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也是连退了好几步,见拿不下沈素,立即洒出了一蓬烟雾,借着雾遁跑了。
李墨涵起身欲追,被沈素给拦住了。
“算了,他有心逃走,咱们又何必白费力气。”
李墨涵皱眉问道:“你就不好奇对方是谁?”
沈素直起身道:“我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两种人,敌或友,既然非友,他是谁并不重要。”
李墨涵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得退而求其次的问道:“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先休息片刻?”
沈素淡淡一笑道:“无妨,几日不吐血,我反到浑身不舒坦。”
李墨涵还是伸手扶住了他,嗔怪的说道:“你这逞强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沈素看了看天色,岔开话道:“时候也不早了,再不进宫天可就要亮了。”
李墨涵知道他有话要和太子说,只好点头道:“你要撑得住,咱们这就走。”
李墨涵有太子令牌在手,到给沈素省了不少力气,两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东宫。
封景澜正在门口站着,见李墨涵一路扶着沈素,立即走了出来。
“怎么了?”
李墨涵哼了一声道:“你这张乌鸦嘴到也有灵的时候。”
封景澜一惊。“莫非真有人行刺?”
沈素嗯了一声,被两人搀扶进了屋。
灯下,沈素的脸色又变得素白一片,李墨涵的脸不禁沉了下来。
“瞧瞧你这脸色,还敢说没事,明日我就出宫和你同住去。”
“不可。”
封景澜急道:“红琉已被素儿派去了苍州,你若走了,本宫该如何是好?”
李墨涵半眯着眼睛说道:“三千禁卫在此,你还怕掉了脑袋?”
“那是三千饭桶,如何能和你李大侠比,素儿,你就行行好,再让他多住几天吧。”
瞧着封景澜那副急不可耐的样,沈素展开折扇,笑了笑道:“太子说的也不无道理,的确是我食言在先,就只能再多委屈师兄几日了。”
别看李墨涵横的要死,对于这个师弟到是毫无脾气,心中虽然不愿,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衣角一甩,便又坐到一边打坐去了。
沈素也不再浪费时间,单刀直入的问道:“秦淮的事怎么样了?”
封景澜恨声道:“那老狐狸还在天牢,嘴硬的很,本宫已派人抄了他的家,可惜什么都没查出来,眼下封乾正在上奏皇上,要保他出去,怕是也关不了多久了。”
沈素摇着扇子道:“关不住也得关,只有逼得秦淮吐口,才算师出有名,不然,之前的诸多准备岂不是白费了。”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关押一个小小的三品官,本宫还是有那个能力的。”
封景澜哼了一声又道,“十几年前有传言说封乾与西番慕汗部勾结,意图谋反,锦衣侯卓云章曾与慕汗部使者接触,为此丢了官,白家一门也被打成乱党,流放至颍州,不久便惨遭横事,这其中还牵扯到了沈氏,时间如此巧合,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处,到是那负责引荐的秦淮老贼,混得风生水起,如何不让本宫恨之入骨,本宫只是想不明白,出了这等动摇国本的大事,为何皇上竟能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么忍气吞声的咽了下去。”
皇家的事,沈素不便掺言,想到白家,目光不由一暗。
眼前又闪出了那片滔天火海的画面……
幸好……他还活着,而且还活得活蹦乱跳……
想到那个动不动就要踹上自己一脚的人,沈素那失去血色的嘴角,不由慢慢的扬了起来……
“沈素,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眼见自己说了半天沈素也没反应,封景澜不禁从案后绕了出来。
沈素霎时回神,欠身道:“皇家的事,沈某可不敢发表高论。”
封景澜瞧了他一眼,不爽的说道:“本宫已命戚楚潇去查扇门的文献,白大人既在六扇门办过差,总会留着蛛丝马迹,相信用不了多久,白家的事就会水落石出了,本宫一直都有种感觉,这几件事定然有着某种联系。”
话锋一转,又道:“此番你去颍州虽然有点小题大做,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秦淮狡猾多端,若不从布匹入手,本宫根本找不到关押他的理由,能引出了乌衣门这群邪祟,实在是意外的收获,他们既然敢对朝廷的命官动手,背后必然有所依仗,现在咱们该做的,就是查出封乾是否还和西番保持联系,以及指使乌衣门的人到底是谁?”
沈素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女鬼之事既然已经结案,为何要把戚楚潇牵连进来?
他看向了封景澜,封景澜也正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心中已然明了。
自己与戚楚潇的亲近,封景澜即便未知全貌,也能窥到个一二。
此番他硬拉戚楚潇进来,无非是想给他找个可以掣肘之人,心中不禁感叹,皇家中人,果然不适为友。
淡淡一笑道:“沈某只是一介布商,对权谋一窍不通,也不敢兴趣,我所要的只是朝廷能还白沈两家一个公道。”
封景澜身为太子,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只一看便看出了沈素心中的嫌隙,哈哈一笑道:“十年前你救下本宫,本宫就已认你为友,朋友的事,便是本宫的事,真相大白那日,不论你想如何杀,本宫都不会阻你。”
“多谢太子成全。”
沈素拢扇起身,朝着李墨涵道:“这段时日,太子的安危就有劳师兄了。”
李墨涵点了点头,将他送到了宫门口。
温声说道:“知道你在京城,我也可以放心了一大半,切记,千万不要再逞强动内功,不然,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师弟遵命。”
沈素抱拳一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墨涵远远的看着他,眼中再度闪出了几分悲色。
房门口,封景澜到背着双手,一双星目直盯着李墨涵,须臾,露出了一个颇具嘲讽的笑容来。
能让号称天下第一剑的李墨涵如此青睐有加,沈素果然好命,若非自己使尽手段,他怕是一时一刻也不会待在这皇宫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似乎没写啥,已修改了好几次,希望可以解锁,孩怕~
45、话不投机
戚楚潇再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坐起来才想起自己这一夜居然都睡在床洞子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潇儿,你醒了?”
沈素坐在桌边小口小口的喝着茶,眉眼之间仍像以往般挂着笑意。
戚楚潇披上衣衫,从床洞子里跳了出来,瞧着他脸色不太好,立即问道:“昨晚你该不会又背着我出去了吧,又和别人动武了?”
“哪有。”
沈素抿了一口茶,戏谑道:“再好的身子骨也架不住如此折腾,再和你住几日,我怕是要变成干尸了。”
戚楚潇瞪了他一眼道:“活该,谁让你不知节制。”
沈素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轻笑着说道:“守着潇儿这种绝色,我哪控制得住。”
“楚潇哥,你起来了吗?”
沈素正要再和他缠绵一下,卓南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戚楚潇赶紧推开他,把衣服掩好。
卓南已经进了屋,瞧沈素坐在房中不由一愣。“喂,你怎么在楚潇哥的房里,昨天你们俩该不会是睡在一起了吧?”
瞧到床板上的窟窿又惊叫道:“啊,你的床,楚潇哥,你怎么把床给睡塌了。”
戚楚潇忽然很想杀人,他现在最想弄死的,就是那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沈素。
“呃……床板年久失修,不小心就压坏了,行了行了,你赶紧出去,一个大姑娘跑男人房间成何体统,我要换衣服了。”
卓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托着腮帮子道:“你换就换呗,小时候咱们还在一张床上睡过呢,这会到认起生了。”
沈素不由看向了戚楚潇,目光中带着几丝询问的意味。
戚楚潇赶紧拎着卓南的衣领子,把她扔了出去。
“喂,你给我开门,楚潇哥。”
卓南气的拍门大喊,沈素却露出了一脸的苦瓜相。
“感情你们还真是青梅竹马,我还以为只是一般的义妹。”
戚楚潇生怕卓南再闯进来,边穿着衣服边说道:“把你脑袋里的垃圾赶紧掏一掏,我和南儿就是普通的义兄妹,我是命是义父救的,我从小就在卓家长大,之后便拜了三位师父进了六扇门,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未知潇儿的义父是?”
沈素话音刚落,就听卓南高兴的喊道:“爹,你怎么来了?”
戚楚潇微微一怔,义父向来很少出门,今日怎么……
赶紧拽起了沈素,低声道:“一会千万不要胡说八道,外边的就是我义父卓云章。”
卓云章?
沈素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有几分微妙。
就听卓云章在门外问道:“潇儿呢?”
“和他的一个朋友在里边,都不让我进去。”
卓南撅着嘴,明摆着在撒娇。
卓云章根本就没看这个女儿,伸手就去推门,戚楚潇已先一步把门打开了。
“义父,你怎么来了,咱们去那边坐。”
房间里的床明眼人一看知道怎么回事,戚楚潇哪敢让他进去。
卓云章倒也没有强求,撩袍在石墩上坐下,一脸笑容的问道:“听南儿说你带了一个朋友回来,都不给义父引荐引荐吗?”
说话间,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从房内走了出来,此人手持折扇,缓步走到了石亭前,抱拳道:“在下苍州沈素,不想今日竟然能在此一睹锦衣侯的风采,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看到他的样子,卓云章脸色微变,却又很快就恢复过来。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卓某只是一介乡野村夫,侯爷这两个字不提也罢。”
沈素摇扇笑道:“昔日皇上曾亲赐锦衣给侯爷,如此荣耀,实属本朝的先例,侯爷就不必过谦了。”
一丝冷意从卓云章的眼中闪出,嘴上却笑道:“想不到小友如此年轻,对朝廷事知道的到是不少。”
沈素勾了勾嘴角道:“沈某本是走南闯北一布商,接触的人多了,八卦听得也就多了,若有言语不周之处,还望侯爷见谅。”
“呵呵,小友严重了,你与潇儿如此投缘,我这做父亲的高兴都来不及,如何会怪罪。”
戚楚潇听的眉头直皱,沈素并不是个情商低的人,可这两人的聊天状态,明显不太愉快,不禁偷偷在下边踩了他一脚。
沈素仿佛未觉,继续说道:“侯爷心胸如此宽广,沈素不及也,不过那些商贩听的也都是片面之词,既然能亲自见到侯爷,沈素斗胆问一句,当日侯爷为何会突然辞官,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沈素!”
戚楚潇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这厮是不是脑袋秀逗的,哪有一见面就问人如此隐私的?
沈素惊愕的瞧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是沈某忘形了,还请侯爷恕罪。”
戚楚潇赶紧说道:“义父,我这朋友就是爱口无遮拦,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南儿,快去把我房间的热茶端出来。”
卓南正百无聊赖,闻言嘟了嘟嘴,转身去拿茶,出来的时候手上却多了个匕首。
“楚潇哥,这是你的东西吗?你什么时候打了一把这么奇怪的匕首啊?”
看着卓南手上那把中宽下尖的匕首,卓云章手指一颤,这匕首的形状竟和他画上的一模一样。
沈素的扇子也微微抖了抖一下,眼中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这是风叔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潇儿的手上?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这不可能,若他知道实情,就不会对自己如此亲近了。
可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旋即又看向了卓云章。
戚楚潇到是没觉得什么,这院子里的都是他最亲之人。
接过来道:“是我在颍州的时候捡到的,看着别致,就带了回来。”
卓云章哦了一声道:“确实和寻常的匕首不一样,不知我儿是在哪儿捡的,能用此物的,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人吧。”
“一个小院子里。”
戚楚潇给几人到了茶,就把匕首揣回了怀内。
卓云章哈哈一笑道:“既然你能捡到,就说明你和它有着非同寻常的缘分,就好好的留着吧,你刚回京城,必然还有很多事要忙,为父就不打扰你们了,南儿,咱们走吧。”
卓南立即拽住了他的袖子。“爹,我还想再住一日。”
卓云章眼神微冷。“不行,这几日你娘身体不适,你要多陪陪她。”
卓南顿被吓住了,低声道:“好吗,回就回,就会凶我。”
两人走后,戚楚潇立即回身训斥。
“沈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素笑道:“对不住了,我一时好奇,就没管住自己的嘴。”
戚楚潇心说,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义父他是因为接触了西番的使臣,后来又爆出了乱党之事,所以才引咎辞了官。”
沈素嗯了一声道:“你那义父到是很懂得明哲保身吗。”
“在官场里混的,眼色可比咱们精明多了。”
沈素不置可否,随即又问道:“潇儿,你那匕首真的是在个小院里捡的?”
想起颍州的几个密探,戚楚潇的声音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