寂寞……
这不正常,十分不正常!
宣景心中的惊恐更甚,难道这木头觉得自己这回犯的错太大,私自回王府地牢受罚了?
这可不成!绝对不成!
宣景“啪”的一下将门打开,他得去后院看看马还在不在,这木头可别真是回王府受罚去了。
结果刚走到院中就看见韩思婉神思恍惚的按着周小宝的脑袋晃荡过来,周小宝龇牙咧嘴的,小脸拧的像个吹瘪的球,宣景猜他是疼的。
没心思管这俩小混蛋的事儿,宣景拦住韩思婉问:“见乔墨了吗?”
韩思婉正陷在景王是个爱咬人的大混蛋中缓不过劲儿来,冷不丁的听见宣景的声音吓的一激灵,右手一使劲捏的周小宝“啊啊啊…··”的叫起来。
韩思婉赶紧卸了力道给人揉揉。
宣景见这俩人无视他,心里着急乔墨,便又问了一遍:“你们俩见乔墨去哪儿了吗?”
周小宝张嘴想说话,愣是被韩思婉眼疾手快的捂住嘴,然后对宣景坚定的摇摇头:“没见过。”
完蛋了,景王肯定又嘴疼了,他又要咬人了!
想不到堂堂景王,表面上温润如玉,亲近下人,背后居然是个爱咬人的大变态!自己嘴疼还要将别人也咬的嘴疼,还,还喜欢让别人观摩乔墨给他洗脚!
嫌弃水温不合适就把人赶出去,现在疼了又想再把人叫回来咬一口!
混蛋!
大变态!!
韩思婉一言难尽的看着景王,默默心疼起了乔墨。多么好的一个男孩子,勤快又听话,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景王这么个变态主子呢?不但得给人洗脚,还得让人咬!
她韩思婉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觉得景王是个联姻的好对象,还幻想着成亲后就算做不到恩爱非常,也能跟景王相敬如宾,真真是做了白日梦了。
若是真的嫁给了景王,那不得日日被他咬?咬的浑身是伤,出门还得被围着打听景王府是不是养了一条骇人的狗…
韩思婉越想越怕,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宣景皱眉看着她,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便想着先去后院看看马到底还在不在,结果刚抬脚就被绊住了。
韩思婉一脸悲壮的拽着他的袖子,好像两人要一起殉情似的。
宣景心里着急,没心情陪她耍宝,便不耐烦道:“找本王何事?”
听听,本王都出来了,韩思婉再次哀叹自己以前瞎了眼,居然没看穿景王羊皮下披着的狼心狗肺。
但惩凶除恶是每一个官家子女应做的事情,她身为韩相的女儿,绝不能放着乔墨不管!
韩思婉一脸悲壮,表情变幻莫测,宣景试着把自己的袖子往外抽了抽,结果愣是没拽动,想不到这韩思婉看着柔柔弱弱的,力气还不小。
韩思婉稳了稳心神,对宣景艰难道:“殿下,臣女以前养过一条狗,叫小花。”
宣景心想你养狗关我什么事,还有这狗的名字也太土了。
韩思婉不管他,接着说道:“小花有一段时间脾气差得很,老想咬人,弄的府里人心惶惶的,臣女还被父亲训斥了好几次。”
宣景又拽了拽自己被韩思婉弄皱的袖口,心想老子可没空听你讲你和你狗的二三事,老子还要找墨墨。
韩思婉觑着宣景的神色,暗暗使劲又拽了一截宣景的袖子:“后来还是哥哥想了个办法,他给了臣女一根大棒骨,说小花要是再想咬人的话就把这跟大棒骨给它,果不其然,大棒骨很有用,小花烦躁的时候就叼着骨头,还会对臣女摇尾巴,整只狗都安静了下来。”
宣景耐心告罄,想着韩思婉要是再不放手他就要割袖逃走了。
韩思婉鼓起勇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殿下,不如臣女也给您一根大棒骨的,真的很好用。”
有了它,您就不会再想咬人了……
哪怕让我观摩您叼骨头我也能忍得…
宣景正要割袖子的手一抖,小刀戳到了自己手上。
“你什么意思?”宣景扔掉小刀捂着自己被划伤的手,皱眉看着韩思婉。
合着说了半天就为了骂他是条狗?你才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
韩思婉苦口婆心道:“殿下,您这种情况是心病,得治。”
不然日日想咬人,改日想咬狗了怎么办?那不得得疯病?
韩思婉越想越觉得自己窥探到了什么皇家密辛,怪不得自古皇子多磨难,不是早死就是疯!
原来症结在此。
宣景被气得眼前都黑了一片,脑袋嗡嗡的响,本日未见,韩思婉气人的功力又强了,他皇兄还说韩相家的女子最是识大体温婉可人,怕不是瞎了。
宣景捂着脑袋,手上还留着刚刚被划破流出来的血,使劲骂道:“滚!”
韩思婉看景王实在骇人,惊叹景王难劝,自己好人难当,放弃了想要帮景王包扎的念头,十分迅速的带着周小宝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万一景王疼的厉害了想咬她的手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宣景脑袋里的嗡嗡声才散去,但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韩思婉在骂他是狗,还要给他一根骨头叼,得亏他是穿越来的,若是原身王爷,怕是能杀了这不知好歹的女人。
缓过劲来之后宣景慢慢站起来,他还要去找乔墨,还要看看后院的马在不在…
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把韩思婉的嘴堵上。
乔墨正在厨房烧水,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声“滚”,而且听着还像是主人的声音。
担心主人有事儿,他连忙奔了出去,却看到他的主人正可怜巴巴的蹲在地上扶着头,手上还流着血。
“主…主人…”乔墨心疼的捧起宣景的手:“谁伤了您,属下去杀了他!”
说罢就从怀里拿出一瓶金疮药来给宣景包扎,手上小心翼翼的,脸上却一片寒气。
宣景被气得脑门疼,又以为乔墨走了,现下乍一看见乔墨出现,满心的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被韩思婉气这点小伤。
他满脸高兴的冲乔墨笑:“太好了。”
太好了,你没回去。
乔墨一顿,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到底是谁派来的人伤了主人,非得把他抽皮扒筋不,瞧瞧他可怜的主人,被伤了还傻笑。
这是被伤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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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我了,辛辛苦苦码了一章,结果突然闪退都没了,只好重码,都没感觉了……
第24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二十四天
乔墨心疼的看着宣景,满脸都是愧疚,他刚刚不去厨房就好了,应该在门口守着主人的,明明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就是这样,每天在外面守着,现在才来这里不到一个月,他居然就玩忽职守了。
以后定然要每时每刻都守着主人才行。
“你刚刚去哪儿了?”宣景傻乐完就想起来了正事:“我那会儿不是故意要将你赶出去的,我就是,就是太生气了。”
乔墨听着更加愧疚,主人刚刚想找他却没找着,主人自己受伤后还记得跟他解释,他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影卫了。
“属下就在厨房,主人,刚刚是谁伤了您?”乔墨将宣景的手腕包扎成了一个白团子,又捧着吹了吹,丝毫不记得隔着这么多层白布就算吹也是不透气的。
宣景这才明白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没人,放心吧,皇兄安排了人在村外,没有可疑人员进来的。”
“那您手上…”乔墨明显不信。
宣景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不自在道:“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就是,刚刚就想割个袖子来着,不小心就割到了手上…”宣景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乔墨:“……”
乔墨第一次被主人哽到说不出话来,他想问你为什么没事儿割袖子玩,又觉得这话里似乎带着些质疑的语气,只好把疑问憋回肚子里。
好半晌,乔墨才扶着宣景起来,劝道:“我扶主人回去休息吧。”
“啊,好。”
等进了房间后,乔墨又默不作声的服侍宣景脱了衣裳,替人盖上被子,看着宣景闭上了眼睛才走。
等他出门后宣景才悄悄呼出了口气,这木头吓傻了?这般服侍小孩的做派,就因为他伤了一个手指头?
怎么今日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奇怪!
昭阳殿。
宣雒吼完心里便觉得畅快了许多,自周思离开再回来,他折磨周思,侮辱周思,却从没这样质问过他,他觉得周思不配。
既离开了就不要回来,回来了就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无论什么理由,逃走这件事是事实。
现在这句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之后便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果然就见周思脸色一变,然后就是一跪,只俯身磕头,将头抵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说。
而宣雒最烦的恰恰就是他这个样子,若你觉得错了那你就承认错误,若你觉得没错,说出些自己的意见来也可,偏偏一问到这事周思就跟个蚌壳似的张不开嘴,让人瞧见就心烦。
宣雒捏了捏眉心,使劲压了下心里那股燥意,冷声问道:“周思,朕最后再问你一遍,当初你离开朕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思平放在额下的手动了动,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慢慢放平了身子,膝行到床脚摸出那柄已经许久没被使用过的鞭子来,双手奉给了宣雒:“是属下的错,请陛下责罚。”
宣雒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他再也克制不住心底那股燥意,一脚将周思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