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墨的心跳很有力,胸膛也很宽阔,宣景搂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身上也烫了起来,暖和极了。
在丰州这样寒冷的地方,晚上依偎在爱人怀里,也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互相交换呼吸、体温,和爱意。
“主人…”乔墨低低叫了一句,主人的发丝勾在他的臂膀上,有些痒。
宣景“嗯”了一声。
“属下和那蒋琬…”乔墨顿了下,犹豫了一下措辞后才道:“并无任何僭越之事。”
“我知道。”宣景声音闷闷的,他自然是信乔墨的。
乔墨见主人没懂自己的意思,一时便有些纠结,他稍微动了下胳膊,从床头的小盒子里摸出一盒脂膏来,攥在手心里。
宣景察觉到他动了一下,趴在乔墨胸膛上的脑袋动了动,“胳膊麻了?”
“没…没有。”
手心突然冒出了一层细汗,险些握不住那白玉脂膏,乔墨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胳膊覆在了宣景的背上。
宣景心里咯噔一下,自来都是他主动,乔墨从未有过回应,即便是每日的亲吻,也是他特意吩咐的,乔墨只当每日的任务一般,并不能理解自己的情意,这突然的回应,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正想着,宣景的手心里被塞了一个东西,滑滑的,是触手生温的白玉瓶子,黑暗中他看不清乔墨的神色,只是感觉到身下那副身子心跳的厉害。
“这是?”宣景摸黑打开盖子闻了闻,有股淡淡的香气,香味沁入鼻息,让人心神荡漾。
“是脂膏…”乔墨的声音几不可闻,忍着羞耻,双眼紧闭着,几乎算得上是献祭,“是…属下找韩公子借的。”
宣景捏着白玉瓶的手一顿,他怀疑莫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是他想的那个脂膏吗?
乔墨没听见主人的回应,又看不见主人的神色,因羞耻而加速的心跳更是如擂鼓般,敲得他心慌。
“主人现在对属下还有兴趣吗?”几乎算得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解释,乔墨想先将自己的亵衣亵裤脱了,但主人还趴在他身上,他便只好干巴巴的说。
“属下这些时日懂了许多,主人委屈自己而让属下来做这件事,是抬爱。”
“主人从前说喜欢属下,属下不敢相信,主人是王爷,王爷哪能喜欢一介影卫?韩小姐那样的贵女才是配得上主人的人。”
“可…可韩小姐住进南山镇的时候属下又起了僭越的心思,那天主人吻了属下,又将属下赶出来,属下觉得自己越发揣测不到主人的心思,很担心主人娶了韩小姐后会彻底将属下丢弃,因此在厨房韩小姐问属下主人怎么了的时候,属下撒了谎,不敢说您亲了属下,便说…说您嘴上长了个疮。”
“…”宣景趴在乔墨胸膛上目瞪口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乔墨说的应该是韩思婉说他是狗的那天…
???老子还真是小看墨墨了!
当个木头也就算了,还是个黑心的木头?
乔墨说着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他身为主人的影卫,却在私下里败坏主人的名声,他早已不是一个合格的影卫。
宣景知道乔墨说这些并不是想让自己评价什么,因此便没吭声,只是有些恨得牙痒痒,心道自己为了追木头费尽心力,谁料木头早已成了黑心的,却没向着自己希望的那边长。
简直欠调.教!
乔墨接着说道:“那天韩小姐信了,属下却有些难受,在心里唾弃为了一己私欲而败坏主人名声的自己。属下回到主屋堂前时看见主人手受伤了,便更加讨厌自己。”
“后来来了丰州,主人在外人跟前一直让属下居在高位,言说为了做戏,可属下明白,主人多年高位者,气势哪里是属下这种下人能比拟的,主人是在给属下机会。”
宣景有些欣慰,看来自己费劲巴拉的在这个小院子里待着的罪没白受。
“主人是想告诉属下,身份不重要,无论您处于高位还是低位,您都喜欢属下对吗?”
乔墨终于问出了埋在心里许久的话,这些天他跟蒋琬逢场作戏,也去了很多风月场所,明白了男宠之职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低贱。
可主人却为了他不惜扮作男宠,其实要迷惑住齐海和张岂,远远有更加便捷的方法,可主人还是选择了这个,这让他不得不多心。
主人是真的有些喜欢他的。
最起码在主人决定扮演他的男宠的那一刻,是真的喜欢他的。
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之后乔墨反而大胆了一些,他睁开眼睛,借着一点点微弱的被帷帐隔住的月光,伸手摸到了主人亵衣上的纽扣,颤着声音又问了一遍:“主人现在还喜欢属下 吗?”
宣景简直喜极而泣,早知道扮作男宠的作用这么大,他天天在府里跟乔墨玩都行!
“所以这瓶子里的是?”
乔墨霎时红了脸,好在夜色实在茫茫,他躲在这被帷帐挡住的一方小天地里,低声说道:“是属下媚上的证据。”
宣景:“!!!”
乔墨怕主人没明白,又强撑着羞耻解释了一句:“是…属下自荐枕席的…”
宣景:“!!!”
乔墨终于把主人那几颗纽扣解开,“主人不想用也没关系,属下洗了的,可以受得住…”
“你…”宣景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宣景脑子里的线突的断了,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就躺在自己身下,能看能摸还能上,像是在做梦一般,他强撑着一丝清明,“你喜欢我吗?”
他怕乔墨只是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是为了主人在献祭。
而爱情,是要两情相悦的,如果不是,他可以接着等!
乔墨不知道自己那点私心算不算的是喜欢,只好如实告诉了自己的主人,“属下从前看见您跟韩小姐说笑,怕的是您为了韩小姐把属下丢弃,现在若是看见您和韩小姐说笑,怕您真娶了她。”
“那就够了。”宣景说。
…
…
*
韩卫灵给的脂膏十分好用,还带着些催.情的效用,教宣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将人折腾的像条溺水的鱼。
因为外面有影卫守着,乔墨全程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用牙齿咬着嘴唇将呻.吟声咽回肚子里,又被宣景用舌头抵住,攻城略地,溢出无边.□□。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乔墨眼睛都肿了,身上也没一处能看的,正强撑着身子往床下挪。
宣景被他的动静吵醒,费劲掀开眼皮看了看,“做什么去?”
“属下去梳洗。”乔墨的声音仍有些沙哑,腿也有些颤。
宣景一把将人捞回来,他比乔墨瘦一些,没法将乔墨窝在自己怀里,只好抱着人家,喃喃道:“不许。”
…好吧,不许就不许。
乔墨只好躺在床上 ,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
宣景突然清醒了些,昨夜的记忆通通涌入脑海,餍足中带着些愧意。
“对不起…,是我没轻重了些,墨墨难受吗?”宣景坐了起来,要下去叫水。
昨夜他要了人之后只拿湿布帮乔墨擦了擦便直接抱在一起睡了,连清洗也未曾,乔墨定是有些不舒服了。
“没有,”乔墨拉住宣景的胳膊:“属下不难受。”
宣景不信他的话,用手摸了摸乔墨的头,嗯,没发烧。
“主人…”乔墨又叫了声。
宣景刚把手从乔墨额头上拿下来,正要掀了被子仔细查看他有没有受伤,动作没停的“嗯”了声。
“主人昨晚舒服吗?”
“很舒服。”宣景说。
其实是心理舒适度要大于身体舒适度的,两个从没碰过人的人的第一次,只看乔墨身上的惨烈程度就可见一斑。
“那…”乔墨犹犹豫豫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被子下的身体痕迹太多,宣景想是不是得让人备些药用一用。
乔墨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那主人可否放属下去小解?”
“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
“若是弄到主人身上…”
宣景满腔情绪瞬间全都化为尴尬,木头即便开窍了,也还是不解风情!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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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第六十六天,当然是六六大顺诸事皆宜啦…
接下来几天会统一捉一拨虫,大家看到有修改就是我在捉虫,不用看哦!
再次感谢之前捉虫的小天使!鞠躬!感谢在2021-07-30 19:10:11~2021-07-31 17:2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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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正文完
丰州城的天气十分稳定,每日除了刮风还是刮风,承意院中的树被吹得光秃秃的,枯黄的树枝上偶尔站几只乌鸦,叫得人心烦。
宣景躺在床上抱着乔墨的胳膊不肯起床,一夜的衾翻红浪让他整个人都平添了几分情.欲,慵懒的身子略一歪便滚到了乔墨怀里,俨然一只矜贵又餍足的小猫儿,蹭着主人的下巴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乔墨叹了口气,看了看已然大亮的天色,还有门外越来越急的踱步声,“主人,巳时了。”
宣景“唔”了声,胡乱伸手把乔墨的嘴捂住,脑袋藏在人家怀里不肯出来。
熏笼里兽金碳发出一两声噼啪的响声,屋子里的热气更甚,宣景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他难耐的动了动身子,把自己胸前的衣襟往左右扯开,上面隐约还能看见几颗小草莓。
“主人,许管事已经等了许久了。”乔墨凑在宣景耳边小声低语,像情人间的呢喃。
宣景终于被他折腾醒,皱眉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你不困么?”
昨夜直到寅时将至才堪堪停下,今日一大早便吵着让他起床,是他昨夜没让墨墨满意?
可墨墨明明昨夜都要哭出来了,分明是被欺负狠了,怎么今日还这样有精神?
乔墨趁宣景坐起来的间隙自己也赶紧起来,挑了件青色龙纹的常服要服侍主人穿衣服。
宣景迷瞪着眼被他伺候着穿了鞋和衣裳,又接了湿布巾擦了把脸才精神了些,他低头看正蹲着身子给自己腰间挂玉佩的乔墨,白色的里衣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脖颈上还有咬痕,一俯身便能看见胸前密密麻麻的痕迹。
嗯,自己还是很给力的,宣景想。
乔墨给他挂完也没起,顺势直接跪在了地上低声禀报:“主人,曲大人上任已半月有余,主人迟迟不见,他难免心慌,要不…见一见?”
前不久张岂等人被押解进京后引起了朝野震惊,张家以谋逆的罪名被满门抄斩,张岂、张剋被处以极刑,张太后自请进入佛堂为先帝祈福,此案涉及的大小官员一律被追查,抄家、落狱、流放、撤职,轰轰动动的持续了一个月。
朱见刕被罢官,他没参与此事,但身为丰州刺州,辖下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监管不力之罪是肯定的,再者说,无功即是有过,皇帝看在他拼命将此事上报京畿的份上没对他多加处罚,但一辈子不可入朝堂是肯定的了。
新任的丰州刺州叫曲如酎,他是丰州辖下一个县上的小官,此次浩浩荡荡的两千人失踪大案,就只有他管辖下的南平县没有一人失踪,皇帝便破例将他提拔为丰州刺州。
刺史一时选不出人来,便让景王再在丰州待一段时日,兼任刺史的名号。
曲如酎一朝得势,又赶上这泼天大案的节骨眼上,不说颐指气使,反而比在南平县时还要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也被景王抓住了小辫子,因此日日来玉林苑求见。
宣景不耐烦应付他,只让人给了一句“曲大人为朝为民便是百姓大福,本王这里不必再使心思。”就将人赶走了。
吓得曲如酎更加小心,平日里有点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要来求见景王,望王爷教责几句。
宣景伸手抵住了乔墨的额头,缓缓划过脸颊,捏了捏他的耳垂,心想要是有耳坠的话可以给墨墨也带一个。
得挑那成色好的,水润的,水头特足的那种。
权当是聘礼了。
乔墨没忍住轻呼了一声,钻到宣景耳朵里,宣景轻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又捏了捏,“墨墨还有闲心关心别的男人,莫不是我没喂饱你?”
乔墨已经十分了解自己主人的脾性,听了这话也不紧张,只是强忍着不让难堪的声音从嘴里泻出来,“主…主人…明鉴…属下…担心…主人…”
自从那夜过后,主人日日与他在一起厮混,仿佛没了骨头一般黏在他身上,乔墨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真的成了那祸国的妖妃。
尤其主人还允诺他等回了京便上表请封他为景王妃,说是要给他一个名分,这让他怎能不害怕?
主人莫不是真的被他迷住了?
因此乔墨便日日找一些正事,想试图将主人的心思拉回去。
宣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把乔墨拉起来,自己靠在他身上,手上还不正经的胡乱摸着,随口道:“担心什么?”
“担心我不干活就没钱喂不饱你?”
乔墨耳根霎时红了起来,明明知道这个喂不饱不等于那个喂不饱的意思,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呐呐道:“没…没有。”
宣景调.戏了人一把,心情极好,“哦 ,没有就好,我看墨墨精力旺盛,还以为没喂饱你,正想着要不要去韩卫灵那儿讨一些小东西给墨墨用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