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乔墨用脚将门关上,才轻轻地把主人放到椅子上。
宣景却依旧没撒手,乔墨半弯着腰的姿势顿时不知该如何做了。
“主人?”乔墨迟疑道:“主人可是有吩咐?”
宣景刚刚只是想在齐海跟前做个戏,让乔墨亲他一下,不料乔墨今日这么出人意料,居然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追了那么久,哪怕知道乔墨是出任务才这么做,心里难免也有些心动。
谁能拒绝男友力呢?
于是宣景搂着乔墨的胳膊不撒手,轻声道:“你再抱一会儿。”
“啊…好。”
乔墨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为何回了客院,不用做戏了,主人还要他抱。
难道,主人真的被吓到了?
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乔墨想跪下请罪,可怀里抱着主人,只好僵着身子解释:“主人,属下刚刚都是在做戏!”
不是要真的剥了您的皮,您别害怕。
当然这句大逆不道的话乔墨没敢说出来,只是一脸愧疚的看着宣景。
宣景听了这话却被气得直哼哼,知道你是为了做戏才抱我,但你不说话能死吗?
不说话能死吗?
宣景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闭嘴!”
第39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三十九天
乔墨只好闭上了嘴,微动了下胳膊,让宣景在他怀里躺的舒服些。
宣景被这动作取悦,但一想到他刚刚跟自己特意强调是为了做戏才如此动作,连喜悦都被冲淡了几分。
宣景又靠了一会儿,方才心满意足的从乔墨怀里把脑袋露出来,说:“好了,放我下来吧。”
乔墨把人重新放到刚刚的椅子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垂着头,宣景看见他眉眼低垂着,似是有些沮丧。
这倒是奇了,乔墨虽然平常跟个木头似的,但面无表情的情况下居多,偶尔也会露出些祈求的神色,像现在这样沮丧的神情还从未出现过。
跪在地上像个想被摸头的大狗。
宣景以前养过一条大狗,那狗平常凶得很,吃的也多,吃完就蹲在他脚边,把脖子搭在他的脚踝上眯着眼睡觉。
偶尔他使坏不把脚踝伸出来,那大狗就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宣景莫名把眼前人的眉眼跟记忆中大狗搭着耳朵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的表情重叠在了一起。
手也不由自主覆上了乔墨的头上,先给他顺了顺毛,才道:“怎么了?”
乔墨本就有些沮丧,被主人这样安抚,心里更加愧疚,他抬了头,不错眼的看着宣景,从怀里抽出一条细长的鞭子双手奉上:“主人,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人责罚。”
宣景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抓狂,你怎么办事不利了?
你刚刚不还为了做戏抱了我吗?
我得给你送个锦旗才算你办事妥帖吗?
宣景想象了一下以后他想伸手要抱抱的时候,乔墨一脸自豪的从后腰拿出个锦旗,上面写着“最佳戏精”,再备注一行小字“为了做戏抱着景王在樊石寨转了一圈,此举可歌可泣!”。
他怕是能死在乔墨面前。
被气死的。
穿越生活十几年,锦衣玉食,纵情恣意的日子终于被乔墨这个木头给打乱了。
宣景叹了一声天道好轮回。
手下的发丝柔软非常,像是在挠宣景的手心,这是刚伸上去时宣景的感觉。
如今对上那跟细长的鞭子,却只觉得扎心。
算了算了,做戏就做戏吧,假的有了,再往真调.教也不远。
宣景将我们手中的鞭子接过来放在桌角,镇定的说道:“不,你办的很妥帖。”
哪怕是假的,我也被抱的也很舒服。
乔墨却摇摇头,坚定道:“主人仁慈,赦了属下此次的罪过,但属下到底还是太过僭越,还求主人责罚。”
都把您吓的以为我真的要剥皮……
哪怕是为了任务,冒犯主人就是僭越,没有借口,该罚还是得罚。
宣景现在是真的想拿鞭子抽他了,怎么抱自己一下就僭越了?
宣景没忍住放在乔墨头上的手一下子使了力,他听见乔墨轻微的“嘶……”了一下。
宣景自觉自己从开始正经追乔墨以后整个人的心理素质强大了不少,连这般气人的话都能坦然接受了。
他将手收了回来,面上又扯出一个笑来:“这就算罚过了。”
罚过了?哪里罚过了?
乔墨有些不解,鞭子还没用呢,就只抓了下头发,哪里算罚?
他还要再请罪,觑着宣景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到底没敢再说出来。
只是到底心虚。
他让主人受了惊,主人却只是抓了下他的头发以示惩戒。
乔墨心里想着之后再做戏时定要少弄些残忍的事,免得污了主人的眼,况且,刚刚主人好像很喜欢被他抱着。
像只小猫似的,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动也不动的拱在怀里,胸膛都热了起来。
以后就多多用这种方式吧。
乔墨在心里暗自计划下次做戏时的方式,宣景也没闲着。
他四下环顾了一眼,纳闷道:“那两只笼子呢?”
乔墨也回过神,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都忘记了正事,现下一看,屋子里果真没有笼子。
“小五!”宣景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却只有静寂的空气。
乔墨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道:“主人,院中没有影五的气息。”
没有?
那就是有事来不及禀报临时出去了。
宣景正要再叫个影卫出去看看,院中就传来了脚步声。
乔墨站起来往外看了一眼,道:“主人,是孙沛。”
宣景连忙站起来,将乔墨按在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自去将门打开了。
孙沛刚从寨外的亭子里回来,进屋后朝乔墨拱了下手,道:“乔公子,我们二当家的有令,寨子里不留那些孽物,我把笼子放到了寨外兄弟们把哨的亭子里了,您若有需要,可去寨外玩一玩。”
他说着就递过来了一个玉牌,宣景接了,又听他道:“这是玉牌,齐先生让我带给您的,过几日去了丰州您可以拿着这个玉牌去狸市总会挑几个更好的给景公子。”
可以说是十分有诚意了,乔墨“嗯”了一声就将人打发回去了。
门重新关上,宣景把玩着手里的玉牌,玉牌不大,玉纹也清晰,上面刻了个“齐”字,边上雕了朵睡莲。
“主人…”乔墨站起来将位置重新让给了宣景。
“无妨,你坐着。”宣景随口说道,眼睛却还在盯着那玉牌。
那上面的睡莲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敲门声重新响起,影五站在门外低声禀报:“公子。”
宣景坐下,道:“进来。”
影五进来的时候眼眶还有些红,走路带风似的,完全没了往日的规矩,见宣景瞥了他一眼才回神,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没敢吭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影五也算是影卫界的一片清流了,他哥是影卫统领丁巳,平时有什么事儿都有他哥替他扛着,陛下不喜太小的影卫,他也从没在御前侍奉过,因此脾气性格都和普通人无异,这次也是被他哥派出来跟着景王历练历练的。
刚刚跟着孙沛去了寨外的亭子里,刚好看见那些人在逗弄笼子里像猫一样的小宠物,他听了一会儿才明白那里面不是什么宠物,而是活生生的被重新裹上皮的人。
纵然影卫营里规矩严苛,影五也从未见过这样折磨人的刑罚,这完全就是不拿人当人了。
他想掀翻了那个亭子,将那些又拿了烙铁吓唬笼子里人的混账都抽死。
但神智又告诉他不可以坏了景王的事,因此差点憋的流出泪来。
宣景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应该是看见了那些笼子的去向,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恶寒。
这些混账。
造孽呀。
宣景压了压胃里的酸水,忍住想吐的欲望,问道:“什么事,说吧。”
影五便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看到的都说了。
他跟着孙沛去了寨外的亭子里,高高的,有一些山匪在上面放哨。
孙沛让人将笼子放到了亭子下面的平顶屋里,将人打发走便独自进了屋。
影五挂在屋子旁边的那棵大树上,被树叶掩着,透着窗子露出来的一条小缝往里看。
只见孙沛先是将笼子上的红布掀开,里面两个毛绒绒的白毛大猫,脖子被铁链锁在栏杆上,正趴在笼子底部舔舐小鱼干。
影五觉得这两只猫虽然大了些,但是是真的好看,毛色也好看,看的他都想投喂几条小鱼干丢过去。
不等他算好自己还有多少银子,能买多少小鱼干的时候,孙沛就拿钥匙将笼子打开了,还顺手将其中一只大猫拎了出来。
手拽着大猫的耳朵,硬拉出来的。
那大猫连忙讨好的“喵”了几声,还伸出舌头舔孙沛的鞋尖。
孙沛却揪着大猫的耳朵迫使大猫抬起头来,哼笑了一声:“贱…”
大猫听不懂他的意思,却仍能察觉到他是生气了,便用自己的前爪够了下笼子,想把地上的小鱼干捡起来给孙沛。
孙沛看懂他的意思后哂笑一声,一把将大猫掼在了地上:“哈哈哈,范二那个愣子还不许我将你们放在寨子里,老子就是要把你们放在这儿恶心他。”
“等他知道了他的好弟弟好妹妹就是他口中的孽物,还讨好的舔.我的鞋,看他还神气的起来吗?”
“他装什么装?一边跟着齐慬那些人坏事做尽了,一边又端着二当家的架子说做事要对得起“义”字,我呸,做了坏事还想得个好名声?没有比他更虚伪的人了!”
“一边叫齐慬大哥,为齐慬做事,还满脸都是为了兄弟们的样子,他不就是想让我干活,在齐慬那儿的好处他全拿了吗?”
他说着又踹了地上的大猫一脚,啐了一口道:“要怪就怪你们生错了人家,跟了范二这个倒霉的,下辈子投个好胎,找个识相一点的哥再过好日子吧。”
孙沛宛若疯了一样,一会儿抬头骂天,一会儿又踹地上的大猫,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又阴沉沉的盯着笼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大猫没有神智,也不知逃跑,仍是眨着懵懵懂懂的眼神看着他,讨好他。
孙沛盯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对正讨好的舔他鞋的大猫说:“既然这么喜欢.舔,就给老子舔.个够。”
他说着就将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踹着大猫进了内室。
第40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四十天
“王爷,您说他还是个人吗?”影五越说越愤慨,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也听说过陛下经常会为难周思,侮辱周思,可这前提是周思先背叛了陛下,况且陛下也从未将人作践成这样过。
这些人是真不拿人当人看。
宣景心里的恶寒刚退去些,现在又被影五给激出来,气的脑仁疼,嗡嗡的响。
他捏着脑袋瞪了影五一眼,有气无力道:“闭嘴。”
影五看出他身体不舒服,挨了骂也不敢吭声,缩着脖子站在一边不说话。
乔墨连忙站到宣景身后帮他揉按。
过了会儿,宣景心里那股气才重新消下去,他捏住乔墨的手,把人拉到身前来,搂着腰静静的靠着。
幸好情绪低落只是一时的,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陪着,宣景恢复的也快。
过了片刻,宣景从乔墨怀里起来,朝影五招了招手。
影五觉得王爷怕不是要打他!
“小五!”
悄悄往后挪的脚步被迫停下,影五耷拉着脑袋慢吞吞的挪到宣景跟前:“王爷。”
“你跑什么?”宣景敲了下他的脑袋。
“我,我怕您打我。”影五忍住想揉自己头的冲动,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您刚刚那脸色那么难看,我怕我凑过去被您把脑袋拧掉。
宣景又敲了下他的脑袋,没好气道:“我就这么不讲道理啊?”
“没有没有,”影五连忙讨好的向宣景作揖:“王爷最是宽宏大量的了。”
宣景看他那小机灵鬼的样就想扒开乔墨的眼睛让他学一学,怎么人家知道要挨打就赶紧跑,他身边的这个木头反而天天的上赶着找揍。
宣景把手里研究了许久的玉牌丢给影五,道:“收好这牌子。”
玉牌刚丢过去宣景就想起了一件正事,他狐疑道:“不对呀,你怎么回来的比孙沛那个畜生还晚?”
影五有点心虚,他怯怯懦懦道:“属下没忍住,把那两个人放了…”
“影五!”宣景突然站了起来,使劲敲了下影五的脑袋,怒道:“你怎么不把孙沛给阉了?你是影卫吗?这么有侠义心肠怎么不去当大侠?”
这是真的生气了,影五不敢再放肆,连忙跪下认错:“王爷恕罪。”
眼见着宣景要发飙,影五连忙解释:“属下没惊动人,就是把笼子打开了,但是他们俩说什么也不走,属下就又把笼子给锁上了,没坏您事儿。”
这话一出来宣景的火气散了些,好在没坏了计划,但这种自作主张的动作着实得罚,他踹了影五一脚,骂道:“滚出去跪着。”
“是。”
门开了又关上,影五膝行着退出去跪到了石阶下面,宣景疲累的捏了捏眉心,端起茶水喝了一杯。
“主人…”乔墨重新跪在了宣景脚边,担心的看着宣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