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秦一年前入随安时,本王便知道。”
“你知道?”
陆炎严谨的“嗯”了一声。
“你知道你还让他待在京城?”宋廷是真有点诧异了,他当时看原著的时候,司马秦出场并不多,但因为他最后险些刺杀陆炎成功,这个人物当时还是引起过一番热烈讨论的。宋廷也记得,原著里好像确实没有写过司马秦是如何在京城待了一年之久还没有被陆炎发现的。
当时很多人还猜测,要么是陆炎本来就知道,要么是作者忘记写了。至于是哪种,就各有各的说法了。
不过现在宋廷找到了答案。
“自然,司马秦可是北周骠骑将军,本王曾和他在战场多次交手,他出现在京城地界,若本王还不知晓,那大禹就活该被北周笑话了。”
陆炎说这话时,神色沉戾稳重,语气亦生冷淡漠。宋廷瞧着,又觉得,他人设并没有崩,跟原著里一模一样,就是那个擅权谋,威凛不可犯的摄政王。
可是对比刚才喂汤....
“等一下,这么说的话,一年前让司马秦受重伤的是摄政王你?”宋廷忙问。
陆炎欣赏宋廷的心思敏捷,道:“一年前本王才拥立云王为帝不久,司马秦便奉命进大禹,与云王合作,要杀本王,只不过他弱了两分,被本王刺中要害逃了。他以为他易了容本王就不知道是他,可本王与他交手多次,他的招数气势,已再熟悉不过。”
宋廷听后,吐了口气,“这么说的话,你一直知道他在双生村?”
陆炎这下摇了下头,拧眉道:“不知,那村子若不是你我那日无意中闯入,是真不易察觉,但本王能确定他没有离开京城,这一年都在找,谁曾想得来全不费工夫。”
宋廷被这一连串的信息给弄的有些头昏脑涨,消化了一阵后方问:“北周将军在京城地界长达一年之久,你竟然不担心?”
陆炎冷哼了一声,“为何要担心?”
宋廷怔了一下,反应了过来,道:“确实不用担心,因为这样才能放长线钓大鱼,鱼线丢进水里虽一时看不见,但鱼上钩后,鱼线自会指引。”
陆炎听着他的话,赞赏的点了点头。
得到陆炎一个赞赏的眼神,宋廷心里倒还有些喜悦,但喜悦过后又有些愁绪,看来陆炎是要利用司马秦干大事了,那几何怎么办?
“几何呢?”宋廷问道,司马秦冲进来救杨绥,那袁几何在哪儿?
“这该问司马秦,本王赶来时,那糖水铺子便只剩了司马秦一人。”
宋廷忍不住“呵”了一声,“他还真是盘算的精细。”说着,又叹了口气,“但他对几何是真的好,这种时候支开几何,也是不想让几何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总有一天会知道,蒙骗的婚姻,下场都不甚好,更何况司马秦还是受命而来,上头有主子。”陆炎毫不留情的批判。
宋廷倒也赞同他这话,但想到袁几何就有些不忍,问道:“那之后你是如何打算的,北周使团再过两日就要到了。”宋廷想,估计之后司马秦再刺杀陆炎,都在陆炎的意料之中,或者他就等着司马秦再来刺杀他,而他趁此杀了司马秦之后,一定得到了别的什么优势,但原著却没写。
然而陆炎却没有再与他多说,只道:“好了,他们的事皇上就别管了,本王自会处理。皇上切记下次决不可私自出宫就是,若要出去,告诉本王,本王自会陪你。”陆炎说着,重重的握了下宋廷的手,以示警告和担忧。
宋廷听后,觉的陆炎始终是不肯对自己说太多政事的,能说的都已经是发生过的,无关紧要。
想着,宋廷抿了下唇,再看了眼陆炎示警的手,心道:这出去一趟你一直派人跟着我,也没什么意思,不过也感谢你派人跟着我,不然我现在就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了。
“知道了。”宋廷应道。
“好了,菜都要凉了,吃吧,来,吃点儿鱼,对你现在的身体好。”陆炎无缝切换的非常自如,他自个儿怡然自得,但宋廷承受不起啊,这这...这怎么又不正常了呀!
“你说吧,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对朕的‘教训’?”宋廷忍不了了,直接拍桌而起,怒视着陆炎。这突然的反差看的殿内侍奉众人不明所以,只觉得摄政王和皇上都有崩人设的嫌疑。
陆炎没料到宋廷这么大反应,他忽然想起之前林瑞在偏殿问他的话。想来这满朝文武,满宫上下,都觉得自己巴不得他早日驾崩吧。
因此,陆炎平稳了下呼吸,而后不甚熟练的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来,道:“或者皇上不喜欢吃鱼?”
宋廷拽着小拳头,只想大吼一声:我下次再也不偷偷跑出宫了,只求摄政王你恢复正常行吗?你这个样子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炎:到底哪儿可怕了?
第26章 深夜来探讨
“你确定?”
傅长雪是个心性极其淡然之人,平日一副不理世俗不染尘埃的模样,现下听了陆炎对他讲的事,竟险些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悉数喷出来。
陆炎瞧见,郑重的说:“确定,太医也这么说。”
傅长雪有些忍俊不禁,对陆炎道:“可太医并没有明说,只是说了云纹十几年后才出现的原因而已。”
陆炎对傅长雪的质疑不认同,“林瑞那个人胆小谨慎,这种事他怎敢明言?而且宋廷正中原因。”
傅长雪真有些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他和陆炎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坚定不移的相信某一件事,当真有种被什么幸福冲昏头脑之感。
“那就算是真的,你该如何?皇上若知道了,怕是会吓坏吧。”
傅长雪的话说到了陆炎的心口上,他现下纠结的就是此事,“他到时候会不会想杀了本王?”
傅长雪十分“无情”的说,“很显然的事情,就算不杀你也想打断你的腿。”
陆炎面上闪过一丝无措,叹了口气,“所以本王现下真不知该如何,只能对他更好一些,让他感受到本王的善意,别那么怕本王。”
傅长雪虽没有亲眼看见,但也能猜到陆炎对宋廷的“善意”把宋廷吓成了什么样,噙着笑道:“我看啊,你就别故意让皇上感受什么‘善意’了,一切正常就好,否则你转变太大,皇上是真会被吓到。”
陆炎也觉得这话有理。
傅长雪瞧着他现下的模样,又说:“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再过几个月不就能知道了吗?到时候皇上自己也会知道,他对你做过什么,他心里是有数的,说不定到时候会主动跟你摊牌呢?”
陆炎一听,剑眉微蹙,正色道:“若是那样,岂不是委屈了他?他为了救本王牺牲了自己的身子,还有了本王的血脉。最后发现后还要他自己来找本王,这要是换成本王,怎咽的下这口气?”
傅长雪险些笑出来,他每次和陆炎深夜交谈,所聊之事无不是权谋斗争,好不容易说一次旁的,没想到是这个,傅长雪觉的甚是有趣。
陆炎神色未变,但傅长雪看得出他似下了莫大的决心,只听他说:“等北周的事情了结,本王自会向他说明。”
傅长雪已经不想再说什么让他再去确定之类的话了,只随着他点了点头,“这也行,摄政王不愧是有担当之人。”
陆炎对这不走心的赞赏并未领情,只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长雪,这生孩子真的那么痛吗?”
傅长雪带着笑意的表情在听到这话时微微裂了下,随即又恢复了过来,“当然了,女子生子尚且痛如20跟骨头同时骨折,男子比女子更痛上两分,我生的时候可痛了一天一夜。”
陆炎听后,一想到宋廷也会这么痛,面上一片不忍的爱惜之色。
傅长雪笑道:“你还真是无论何事都想的那么长远,这才到那儿,你就想到生产那日了?”
“自然,这是大事,要早做准备。”
傅长雪可不想再泼他冷水,并且泼了也没用,只道:“北周的事才是现下紧要之事,你今儿放过司马秦和杨绥,可是有什么打算?”
“打算?”陆炎冷声道:“自然有,那司马秦可是个十分值得利用之人...”
傅长雪来了兴致:“喔?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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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往来客栈
“秦哥,你这朋友到底做了什么被人弄断了胳膊?”
看着躺在床上还在“嗷嗷”叫的杨绥,袁几何终于忍无可忍的露出了十分嫌弃的表情。
“几何,别乱说话。”司马秦平稳的说,语气没有一点严肃的成分,好似就那么一说。袁几何自然也不在意,只看着被大夫接好胳膊,绑着绷带也还在叫的杨绥,喝道:“你别叫了,再叫我就把你扔出去。”
杨绥气的不行,目眦欲裂的对司马秦嚷道:“司马秦,你管管你媳妇儿!”
司马秦放下大夫开的药,对袁几何说:“几何,杨兄断了胳膊,还尚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袁几何背着手走到床边仔细瞧了瞧杨绥,皱着脸道:“断了胳膊该去医馆才是,他找你做什么?难道....”袁几何思考了下,道:“他定是调戏良家妇女或妇男被人丈夫抓住暴揍了一顿,打断了胳膊,哼,活该!”
“司马秦!”杨绥嚷道,要不是身体和被接上的胳膊还疼着,他能立马跳下床来踹飞袁几何。
司马秦对他的怒吼不甚在意,只道:“好了几何。”
袁几何没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伸出脚就往司马秦小腿上踹去,司马秦瞧见,原条件反射的要躲避,又担心他扑了个空后心情不好,只好站着受了。
“司马秦,你是不是‘助纣为虐’了?”
袁几何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他全名,司马秦忙道:“你别瞎想,我怎么会?”
“怎么不会?下午的时候在糖水铺子,我喝糖水喝的好好的,你偏让我先来订客栈,过不久你就带着他来了,而且还一副被人揍过的样子。他是不是去调戏人家媳妇,被人揍,你还帮他了?”
听着袁几何条理明顺的指控,司马秦无奈道:“真没有,你想多了。”
“得了吧,我虽说不懂什么大事,但我自小到处做工给人干活,看得人可多了,你这朋友就是被人揍了,能把胳膊都揍断,不是夺人*妻就是夺人财,他不缺钱,那就是夺人*妻了。”
“你这小子,你怎么说话,你信不信我让司马秦休了你!”杨绥气怒不已的吼道,顾不得手臂上的痛,当即要给袁几何点颜色瞧瞧。
袁几何哪里怕他,喝道:“休了我?休了我咋地,我又能挣钱又能种地,孩子都能自己生,我怕什么。”
杨绥听着这话,瞪着袁几何的表情几乎要把他吃了,咬着牙对司马秦说:“司马秦,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搞半天你在他这儿就是个备胎啊。”
司马秦看了眼发飙的袁几何,不咸不淡的道:“嗯,我们成亲的时候说好的,我要是不乖,他随时都能踹了我。”
听着这种话从司马秦嘴里说出来,杨绥气的想撞墙了,咬牙切齿的说:“司马秦,才一年而已,你就变成这般模样了,再过个几年,你怕是连你祖宗是谁都不记得了!”
司马秦挑了下眉,脸色有些阴沉,“我本也不喜欢我家那些祖宗,记不记得有什么要紧。”
杨绥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对袁几何开炮,“你给我等着,等我解决了这边的事,再好好...啊啊啊...”杨绥话还没说完那只受伤的胳膊就被袁几何拽住了,疼的他嗷嗷叫,实在没想到这小农夫手劲儿这么大。
“几何,松手!”司马秦瞧见,这才加重了语气,“他要是手又废了,咱们的银子就白花了。”
袁几何哪里管这个,忙道:“你是不是动宋公子了?”
杨绥对袁几何这慢了几拍的反应也不知是该觉的可笑还是可恶。
“松手!”杨绥大怒,抬起一脚去踹他,司马秦却抢先一把将袁几何拉过来抱在怀里。
袁几何却笃定的说:“宋公子下午走的时候招呼都没给我打,说走就走了,我人都没瞧见,紧接着你就受伤了,肯定是你对宋公子做了什么,然后宋夫人出现,这才揍了你。”
杨绥听着袁几何的话,嗤笑道:“宋公子不见了,我受伤了,就是我把他怎么了?你说什么胡话,难道你那么想那位宋公子被人染指么?你什么龌龊心思。再说了,我是和司马秦一起回来的,我要是真做了什么,他不会不知道,你不信问他。”说着,杨绥淡淡的看了眼司马秦。
袁几何果真看着司马秦。
杨绥心中冷笑,司马秦哪里敢对他这个便宜男妻说实话,正悠然着却听司马秦说:“嗯,几何说的对。”
杨绥:“司马秦!”
袁几何听后,先是气的脸都绿了,最后又高兴的笑了起来,“活该!”说着,又忙慌慌的问:“这么说,秦哥你真的‘助纣为虐’了?”
司马秦忙道:“怎么会,我只是在街上看到他被人丢出来,顾念着从前的情义帮他一帮罢了。”
袁几何对司马秦的话深信不疑,只跺了跺脚道:“你就不该帮他!宋公子怎么样啊?”
“你放心,你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宋公子肯定没事,而且宋公子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这满京城都是官衙府邸,他随便一吆喝,出来保护他的人多的是。”
袁几何这才松了口气,而后面露愧色的说:“原是我提出要陪他逛逛的,如今弄成这样倒是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