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战王以后[古代架空]——BY:鱼不渡

作者:鱼不渡  录入:10-20

  “应少安,少安,你在哪少安?”月凛天躺在明黄的龙榻上,已经彻底没了人形。
  “皇上。”一道清润的身影出现在龙榻边,他手执折扇,单手负背。应少安看着明黄帷幔中的人影,或许已经不能将他称之为人,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怪物。
  “少安,救我少安,朕好疼,朕真的好疼。”月凛天语气软弱,几个月来的蚀骨折磨,已经让他没了所有身为帝王的傲气,瘦若枯木的指尖划拉着帷幔,却怎么也撩不开那薄薄的一层布。
  月凛天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现在活得简直生不如死。
  “皇上,少安不是神,救不了病弱膏肓的你。”应少安的语气始终平淡,却也觉得月凛天不过是自食恶果。
  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的野心。
  “朕真的已经尽力了。”月凛天虚弱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整日被这种蚀骨的痛折磨着,他却连动一分都不能,他就像是活着的一块腐肉,生不如死。
  他的头发每天都在掉,牙齿也已经掉没了,可他还是想要活下去,他不能死在月烛溟前面,他不能。
  “十座城池我们孖离国没有得到一分一毫,还因为你胡作非为损失了不少将士,皇上,我们孖离国的人也是人。”应少安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道:“若是能得沈牧亭,皇上或许还有一救。”
  月凛天闻言,已经不太清明的脑子里也知道了应少安的画外音,激动道:“什么条件,你才能就朕。”
  “皇上真的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吗?”应少安语气诱惑,那张清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
  “朕答应,什么条件朕都答应。”月凛天想要活下去,他只想要活下去。
  “那皇上……可要交出传国玉玺。”
  就算月凛天脑子再怎么浑浊,也听明白了应少安的意思,他要盛宣的玉玺,他们孖离北国,要彻底接手盛宣。
  月凛天忽然张狂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嘶哑难听,“玉玺?你要我盛宣的玉玺?”
  应少安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那明黄的帷幔。
  这三个月,他们搜遍了皇宫、皇陵,就连他后宫死亡的妃嫔娘家他们也不曾放过,却都没有找到玺印。
  应少安当初离开时是偷了玺印离开的,没想到却是一枚假的,堂堂皇帝,却一直在用假的玺印,那枚假玉玺足以以假乱真。为此应少安受了不少苦,也杀了不少人,最后才狼狈回到孖离北国。
  孖离北国要来盛宣太难了,单单是穿越那辽阔冰原就损失惨重,原本他们带了一万兵马,最后却只剩下几千人,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应少安长了一副盛宣国人的模样,并没有孖离北国人那般深邃的五官,很容易混进来。
  帷幔中的月凛天目眦欲裂,双目恐怖地睁大,玺印,他孖离北国妄想不菲一兵一卒就得到他盛宣江山。
  没了江山,月凛天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应少安等了一会儿,见月凛天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轻声道:“难道皇上不想活下去?不想亲眼看着月烛溟死么?”
  想,月凛天做梦都在想。
  可是,代价是盛宣的整个江山,是盛宣整个江山。
  “十城战王已经接手九城,暗地里,或许还有更多的城池被他接手,皇上的江山已经空了,空有帝王名,却无帝王权,皇上想要活下去,交出玺印又如何呢?”应少安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声音平淡而诱惑。
  帷幔中的月凛天许久都没有动弹,他咬紧了牙龈,沉默良久道:“好!”
  应少安嘴角的笑慢慢放大,就听月凛天又道:“但朕有一个条件。”
  “皇上请说。”
  “朕依旧要坐这皇位。”
  “那恐怕得等在下请示了二皇子。”
  “如果不同意,朕一定能拖到月烛溟攻来宣临城。”
  应少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御文殿。
  可尔察正在翻阅那些堆积的奏折,在宫中他们是孖离北国的使者。三个月来,月凛天一直不曾早朝,折子全都送来了御文殿,朝堂现今人员并不齐心,有的却也猜测出了一点什么。
  可尔察将那些折子全都翻阅了一遍,包括地方官上报的折子。
  “殿下。”应少安推门进来。
  可尔察抬眸看去,复又垂下眼睫,“如何?”
  “他依旧要占着皇帝的身份。”应少安模样疏离,低垂着头,且未行跪拜之礼。
  可尔察也没介意,应少安是孖离北国的祭司,身份只次于他阿爹。
  “占着就占着,孖离北国的兵进不来,我们只能利用盛宣的兵。”
  “可盛宣的兵,只听命于兵符。”而兵符没有一块在他们手里,皇城的侍卫营已经换成了他们的人,可护城卫虽然招纳了新血,到底不是他们孖离北国的人,他们的一腔热血,都只对盛宣,这对他们而言很难办。
  而应少安也不方便出面,他曾经本就是被月凛天通缉之人,不好公开露面。
  “听命兵符这种事,就不能打破么?”可尔察觉得盛宣的人真的迂腐,哪像他们孖离国,只看人,看什么兵符,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死板的规矩。
  应少安但笑不语。
  可尔察头疼地揉了把脸,“他还有什么要求?”
  “沈牧亭。”应少安依旧微笑。
  “沈牧亭?”可尔察脑子里立即出现了四个月前城楼上的惊鸿一瞥,纤弱的身体,强悍的力量,脸上染血也满脸微笑,不管面对什么,他都好似微笑着。
  可尔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那不就跟你想要他的目的不谋而合了吗?”可尔察摸着下巴,那双深邃锐利的眸间闪过一丝什么,应少安看见了,却依旧不动声色。
  那个人强大,淡然,平淡中隐含残忍。
  可尔察知道他不是一个软柿子能随意拿捏,可,他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控制月凛天。
  “极北边疆那边如何了?”可尔察忽然转了话题。
  “阿漭已经成功接手,只是想要孖离北国的兵穿过冰原很难。”冰原上危险至极,就算能在冰原生存的好手也难以穿越。
  可尔察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那我们只要守住皇城,孖离国的兵渡过冰原也是迟早的事。”
  应少安默不作声,甚至没有提醒可尔察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
  极北边疆。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帐篷里坐满了人,方时镜坐于主位之上,看着手下的这些将领。
  这些都是他从接手人手里救下来的。
  极北边疆中有些小部落,因为冰原中难以生存,便会屡次举兵侵扰边境,这些人,在军中,这些人都是已经“战死”的人。
  “军中已经被新来的将领完全控制……”说话人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们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使得军中大多人对他们言听计从。
  而方时镜又不能杀了将士。
  方时镜面色沉沉,扫了一眼周围的将士,有的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全,“潜伏在军中的人也无法靠近那位‘将军’吗?”
  “他身边都是他自己的人,外人根本靠近不了。”而且他根本就不出军帐,现在正直酷暑,若是孖离北国的人要举兵而来,现在正是好时候。
  “等不了了。”方时镜扶在桌上的手捏紧了桌沿,“我们必须尽快。”
  作者有话要说:  请几天假呀,最迟周五回来。


第42章 顺水推舟
  又是半个月后, 身在归燕城的月烛溟首次收到了方时镜的密函,彼时,沈牧亭正坐在浴桶里, 趴在边上看着宽衣只宽了一半的月烛溟, 慵懒地眯着眼。
  等月烛溟收了信, 沈牧亭才问,“可有进展?”
  “方时镜准备夜袭。”
  他们只有几百人, 就算对军中部署熟悉, 行动起来也非常困难。
  “王爷之后要如何?”沈牧亭态度淡然, 月烛溟这几个月除了软磨硬泡要他跟他比试之外, 对他简直宠溺入骨。
  “京都传来消息, 月凛天已经卧榻数月,且一直没有早朝,”月烛溟踏入浴桶, 从后抱着沈牧亭,把头埋在沈牧亭的脖颈里, “洪莲进不得内朝,无法探知太多, 应少安也在秘密筹备着什么,但他的目的很清晰。”
  感觉到月烛溟沉重地呼吸, 沈牧亭微微偏头,“我么?”
  他的嘴角依旧噙着笑, 态度平静淡然得紧,却让月烛溟心里头生出几分空落来, 好似不论把怀里这个人抱得再紧,都好似没有实感。
  “阿亭,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月烛溟的唇抵着沈牧亭的颈项, 喷洒的气息若有似无。
  “不会。”就算流亡,月烛溟也尽力给他一份安逸,他也知道月烛溟是怕自己不再他身边,所以缠着他练功比试,他在为所有的可能或者不可能做准备。
  沈牧亭虽然觉得月烛溟此番行为实在多余,却也没有驳了他的好意,让他看着,感受着,或许他才能真正放心。
  沈牧亭知道月烛溟为何会生出这种虚无感,那是来自他的身体,也来自应少安身边养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担心自己准备得不够充分,还要顾忌整个盛宣的百姓免受殃及,能把伤害降到最小就更好了。
  沈牧亭原本想过,自私地让月烛溟只属于他一个人,不再管这世界的纷乱,可应少安盯上了他,也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常,他们就这样躲起来也不是办法,再怎么躲,他都不能躲出这个世界。
  得到沈牧亭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月烛溟忽然一口咬在了沈牧亭的脖子上,咬得沈牧亭闷哼了一声。
  他们已经半个月不曾亲热过了,这场筹谋不容有失,月烛溟方方面面都要亲自部署,他想一口气,直接将孖离北国的兵驱逐出境。
  而应少安说的也确实没错,半个月前林绯钰等人匆匆回来一次,跟月烛溟商议了好几天之后,便又匆匆启程前往其他各城池州府,好消息源源不断地传来。
  又是半个月,极北边疆传来消息,方时镜将新接手的将领斩首示众,原本被控制的士兵也尽数恢复。
  那些士兵之所以会对那个孖离北国人言听计从,是为中了药。
  沈牧亭闻言时,嘴角始终勾着清浅的笑。
  这晚,月烛溟回来得很晚,他告诉沈牧亭,“后天我就要带兵离开归燕城。”
  月烛溟是不想带沈牧亭跟他奔波的,皆因宣临城还有一个应少安,却又不放心把他留在归燕城,于是给沈牧亭留了归燕城的大半兵马。
  沈牧亭只是沉默着,应少安能力如何沈牧亭能猜测一二,能在整个盛宣全力搜查还能完好回到孖离北国,不可谓本事不小。
  只是沈牧亭一直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回到孖离北国的,他又为何会御得虫子。
  沈牧亭知道月烛溟这次的决心多大,把伏琴跟仇轩都留给了他,甚至让林绯钰把静谧都叫了来。
  “阿溟,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沈牧亭窝在月烛溟的怀里,天气依旧很热,沈牧亭的身子却如冬日般温凉,那股温凉丝丝缕缕的传到月烛溟的皮肤上,而月烛溟火热的体温,也悉数传给了沈牧亭。
  “对你,不得不小心。”
  这一晚,月烛溟非常疯狂,向来清淡平静的沈牧亭都求了饶,换来的却是月烛更凶猛的疯狂。
  临近天明,两人的房间才稍稍停歇,沈牧亭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摊泥,勾唇轻笑着看向月烛溟,“王爷这是打算将后半辈子的‘爱’都给我么。”太疯狂了,沈牧亭觉得明日他肯定起不来床,而且也不想用异能让自己恢复。
  月烛溟心疼地搂着他,“想到要跟你分开这么久,我就恨不得把你揣怀里带走。”
  换来的却是沈牧亭的阵阵轻笑。
  沐完浴,他抱着沈牧亭回到榻上,等沈牧亭睡着了他才离开。
  月烛溟一走,沈牧亭便掀开了眼皮,手指轻轻拂过身上被月烛溟印下的道道烙印,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笑。
  午时,江瑾来伺候沈牧亭起床,看着他身上的痕迹,啧啧了两声,“王爷明日就要带兵离开,公子不跟王爷粘着点儿?”毕竟这一分别,快的话少说也要半个月,慢的话……
  沈牧亭却没有说话了,这几个月通过江瑾,沈牧亭对应少安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应少安不能留在京都成为月烛溟的绊脚石,他不是喜欢玩儿虫子吗?
  沈牧亭嘴角轻轻勾着,“再粘着,我怕阿溟离开的时候会哭。”
  江瑾:……
  他很难想象月烛溟哭的样子,只觉得沈牧亭在说瞎话。
  而事实上,月烛溟确实哭过,第一次是在沙洲野外的那一次,还有一次是前几天。
  不过第二次是沈牧亭故意弄哭月烛溟的,那生气又心疼外加暴戾的眼神,让沈牧亭觉得无比满足。
  月烛溟的泪是咸里透着丝丝缕缕的甜,那甜不止于味觉,而是存在于心尖。
  江瑾看着沈牧亭满面春风,也不知道是该心疼月烛溟遇上这么个妖孽,还是该唾弃沈牧亭的不做人事。
  今天,沈牧亭用过膳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下午,美其名曰还找了大夫来调配伤药,说是以防万一。
  只有江瑾知道,沈牧亭在房间里给自己放血,再用药丸密封好封存在空心的药丸里。
  看着沈牧亭面不改色的给自己放血,江瑾面有不忍,担心沈牧亭会因此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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