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楚潇差点被这话噎住。“不知道?他可是你带到京城来的,都不问问去哪儿了?”
沈素耸了耸肩道:“难不成你想让我贴身跟着他?你要是真心的,我到是无所谓。”
“你……”
戚楚潇说不过他,不由恼羞成怒踢了他一脚。
卓南顿时解气的喊道:“楚潇哥,你快给我狠狠的教训他。”
戚楚潇心道,你也太高看我了,要是真动起手,还指不定谁教训谁呢。
“好了,都别闹了。”旋即又对沈素道:“天福楼毕竟不是个长久歇脚的地方,你到底能不能找到苏公子,我这就带你们回家。”
沈素立即乖乖的收回了扇子,眉开眼笑的说道:“我到忘了潇儿在这是有家的,苏先雪你就放心吧,他总是会回到客栈的,去知会小二一声不就结了吗。”
戚楚潇想了想也是。“那你先去客栈留个信,我送南儿回家。”
卓南立即反驳。
“不要,我也跟你去,楚潇哥,你就行行好吧,娘和爹都不搭理我,难道你也不搭理我了吗?”
用力挤了挤,眼泪顿时就涌出了眼眶。
瞧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戚楚潇心有不忍,无奈的说道:“只能住一晚,明日我们都有事,可没功夫陪你。”
卓南对他做了个鬼脸,嘟着嘴道。“一晚就一晚。”
心说,明天姑娘我再想明天的办法。
三人又回到了天福楼,给小二留了地址,便去了戚楚潇的府邸。
瞧着院亭上的攥书匾额,沈素不禁停下了脚。
“无忘居!想不到潇儿也能取出这么优雅的名字。”
卓南得意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我楚潇哥不但武功好,才学也是一顶一,要不是我爹执意让他进六扇门,没准都考上状元郎了。”
“哦?原来潇儿竟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辈,今晚我可要和你好好探讨探讨喽!”
沈素把“今晚”二字咬的极重,分明就没想好事。
戚楚潇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瞧着卓南没注意,立即在他脚上狠狠的踩了一下。
“闭上你的嘴,休要再胡说八道。”
“是、是、是,小可遵命。”
沈素立即躬身施礼。
戚楚潇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便去叫管家准备茶饭。
一晃眼天就黑了,一桌子酒菜已经摆好,却还不见苏先雪的影子,戚楚潇不禁有些担心。
“他怎么还没回来?”
沈素捏着酒杯,不疾不徐的说道:“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果然一人从身侧的树上落了下来,正是脸色清冷的苏先雪。
卓南吓了一跳。“啊!他……他怎么从那里来了?”
沈素勾了勾嘴角,也随之揶揄道:“苏公子莫不是梁上君子做惯了,放着大门不走,偏要上树。”
苏先雪没有理他,对戚楚潇抱拳道:“对不住了,京城的房子错综复杂,一时没找到,便上房顶瞧了瞧。”
戚楚潇笑道:“别听他们胡说,快坐下吧。”
苏先雪虽然不是白彩玲,但也和白家脱不了关系,从他身上入手,说不定也是一个突破口。
本来他已经打定主意,女鬼事了便不再管这些事,今日与太子一见,却又把自己给套了进去,不由叹了口气。
沈素也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调侃了这么一句就没再搭腔,整张桌子上只剩卓南跟个小燕子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眼见沈素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戚楚潇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碰了他一下。
“我这可不是买醉的场,你要醉死也别死在这。”
沈素如何不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只是这软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比登天还难。
“好,我不喝就是了,再给你踢一脚,腿可就要瘸了。”
沈素放下了酒杯,站起来道:“时候也不早了,颠簸了好几天,骨头都快散了架子了,你们慢慢吃,我就不奉陪了。”
卓南朝他撇了撇嘴,忽然又极有兴趣的问道:“楚潇哥,他是不是很怕你啊,你们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你和他……”
戚楚潇赶紧让她打住。
“这话你还是留着明日再问吧,我们连走了三天,也都累了,你要实在无聊,就去找管家玩。”
“管家有什么意思?我要你陪我玩。”
戚楚潇立即沉下了脸:“不许胡闹,我还有事办,你要敢捣乱,我立即就把你送回去。”
卓南翻了白眼,软声道:“你就会凶我,不理你了。”
瞧着她推开碗跑了,戚楚潇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公子,让你见笑了。”
苏先雪正在想着心事,闻言回过了神。“哪有,卓姑娘性子活泼可爱,挺好的。”
戚楚潇又问道:“不知苏公子去了何处,莫非京城里有亲人?沈素说你扮鬼是受人之托,不知所托之人可是白家?”
苏先雪抬起了头,眼中带着几分讥讽。“如果我说是,戚大人能否为我做得这个主?”
戚楚潇神色坦荡的看着他。
“自然,六扇门统领天下衙门,自然也受理天下间所有的冤案,就是不知苏公子是不是白家的苦主?”
苏先雪立马又反驳了。“不是,我确实受人之托,如果戚大人真想帮我,可否帮我调查一个人,此人十五年前被带入了教坊司,名叫苏颜。”
戚楚潇放下了酒杯,诧异的问道:“教坊司,莫非此人是官家子?”
苏先雪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帮你,但也希望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教坊司是什么地方,相信你比我更为清楚。”
“多谢了。”
苏先雪眼神一暗,站起身给戚楚潇施了一礼。
“戚大人查清此人之日,就是我将前因后果告诉你之时,时候也不早了,苏某就先回去休息了。”
戚楚潇目送他离开,心中已从姓氏中猜测出那女子定和苏先雪有着极大的联系,可他的目的既在教坊司,又何必舍近求远,去帮助白家?
还有那谜一样的沈素,他去颍州肯定不单单为了搬到周家这么简单。
从周家到秦淮,再到封乾和太子,看似和白家没有关系,却又仿佛纠缠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他答应过沈素不问,那也是因为他很清楚,即便问了,沈素也未必说。
心烦意乱的坐了一会,忽又想起了那把奇形的匕首,如今再看,竟然莫名觉得熟悉,就好像在哪见过一般,细细思想,却又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索性收了匕首,朝沈素的房间走去。
“喂,你睡了?”
房内一片黑暗,隐约看见床上似乎蜷缩了一个人。
那人听到声音翻了个身,慵懒的说道。“你不回来,我哪舍得睡。”
“你就使劲的逞口舌之能吧。”
戚楚潇撩袍坐在了床边,很自然的拽过被子,给他盖上了。
沈素顺势抓住了他的手,呢喃道:“你怎么那么狠心,就不上来陪陪我吗?”
“你放开。”
“不放。”
沈素用力一拽,将他带上了床。
手指顺着领口下去,腰封顿被他的内力被迸开了。
戚楚潇脸色顿红,伸手压住了他的手腕。
“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玩意?”
沈素沉默了半晌,硬是挣脱了戚楚潇的束缚。
修长的手指贴着他的肌肤一路向下,孩子一般的抱住了他的腰。
继而幽幽的问道:“潇儿啊,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娶妻、生子,和别人共度天伦呢?”
戚楚潇微微一怔。“你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沈素轻轻叹息。“因为我害怕啊!若没有我,你和你那妹妹到是挺般配的一对。”
原来是因为南儿,戚楚潇无声的笑了笑。
还以为这厮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你都说了她是我妹妹,你见过哪个哥哥娶妹妹的?”
沈素立即抬起了头,欣喜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娶她了?”
戚楚潇没好气的说道:“废话,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要娶她了?”
“果然是我的好潇儿。”
沈素高兴过度,内力顿时失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两人身下的木板竟然从中间断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给我自己打气加油,努力写完,做到现今的最好,不留遗憾。
44、入宫
戚楚潇惊叫道:“床!快起来。”
“既然坏了,就不要了。”
沈素哈哈一笑,一掌拍向了床板。
咔嚓一声,床板竟然从四面断开,两人齐齐朝下掉了下去。
“疯子。”戚楚潇赶紧轻身提气,想把沈素给掀下去。
沈素却好像早就知道他的想法,闪电般收手,扣住了他的双腕。
在他耳边低笑着说道:“潇儿,你知道我不能常动内力,若你纯心想看我吐血,我到是可以勉为其难,为你表演一个。”
这厮分明就是在威胁他,戚楚潇气的双眼圆睁,大骂道:“沈素,你就是个无赖。”
“潇儿,你知道的是不是有点晚了?”
沈素的鼻子贴着戚楚潇的耳边擦过,准确的咬住了他的唇。
温热的气息从鼻腔涌入,戚楚潇身体一僵,他的院子可不比白家前后两晋,若是被人听到了,他这张老脸也不用要了。
“不行,今晚不行。”
“为何不行?”
沈素嘴里问着话,手上却一点也没老实,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戚楚潇的袍子已被扯开。
身上的凉意让戚楚潇脑袋一清,慌忙去拉衣服遮挡。
“沈素,别闹……”
“我偏要闹。”
沈素忽然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又朝他的唇上吻了下去。
这一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灵活舌尖强横的撬开了戚楚潇的牙齿,那双原本清澈的凤眼已逐渐的迷离起来。
“潇儿!”
“沈素……”
刺痛的感觉让戚楚潇到吸了一口冷气,不由攀住了他的背,瞬间又是五道血印子。
欢愉的快感已经麻痹了沈素的痛觉,他紧紧的抱住了身下的人,只会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潇儿~我的好潇儿……”
两个时辰后。
一道白影从房中飞出,直奔皇宫的方向。
东宫。
已是深夜时分,太子的书房中仍然亮着灯。
封景澜手拿着书册,眼睛看得却是坐在不远处的盘膝打坐的李墨涵。
“你说……素儿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咱们可是约好了亥时见面,这都丑时了,为何还是不见人?”
李墨涵哼了一声道:“不会,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则没人能要得了他的命。”
封景澜打了哈欠道:“你为何对他如此有信心?”
李墨涵挑了挑眼皮,毫无客气的说道:“你又为何那么多的废话?”
两人唇枪舌剑之际,沈素已来到了成安巷的巷口,再往前就是皇城。
却听耳后风声有异,脚尖一点,人已滑出了三四米。
回过头,顿见自己的身后方站了一个人。
此人一身漆黑,只露了一双眼睛,仿佛全身都蒙在了黑布之中,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阴森而又恐怖。
沈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戏谑的说道:“阁下如此紧追不舍,莫不是瞧上我了?”
那人冷哼一声道:“瞧上你的另有其人,还要劳烦尊驾跟我走一遭。”
黑衣人一掌拍出,看似平平无奇,却连罩了沈素胸前的八处大穴。
沈素心头一凛,此人可化繁为简,武功明显已臻至化境,京城果然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嘴上却轻笑道:“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请得动了。”
身体诡异一扭,人竟呈弧形滑开,随后脚踩奇步,一掌拍了出去。
那人竟然没躲,硬与沈素对了一掌,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各退了三步。
“小子,到是有两把刷子。”
那人爆喝一声,人已拔地三尺,掌中寒光一闪,便朝沈素的头顶劈来。
沈素强撑气力躲过了那惊天一刀,心口的气血却是翻腾不止,硬是把涌到了喉咙的血给压下了下去。
口中奚落道:“阁下如此大放厥词,也不过如此。”
“那便再接我三招试试。”
那人单手提刀,在地上拖出了足有丈许,刀间与地面摩擦,顿时发出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
沈素不由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那人再次腾到了空中,以闪电之势朝沈素劈了下来。
沈素脸色微变,缓缓的抬起了右掌,修长的指尖肉眼可见的泛出了一抹淡淡的白光。
这可是他看家的招式,没想到会提前用上。
就在他的手掌抓向刀身之际,一道剑光从头顶劈来,强横的内力带着四周砂石飞起,剑鸣阵阵,犹如夹杂了奔雷的怒吼之声。
锵!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从空气中爆炸开来,被这强劲的内力一激,沈素的只觉胸口一震闷痛,一口血顿时喷了出来。
“素儿。”
持剑者伸手扶住了他。
沈素擦了擦嘴角,苦笑道:“师兄的剑法果然厉害,下次你要出手,千万要记得知会一声。”
此人正是之前还在皇宫里和封景澜斗嘴的李墨涵。
本来他觉得沈素不会有事,可听封景澜那么一说,不禁也担心起来,本想出来迎迎,却正好遇到了沈素被那黑衣人偷袭,盛怒一击,足见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