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我狗啃的似的小红花,有点心虚,又觉得宝子们真的都好好哦,爱你们呀么么么~感谢在2021-08-27 00:20:13~2021-08-27 23:4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佘羽 20瓶;你你你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4.第 54 章
本该风风光光、神采飞扬的?探花郎, 如今竟是此般容貌尽毁的?狰狞模样,他抱着一大一小两个牌位,一步一步行至大殿正中, 脚还是跛着的?。
而见?了此人,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吴羽”已经腿软的?跪不住了, 他一屁股跌在地上,身下洇出一团水渍。
“草民吴羽, 参见?陛下。”那男人叩首, 还未开口, 浑浊的?泪先流了下来。
邵云朗冷冽的?目光落在那吴御史身上, 嗤笑道:“真是好巧, 朕这大殿之上,倒是也站着个吴羽,不知?是恰巧同名, 还是李代桃僵?!”
“陛下!”叫起来的?却不是那冒牌货,而是工部?尚书雷召, 他向前爬了两步,以头?抢地道:“陛下!人证亦可伪造, 顾远筝分明包藏祸心,此人一面之词不可尽信啊陛下!”
“你急什么?”邵云朗斜了他一眼, “他还没说,雷大人便未卜先知?是假话了?那你不该在工部?, 该去钦天监。”
他沉声?道:“说。”
“是。”吴羽直起上身,又似惧怕自?己这张脸会冒犯了邵云朗, 于是又垂下了头?,佝偻着背,语调虽悲愤, 却条理分明。
也不知?他多少次,在梦里这般陈情。
“陛下,草民于庆安二十四年入京赶考,科考结束后便在京城等?待放榜,同时做些代笔的?小工,积攒住店的?钱。”
“第四日,草民接到一笔生意,要臣前往一大户人家临摹字画,报酬丰厚,草民心中虽有疑惑,但家中爱妻生产在即,想给她多挣点银子,所以便跟着这群人走了。”
之后的?事,吴羽便难免有些哽咽了。
京郊荒林的?追杀、坠崖后被树枝挂住、九死一生逃回家乡,却发现?房子被付之一炬,爱妻与年幼的?长子都化作了焦炭。
“陛下!”吴羽脸上泪水纵横,他俯身,额头?重重撞在宣政殿的?青石地面上,力道之大至使他额前立时见?了血,“草民的?发妻!被抬出来时,身形佝偻,护着肚子,另一手还抓着草民的?长子!”
他将那一大一小的?牌位抱在怀里,仅剩的?一只眼中是撕心裂肺的?痛,“可怜草民那幼子,还没来得及有个名字,连个牌位也立不了啊!”
他说到最后,再难忍受强烈的?情绪,终于崩溃一般的?失声?痛哭起来。
“草民亲手划花了脸,就是为了躲避这些人的?追杀,苟活八年,只为给亡妻幼子讨一个公道!求陛下垂怜!!”
他已然忘了礼数,抬起一张涕泪交加的?脸,形如恶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邵云朗,再看那位“吴御史”,一张面皮干净体面,身上官服连个褶皱都没有。
两张对比,邵云朗只觉触目惊心。
那是吴羽被颠覆的?人生,他本该相貌堂堂的?站在这宣政殿之上,夫妻和美,儿女绕膝。
而这样家破人亡的?悲剧,大殿外还有十余个。
还有黄土下的?白骨,再也不能?发声?。
邵云朗深深吸了一口寒凉潮湿的?空气,直到胸腔内被憋的?有些滞涩胀痛,才缓缓将这口气吐了出去。
刀锋抬起,他遥遥一点吴御史,“拖到定泰门外,砍了。”
雷召脸色变了,只因这“吴羽”实则是他的?一个远房侄儿,也姓雷,是他们?本家子弟。
他以为邵云朗至多不过?是将人关?起来,如此他还有转圜的?余地,就算是定了死罪又如何?大不了他找个贱民将人替了便是了,把人送回蕲州老家一藏,过?得照样是舒坦日子。
哪成想,皇帝根本不想多问……
为何不多问?
雷召汗如雨下。
因为皇帝根本不想听?,他今日就是来杀人的?!
环顾四周,参与过?此事的?人皆是面色惨白,他们?今日只是来上朝,谁也不至于带着私兵过?来,如今就算想将消息递出去求援,却也来不及了!
禁军大换血,自?庆安十一年兵变,禁军便都换成了邵云朗曾经的?亲卫,如今明和宫必然被围的?铁桶一般。
雷召手脚不听?使唤,叫也叫不出,对上皇帝一双杀意沸腾的?茶色眼眸,暗道一声?:
完了!
……
晟启元年四月,定泰门外的?桃花开了。
墙上吊着的?三十颗大好头?颅血迹还未干,当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朝会三日,群臣终于出了宣政殿,尽管晟启帝并未为难不相干的?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应是把上朝的?地方先当公堂再当饭堂,可看着身边的?同僚一个个被拖出去,谁能?吃的?进去?!
“哥,那道群仙羹当真鲜美,我在北疆那鬼地方嘴里都要淡出鸟了,还是京城吃食精细啊……”
新晋镇北侯顾远棋啧啧感叹,手里推着此番腥风血雨的?源头?——顾远筝。
旁人路过?定泰门,恨不得捂着眼睛飞过?去,唯有这兄弟二人驻足片刻,顾远棋脸上笑意收敛了几分,低声?道:“我竟不知?……朝中官员竟腐败至此,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了。”
“走吧。”顾远筝淡淡道。
“嗯。”顾二推着他,又笑道:“这般情形,为君者稍有犹豫,怕是又要来一番翻天覆地的?变故,也只有陛下这种杀伐果断的?人,能?做的?这般漂亮。”
这几日宣政殿内看似“一切顺利”,只有顾远棋知?道,他奉密旨从?北疆带回京的?人马早就悄无声?息去了蕲州,那是几大世家的?根基所在,一旦他们?动作不够快,让那些人占了先机,怕是要在蕲州揭竿而起。
京中兵马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西?南要防蛮族不能?妄动,唯有北疆才稳妥。
这其中各关?节环环相扣,稍有差池便免不了一场内战,各中凶险也只有皇帝和顾家兄弟二人知?晓了。
过?了定泰门,阿陶便追了上来,笑呵呵的?喊:“顾相!顾侯爷!且留步!留步!”
顾远棋站定,看着那跛脚的?小太监追过?来,有些诧异的?扬眉:“陶公公?可是陛下还有事要吩咐?”
“正是啊,侯爷。”阿陶先把气给喘匀了,这才说:“陛下请顾相留在宫中,泡泡温泉解解乏再走,这些日子有劳相爷了。”
“泡温泉?”顾远棋眼睛一亮,“我能?一起去吗?”
阿陶笑意僵住,心道人家两人小别胜新婚,你个棒槌跟过?去做什么?嫌龙宸殿不够亮堂么?
“你回府吧。”顾远筝淡淡道:“回头?我还有要事交代给你。”
“行吧。”顾远棋将人交给阿陶,转身走出一段才迟疑的?停住脚步。
回头?要说的?要事,和当下要泡的?温泉,它?不冲突啊!
……
“他还要跟过?来?不是……”邵云朗失笑,“顾二还是个雏儿吧?老大不小了,该给他找个夫人了。”
“他已有心仪之人。”顾远筝褪-下中衣,沿着玉石台阶下水。
两人在龙宸殿的?后殿里,这里有前朝昏君开凿的?一处温泉池,以白玉铺底,其间?镶嵌着夜明珠和珍珠,小的?也有指甲盖大小,大的?更是有小半个拳头?那般大,光华透过?粼粼水面,如一池星河倒悬。
能?工巧匠用墨玉雕铸了九只中空的?龙头?,用这龙头?引水入池,又从?池底暗道流走。
邵云朗仰靠在池子边沿,修长的?手臂舒展着,他没用什么古古怪怪的?花瓣药草,泛着碧色的?水很清澈,透过?袅袅水雾便足以将下面那具修长的?躯体一览无余。
他身上疤痕不少,或深或浅的?分布在肌肤上,让人一看便知?道身体的?主人是何等?悍勇,将这样的?人狎玩到眼角泛红所带来的?征服感,足以诱惑大多天干。
但顾远筝却只是游过?去,然后将人揽过?来,让他靠的?舒服些,然后手落在他腰间?,用了几分力道揉搓按摩。
邵云朗哼笑道:“怎么?这不是事后服务吗?顾相是不是搞错步骤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顾远筝叹息道:“但这几日筹划,你累了,泡完温泉便好好歇着,醒来再做。”
“啧啧……”邵云朗笑道:“有良心了。”
他放松下来,靠到顾远筝身上,半阖着眼睛道:“新政推出后,主持科考的?人,我心里有个人选。”
顾远筝沉吟道:“你要用吴羽?”
“嗯。”邵云朗道:“你觉得如何?当然……他这些年一直颠沛流离,全然没有为官经验,单凭一腔孤愤忠直是不行的?,让他去都察院历练历练吧。”
“好。”顾远筝点头?。
两人便没有更多的?话了,邵云朗确实有些犯困,把顾远筝叫来也不全是为了那档子事,而是因为如今朝中怕是还有世家残党,怕这些人狗急跳墙去刺杀顾远筝。
把人留在深宫大内,首先有禁军,其次就算那刺客当真能?一路摸到顾远筝身前,也还有他在。
泡了会儿温泉,顾远筝把人捞出来擦干,裹上备在一旁的?绒毯,一路抱回了寝殿。
阿陶见?他们?回来,便极有眼色的?垂眸道:“奴才在耳房候着,若陛下有吩咐,劳烦相爷招呼一声?。”
顾远筝客气感受:“有劳公公了。”
一群宫人内侍便撤去了一部?分,余下两人吹熄烛火,放下浅色帐幔后,也躬身退了出去。
邵云朗还没完全睡熟,于纱帐昏暗中抬手勾住顾远筝的?脖子,闭着眼睛胡乱把人拉过?来亲了亲,才道:“你若不说,我还没觉得困倦,唔……顾卿好生了解朕。”
“嗯。”顾远筝将他蜷曲的?长发归拢好,又将被子为他盖好,这才侧卧在他身侧,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夜间?还是有些冷,邵云朗平日里不让他们?把地龙烧的?太热,不知?今日是倒春寒了,还是见?了太多魑魅魍魉,他竟觉得有些冷,便也抬手抱住了顾远筝。
春夜里,有个能?同他体温交融的?人,确实让他感觉很踏实。
半晌,顾远筝听?见?邵云朗梦呓般说了一句:“若有一日,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我大昭就该河清海晏了。”
顾远筝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头?发,哄道:“睡吧。”
……
这番动荡彻底平息已是一月后,顾远棋也要回北疆了。
顾家私宴,请了几位相熟的?同僚来给顾远棋践行,只请了不到十人,小聚之后便各自?散去。
顾远棋酒量不错,被拉着灌酒也不至于喝醉,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顾远筝送人回来时,还看见?他同叶大人在说话。
顾远筝无意窥探,只叫人将他推到书房,去处理堆积的?公务。
纵然朝堂之上蛀虫很多,但近三分之一的?蛀虫被拔除后,余下的?人却也不得不接过?他们?留下的?烂摊子,这一个月从?邵云朗到六部?给事中就没有不忙的?,他这个丞相自?然也不例外。
片刻后,书房门被叩响,顾远棋推门进来。
顾远筝抬眸看他一眼,“人走了?”
“走了。”顾二拖了把椅子过?来,长腿一抬反过?来跨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椅背道:“我总觉得……他有心事,藏的?很深,我看不透。”
这向来张狂不可一世的?小土匪脸上也会出现?这种怅惘的?神色,顾远筝瞧着新鲜,便也不打断他,听?着他说。
但顾远棋停顿了片刻,又没了下文?,叹了口气站起身,“不说了,明日开拔回北疆,你行动不便,平日里不要好面子,多找几个人跟着你,不然摔个嘴啃泥,多丢人啊?”
顾远筝:“……关?心之言也能?被你说得好似挑衅,你没被叶大人打死,是他脾气好,也是你运气好。”
“我对小叶子很体贴的?好吗?”顾远棋不服。
“等?等?!”顾远筝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又问了一遍,“你叫他什么?”
顾二不明所以:“小叶子?”
“呵呵。”顾远筝拿起奏折,“带着你那恶心的?称谓快滚。”
“嘁~”顾二翻了个白眼,推门走了。
顾远筝打开奏折,打开的?窗户突然又探进一颗脑袋,顾二道:“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你家陛下私下叫你阿远我还没抗议呢?谁还不是个阿远呢?!”
顾远筝:“……”
“快滚!”
扳回一局的?顾远棋嘿嘿笑着,心满意足的?滚了。
没了这聒噪的?小子在旁边,顾远筝效率又快了几分,看完两份公文?后,他端起茶盏喝了口茶,余光瞥见?窗户一动,便垂眸道:“你没完……”
他猛然察觉到不对,甩手将茶盏抛向窗扉。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里,一根弩-箭被茶杯带的?偏移了几分,钉入顾远筝身侧的?书架。
烛火下,那箭头?上泛着幽幽的?蓝。
一击不成,那人却不见?慌乱,似是知?晓顾远筝行动不便,而这弩-箭只要擦破些皮肉,便足以见?血封喉,于是写刺客愈发有恃无恐,又是两支弩-箭连发,直取顾远筝面门。
可惜……
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单手一撑桌子,已然一个旋身,绕到了书架后,徒留一个中了两箭的?轮椅还在桌前。
刺客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