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二哥娶了娇妻收了心,府城都传遍了,我想他一定能高中。”至于余姐姐,有万家高门大户保护着,一定会母子平安的,乔知舒心想。
姐弟两人说说笑笑,聊城中有希望高中的秀才,盛老太太一脸慈爱地看着曾孙子,一双耳朵听两个小辈聊天,对自己的晚年生活十分满意。
正说着话,从门房来了个小厮过来通报:“二爷,知府大人带着圣旨来了,管家已让人去寻老爷了。”
“圣旨?”盛莺惊呼。
乔知舒眨眼功夫就想明白了,“我去看看,应当是义捐的嘉奖下来了。”
“欸,乔儿你快去,瑭宝我看着呢。”
……
等盛尧策马归来,乔知舒和知府大人正在上房品茶言欢。
“江州出了你二位,我这知府脸上也有光,你二位放心,在江州,断不会再有吴家堡那样的事情发生。”
盛尧迈步进屋,“那就多谢大人照拂了。”
“客气了。”知府喜笑颜开,“恭喜盛东家!户部尚书将您二位义捐百万的事儿禀报圣上,今儿是您二位封官授爵的日子,圣旨在这儿。”
盛乔大院门庭处乌泱泱跪了百余人,盛尧和乔知舒并肩跪在最前面,后面是盛老太太、盛莺、盛岗等等主人家,在后面就是盛家小辈和仆人了。
知府大人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州盛尧,行商有义,于朝廷内忧外患之时,供军资,捐义款,敕封为一品荣禄大夫。江州乔知舒,贵而能俭,敕封为二品诰命夫郎。盛乔召之入籍内务府,御封为皇商,钦此。”
皇商之职可世袭,受皇室委任,可经营朝廷垄断下的重要产业。从此,茶叶与邻国之间的贸易,全部由盛乔经营。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就是富贵人家养崽子,不喜慎买。
第061章 番外
盛乔大院, 绣楼之上。
春光尽好,盛莺斜倚栏杆,看着女儿捏着针端坐着,白白胖胖的小瑭宝坐在席子上小手扯着彩线, 嘟着小嘴儿流口水。他那两个高大英俊的爹今日去渡口接人, 顺便游花船去了, 所以把他丢给他姑母了。
盛莺每回来绣楼, 心中都有感慨, 想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憧憬大户人家的千金有绣楼, 有琴房,飞针走线打发时光,到了出阁的年纪, 披着亲手绣的嫁衣, 和命定的良人,共度余生。
现在她手握几十亩良田, 都是她织布换来的,她的宝贝女儿也成为了富养的千金。
被富养的千金:“瑭宝,你热不热?”
小瑭宝听到自己的名字, 昂起大脑袋看表姐, 他叼着下嘴唇嚅动几下,小模样呆愣愣的。
“抱你去戏水, 你去不去?”小还笙说完还甩甩脑袋, 朝楼梯口示意下楼, 她梳着可爱的双辫子,头顶一左一右以粉花花银簪作为发饰,衬得小丫头灵动又标志。
小瑭宝没听懂呢, 但是不妨碍他看上了表姐头上的粉花花。
“嗯!”小瑭宝展开莲藕小手臂,发出要抱抱的请求。
盛莺收起心中的感叹,起身去把小瑭宝抱在怀里,教训女儿道:“今儿才学了一刻钟,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小还笙怏怏不乐地嘟起嘴。
盛莺还要说女儿几句,下人来传话,盛尧和乔知舒回来了。
盛莺抱着小瑭宝匆匆走了,留下小还笙吐了吐舌头,也跟着下了绣楼玩水去了。
盛莺去了庭院,院子里摆了不少好东西,看着怪稀奇的,不像是他们南方产的,管家正在做入库记账。
乔知舒坐在庭房里喝茶,将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岗儿撵出去,“你去挑就是,这象牙枕头不行,这是王宿特意给你长姐捎带回来的。”
盛莺脚步一顿,心口直跳,惹的小瑭宝拿小肉爪爪贴在她胸口。
“咿嗯?”小瑭宝发出疑惑的声音。
岗儿遗憾万分,只好出去另挑好玩意儿,不意迎上了盛莺和小侄子。
“长姐!给我抱抱瑭宝儿。”岗儿去了趟盛京,跟萧愈学的当地腔,瑭宝儿只发两个音。
小瑭宝看到岗儿,踢着腿儿埋盛莺肩上了,留给岗儿一个呼呼炸毛的后脑勺。
“嘿?怎么还不理小叔呢?”岗儿纳闷了,小宝宝气性这样大吗?
前面圣旨下来之后,洪天顺茶号给盛尧送了精通孔府菜的厨子,厨子露的第一手就是烤乳猪,色如琥珀,香气馋人。可惜小瑭宝吃不了那美味,只能瞪着大眼睛嗷嗷嚎叫,那小嘴儿挂着晶亮的口水,特别可怜。
他的岗儿小叔是个大混蛋,抱着他嚼着烤乳猪的脆皮,还安慰他道:“两禽若是长久时,又岂在这些猪猪肉肉!瑭宝儿,你得先长牙。”
这给小瑭宝气的,当晚奶都没吃,把大脑袋埋在乔知舒怀里,撅着个小屁股哼哼唧唧,这之后就不要岗儿小叔抱了。
“来,瑭宝儿,小叔哄哄你。”不让抱,偏要抱,岗儿伸手去兜侄子的白软软的小肚肚。
“哼哼……呜哇啊啊……”小瑭宝摇晃着大脑袋干嚎,这一假哭把他爹引出来了。
盛尧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账本呢,挥起来就打岗儿屁股。
起身来看热闹的乔知舒笑坏了,哥哥越来越老成了,显得岗儿像他大儿子,不像个弟弟,明明盛尧才大岗儿十岁而已。
盛尧老父亲心疼地把儿子接怀里抱着,在小瑭宝耳后亲了两口,然后安抚道:“行了。”
小瑭宝还嘟着小嘴儿,竖着小眉毛的坐在父亲手臂上,气鼓鼓的小模样可爱死了。
岗儿被大哥打了屁股,一点儿不疼,但是吃醋了,跳起来挂盛尧背上,从盛尧肩后探头吓唬小瑭宝,“哈!”
小瑭宝憋着嘴,“呜啊啊……”
盛尧抱着一个背着一个,烦的不行,“都十四了,你要是个丫头,今晚大哥就把你嫁出去。”
岗儿嘿嘿笑,“我要是个丫头,我就嫁萧愈去,不回来了!”
“让萧愈来迎,我不拦着。”盛尧哄儿子的功夫,还不忘调侃弟弟。
岗儿扒着大哥的肩头,手酸了,跳下地打算去挑宝物,“那我要好好挑些嫁妆。”
盛莺掩着嘴,拿绢子也打岗儿,“浑说!你个小汉子不知道臊。”
小瑭宝这回是真的挤了两滴眼泪,挂在他白团团的脸上,好不可怜。
盛尧大手囫囵给儿子擦掉了,力道放的再轻也不柔,小瑭宝嫌弃死了,大脑袋往后昂也躲不掉父亲蒲扇一样的手掌,小家伙‘啊’地猛叫,最后一头砸父亲脖子里埋着了。
盛尧这才作罢,怀里趴着个烫心窝的宝贝,脖子也像被火烤一样,但是就想抱着不撒手。盛尧高高大大的体型,衬得小瑭宝一点点,连大脑袋都小了不少,后脑勺露出来的软毛毛随风荡啊荡,小家伙一整个软乎乎。
除了岗儿还在一箱一箱的挖宝,其他人都进了屋内。
盛莺一进屋就看见主桌上摆着一个白的发光的四方枕,她的目光不遮掩,心里还在回想一进院子听到的那句话。
“恭喜长姐得了个宝贝。”乔知舒凑上来道喜。
象牙是爪洼的特产,入夏他们给庆隆帝进献了一席象牙玉席,能送去皇室,可见象牙珍贵。
“我的?”盛莺装傻。
“嗯呢。”乔知舒扭头去问盛尧:“哥哥,这枕头多少银子来着?”
盛尧比了个数,没开口是怕出声会吓着怀里犯困的儿子。
乔知舒看着盛莺故意说,“啊,那我看这王宿也甭买院子了,他就住老茶坊得了,反正他挑,一个姑娘哥儿的也看不上。”
盛莺抿了抿嘴,拿指头戳开乔知舒的额头,“王宿呢?他怎说的?弄这绣花枕头于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没有……”
“在船上吃了花酒,回茶坊了。”
“你……”盛莺扭头看他,才发现乔儿今天全发束起,头顶一根青玉簪固定发髻,作汉子装扮,她只好对盛尧说教,“都成亲了,带着夫郎吃花酒,真是不怕叫江州百姓认出你们来!”
但其实盛莺心里是放心的,这也说明王宿去吃花酒,没叫姑娘。
盛尧弯了弯嘴角,低声反问:“我夫郎要去,我还不能跟着了?”
他说话时胸前震动,喉结起伏,小瑭宝迷糊地蹭了蹭大脑门,嘴里发出闹觉的嘤咛声,盛尧连忙闭嘴。
“你不知道拦着?还跟着去!”弟弟在夫郎面前这地位……盛莺叹了口气,不想管弟弟两口子了,转身出去吩咐下人准备晚饭,顺便去老茶坊把王宿和盛昌请来。
屋里只剩盛尧一家三口了。
乔知舒嘴角含着笑去挨着盛尧坐,抚了抚小瑭宝的背,轻声唤道:“瑭宝?”
没得到回应,他歪着脑袋凑过去看,小瑭宝闭着眼皮儿,长长的睫毛翘起一个弧度,淌着口水打小呼噜。
“睡着了。”乔知舒让下人打水来,亲自给瑭宝擦脚丫子。
有个宠娃的夫君,带娃一点儿都不累人,也不废胳膊。
这天,王宿在盛乔大院用的晚饭,走的时候盛莺去送的,丫鬟们远远跟在后面,一路上过游廊穿庭院,两人交谈的声音没停过。
不知道盛莺和王宿说了什么,回去王宿就开始准备六礼了。
盛莺倒是先跟弟弟通了气,她同意嫁给王宿了。
盛尧和乔知舒一点儿也不意外,盛老太太抓着盛莺的手连连点头,很是舍不得。
“莺姐儿再嫁,奶奶该高兴,可奶奶舍不得,那后生要将院子落在哪儿?”
盛莺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一脸羞赧,“我们说好了,我虽是嫁他,但是他随我住。”
盛尧给奶奶解释道:“王宿同我闲聊时曾说过,他家中已无长辈,他又常年漂浮海上,就算娶亲,妻子独居一院无人照拂,受了欺负都不知道,考虑到这个问题,他愿意入赘。”
盛莺:“他也与我说了,但男儿行走四方,我不愿旁人低看了他。”
“好好。”老太太这下放心了,对王宿哪哪儿都满意。
盛莺美丽温婉,外柔内强,她能独自照顾女儿,也能忍受寂寞,而王宿常年要在海面上奔波,两人身份和性格上都很合适。甚至对于王宿来说,入赘对象是盛莺的话,他是能接受的。
王宿是孤儿,小时候靠同村邻里接济,少年时期被一个老船夫收了当徒弟,他渴望有个家,成熟温婉的盛莺是哪哪儿都吸引着他……
第62章 番外
喝花酒那日后, 盛昌迷上了花船上色艺双绝的芸水姑娘,回到江州后,三天两头往花船上跑。
传出去,人家外道是江南皇商盛乔一族的人。可盛昌来了盛家乔之后, 就跟着王宿学航海去了, 大半年都在船上, 所以江州只知道盛乔族里家主是盛尧, 有个‘江南第一茶匠’的弟弟才十四, 也不是逛花船吃花酒的年纪。
所以这事儿,还真就闹了笑话了。有那想搭贸易船的大商人就寻摸了过来, 一边给芸水姑娘赎了身,一边又攀着关系想见盛尧一面,等人点头就把姑娘送人府上去。
乔知舒近三年的时间, 都不怎么听闻江州名人风流韵事, 生养了小瑭宝之后,他一半的时间花在儿子身上, 一半的时间和哥哥甜蜜厮磨,实在是没时间和精力听闲话。
大清早,小瑭宝尿床把自己淹了, 乔知舒让下人打了温水来, 要给小瑭宝洗澡。
小瑭宝被爹爹扒的光溜溜,赤着两条白萝卜小肉腿呆愣愣的被放木盆里了, 小瑭宝脚丫探到水温的时候就不乐意了, 嗯声嗯气的扯着乔知舒的衣襟要站起来。
乔知舒就伸出手包着他嫩乎的小屁股, 另一只手捧了水往他身上淋,怀里抱着一坨软肉肉,乔知舒说话也轻柔, “擦一擦就好了。”
“嗯!嗯!”小瑭宝又是揪又是拽,又是踢腿又是踮脚地努力了好一会儿,见爹爹真的不打算抱自己,便乖乖地一屁股坐水盆里了。
“真乖。”乔知舒捧了水从儿子圆鼓鼓的肚皮上浇下。
温热的水流从小胸脯一直往下滑落,小瑭宝舒服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就扬起藕节小臂用肉爪爪拍水面。
乔知舒看的好笑,伸手指头点了点儿子挺着的小肚皮,“知道舒服了吧?”
小瑭宝张着嘴嘎嘎笑,更加兴奋地啪啪拍水,小水珠飞起来溅了他爹爹一脸。
盛尧起了个大早去安排事务,回来陪夫郎过早,一进屋就见知舒被儿子欺负的衣衫尽湿,他撩起袖子就冲木盆里的白团子去了,那架势唬的小瑭宝睁圆了大眼睛,动作整个呆住了。
盛尧大手干脆利落的给小瑭宝擦身子,他十来岁的时候就是这样伺候岗儿的,他有经验。
摸过瑭宝小屁股的手,浸了水又去给儿子抹脸,手掌整个包住小瑭宝的脸蛋,小瑭宝除了睡觉不喜欢闭眼睛,所以举起小爪爪揪父亲的手腕,嘴里凶凶地嚎叫,“嗷嗷嗷!”
乔知舒坐在一旁抱着大布巾直乐呵,“哥哥你轻点嘛。”
他以为小瑭宝叫唤是因为哥哥力气大,主要是盛尧生得高大,看着就不是轻柔的人。
盛尧见夫郎在笑,抬了抬眉尾道:“咱儿子精着呢,疼他早哭了。”
乔知舒睁大眼睛,和小瑭宝一模一样的嘴巴微微张开表示惊讶,“咱儿子可傻了,你哪儿瞧他精了?”
都一岁半了还不会叫爹爹,他的傻儿子啊!
小瑭宝越大,夫夫俩对儿子的了解越不一样,小瑭宝在爹爹跟前乖的像个面团团,任揉任捏,完事还软乎乎地笑。在父亲面前就假哭假嚎,在父亲胸肌腹肌爬上爬下,长牙痒痒了也在父亲肩膀上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