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下堂男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折梅西洲

作者:折梅西洲  录入:11-19

  “...回去吧。”江梦枕放下了窗帘,帘幕隔绝了外面的雪光,碧烟看不清他的表情。
  “咱们不找二少爷了?”
  江梦枕摇了摇头,又捂着嘴压抑地咳嗽了几声,在“哒哒”的马蹄声中,江梦枕紧紧抓着手里的披风,碧烟似乎听见他用很低很小的声音喃喃地说:“...找不回来了。”


第52章 没有福气
  “好了, 别哭了...”齐鹤唳拍了拍肖华的头,小孩儿哭得好惨,仿佛失去了一切似的绝望不甘, 有人这样为他流泪,齐鹤唳不是不动容的, 只是他心里的感觉与其说是怜惜, 不如说是兔死狐悲的凄凉,肖华到底比他勇敢多了, 当年他连哭都不敢当着江梦枕的面, 怕他询问、怕他嫌弃, “我再不与你说清,就是误了你。”
  肖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抽泣道:“我方才、方才还偷偷许了愿望,想要你更喜欢我一点... ...可见这些事是不灵验的!你要说清,也、也不该选在今日, 这本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现在全让你毁了!”
  齐鹤唳望着满天的风雪,缓缓道: “欢乐短暂、失意长久, 人生总是如此,我许下的不灵验的愿望,只会比你更多。”
  “可是齐哥哥, 我真的很喜欢你!”肖华拽着齐鹤唳胸前的衣服不撒手, 不依不饶地说:“我为什么就不行呢?就是、就是给你做妾, 我也...”
  “我是永远不会纳妾的,”齐鹤唳说的斩钉截铁,“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还小, 根本就不知道给人做妾意味着什么,给人做妾是下下的出路,姨娘和姨娘生的孩子,只会被人看不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不怕抬不起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一直对我很好的,怎么突然变了?是不是你夫郎不许呢?是不是他逼着你和我说这些的?”
  “若是他不许,那倒好了。”齐鹤唳把肖华从怀里推开,干脆把所有事和盘托出:“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而且我和夫郎之间闹了些别扭,有时我确实是故意借你气他,让你误会了,全都是我的过失。”
  肖华瞪大眼睛、喉头发哽,“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成什么了?你们斗气的玩意儿吗?”肖华在伤心之余,更有一种心慌,如果齐鹤唳不喜欢他,那他做的许多事必定不会被包庇原谅,到时候一切如何收场?他慌乱间退了几步,转身发足而奔,雪越下越大、夜已渐深,齐鹤唳哪能放任不管,只有急忙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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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梦枕坐在镜台前,铜镜里映出他寂寂的面容,灯烛下唯有形影相吊,曾悉心为他梳理头发的夫君,现在又在哪儿呢?
  他拿起白玉梳子开始自己梳头,碧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见着他就这么对着镜子梳了大半个时辰还不肯停,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公子,别等了,先睡了吧...”
  江梦枕低低地“嗯”了一声,却仍坐着不动,又过了好一会儿,屋外响动了几声,他心里一紧,放下梳子道:“你去看看,是不是二少爷回来了?”
  碧烟应声去了,没一会儿转回来道:“...是扫雪的人。”
  “雪已停了?”
  “停了一会儿了。”
  “想来是在避雪,”江梦枕不知是在和谁说话,声音极轻,“雪停了就该回来了。”
  “公子,安置了吧,”碧烟又劝:“有什么话不能明儿再说?”
  “到了明天,我只怕没有勇气问他了...”江梦枕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嘱咐道:“你让人去大门口看着些,我左右不困,再等等。”
  碧烟无可奈何,只有依他所言,江梦枕就这么枯坐了整夜,他头一次知道彻夜难眠等丈夫回家的滋味,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对丈夫的去处避而不问,他心里清楚齐鹤唳和肖华在一起,可他们在一起做了什么?为什么会一夜不归?光是每时每刻涌入头脑里的猜测,就足够把他对这段感情的信心消磨干净。
  窗纱上微光点点,江梦枕看了那光亮一会儿,问道:“碧烟,你去看看,是不是又开始下雪了?”
  碧烟叹了口气,“公子...是天亮了。”
  江梦枕讷讷无言,天亮了、他心里也空了,他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齐鹤唳陪着另一个人彻夜都不回家。这时有个小厮从外面跑进来,隔着窗户回话:“二少爷和肖小公子回来了!”
  碧烟忙道:“二少爷往院里来了吗?”
  “看去的方向应该是先送肖小公子回水月阁,小公子不知是不是摔了,二少爷一路抱着呢!”
  碧烟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她压着火气说:“公子,我这就去叫二少爷回来...”
  江梦枕等了一整夜,此时却突然站起来道:“别去了,我要睡了...我要睡了。”
  “公子!”碧烟又是心痛又是心急,“干脆豁出去问问二少爷到底要怎么样,咱们为什么要这样忍气吞声?”
  “还问什么,如今还不够明白吗?还要送上去找难堪、送上去一个扯开遮羞布的机会?”江梦枕的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他觉得心口难受到几乎炸开,强忍着泪意道:“我不问他...我等他自己来和我说,等他自己来打自己的脸!”
  他掀开被褥躺上床去,闭上眼睛哑声说:“你当我没问过他?他只装模作样地不搭话,哼...纳个妾还要三辞三让不成?倒成了我求他!”
  眼泪顺着眼角淌进鬓发里,江梦枕只觉得一阵腹痛如绞,他白着脸用手捂着疼痛的小腹不再说话,碧烟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把火盆笼得更旺些,抬手放下了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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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华在雪地里不管不顾地乱跑,鞋袜全都湿透了,直冻得腿脚全僵了跌在地上,这才被齐鹤唳劝了回来。肖华趴在床上还在哭闹不止,齐鹤唳一个头两个大,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罪大恶极,难道他无意中对肖华说过什么甜言蜜语?还是做了什么山盟海誓的承诺?怎么他不娶他,仿佛就成了天底下最负心薄幸、忘恩负义的人?
  红果乌梅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来,齐鹤唳趁机走了,他快步回到挽云轩,溜溜地折腾了一宿,齐鹤唳也是身心俱疲,只恨自己出了歪招闹到这般不好收拾的田地,他不知为何特别想看江梦枕一眼,想要和他的夫郎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再也不想和江梦枕别扭赌气了。
  屋门掩着,想是江梦枕尚未起床,碧烟也不知道哪儿去了。齐鹤唳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去,他将帐子撩开一角,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江梦枕的睡颜,熏香的味道还是那样清甜好闻,江梦枕的容颜也还像他记忆里一样美好,只是眉尖若蹙,似乎睡梦中也有愁绪。
  他昨天一夜未归,江梦枕是不是为此担忧气闷了?齐鹤唳心里发软,俯下身在他眉间轻轻吻了一下,江梦枕本就是刚刚睡着,被他一碰、立时惊醒过来,二人四目相对,连睫毛似乎都要交缠在一起,江梦枕先一步移开视线,双手推开他的胸膛道:“你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齐鹤唳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说:“怎么还在睡呢?昨儿是不是睡得晚了?我以后再不会...”
  “昨晚你怎么了?我睡得早,不知道。”江梦枕恨不得冷笑几声,他真想不到齐鹤唳也是这种人,一面与别人又搂又抱、彻夜不归,一面还能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我还要睡呢,你去别处吧。”
  “...那我陪你睡?这样还暖和些。”
  江梦枕上下看了他好几眼,突然笑了,“这倒奇了,二少爷怎么忽然转了性?你不是淡着我,不让我碰你吗,又往我身边凑什么?难道是心虚了,还是有求于我,所以耐着性子来哄我?”
  “我心虚什么?只是不想再胡闹了,”齐鹤唳把头脸埋在他颈侧,嗅着他身上的香味儿道:“不过我确实有事求你... ...”
  江梦枕的心猛地一提,以为齐鹤唳要和他摊牌,嗓子发涩地问:“...什么事?”
  齐鹤唳抬起头用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一字字地说:“求你让我抱你、亲你,每天和你睡在一起,是我想岔了,以后再也不给你气受了... ...求你跟我和好。”
  江梦枕只觉得所有情绪“呼”地一下全涌上来,他一夜没睡、心事重重,本来就是心绪起伏整个人宛如一根绷紧的弦,齐鹤唳全不觉知地一拨,那根弦自然铮鸣而断。他猛地坐起身来,使劲推开齐鹤唳,一边哭一边笑,几近崩溃般的说:“你犯不着和我好一阵歹一阵的!这又是要做什么?钻了牛角尖和我闹个没完,现在不明不白的又要和好!我已看透了,你话说得好听,过几天还是要闹的,就算你不闹,水月阁里那个岂能让我安宁?你把他弄回来恶心我,好了歹了的气我又哄我,拿着以前的旧事整治我——人都死了,你还不依不饶的较劲,你心里介怀这事、放不下就直说,说什么一心一意的话来扎我的心,谁还不想一心一意呢?我没福气罢了!”
  齐鹤唳怔在当场,他有心来认错和好,却被江梦枕抢白发难,他听见他说:“谁还不想一心一意呢?我没福气罢了!”真觉得腔子里的血都凉了,这大约才是江梦枕压在心底多年的话吧。齐鹤唳深吸了口气,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早就知道的事,两个人闹成这样不可为此再生波澜,江梦枕如今在他身边、是他的夫郎,这就够了。他勉强一笑,用手去抹江梦枕脸上的泪,声音因隐忍压抑不自觉地有点发颤:“别难受了,是我钻了牛角尖,我不该咬着以前的事不放,像条疯狗似的... ...我对你一心一意就好了,能娶到你已经是我的福气了。”
  “你对我一心一意?”也许是压抑了太久,又或是身体的不适让江梦枕根本不能将爆发的情绪及时收束起来,他捂着酸胀的小腹说:“胭脂、朱痕、肖华,一个接着一个,你说你对我一心一意?鸣哥儿,你怎么成了这样的人呢,像外头那些男人一样满嘴的谎话!”
  “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是你不肯信我!”齐鹤唳气得手都在抖,“...原来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不是我不肯信你,我只是不想被当成傻瓜,香囊的事你到现在也没解释过,我有没有揪着不放呢?”江梦枕冷冷道:“幸亏我不信你,否则今日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齐鹤唳突地站起来往外走,江梦枕以为他是恼羞成怒、无言以对地逃避开了,哪想到他很快提了一个箱子过来,哗啦往地上一倒,只见旧衣服混着十几个香囊洒落在地上,齐鹤唳面沉如水抓起几个扔到江梦枕身上,他紧握双拳、关节咔咔作响,极慢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看吧,看看你多没福气...看看你,嫁给我该有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香囊来了!!我的妈埋了太久了,都忘了吧哈哈哈
  这条线可以回看11、12、31章,比心!


第53章 错失时机
  齐鹤唳本以为, 他永远也不会将香囊拿给江梦枕看,他不想让他知道大哥的深情,更不想让他发觉自己的卑劣, 可情势逼到这个份上,他若继续藏着掖着只会坐实了另一个更不堪的罪名。齐鹤唳再一次输得彻底——齐凤举即使死了也还有遗物能表明心意, 而他虽然活着, 在江梦枕面前却只有可恶和更加可恶而已。
  江梦枕全然是一头雾水 ,他打开一个香囊, 见里面写的是两句情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他认出这不是齐鹤唳的字,又觉得字迹看着很眼熟, 定睛细看后讶异道:“怎么会是表哥的字!”
  “你果然认得出,”齐鹤唳咬了咬牙,很慢地说:“不错, 香囊其实是大哥的——是大哥托我送给你的。”
  “是他托你...给我的?”江梦枕万想不到会是这样,“那又怎么落到朱痕手里去了?”
  “大哥给我香囊的时候,朱痕撞见了一次, 他从我手里拿了一个去,还以为里面的情诗是我写给他的... ...你若还是不信,大可以去和朱痕对证。”
  江梦枕没再说什么, 他沉默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将散落在地上的香囊逐个拾起来, 齐鹤唳看着他小心的动作,心头宛如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地割,他上次选择了隐瞒,就是怕这些香囊再次唤起江梦枕对齐凤举的感情, 这是齐鹤唳最不愿看到的事。
  齐凤举的情意穿越了生死阴阳、时隔多年终被江梦枕所知,且因为斯人已逝而显得倍加珍贵,而他就是一个从中作梗的阴险小人,与齐凤举的心意同时被江梦枕看清的还有他隐藏的卑劣。这么多年过去了,齐鹤唳还是被打回原形,他仍那个趴在墙头的丑陋顽童,根本不配得到江梦枕的青眼,亦永远都比不上他大哥。
  齐鹤唳甚至有些后悔,左右都是错,也许他该认下和朱痕的私情,继续去保守香囊的秘密,用齐凤举的深情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如同用草编的盾去抵挡最锐利的茅,他只会被一刺穿心、更无生路。从小到大,他何曾赢过他大哥?在父母哪儿赢不了,在江梦枕这里更是输得一败涂地,齐凤举的情深不寿,越发显得他是个处心积虑的卑鄙小人。
  “为什么?”江梦枕抱着一堆香囊站在齐鹤唳面前,直盯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要藏起来?为什么没把这些交给我?”
  齐鹤唳张了张嘴,他的喉咙发紧、声带几乎发不出声音,半晌后才嘶声道:“你只管怨我吧...”
  江梦枕心里的感觉很难描述,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甚至连遗憾的感觉都少得可怜,一如琉璃灯碎掉之后,令他不好过的是和齐鹤唳的争吵,而不是对灯的可惜,现而今他只想知道齐鹤唳不愿把香囊送给他的原因,至于齐凤举对他的感情,此番再想起来,仿佛是水月镜花、梦幻泡影,绚烂虚幻却没有任何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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