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许没想到派人到荒州的真正目的没达到,失踪的三少爷反而真的找到了。
重要的是,他们的三少爷竟然跟秦王在一起,真是让人震惊。仓促之下,他们只能在混乱之中把自家少爷强行带走。
不过他们运气非常不好,逃跑的时候遇到了我。而我这个大善人,看到可爱的繁繁被坏人抓住,当然要救,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繁繁,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这样也能遇上。不过我还是很伤心呢,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从未骗过你,而你竟然连名字告诉我的都是假的,你说我应该叫你繁繁呢,还是应该叫你云守礼,云公子呢?”
云守礼在林君华说昏迷的黑衣人是恒林剑派人时,就忍不住走过去,揭开了对方脸上的蒙面。
人确实是恒林剑派的人,他还很熟悉,毕竟是他的亲叔叔,他就算很少与门派里的人有交集,逢年过节还是能见上几面的。
让云守礼奇怪的是,云正严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把自己的左膀右臂派到了荒州?
他可不信他们说的只是为了找他。不过很显然这个目的林君华知道,要不他也不会说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没达到。
照林君华的说法,云家人能发现他是个意外。他到了荒州之后没出过几次门,到了定关城之后,这是第一次出门,就这一次就被发现了踪迹,运气真是差到极致了。
现在问题来了,在酒楼里的那些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会对乔十方下手?
首先,不可能是为了把他抢出来,因为按照逻辑来说,云家人是今晚无意间发现了他,不可能立即安排那么多人手。
而且如果仅仅是为了找到他,可以直接跟乔十方要人,武林盟主就算比起秦王来说地位相差悬殊,但是找自己家儿子天经地义的事,绝对不用藏着掖着。
那么整件事只能是个巧合,云家人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想杀了乔十方,可是在刺杀时发现自家三少爷竟然跟要刺杀的对象在一起。
以他对云家人的了解,不可能因为见到了他就不刺杀了,也不存在怕误伤之类的事情,毕竟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
不过可能出于某种原因,他们不想他死,只能想法把他掳了出来。
今晚的事情捋顺,得出的结论让云守礼不知该说什么,他打算今晚跟乔十方表明心意,而他的名义上的血亲却要杀死乔十方,不能说不狗血。
只是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好时机,他现在还需要面对林君华。
直觉告诉他,这个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云守礼是我的名字,云繁也是,这没有骗你。至于其他的,当时被人追杀,确实是身不由己。不知林公子想要如何?”
“如何?不,我并不想如何。我只是有个疑问想让繁繁帮我解惑。”
“能回答的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是不知道繁繁和秦王的关系在不在能回答的范围之内呢?虽说这江湖传言有真有假,但是就连恒林剑派的人都说他们的三少爷是个无法见血的善人,关于你的传闻大部分应该就是真的,就是不知道这个难得一见的江湖善人,为何会与秦王这样的人在一起。
我真的很好奇,一个极度怕血的人竟然跟一个杀人如麻,连心都被血浸透的人在一起相处愉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云守礼以为林君华要问什么重要的事情,甚至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没想到这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最关心的竟然是他跟乔十方的关系,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们现在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他们没挑明关系之前就只是朋友,云守礼觉得这不算骗林君华。
“朋友?真是令人意外。据说高高在上的秦王从不跟人交朋友,这些年来有多少人前赴后继的想攀上秦王这棵大树,未有一人成功。看来是我没有发现繁繁的过人之处,真是眼拙。”
林君华说话时是笑着,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眼睛里并没有一丝笑容,反而更多的是无尽的黑暗,就好像云守礼的话让他受到了某种病不愉快的冲击。
云守礼肯定不能告诉林君华,说乔十方有情感障碍,对别人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很难成为朋友,只能含糊的说道:“交朋友是需要缘分的,别人跟他没有缘分,自然成不了朋友。”
“哦!原来交朋友需要缘分啊!我和繁繁之间的缘分也不浅,就是不知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
云守礼一直不太能跟得上林君华的脑回路,就比如现在,他不知道林君华为何如此关注这些他看来并不重要的问题,不过不重要才好,真问些重要的问题,他就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诚实的回道:“是啊!为什么不是?你毕竟救了我两次,不管你信不信,我早就拿你当成朋友了。
虽然你我之间都有隐瞒,各自有各自的秘密,但是我觉得这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
林君华看着云守礼真诚的眼神,他知道至少这句话,云守礼说的是真的,但偏偏就这句真话,让他觉得非常可笑。
“真是有趣,云正严竟然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太有趣了。你对我一无所知,就敢拿我当朋友,你就不怕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救你也是有目的的,又或许我跟你父亲有仇,想通过你报仇,你就不怕?”
35、第三十五章 你与我私奔吧!
面对林君华的疑惑或者是说质问,云守礼坦然的说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聪明,在恒林剑派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我笨。我承认,我确实没有办法成为那种算无遗漏,走一步看三部的人。
我就是个普通人,成不了非常厉害的人,不会勾心斗角,不会阴谋算计,而且身体不好,更成不了武功高强的大侠,唯一能说出的优点大概就是有自知之明。
我从来不自作聪明的去猜测什么,只能在尽力的保全自己的同时,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
所以你第一次救我的时候我确实怀疑过,但是最终还是选择把你当成朋友来看待,因为我的心告诉我你不会对我不利。
后面发生的事也证明我相信的没错,现在你不是又救了我一次,更证实我是对的。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或者真的与恒林剑派与我父亲有什么仇恨。对我来说,你就是那个救我的人。
江湖上是是非非太多,很多时候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目的,甚至寻到根底都分不清楚谁对谁错。
都说未吃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也许承受过我不曾知晓的痛苦,所以我不会劝你放弃什么。
有因必有果,即使你知道了我的身真实身份,真的与云家有仇,后悔救了我,想杀了我报仇,我也不会怨你。”
云守礼这番话绝对是自己的肺腑之言,林君华救过他的命,就算是真的有什么目的,后来的一系列照顾总不能说天天在演戏,他真的有把对方当成朋。
如果林君华的演技真的那么好,把他给骗了,他也只能是认命了。
但是深明大义的话谁都会说,可这不代表说出来就真不怕死了。
云守礼自己当然也怕,怕的都要打哆嗦了,他之所以没有害怕的坐到地上,一是,他真没从林君华身上感受到杀意,二是,你在赌,赌林君华对他来说并不危险,没有杀他的意思,所说的话只是吓唬他而已。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林君华没有再提仇不仇的事,而是用看稀奇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许久。
“据我所知,云正严夫妇养出来的孩子都一个德行,怎么出了你这个例外?”
云守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的反驳,他长成这样跟那对夫妻一点关系也没有好吗!他自己的父母可是有三观的正常人。
再说他可不想变成跟云氏夫妇一样虚伪无情的人,不过反驳归反驳,他对林君华也有疑惑。
“你不会真的跟恒林剑派有仇吧?江湖上一般人提起我父亲不尊称一声盟主,至少不会直呼其名,你这样做让我很难不怀疑你跟我父亲之间真的有什么恩怨。”
“繁繁不必好奇,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你就安心的住下来,需要什么就跟小甜说。”
云守礼一听林君华并不打算放他离开,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我可安心不了。你觉得我就这样被人掳走,秦王会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我给他写封信告诉他我在朋友家做客,让他安心?皇家的能力你应该道,真让他们发现我在你这,我怕发生什么误会。”
林君华被云守礼的话逗的笑出了声:“繁繁你可真有意思,当着秦王的面掳走你的可是恒林剑派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真要是为了我的安全,信,你是不能写了,还是安心的住下吧!”
“林君华,你想让秦王跟恒林剑派对上?”
林君华不想放走他,又想把他失踪的锅扣在恒林剑派头上,不得不让他怀疑林君华的目的。
“繁繁说自己不聪明,真是谦虚了,一猜就猜到了。”
云守礼还要问什么,林君华接着说道:“有些事我只是开了个头,创造了点儿机会,至于事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还是要看人心,繁繁说对不对?好了,已经很晚,你该休息了。”
天都快亮了,是不早了,可是云守礼哪里睡得着。他不知林君华跟恒林剑派有什么仇,竟然要让恒林剑派与朝廷对上。
恒林剑派在江湖上说起起来响当当,掌门人又是武林盟主,可是跟掌握国家大权的朝廷比起来差太远,与朝廷对上就是自取灭亡。
在云守礼心里恒林剑派就是表面上风光齐月,内里,呵呵,藏污纳垢,没了也就没了,可是他不希望它是在血腥的杀戮中消失。
尤其想到乔十方找不到他,真的做出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他就心急如焚。
实际上云守礼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心心念念的乔十方在他被人掳走之后就坐在满是尸体的酒楼内,手里把玩着那个丑丑的星星,脸上没有一点波澜,周身散发着杀气,一副近我者死的气势。
乔十方确实想做些什么来发泄自己心里的冲动。他的小猫又不见了,这次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的,懊恼和愧疚的心情与上次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如明中了暗器,他知道自己受了挺严重的伤,可是他不敢离开。
他明明知道云守礼对于王爷的重要性,还是没保护好对方,让人给掳走了,他辜负了王爷对他的信任。
这是他的失职,他现在担心的是王爷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的事。
王爷发现云少爷被掳走之后,就发了疯,刺客除了为了问消息,留下两个半死不活的之外,其他人均死状惨烈,酒楼里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活脱脱的一个修罗场。
酒楼外已经被重兵把守,不让无关紧要的人靠近,不过他觉得即使放开了,就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人敢来。
在何如明胡思乱想之时,赵诚穿着一身盔甲走进来,下跪行礼:“启禀王爷,定关城所有城门已经封锁,参加灯会的百姓经过甄别没有问题的都已经放回家。有问题的人也已审问清楚,不过并没有云少爷的消息。”
对于赵诚的话乔十方并没有反应,依旧面无表情的摸索着手里的星星。
这时披着一身黑色斗篷的头雀走了进来,对乔十方拱手行礼,说道:“王爷,事情弄清楚了。一共有四伙人参与了今晚的事情。平沙丘逃匿的叛徒与北蛮留在荒州的奸细勾结策划了今晚的刺杀,他们得到消息说王爷您过完年要彻底铲除他们,他们想先下手为强。
至于另外两伙人,一方是湖州钱家的人,一方是恒林剑派的人。
年前他们以寻找失踪的云家三少爷的名义,进入荒州,后来在荒州太守曲盛之的撮合下与平沙丘的叛徒搭上线。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趁正月十八您去祭拜英魂的路上,由平沙丘和北蛮的奸细对您实施刺杀,湖州钱家和恒林剑派的人接应。
本来惊雀和其他的人手已经安排好,等他们踏入圈套,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谁知恒林剑派和湖州钱家的人今晚看到了云少爷,便迫使平沙丘和北蛮人临时改变了刺杀时间和地点,恒林剑派的云正肃趁乱带走了云少爷。
不过奇怪的是,追去的惊雀很快就失去了云正肃和云少爷的踪迹。”
头雀看着听完他的话被王爷用内力震碎的桌子,就算他这些年见识了许多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也不得不说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的计划很好,不管是平沙丘的叛徒,北蛮人,还是钱家恒林剑派的人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只要计划顺利,所有人都会被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万万没想到恒林剑派和钱家的人竟然会临时反悔,宁愿冒着巨大的风险提前刺杀,也要带走云少爷,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难道带走一个并不喜欢的儿子比权利的争夺更重要?云正严可不是这样的人。
关于云正严的想法惊雀有很多的猜测,不过总觉得有不圆满的地方,这其中的原因还需要他们继续调查。
“调集龙腾军,全力缉拿城中的北蛮奸细。放出所有惊雀,明晚之前本王必须知道守礼在哪儿!”
龙腾军,原名牧家军隶属于皇室,现在直接受牧怿统领,不需要虎符就可以直接调集的军队。
龙腾军作为皇室的直属军队,实力自然是最强的,平常除了与北蛮作战之外,他们只会保护皇室的安危,这是他们第一次被安排缉拿奸细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