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这样的病例我也是第一次见,虽说常人被某个东西吓晕实属正常,可我给宋公子号脉,他的脉搏跳的凶猛,又听了他的心跳,突突的像是要从左胸跳出来了,眼皮我翻了翻,哪怕是闭着也是呈翻白眼的状态...”裘皮一边说一边记录宋廷这样的病例,因为这种情况的吓晕太罕见了。
“啊?很严重吗?”袁几何担心的问,又很纳闷儿宋廷到底被什么给吓成了这样,明明起先还在喝粥来着。
陆炎也盯着裘皮,神色淡漠语气却十分焦急,“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裘皮看了眼床上的宋廷,无奈道:“这么说吧,宋公子这惊吓程度,就好比咱们常人大白天的见了鬼,因为觉得不可能,加之又太突然,所以导致心悸晕厥。”
这番诊断是真让一屋子的人都满头雾水,实在是想不通到底什么事吓到了宋廷。
“我只是告诉宋公子我有宝宝了,他怎么就吓晕了?裘叔他到底是被吓晕的,还是惊喜晕的啊?”袁几何呆呆的问裘皮。
裘皮道:“怎么可能因为你怀孕而被吓晕,这天下男子会生子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只要身上有云纹的男子,都会生子,这谁都知道啊。”
“那会是因为什么啊?”袁几何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
“不过,也或许是后遗症。”裘皮道:“昨儿宋公子经历一大劫难,定是被吓住了,晚上又因为要照顾宋夫人,殚精竭虑的,那惊吓就一直压着,直到今早上爆发了。”
袁几何一听,恍然大悟的点头,若是这样倒是还好,想着,袁几何对陆炎说:“宋夫人,那你可要好好照顾宋公子,你现下好了,他又倒了,你们可真是苦命鸳鸯。”
司马秦看袁几何红了眼眶,揉着他的脑袋道:“有这位‘宋夫人’在,他们怎么也不会是苦命鸳鸯。”
袁几何以为司马秦的意思是说他们俩般配,立马认可的点了点头,“秦哥说的对。”
司马秦温柔的笑了笑。
陆炎却是冷眼看着这个即便有意收敛但在他面前也忍不住露出杀戮之气的男人,心里同样悬着一把利剑,随时都能出手。
“行了,宋公子这个睡一觉就好,他待会儿就会醒的。我得回去了,院子里的鸡还没喂呢。”裘皮说着,打了个哈欠走了,袁几何把人送到了门外。
陆炎坐在宋廷床边,眼神透着关怀的殷切之光,然宋廷的嘴角却自昏迷后到现在似乎一直抽搐着。
“秦哥,我们出去吧,让宋夫人陪宋公子就行。”送了裘皮回来,袁几何进来拉司马秦。
司马秦没有说什么,跟着袁几何出去了。
待他们出去后,床上的宋廷就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他的脑回路还停留在刚才喝粥时袁几何那句炸碎他认知的话。
他欲哭无泪的想,为什么这个设定自己之前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昨晚肯定转行当1办了陆炎,现在可怎么办啊,我该不会怀上他的孩子吧?要是那样,我不去撞墙都得去跳湖,据说生孩子可是十级疼痛,女人尚且如此,我一男的岂不是得变成二十级?劳资怕疼哇...而且陆炎会让我给生孩子才怪,不让孩子胎死腹中,都得让我上吊自尽。
一想到这一桩桩的,宋廷就觉得头疼的厉害。
陆炎见宋廷已经醒了过来,正要跟他说话,却见宋廷的表情在顷刻之间变的极为丰富多彩,像个表演京剧变脸的戏子似得,每一个表情都能看出一段故事来,倒让陆炎真的担心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是脚上的伤疼还是昨天身体有其他地方伤着了?”
听着耳朵旁的声音,宋廷抽了下鼻子,眼睛红红的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了,但面对陆炎时却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没事,我这是为袁几何高兴呢。”
陆炎明显不信,“你这样子倒是很惊讶他能怀孕似得。”
宋廷想,这事儿在这个异世这么平常,要是自己不知道,那不真穿帮了吗。
“不过,你没有看到他身上的云纹,忽然听他这么说,被惊到也是情有可原,最要紧的是,昨天真的吓到你了,说来也是本王护驾不力。”陆炎越说脸色便越差。
然宋廷的注意力都在他的第一句话上,云纹?什么云纹?有那玩意儿的男人才能生,也就是不是每个人都能生?要是这样,那自己完全不会啊!
宋廷记得自己洗澡的时候上上下下的看过这具身体,除了有几颗痣以外,连个胎记都没有!
这么想着,宋廷放心了,总算是松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对陆炎道:“啊,没事,我现在没事了。”
陆炎见他恢复精神,这才放了下心,面上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忽然,宋廷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那你有云纹吗?”
陆炎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宋廷这回是彻底放了心,高兴的拍着陆炎的肩头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陆炎又是那样看不出情绪的盯着他。
宋廷收回手,讪讪的说:“朕是为了确定嘛,万一摄政王你怀了朕的孩子,咱俩不□□了吗?你是朕的王兄啊。”
不知道为什么,陆炎很想立刻反驳一句“我乃先帝收养,与你并无血缘关系”,但话到嘴边时,却觉得不妥,生生咽了下去。
“走吧走吧,继续吃早饭。”说着,宋廷套上衣服下了床,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得,欢快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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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副领,王爷的厌尘剑。”一山林杂草丛间,一侍卫找到了陆炎的剑,立刻对前方的张潮生嚷道。
张潮生两步跨过来,一把拿起厌尘,绷了十几个时辰的神经总算是松泛了点,“王爷定在这周围!”
“左副领,前面发现一具赤*裸的尸体。”又一侍卫禀报道。
张潮生脚下带风的冲过去,看在面前那具尸体,蹲下身检查了下他身上的伤口和他旁边那枚镂金的指环,且那枚指环正中间还露着一根毒针。
“这尸体怎么全身乌青发黑,像是中毒。”侍卫道。
张潮生拿着那枚指环上下看了看,而后伸手在环扣处一按,那枚毒针便收了回去。
“好毒的东西,一针下去当即毙命。”张潮生声音发寒,眼神更是阴鸷的可怕,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帛,将指环包好收进怀里,站起身沉沉的道:“王爷和皇上定在附近,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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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后的宋廷为了好好了解这件事决定从那虎头虎脑的袁几何处套话。
此刻已快到晌午,袁几何坐在院子的竹凳子上,面前的小方桌上放着笔墨纸砚,他正在练字,宋廷则坐在旁边陪着他。而他的相公司马秦则在屋子另一头烧午饭,陆炎则是在屋里打坐运功,让身体里的毒素快些代谢。四个人各有事做。
“几何啊?你是什么时候得知你能生宝宝的?”宋廷双手拄着脸,对身旁一个“袁”字写了十几遍的袁几何问道。
袁几何头也未抬,“出生的时候啊,我胳膊上有云纹。”
宋廷皱了下眉,“啊?”
袁几何放下笔,吹了吹白纸上未有干涸的墨迹,然后拿起来问宋廷,“宋公子,你看我写的好吗?”
宋廷接过来,认真的瞧了瞧,笑着道:“很好啊,看得出是‘袁’。”宋廷虽然也是才开始练习写小篆,但他毕竟曾经拿过笔,也读过书,写出来的字笔划自然顺畅,字体也甚是好看;但袁几何的一看就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没有拿过笔,所以笔划比较歪斜,字体看起来很是幼稚,不过确实也能认出那个字。
听宋廷也这么说,袁几何开心的笑了笑,将白纸收起来,拿出另一张新的重新写下一个“几”。
“你这是才开始写自己名字?”
“嗯,秦哥最近才开始教我写字。”
宋廷探头朝里面看了眼,看不到司马秦,只道:“我能看看你的云纹吗?”
袁几何想了想后放下笔,对宋廷道:“好。”说着,他挽起了左胳膊的袖子,一朵小小的云状银痕像纹身一样印在他的胳膊上。
宋廷松了口气,看了袁几何的胳膊后,他更加确定自己身上是没有这东西的。
“宋公子,宋夫人有云纹吗?”袁几何放下胳膊袖子,好奇的问。
宋廷道:“没有。”
袁几何听后略有些可惜的“喔”了一声,“那是真可惜了。”说着,他又安慰宋廷说:“不过你和宋夫人鹣鲽情深,有没有孩子也无所谓的。”
宋廷听着这少年的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囫囵的应了声“是啊”。
袁几何又继续埋头练字,还让宋廷帮他指点,宋廷虽然也是半路出家,但指点袁几何还是够的,两个人一块儿说笑着倒也不觉得闷。
陆炎站在窗前看了眼院子里坐着写字的两个少年,目光在宋廷身上多流连了几分,而后才移到袁几何身上,并道:“这孩子挺可爱的。”
“你想做什么?”身后的司马秦手里提着一把菜刀,戒备的神色终不再压抑,眯着眼盯着陆炎。
陆炎转过头看着他,脸色平静,只语气带着些嘲讽之意,“这话该本王问司马将军才是,身为北周的将军却在我大禹京城地界,还和一个农村小子成了夫妻,这操作,不知北周皇帝知道了作何感想?”
司马秦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菜刀,杀气毕现,“陆炎,我虽在你大禹,但此处隐蔽,我也未曾入过京城,未对你大禹做过任何不轨之事,你不必咬着不放。并且,我若要杀你,你昨日就没命了!”
陆炎看了眼外头和宋廷一块儿嬉笑着的袁几何,道:“你是担心杀了我吓坏你的小朋友,所以才没下手。”
司马秦不反驳,黑着脸道:“几何一直以为我家是杀猪的,要是知道我会杀人,他会嫌弃我的。”
陆炎挑了下眉,嘲弄道:“看不出威震一方的司马将军竟这般有情。”
司马秦听后,丝毫不退让的道:“彼此彼此,‘宋夫人’。”
陆炎剑眉微蹙,胸口憋着一口气,正要开口,院子外却忽然乱了起来,两个人立刻冲出去。
宋廷和袁几何也向后看去,只见村长和其他一些村民均被一个白面书生长相,但神情阴鸷的男人押着往他们这儿来,那人身后还跟了许多许多身穿制服之人。
宋廷一看,面露喜色:是陆炎的人!
“村长,这怎么回事啊?”袁几何着急又有些害怕的问。
“这人拎着个画像要找‘宋夫人’,没办法,我就带他们来了。”村长说着,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剑。
张潮生见陆炎和宋廷均毫发无伤,松了口气,而后便单膝跪了下去,掷地有声的道:“属下救驾来迟,请皇上和王爷恕罪!”
袁几何呆了呆,问张潮生:“哪里来的皇上和王爷?”
张潮生看着走向前来的陆炎,道:“王爷。”
袁几何和村里的人都惊呆了,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皇上和王爷竟然是夫妻啊!”
宋廷:“......”
第16章 八卦真厉害
“宋公子,原来你是皇帝啊。”袁几何眼睛发光的看着宋廷,笑的憨憨的,拉着宋廷很是舍不得他走。
宋廷道:“我还没当几天呢。”
袁几何笑着问:“那你要当多久啊?”
宋廷很想来一句,原本剧情不崩的话我能当一年的,现下被你刚才那一嗓子吆喝,估计回宫就是我的死期了,“这个还真不好说...”
袁几何看了眼宋廷,又看了眼一旁的陆炎,由衷的说:“有宋夫人在...不对,有皇后娘娘在,你肯定能当很久的皇帝。”
宋廷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捂袁几何的嘴,但他捂的仍旧太慢了,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这话,村民们倒是没觉得什么,想法都和袁几何一样,唯张潮生等侍卫瞠目结舌。张潮生行事作风向来刚毅果断,从不八卦,此时此刻都忍不住偏头打量了下一直站在宋廷身旁面无表情的陆炎。
他和徐流溢是跟在陆炎身边最久的,虽然看不出陆炎的情绪,但也了解他的脾性,若不是陆炎默许,这种话是绝对不可能从那少年嘴里吐出来的。可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陆炎默许了?难道他与皇上单独在一起的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宋廷吐了口气才对袁几何说:“几何啊,不可以对摄政王无礼。”
袁几何“喔”了一声,面上仍旧不解,只小声的问司马秦,“秦哥,皇上的夫人不就是叫皇后娘娘吗?”
司马秦揽着他,睨了眼未出声的陆炎,道:“估计他们还没有大婚,所以这皇后娘娘还叫不得,得叫王爷,懂么?”
袁几何听后,还是有些不明白,但司马秦却温柔的说:“好了,咱们该恭送皇上和王爷了。”
袁几何这才点点头,对宋廷说:“皇上,您一路走好。”说着,他又真心实意的加了一句:“我祝您和王爷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宋廷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住的偷瞄陆炎。陆炎也发现宋廷在看他,忽而转头对袁几何道:“不如本王请你去京城小住一段时间如何?”
袁几何还未答话,司马秦先道:“王爷美意,草民当不起。”
“你们夫妻是本王与皇上的救命恩人,怎么当不起。”
司马秦眼神犀利,噙着笑道:“救王爷的可是皇上,常人哪能适应羽...”说到这儿,司马秦发现陆炎的手已经握着厌尘的剑柄了,好似下一秒就要朝自己刺来,便悠悠的改口道:“常人哪能适应王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