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对宣景使了个眼色,故意拉长声音道:“殿下,我看你身边这侍卫不错,不如拨给我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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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韩思婉是助攻
第14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十四天
宣景看了眼乔墨,乔墨正低头吃自己面前的饭菜,看不清神色,宣景踢了下韩思婉桌子下的脚,朝她使眼色,让她别作死。
韩思婉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无视宣景的挤眉弄眼,又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宣景气的直哼哼,咬牙切齿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他刚对韩思婉升起的那一点可怜的同情心瞬间就被韩思婉自己作没了,宣景现在只想把韩思婉打包送走塞给他皇兄,哪怕送去尼姑庵他也管不着。
“哦,”韩思婉丝毫不放弃,桌上没备她的碗筷,她支使道:“去给我拿副碗筷。”
桌上目前只有乔墨一个下人,有什么事自然是他来做,他抬头看向宣景,询问宣景的意思。
宣景十分满意,好歹人还是听他的话,他晃了晃手指说:“不许去。”
“是。”乔墨说完又低下了头。
韩思婉也不生气,故意找事似的,反正桌上也没她的饭,她站起来转了转又问:“我今晚住哪间屋子?”
宣景只想快点把她打发走:“后院。”
本朝民风开放,对于男女大防倒不很严格,只要没成亲,允许私下相见的,这也是韩思婉敢放心大胆来找宣景的原因。
韩思婉走了以后周小宝也吃完了,他喜欢的鱼都被宣景夹进了乔墨的碗里,只得不怎么高兴的回家午睡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宣景和乔墨两个人。
其实刚刚韩思婉提要把乔墨要走的时候,乔墨害怕极了,他脑子里飞快的想自己最近哪些事情做的不够好,哪些事情没让主人满意,主人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厌弃然后放弃他。
他还察觉到主人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嗓子眼都快提起来了,好在最后主人说不可以。
但这是主人仁慈,韩小姐已经搬进来了,成为主母不过是时间问题,若是韩小姐看他顺眼把他要走了,或是韩小姐看他不顺眼让主人把他拨到别的地方…
乔墨不敢往下想,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留在主人身边才行。
得想个就算韩小姐开口主人也不会让他走的办法。
一向听令办事的榆木脑袋第一次独立思考,还是在思考怎么“算计”主人让主人离不开他…
宣景第一次看到乔墨变脸色的样子,以往这个呆子都是面无表情的,或是满脸忠心油盐不进的气人样,这会儿怎么突然变幻莫测起来,看着脸色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宣景正观察他,就见乔墨突然抬头看自己,吓得一激灵。
“主人有什么吩咐吗?”乔墨问。
“没,没有。”宣景都被问蒙了,在这小镇上能有什么吩咐,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再不济就是和邻居拌嘴吵架。
乔墨显而易见的有些失望,主人没事吩咐他。
宣景看不得他失望的样子,于是改口道:“是有一件事得你去做。”
“主人请吩咐。”乔墨眼中都沁着欣喜。
昭阳殿。
为了方便周思找,宣雒这几日搬到了昭阳殿来住。
虽然他知道周思大概不敢去找他的。
把人捆起来是宣雒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他对周思有气,但又舍不得他死,隔三差五的折磨他一顿最后心疼的也总是自己,所幸就直接把他关起来锁在自己床上,让他想逃也逃不了,想背叛都没机会。
他实在是忘不了之前周思逃走的那几个月。
如鲠在喉,若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消失的是别人,他必定是要抽筋剥骨让人死生不能。
汪林正在剪烛芯,他越来越看不懂陛下了,陛下原来只是讨厌周思,现在却有些分辨不清陛下的意思。
他是知道汪林曾做过陛下的枕边人的。
那还是陛下登基前还是二皇子的时候。
周思同汪林一样,都是从小服侍宣雒的近身侍人,汪林主管府中内务,外务则是周思负责。
周思极得宣雒信任,有一段时间汪林觉得周思都快成这府中的第二位主子了,可突然有一天周思不见了,宣雒也对此讳莫如深,什么都不说。
又过了几个月周思突然又出现在府中,宣雒虽然没将他打死,但也时不时的抽他一顿,泄气似的。
汪林一边可怜周思,另一边又觉得他罪有应得,敢私逃王府七个月,宣雒没打死他那是宣雒念旧情。
可他真的没想到,每隔一段时日的鞭刑居然被陛下改成了…
总之,现在昭阳殿内殿多了另一个人,一个,被陛下锁在床上的前侍卫?
汪林目光恍惚,有一种自己已经西去的错觉。
“再剪就灭了。”宣雒皱着眉提醒:“想什么呢?”
汪林回神:“没,没想什么。”
紧接着又小心问道:“陛下,今晚召人吗?”
自从周思搬进昭阳殿之后陛下还没有召过人,太后都问了好几遍了。
虽说现在昭阳殿有人,把人召在昭阳殿不合适,但若是陛下的意思,不合适得合适,是腾位置还是一起,都是陛下说了算。
可陛下愣是半个月了没召过一个侍寝的,除了偶尔有景王的消息传过来,晚上陛下就没出去过。
果然,这话刚问出去宣雒就皱起了眉头:“母后派人问了?”
汪林不敢瞒着,只小心回道:“是,太后娘娘问过几句。”
昭阳殿的床上有个人这事除了昭阳殿伺候的谁也不知道,宣雒半个月没召人,太后问起来也在情理之中。
宣雒想了想,道:“晚膳去母后那里吃,告诉周思不必等朕了。”
“是。”
汪林谨小慎微的伺候着,劝谏的话到底是没敢说出口。
他隐约觉得,若说以前景王是陛下的逆鳞,那现在这个逆鳞又多了一块,就是周思。
因着要去福宁殿,宣雒只看了几个折子就放下起身去了。
绿茹得到消息回到内殿跟周思说:“公子,陛下派人过来说今晚去福宁殿用膳,让您先吃不必等。”
周思晃了晃手腕上的链子,点头说知道了,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公子?”绿茹又提醒了一声。
周思对她笑了笑,说:“你先下去吧。”
明摆着是不吃,绿茹也不好硬劝,只好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周思一个人,他往床里边缩了缩,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思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宣雒吩咐都别进来的声音,他一醒神,连忙起身跪好。
宣雒踩着不稳的步子晃进寝殿,视线几近模糊,只隐约看到有个人在床上等他,他凑近却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阿也,你回来了?”
宣雒喝了酒,有些说不清楚,周思却听的清清楚楚。
阿也。
陛下已经五年未曾这样叫过他了。
周思咽下内心的酸涩,伸手扶住了宣雒,凑近却闻见了一身酒气:“陛下喝多了,我去叫人给陛下送碗醒酒汤来。”
周思说着就要伸脑袋叫人,谁知道宣雒一把将他的脑袋按了回来,有些凶狠的道:“你又要离开我?我不准你走。”
周思被他猛地这一按差点没倒在床上,还得小心不能让手上的链子伤到宣雒,只得暂时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按在宣雒怀里。
宣雒没管他,自顾自的说道:“你说了要永远在我身边,你为什么走了,”他喝多了酒,脑子有些不清醒,只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你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属下,属下…”周思哽咽了半天,到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宣雒等的不耐烦,把人从自己怀里揪出来,行动间周思的链子响动吸引了宣雒的目光,他努力睁大眼睛看了看那链子,等明白过来后忽然气愤的问道:“是谁,居然敢把我的阿也锁起来,我杀了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无章法的乱扯,想要把周思手上的链子弄掉,却扯的周思手腕生疼。
“陛下,陛下”周思安抚他:“没有人锁我,我是自己带上这个的。”
他说着还指了指床头那个小匣子里的钥匙:“你看,钥匙就在那里,没有人锁我。”
虽说是宣雒锁的他,可宣雒却又把钥匙放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周思每次看到钥匙内心就一片柔软,陛下还是心软。
宣雒定了定神,待看清了那里真的有一把钥匙才放小了力气,不再乱扯,对周思说:“那就好。”
宣雒今日喝了酒,脸色绯红,目光迷离,不甚清醒的站在床边抱着周思喃喃道:“我不准有人欺负你。”
周思没解开自己,只是拖着沉重的链子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宣雒的后背,安抚他。
渐渐地,宣雒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陛下,我服侍您歇了吧。”周思说着就要帮宣雒宽衣,却被一把抓住了整只手。
力道之大,甚至比磨他的铁链子都要疼,他以为宣雒醒了,低头却看见宣雒的目光还是迷离,没有焦点似的,只是固执的抓着他。
宣雒晃晃脑袋,努力看清周思,小声祈求道:“阿也别走。”
说罢还把周思的手使劲往自己怀里塞,像是要藏起来似的。
第15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十五天
宣雒望着头顶绣着繁复龙纹的帷帐已经好一会儿了,他醒来就发现自己窝在周思怀里,双手抱着周思的一条胳膊,周思的手微抬起一点,看着像是怕铁链伤到他而特意撇开了似的。
周思眼底微青,大概是一夜没睡的缘故,他从周思怀里出来弄响了铁链都没把人吵醒。
都说醉酒误事,宣雒现在深以为然,昨天从福宁殿出来以后他心里烦闷,不想马上回来,就去了金照馆听曲,伶人咿咿呀呀的唱着,他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恍惚记得自己好像赏了金照馆的人,但后面的事却是一概不记得了。
包括自己是怎么跑到周思怀里去的。
宣雒面无表情的从床上下来,汪林听见动静掀开帘子要进来伺候,宣雒冲他摆摆手,帘子又被悄悄的放下了。
宣雒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即使他起来了,周思的手还是微抬着,怕压着他似的,手腕处已经被磨得破了皮,红痕变成了一道极深的沟壑,一丝不忍从心底滑过。
把周思锁在床上是他一时冲动,但却并不后悔,他放不下周思,又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相信他,便只能把他锁在床上,让他逃不得离不开挣不走。
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真是头疼。
虽然是夏天,但寝殿中摆着冰鉴,很是凉爽,宣雒拿过一边的锦被盖在周思身上,方才走了出去。
汪林正在外面候着,陛下这么多天把人锁在床上,他本以为是要让周思侍寝,可陛下却从未留宿过,只是每日用完膳就去了偏殿睡。
周思不知道,他汪林可是看在眼里的,堂堂天潢贵胄把寝殿龙床让给一个失了宠的前侍卫,这成何体统?
但汪林也仅是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触陛下的眉头,陛下平日里好说话,但一提到周思,那脸色阴沉的就仿佛下一刻要杀个人泻火一般。
昨日陛下喝醉了直接回了这里,还不让他们跟进来伺候,汪林是真怕陛下一个不清醒就把周思掐死在龙床上了。
甚至还担心陛下传他进去收尸的时候该怎么管住下面人的嘴,不让这件事传出去。
哪知道战战兢兢一夜,寝殿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隐约听到了一点哭腔,汪林浸淫深宫多年,猜想大概陛下这回是真把周思给收了。
周思身手矫健,鲜少受伤,平时棍棒加身也不吭一声的,现在居然被陛下,被陛下…
陛下果真皇子龙孙…
可陛下也是真的会疼人,刚收了周思,就不让自己进去伺候了,那摆手的样子摆明是怕吵醒人,汪林想这也不错,好歹以后陛下不会再听到周思的事就阴沉不定了。
宣雒出来就看到汪林倚着柱子笑的跟个花儿似的,连他出来了都没发现,旁边站着的小太监都快吓哭了,跪在地上手颤颤巍巍的拉了拉汪林的袍子边。
宣雒似笑非笑的看着,却没阻止。
汪林正胡思乱想着就感觉到有人拉了自己一下,一回神正对上宣雒那张俊美无涛的脸,这张脸现在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陛…陛下…”汪林吓的跪在了地上,膝盖猛地一磕地疼得他差点叫出来。
宣雒却没说话,径自抬脚回了偏殿,汪林心里叫苦,也没敢起来,膝行跟在后面。
等到了偏殿,宣雒才出声,不辨喜怒道:“刚刚琢磨什么坏事呢?”
汪林自从宣雒登基还没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此刻吓的跟个刚进宫的小太监似的,磕磕巴巴的回话:“回陛下,奴才刚刚在想要不要备一些药给周公子送去。”
毕竟陛下都把人做的哭了,那可是周思啊,被执杖刑都没吭过一声的周思啊。
宣雒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圈圈红痕的手腕,也皱起了眉,他是不会把人放走的,但这样下去好像也不行,手腕被磨断了可怎么好。
于是宣雒点了点头,吩咐道:“多送一些。”
多,多送一些?
汪林心里警铃大响,陛下这是以后要常临幸周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