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宠[古代架空]——BY:香芋奶茶

作者:香芋奶茶  录入:10-26

  渝安哪不知道张冷的小心思,也没惯着他,直接道:“张状元可真爱开玩笑,咱们每次见面的时候你不都提一回嘛,说的我耳朵都生茧了,哪记不住你。”
  张冷涨红了一张脸,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张冷跟渝安确实是同窗,授课先生又刚好是岳侍读,可不同的是,张冷是勤奋好学的上进学子,渝安却是偷懒耍滑的顽劣子弟,因此,张冷之前便时时与渝安作对,觉着他不配跟自己坐在一个学屋上课,所以两人的关系逐渐闹僵,到现在都没好。
  而当张冷在去年的殿试中一举夺得状元后,张冷就更是得意了,不仅自诩是岳侍读的得意门生,还自觉高了渝安一等,回回见面都要明里暗里的嘲讽渝安不学好,比不上自己。
  渝安也没让着他,张冷一来找他麻烦,渝安就挤兑回去,张冷每回都说不过渝安,都是气的甩袖离开,但下回见面又得这么吵。
  可谓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生生息息周而复始。
  渝安没管张冷,他见张家父母跟嫡长子也都在,打了声招唿后,便坐在席辞墨的身边,凑过头去问,“你怎么来了?”
  席辞墨声音淡淡的,“岳侍读作邀,听闻你也要来张府,就来了。”
  结果没想到,他来张府时渝安还没到。
  张皓井坐的不远,听到了,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飘忽,往常他跟渝安一块玩的时候基本都是往戏园子跑的,今天也没例外,结果险些把正事给忘了。
  渝安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又扭头去问岳侍读,“先生怎么来了?”
  岳侍读不好说去年的科举泄题一事,只含煳道,“有些事,微臣不好定夺,便寻了太子。”
  现在朝中有一半的声音要重开去年科举考卷,看看除了那个喝醉酒的考生以外,还有没有别的考生也参与买题了,岳侍读本来是不在意此事的,可他的得意门生找上了门,还说要找太子有要事相告,还是关乎到朝廷现在最重视的科举泄题一事。
  他一听,就厚着脸皮就去请了太子。
  没成想太子还真的来了。
  这下轮到张家父母面露尴尬了,他们本来是以为岳侍读请不到太子的,便想着做好两手准备,让张皓井去把渝安给叫来,结果这倒好,弄巧成拙了。
  张父给张母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皓井,府里新进了一些新兴的小玩意,你领太子妃去瞧瞧吧。”
  张皓井一怔,这人是父母让他请来的,怎么一见到太子,就过河拆桥了?
  这太不给渝安面子了。
  渝安不介意,笑眯眯道,“您太客气了,我以前也是经常来张府,不缺这一会,我还是先听听张状元要说什么吧。”
  张冷与他吵惯了,当即便嘲道,“你这脑子能听得明白?”
  渝安微微一笑,“你这嘴巴不会说话就回私塾再学两年,我出钱。”


第34章 旧仇
  最初的时候,张冷跟渝安之间并无什么深仇大恨。
  只是张冷性子自傲,不太瞧得起只拿得起算盘却读不懂四书五经的张皓井,后来,张皓井跟渝安玩的近了,张冷就顺带着也瞧不上渝安,还自己个单方面的跟渝安结仇了。
  渝安也不惯他的臭毛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张冷的关系并不好。
  可两人真正结仇,是在渝安十六岁那年。
  渝安那会想家想得紧,连着几天都怏怏不乐,又逢上国子学的季考,这季考便是一季一考,国子学的先生们非常重视季考,学生们也跟着紧张了好些天。
  待季考的卷子发下来,渝安看到文章的题目是写与秋霜有关的,十六岁的少年郎有感而发,思家心切,不装着什么都不会的懒散样,提笔点墨,认认真真的写了一篇文章。
  结果他的那篇文章被国子学的先生们赞叹不已,但是一看卷子上写的名字,又瞬间面面相觑,谁也不相信是整天贪玩的渝安写出来的。
  国子博士也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暗中敲打了一番岳侍读,岳侍读那会也年轻气盛,没察觉到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竟真的以为渝安抄了别人的文章,火冒三丈的用戒尺打了渝安的掌心,厉声问他到底抄谁的文章。
  渝安噙着眼泪,说那是自己写的文章,还说岳侍读要是不信,他可以当场背出来。
  正当岳侍读左右迟疑的时候,跑来看热闹的张冷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倘若真是你抄的文章,你早就背熟了。渝安你也要点脸面吧,欺负岳侍读年轻不懂吗?”
  渝安不可置信,他当时是跟张冷有些小矛盾,可他总觉得那是同窗之间的小打小闹,没说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每每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仅给张皓井一份,也不忘给张冷送去。
  张冷就是这么看待他的?
  岳侍读在渝安跟张冷之间,选择了相信张冷的话,并且很失望的对着渝安说,“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真的教不了你这个学生了。”
  渝安是自己写的文章,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他一口否认了岳侍读说的,还红着眼问,“岳侍读坚持说是我抄别人的,那您倒是说说,我抄的是谁的?可有什么证据?”
  张冷在一旁冷冷道,“你们这些贵胄子弟任性惯了,想提前知道试题,费些银两心思,再去坊间找一个颇有文采的人写一篇范文,对你们而言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吗。”
  张冷坚信渝安是抄的,还自说自话的找了一个堪称是完美的答案:
  “季考那几天你就心不在焉的,总觉得不对,后来在季考当天,我看到你拿着卷子只看了一会,就信心十足的提笔写了文章,期间连头都没抬一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张冷顿了顿,又坚定道,“可是整个国子学谁人不知道你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每回写文章都是蛇头不对马尾,上课也爱睡觉!这样的你,凭什么!”凭什么写的比他还要好,比他写得还要快!
  张冷不觉得自己是嫉妒,他只觉得渝安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多,故而坚信他就是抄的。
  而岳侍读在听到张冷这番话之后,也想到渝安平时在国子学的懒惰作风,也更加坚信这篇文章不是他写的,并且坚定地表示,倘若渝安说出谁是真正写出那篇文章的人,他可以跟国子博士求情,让他对渝安网开一面。
  渝安是个犟驴脾气,他没抄,那他就绝不会担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那阵子,这事在国子学传的沸沸扬扬,没有一个人相信渝安。
  因此,少年渝安一气之下,也不等国子学下决定,自己把自己从国子学处名,并发誓再不涉足国子学半步。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算是结束了,可张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对,事后还特意写了一封长信,千里迢迢的寄去金亭江渝将军府。
  一个月之后,渝安收到了他父亲寄来的一把戒尺,让他带着戒尺去跟岳侍读道歉,还让他好好接受国子学的处罚,别这么幼稚。
  渝安丢了戒尺,跑去张府狠狠揍了一顿张冷,后者爱面子,忍气吞声的躲家里养了半个月,才好意思重新出门上学。
  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
  张家父母见渝安要留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一个劲的给张皓井使眼色。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留下来听什么?
  张皓井只坚持了一会,很快,他愧疚的看向渝安。
  渝安也知道张家本来要找的人就是席辞墨,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梯子,现在席辞墨都出现了,张家想让自己走远一些也是正常,可他一看到张冷跟岳侍读就想起自己之前被冤枉的事情,心情不好。
  席辞墨淡淡道,“你去偏厅等孤。”
  渝安勐的一个抬头,漂亮的眼睛里不见半点笑意,只剩不可置信,席辞墨不是都知道自己并非是草包,为什么还不准自己留下来听?
  ……
  是了,席辞墨不信自己。
  渝安抿了抿唇,强迫自己忽视了心底升起的那股莫名的苦涩,他答也不答,在张冷得意挑衅的目光下,起身离开。
  张皓井非常自觉,也不等他们开口赶自己,自己就先麻熘的出去了。
  张家父母也找了借口离开。
  “安安!安安!安安啊,对不住了,对不住,”张皓井追上渝安之后,双手合十,一个劲的道歉,“我也不知道张冷会这么说,要是早知道,我怎么都不会答应找你来。”
  渝安双手抱身前,呸了一声,“你个软骨头少诓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啊。”
  张皓井小心翼翼的道,“那你还生气吗?”
  渝安粗声粗气道,“我没生气。”
  “?”
  渝安抿了抿唇,“我知道张冷是个多讨人嫌的,早就习惯不把他的话放心里了,你父母也是,我没跟他们计较,我是生……算了,懒得说了。”
  张皓井想了想,“是因为是太子殿下让你出来的?……他,他不信你啊?”
  渝安去看别处,不停的压下心里的难过,却倔强的口是心非,“我堂堂渝五公子还需要他相信啊?”
  张皓井啧了一声,“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太子殿下孤傲清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别自个气自个了。”
  “……他知道我收敛锋芒,不是草包的事了。”渝安说完,抿了抿唇。
  一听这话,张皓井瞬间就静了,头皮发麻,“啊?”
  渝安垂着眼,抱着的双手也难过的垂在身体两侧,有些可怜,“我都跟他说了,但是他好像不太信我。”
  张皓井急得团团转,“他为什么不信啊,我,我去跟他说吧,人多力量大,我说他虽然不会全信我,但是能证明你没说谎啊。”
  渝安没让他去。
  片刻之后,渝安勉强的扯出一个笑,“算了吧,殿下不信我,我不在意了,谁让我也不信他,两两扯平,哪来的亏欠埋怨啊。”
  张皓井一脸忧愁的看着他,“可是……”
  渝安摇摇头,示意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他问:“刚刚在戏楼还没认真听一场戏呢,趁着时间还早,走吧,再回去听戏,正好我也没吃,在路上再买些桃酥。”
  张皓井也是个没心没肺的,而且他与渝安交朋友,渝安才是主心骨,渝安这么一转移话题,他也没再提刚刚的话题,跟渝安欢天喜地的一起去听戏了。
  到了戏楼,在路上聊的开心的两人忘记买桃酥了,于是差下人去买。
  十四跟着一起来的,他见渝安又是要买桃酥,又是点了满满一桌子的吃食,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嫌弃。
  这宫外的吃食看着都没什么食欲,跟宫里的根本没法比,也就出身将门的大老粗渝安、和家里世代经商的张皓井能毫无芥蒂的吃下去了。
  反正他一个没吃过什么山珍海味的太监就觉得戏楼的吃食……让人食不下咽。
  张府——
  事情很快就谈完了,但席辞墨没看到渝安,脸一沉,“太子妃呢。”
  张府的随从战战兢兢道:“太子妃跟七少爷早就出府去了,说是去戏楼听戏了。”
  张冷皱着眉,习惯性的斥责批评道,“他们俩凑一起就总是玩心太重,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跑去听什么戏,留在府里等一会的耐心都没有吗。”
  “张大人,”席辞墨暗暗警告他,“你管教弟弟,孤管不着。但孤的太子妃,却容不得旁人说骂。”
  张冷冷汗津津,他早就习惯用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去说教批评渝安跟张皓井了,但是却忘了渝安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他恭敬的行了一礼,“殿下莫怪,是下官失礼了。”
  岳侍读看着这一幕却一言不发,若是往常的话,他肯定是向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的,可自从前两日他知道渝安并非是个草包之后,他也就记起了几年前国子学的那件事。
  以前想起的时候,总感到惭愧,觉得是自己没尽好为人师的责任,这才让学生误入歧途。可这两天一想起,却总是急出一身冷汗。
  因为他懊悔,觉得愧对学生渝安。
  他当时不该太武断,看待学生也太片面,因此才误会了渝安,甚至还让对方含冤,一气之下离开了国子学。
  唉。
  知道渝安去了戏楼,席辞墨也无意在张府多留,直接离开。
  在张府门口的时候,岳侍读突然叫住席辞墨,吞吞吐吐道,“殿下,渝安这些年当真一直在藏拙?”
  席辞墨反问,“先生不是已经看到文章了吗。”
  岳侍读叹气:“心里总有些侥幸,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眼拙,误会了他人。”
  “这是先生的过失,与孤无关。”席辞墨淡淡道,“而且这些话,先生也不该跟孤说,孤无法替你转达。”
  岳侍读明白了,面带愧疚,“是微臣逾越了,还望殿下莫怪。”
  席辞墨颔首。
  岳侍读站在张府门口,看着太子的马车渐行渐远之后,忽然想起,渝安有一身才华,先不管他这些年为何藏拙,倘若渝安跟太子和离了,那渝安也就能参加殿试了,到时候高中榜首,岂不是一桩美谈?
  能入朝为官,怎么都好过一辈子委身于太子之下。
  岳侍读越想越是这个道理,于是他打算回去写封信,写给渝大将军,先探一探渝大将军的口风,但他觉着渝大将军正直英武,定不知道他家五公子有意藏拙一事,这事,十之八九是渝安自己拿的主意。


第35章 他说不生气
  再说戏楼那边——
  处处都透着奢华的马车停在戏楼外,然而马车里的人却没有下来,过路的行人没见过如此气派的马车,忍不住纷纷侧目,想看看是哪家的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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