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枕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周思小声解释,“能被放在主子枕边,这玉定然好好的。”
“……”宣雒无声的看了他一会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刚刚若是我没有回来……”宣雒突然道:“你该怎么办?”
周思笑的灿烂:“主子给的玉已经收好了,我不怕他,最多不过挨一顿打,不疼。”
那笑有点扎眼,宣雒顺势半蹲下,伸手使劲捏了捏周思的脸颊,把那笑掐了才恶狠狠的威胁道:
“知道我枕边安全,下回就把自己也藏进去,听明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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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宣雒:蠢货,知道把玉藏在我枕边,怎么不把自己也藏进去?
周思:啊……这……嗯……明白了……
汪林:又是背锅的一天,工伤险和意外险已经买上了,二皇子这边还有一份腿的保险你要不要买上?感谢在2021-08-06 17:06:18~2021-08-09 13:07: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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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番外6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养你们吃干饭的吗?”
桌子上的东西哗啦一下被扫到地上,满地狼藉,满屋的下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去。
卓华跪在最前面,额头被砚台砸伤,温热的血和着墨汁流下来,像个年画里跑出来的妖怪。
宣稷骂累了瘫坐在椅子上,下面人寻着时机手脚麻利的将地上收拾干净,又快速退了出去。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宣稷用手指虚指了下卓华的脸,不耐烦道:“把脸擦干净,看着碍眼。”
卓华用袖子两下把脸抹干,沉声禀报:“回太子殿下,织造司那边说…二皇子根本就没进库房。”
卓里是卓华的哥哥,在织造司当差,宣稷让他想法子拖住宣雒,顺便把人引进库房,再失手打碎一两件大婚用的摆件,一箭双雕。
如今不但没拖住人,甚至连摆件都没打碎。
“都是废物吗?”宣稷骂道,“跟卓里说,他要是再办不好,本宫就把他阉了送进内务府当差。”
内务府属内司,由宫里的大太监掌管,里面当差的也多为一些宫女太监,若是进去了,这辈子生儿育女是不用指望了。
卓华心里一颤,连忙替他哥应下了。
扶云殿。
周思坐在床上把麒麟玉重新挂在红绳上,宣雒正看书,见状也坐了起来,从周思手中把红绳抽出来,绕过脖颈系了个死扣。
“以后记住了,玉在人在,再敢把这东西摘下来我就把你丢出去。”
“…是。”周思自知犯错了,没敢多说什么,只讨好的笑了笑。
宣雒敲了下他的脑袋,笑骂了一句:“蠢。”
“主子…”周思摸摸自个的脑袋,又抬头看宣雒:“您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明明按照以往的时辰,得申时末才能回府。
话音刚落,宣雒就冷哼了一声,想起白天的事情嘴角都挂了一抹讥笑。
织造司属外司,是挂在工部下的一个独立司制,专门为宫里的贵人服务,司制官是礼亲王。
礼亲王是皇帝的亲弟弟,平生最是爱风花雪月,为歌姬一掷千金,织造司便成了他的钱袋,宣雒看账本时就发现很多账目都对不上,两年间大概有四十万两进了他的腰包。
在宫里当差,捞油水是最常见的事,四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参与的人自然不止礼亲王一个,宣雒看了看便合上了,没再提这事儿。
谁知道今日刚到织造司就有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说库房有几柄紫檀嵌金白玉如意不见了,让他去看看。
那几柄如意是要给新太子妃的,织造司的匠人做了两个月,这时候如果丢了,到大婚时是定然补不上的。
宣雒听完立马抬脚往库房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账本的事情,他停下脚步,看了眼一直跟在他身后不停擦汗的小太监,“皇叔来了吗?”
“啊?”小太监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磕巴了一瞬才回道:“礼亲王说身子不爽快,就没来。”
礼亲王十天有八天都不来,回回都说是身子不爽快,小太监这么说也没毛病。
可宣雒就是觉得有问题。
织造司的东西丢了,不该先把守库房的人抓起来由副司制官查吗?直接把事情禀给他一个临时来督办的人身上算怎么回事?
“二……二殿下……”小太监小心提醒:“库房再拐个弯就到了。”
“是吗?”
“是……是。”小太监连连点头。
“那我该去看看皇叔,毕竟身子不爽,我去瞧瞧。”宣雒笑了笑就要转身回去。
小太监脸都僵了。
这礼亲王日常身子不爽,也没见您要去瞧病啊,怎的今天就想起来了?
“这这这……”小太监急得额头上又沁出一层汗水,宣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欣赏完这副惨样就抬了脚。
突然,袖子被拉住了。
宣雒回头,那小太监的手正拉着自己的袖口,他皱眉斜了一眼,幽幽开口道:“手不想要了?”
小太监倏地手松开了,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之后脸色吓的更白,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给宣雒磕头。
“二皇子饶命…求二皇子饶命…”
宣雒掸了掸袖口,冷眼看着,既没罚他也没叫停。
地上都是鹅卵石,人跪在地上膝盖尚且受不了,更遑论头磕在地上,不大会儿的功夫圆润的石子上便染上了鲜血,小太监磕的脑子晕乎乎的也不敢停。
终于,宣雒赶在小太监晕倒前开了口:“今儿怎么个意思?”
“…二皇子…”小太监哪里敢招,呐呐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宣雒等的不耐烦,骂道:“舌头也不想要了?”
“再吞吞吐吐的就把舌头割了吧。”
这话一出,小太监彻底吓晕了过去。
宣雒嫌晦气,皱着眉便回来了,左右翘一天班总比不知道掉进什么陷阱里要好的多。
周思听完后头上的呆毛都要竖起来了,气吼吼的托着宣雒的胳膊看:“他怎么能直接抓主子的胳膊?主子伤到没有?”
那是重点吗?
“…”宣雒看他的认真样子就想笑,委婉的提醒道:“你刚刚问我什么?”
“主子伤到没有?”
“上一句。”
“…他怎么能直接抓主子的胳膊?”
宣雒想掰开他的脑袋瓜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个蠢货,“再上一句。”
“…主子…怎么今儿回来的这么早?”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确定。
宣雒恨铁不成钢道:“就你那脑子,提醒那么多次才行,出了二皇子府你能干什么?”
语气恶狠狠地,胳膊倒是没抽出来,由着周思抱着。
“我不出府,我要一直在主子身边。”周思委屈巴巴的求道:“主子别赶我走,我会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蠢的。”
“…”
怎么办?他突然觉得这个小乞丐更蠢了。
宣雒平生第一次出现了买了东西不合适想要退货的想法。
“行吧,多听话就好。”宣雒无奈的说。
周思连忙点头。
被周思这么一闹,左右是看不下去书了,宣雒把书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搁,拉着人直接躺下了。
汪林看着动静,悄悄进来把殿内的蜡烛灭了,扶云殿里只剩下了月光。
“主子…”周思轻轻喊了一声。
宣雒阖着眼,没理他。
“主子…”周思又叫了一声。
“说。”
“主…”
“你再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
“主子我不蠢,”周思语速飞快,生怕自己被扔出去:“我怕您受伤。”
“嗯。”宣雒勾了下嘴角,伸手将人揽在了自己怀里。
周思已经很习惯被宣雒这样搂着,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说:“我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主子很厉害,肯定能摆平,我只担心主子受伤。”
他顿了下,又问:“是不是太子故意引您去的?”
“是。”
“那……”周思刚开口,宣雒就叹了口气,“不说你又要瞎想,说了你怕我受伤,小乞丐,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到底我是二皇子还是你是二皇子?”
“当然是您,”周思猛的抬头,刚好碰到了宣雒的下巴,紧接着就听到了嘶的一声,周思连忙坐起来:“主子主子没事吧……”
“闭嘴。”宣雒捂上周思的嘴,好歹耳边是暂时清净了一会儿。
周思眨巴着眼睛担心的看着宣雒,听话的没出声。
宣雒缓了会儿,下巴上的疼痛轻了些,他瞪了周思一眼,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天天折腾。”
周思眼睛突然睁大了,这话可不能认!
可他又实实在在的刚戳着了宣雒的下巴,故而只得委屈巴巴的暂时认下了。
宣雒将手撤开,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是不是不困?”
……倒也不算很困。
周思点了点头。
“那就起来。”宣雒说:“喝点酒。”
虽然是晚上,但酒还是很好准备的,汪林让人在扶云殿外摆了些果脯和小吃,又拿了几坛子酒备上,顺带将伺候的人都带了下去。
周思没喝过酒,因此特别坐下的时候还好奇的闻了闻。
宣雒轻笑了声,先倒了一杯递给了周思:“尝尝。”
周思有些惶恐:“主子,我……我来伺候您。”
让他坐下已经是僭越了,怎么还能让主子服侍他?
“无碍。”宣雒倒也不坚持,看他一定要服侍自己,也就将酒壶给了他。
周思给宣雒满上后才端起自己的小杯子悄悄抿了一小口,紧接着宣雒就听到了一声斯哈。
宣雒觉得下巴都不痛了,只看着周思轻笑。
“主子……”周思可怜巴巴的看着宣雒,他才十一二岁,进府也不过两三年,前两年的时候服侍的没有那么全面,只觉得他主子是个脾气暴躁但心肠极好的大猫。
如今日子久了方才发现,他主子分明是个黑心的大猫。
老是逗他。
虽然他也很享受这种被逗弄的感觉。
宣雒让他坐下,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不是睡不着吗?喝点酒就能睡着了。”
“……”
周思苦着脸,看着杯子里明明水一样的东西,喝进嘴里却那么辛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睡得着……”周思小声说。
宣雒摇摇头,又给他倒了一杯:“喝一点睡的更香。”
周思手里端着酒杯,小声商量道:“主子,我听说,有的人喝醉后会发酒疯,会大喊大叫,我要是喝了这酒,万一冒犯您怎么办?”
“那就先赦你无罪,”宣雒十分好说话,挑了下眉毛,道:“先给你立张字据?”
“……”
看来是非喝不可了。
周思盯着那酒杯,好像里面都是毒药似的,半晌,才抬起头,鼓起勇气道:“主子……,要是……要是我吐了该怎么办?”
“……”
“我喝醉了,就管不住自己了,要是吐在您身上,您把我丢出去该怎么办?”
“……”宣雒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现在就想把他丢出去的想法,直接把酒壶怼在了周思面前:“你喝,我看看你到底吐不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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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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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番外7
说是都喝完,但才两杯下去,周思已经开始晕乎乎的了。
宣雒嫌弃的把酒壶从他手里夺过来放在自己这边,没好气道:“出息。”
“主子。”周思晕乎乎的,话也说的不太清楚,他来二皇子府已经三年有余,但说到底也不过还是个孩子。
宣雒想起那天给他找师父时他的样子,耳朵都翘起来了,不由得又笑了出来。
“这是给你找的师父,想学什么就让师父教你,只有一点,”宣雒故意拉长了声音吓唬他:“要是学不好就把你阉了。”
“阉阉阉了?”周思吓的兔子耳朵都耷拉了下来,脸上的笑意还没收回去就被吓的惊恐的看着宣雒。
宣雒点点头,十分确定的告诉他,“学不好就把你阉了。”
“我一定能学好!”周思说着就随手拿起一把剑,坚定地对师父行了个礼。
不能不坚定,不坚定就会被阉了。
宣雒站起来把已经半晕不晕的倒霉孩子抱起来,汪林适时进来,见状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地帮人把寝殿门推开了。
“去把桌上的东西都说了吧,”宣雒说:“再把他的剑拿过来,”他看了看,最后一指墙上挂书画的地方,“就挂在那个地方吧。”
汪林心里一惊,面上勉强维持着不变色,心里却对周思的地位重新有了计较。
“再让人把云池收拾出来。”宣雒淡淡的吩咐。
云池是扶云殿后殿的一个小汤池,宣雒刚搬来时用过几日,后来嫌麻烦就没再去过,如今周思每天练剑,晚上休息之前泡一泡对身体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