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不出去更好,直接陪在小姐身边。”说着西婵的眼眶有些发红。
眼看着把西婵惹哭了,沈牧童收起嬉皮笑脸,起身走到西婵的面前,拿出手帕轻轻地擦干净西婵脸上的泪珠。“西婵姐姐,不要这样,以后会好起来的!”
“哼~”西婵抢过沈牧童手中的帕子,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一跺脚从书房中快步离去。
看着西婵离去的背影,沈牧童无奈的苦笑着摇头。
······
自从前两日西婵哭着从自己书房离开后,沈牧童就被南雁和杏儿扛着“为姐姐讨回公道”的正义之旗,联手收拾了好几次。沈牧童万般无奈之下,对这两人许下“做一顿水煮鱼”“每天讲两段笑傲江湖”“每天按时喝药”等等一系列不平等条款,这次被勉强原谅放过····
沈牧童伸手擦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斜上方45度角仰望天空无尽悔恨中。“让你小子嘴巴贱~”
“小姐,小姐,大消息~”
刚从府外采购回来的南雁,刚一迈进安逸居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这一嗓子直接将沉浸在悔恨中的沈牧童吓的一哆嗦,“这丫头又要干什么?!”
“站住!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听到声音的西蝉和杏儿对视一眼,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出来训斥南雁。现在安逸局中的眼线还没有解决,南雁这个样子要是传到老太太或者大夫人的耳中,还不知道又要折腾出什么事儿呢!
“奴婢失礼,请小姐责罚!”南雁立马跪在沈牧童的面前求罚。
沈牧童板着脸,“先给你记下了,起来把你的大消息跟我说说,有趣儿的就饶你这次,无趣呢,就双倍责罚!”
“谢小姐责罚!”南雁做戏做全套的磕头谢恩。
沈牧童心中的小人疯狂的挠墙,这古代人脑子都有病吗?都被打了还要磕头谢恩,当这是赏赐呢?!为了防止自己和身边这三个丫头得精神分裂症,他得加快速度才行!
“说说吧,又听到什么八卦了?”
南雁每次出去采购回来,都会被外面关于他的八卦气得嗷嗷直叫。看这次的兴奋程度,应该是跟自己无关或是对自己有利的八卦了~
南雁不高兴的瞪着眼睛嘟着嘴巴:“什么八卦?这可是新出锅的热乎乎的大消息!”
“还不快说!磨叽什么?”
西婵眼睛一瞪,南雁立马耸了。乖乖的将今日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原光禄寺署正陈文胜之子陈有礼今日突然发疯一样的先跑到街市上向路人发放写有自己罪状的纸张,随后有跑到顺天府外击鼓鸣冤状告自己,将自己为了迎娶青楼女子为妻,伙同几个狐朋狗友陷害、杀害原配育才学院院长之女曲音如和育才学院学生陈山一事,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
“小姐,你说这位陈公子是不是傻?!事情明明是他自己要做的,现在人死了之后又来后悔!宣扬的满京城都知道不说,还自己跑去主动认罪!”南雁一脑门子的问号,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陈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不是傻!是坏事做过,遭报应了!”一道爽朗的男声回答了南雁的问题。
64.
主仆四人一抬头,只见身着一身藏青色劲装、人高马大一脸正直憨厚相的沈浩东一马当先的迈入安逸居,身后跟着一身月牙白长衫,笑得像只狐狸不停摇着折扇的沈皓月。
“奴婢见过大少爷、五少爷。”西婵、南雁和杏儿齐齐向两人行礼,只是这礼还未行完。一个身着宝蓝色劲装的身影又从墙头翻进了小院儿,这个刚落地,还没看清楚来者何人,随后又一个身着红色宽袖衣袍的人影翻了进来。
“说了多少次了,身为兄长一定要以身作则,你们这样会带坏两个小的的!”一道温润的男声从院门外传来。随后只见身着一身石青色团花纹暗纹的沈皓北,带着沈皓中和沈浩空进入了院子。
“牧童见过众位哥哥!”刚才看到那片大红的时候,沈牧童还吓了一跳。以为是唐雨泽又进来了。最后再一看人数,沈牧童就明白了,原来是他的便宜哥哥们组团来他的安逸居了。
“都是自家人,不讲那些虚礼。”沈浩西用一支竹笛制止了沈牧童的行礼。
“这段时间京中事多,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也没顾的上小妹。今日冒昧来访,但愿没有吓到小妹。”别看沈浩东人高马大的,可是心却很细。
“哥哥们能来牧童的院子,牧童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被吓到?西婵姐姐,你们快去备些茶点过来。”沈牧童一脸激动、腼腆、手足无措的让身边的丫鬟们去准备点心。“哥哥们,是去屋中坐··”
“这天秋高气爽的,直接坐院中就行!”还没等沈牧童把话说完,跳脱的沈皓南就一屁股坐在离沈牧童不远的小木凳上。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动物的幼崽递到沈牧童手中,“这是我跟大哥在石头城,没事的时候上山逮的,之前还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个小家伙。现在家中有个妹妹,我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你养着打发时间玩儿吧!”
“谢谢哥哥~”沈牧童脸红红的接过白色皮毛的动物幼崽,除了刚刚西婵他们见礼的沈家老大和接他回京的沈家老五他知道排行,其他人他都没见过,压根不知道他们的排行,尤其是排行前五个的年龄相差又不大!好在他是最小的,都喊哥哥准没错!
沈皓南:“·····”
“我们七个都是哥哥,小妹你谢的是哪个?!”沈皓月坏心眼的拆穿沈牧童的小心思。
沈牧童的脸更红了,抱着怀中的小动物,头都快埋到胸口中了。
“哈哈哈哈~”沈皓东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我是你三哥沈皓南!”沈皓南郑重其事的向沈牧童做了一下介绍。“这个穿红衣服的妖孽是二哥沈皓西,老四··”
“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沈皓北,这个是你七哥沈皓空,比你大半岁。”沈皓北一脸温润的点出三人的关系,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沈牧童。“对于我母亲对你做的一切,我代她向你道歉。同时也希望,大人们之间的恩怨不要影响到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是,四哥、七哥。”沈牧童抿唇羞涩一笑。
沈皓南双手一拍,随后指着坐在对面的沈皓中道:“这下好了,剩下的这个面瘫就是你六哥沈皓中了!小妹,你要是记不住的话,只要记住东西南北月中空就行了!”
“嗯,谢谢三哥。”
被称为面瘫的沈皓中淡淡的扫了一眼人来疯的沈皓南,慢悠悠的拿起面前的绿豆糕细嚼慢咽起来。
“小妹,你这边的点心是从外面买的吗?味道好特别啊!”沈皓西拿着咬了一口的桂花糕一脸的好奇,他长时间跟师父住在山上,可也经常下山在周围的镇上逛,这么细腻香甜的糕点还真没吃到过。
“是西婵姐姐们琢磨出来的,二哥如果喜欢,过会儿可以带些回去。”沈牧童笑颜灿灿的看向沈皓西。
“好,那二哥就不客气了。”
沈皓西被那张笑脸晃了一下,他好像隐约有些明白自己的师兄为何一提起家中小妹就笑容满面了····
65.
因为沈牧童主动提出让沈皓西带糕点回去,沈皓南伙同最小的沈皓空不干了,一边狂塞着桌上的点心,一边谴责沈牧童被美色迷惑,偏心沈皓西。
经过沈皓南着一打混,兄妹八人之间的气氛明显比一开始要缓和很多。看着面前兄弟七人之间举手投足的默契,沈牧童心中有些佩服沈老爷子的智慧!在这个等级分明、嫡尊庶卑、长子为大的环境中,沈老爷子竟然能将小辈们教导的一视同仁、相亲相爱,实属不易~
“对了大哥,之前你提的那个陈·陈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小道消息啊?”看着旁边南雁急的站立不安的样子,沈牧童主动出击向沈皓东咨询起之前谈论的八卦来。
“小道消息?这是什么形容词啊?”
“那个陈有礼啊~据说是坏事做多了,半夜被冤魂找上门了,为了能摆脱冤魂缠身,就自己跑到衙门把自己告了,想求个解脱。”
一提起这个陈有礼,沈皓东满心满脸的瞧不上。枉他老子陈文胜前段时间满京城的活动,想把他这个儿子放到杜将军的手下混个谋士的文职当当。前两日杜将军还为此事找他探讨过,想看看放到谁的手底下比较好,可这边还没定下来,他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告了,对他们这些当兵的来说也是因祸得福了!毕竟连主动求娶、相濡以沫多年的枕边人都能因一己之私下此狠手,军队中人谁敢把自己的大后方交给他?万一战斗过程中后方起火怎么办?
“他是解脱了,可却把他老子给坑苦了!刚刚在回府的路上,不少学子义愤填膺的往陈府的方向去了。”沈皓月摇着折扇,边说边摇头叹息。
“怎么会闹得这么大?”沈牧童讶然,竟然都压过他之前的势头了!这让他之后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这一来,育才学院的曲院长桃李满天下,在陈有才的陷害谋杀曲院长爱女、爱徒之事爆发后,这些曲院长的学生们不管是这在朝为官者、经商者、还是在学院中学习者,都纷纷行动起来,就为能给老师讨个公道。二来,这曲音如在没有嫁入陈府之前本就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暗中爱慕、仰慕她的男子就不在少数,这诈然听说她被一渣男所害,自是义愤填膺的要为这位无缘的红颜知己讨回公道。可这陈有才亲手将自己送进顺天府的大牢,两边的人都不好明目张胆的闯进去,这可是挑衅官府的行为,弄不好就得掉脑袋!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这不两边的人都冲着陈府去了吗?”沈皓月慢条斯理的给沈牧童简单的梳理了一下事件发生的原因。他的这位小妹回京之后,总共也就出过两次门(他们认为的),京中盘根复杂的人脉关系她理不清也是正常的。就是其他人,到京中人手充足的情况下要理清这些道道也得费些功夫。
“原来如此啊~”沈牧童多多少少的弄明白了,看来今天这出应该是夏侯修的主意了!
“行了,老五。不要在这个话题上转悠了,万一吓坏小妹怎么办?”沈皓东制止住沈皓月继续说这个话题,毕竟沈牧童是个女孩子,到时候也是要嫁人的!万一现在吓着她了,以后还怎么谈婚论嫁?
“小妹你放心好了,以后你夫婿如果敢招花惹草,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沈皓南第一个拍着胸脯向沈牧童保证。
“说什么呢?”沈皓北白了沈皓南一眼,随后温润的看着沈牧童。“小妹,你放心吧,以后家里给安排亲事,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先去给你把关,绝对不会让你嫁给陈有礼这种渣男的!”
“小妹以茶代酒先谢过众位哥哥~”沈牧童腼腆的端着茶盏向众人道谢。只是心中小人疯狂的挠墙“谁要嫁人了?!明明只是探听一下八卦,怎么就歪楼歪到自己身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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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众位兄长,沈牧童抚摸着手中的小幼崽,脑中回想着几位兄长的言谈举止。表面上看他们是真心对待自己这个一回京就给家里招惹是非的“妹妹”的,只是不知道,当妹妹变成弟弟后,他们还能不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对待自己了····
“小姐?”
“啊?”沈牧童茫然的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西蝉三人。“怎么了?”
“奴婢看着这七位少爷都不像是坏人,小姐何不向他们求助?”南雁的意思是如其整日提心吊胆的被人发现,不如痛快的向家人坦诚。
沈牧童点点头,看向西蝉和杏儿:“两位姐姐也是这个意思吗?”
“奴婢的意思是再观察看看,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能单凭一面就将宝全压在这几位少爷的身上。”杏儿接到西蝉的示意后,率先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杏儿是跟在沈牧童身边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沈牧童实为男儿身的事情。杏儿明白这也是小姐不刻意瞒着她,她才能发现。杏儿想的是,这小姐的身份都能让三夫人如此不容,万一知道小姐其实是位少爷,这位三夫人岂不发疯?虽然现在有淑德公主压着,可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说这护国公府,就这四季院那也是三夫人经营了十多年,何况三夫人还有两子傍身。可没有真正抓到三夫人的错处(把柄),这淑德公主一时半会还真收拾不了她···
“奴婢也是这个意思。男子与女子之间的身份待遇差别太大了,这风险冒不得!”杏儿能想到的,西蝉自然也是想到了。
“姐姐?!”南雁不高兴的嘟着嘴,这杏儿不站在自己这边也就算了。可现在连一直朝夕相处的西蝉竟然都不站在自己这边。“难道你们要让少爷这样男扮女装一辈子吗?”
“南雁,不得胡闹!你我常居京城,这后宅之中的阴司事儿听的还少吗?!”西蝉眼见南雁被她训斥的低下了头,才放柔声音说道:“再说,我们现在只是说再观察看看,就是要说,也得找个好时机才行!你说是不是?”
“姐姐说的对,是南雁心急了。”南雁听了西蝉的话,也明白自己却是考虑的少了。
“那好,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咱们就再看看。”其实沈牧童觉得相较于男儿身,他比较喜欢现在的样子,虽说规矩多、装扮麻烦,可偷懒赖床、不学无术、一事无成···也没有人会因此儿教训他,尤其是装柔弱的时候,那待遇是百试百爽啊~反正他最大的理想就是还完债务,舒舒服服的做一个米虫,何必恢复男儿身自己找罪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