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捉拿奸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王爷真正想找的人是谁。
让龙腾军和惊雀同时出动,能有这种待遇的大安朝建国之后的十八年也只有北蛮了,没想到现在让他们第一次见到了不同。
什么都不用说,就凭王爷的一个命令,就能让所有人知道云少爷在他们王爷心中的地位,也表明如果明晚之前没能找到云少爷,王爷的怒火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定关城一普通民宅。
“少爷,秦王出动了龙腾军,正在挨家挨户的找北蛮奸细。而且从昨晚到今天已经有好几波惊雀过去了。”小甜向林君华禀报。
“上次只是惊雀,这次连龙腾军都出动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繁繁在秦王心中的地位。
朋友?他们真的只是朋友?我怎么不信呢?走,去看看繁繁起床没,我们要离开了。”
林君华到的时候云守礼根本没睡,他在想办法,一晚上过去肯定生了许多事,乔十方肯定特别担心他,他即使没办法离开,也要给对方送个信儿。
“繁繁睡得好吗?”
见到林君华,一个晚上的折腾和焦虑让云守礼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没好气的说了句:“这样我还能睡着,岂不成了猪。”
“哎呀,繁繁这么暴躁。亏我还想跟你吃个早饭呢,现在可怎么办呢?朋友一场,你竟然冲我发脾气,我真是好冤枉啊!”
“林君华,你到底想怎样?外面已经闹的天翻地覆了吧,你就这样让我待在这儿,真不怕出什么事?”
云守礼真不知道林君华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林君华坐到椅子上,回道:“我怕啊,怎么不怕,都要怕死了。我一平头百姓,如何能与秦王能够抗衡。
不过,这世界上总有一些即使怕的要死也想做的事,你说是不是?
繁繁,你太让我伤心难道我不好吗?
是长相不好,不够体贴温柔,还是不够位高权重,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我知道繁繁心里是有我的,要不,你与我私奔吧!离开荒州天大地大的,总有清净之地,你觉得怎样?”
每次见林君华这幅做作的表情,还总说出让人惊悚的话,云守礼都想捂住眼睛和耳朵,真心的觉得那张妖孽的脸长在对方身上白瞎了。
他觉得怎么样?他觉得不怎么样好吗!
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说带他离开这些是是非非,他或许会认真考虑一下,但是现在,谁要离开!
他两辈子好不容易开窍喜欢上一个人,还没表明心意,他才不走。
36、第三十六章 我命由天不由我!
事情的发展永远不以一个没有实力的人的意志发展,吃完所谓的早饭,云守礼就昏过去了。
这次他没有生病,而是被下了药,等他醒来,已经坐在马车里,离开了荒州。
云守礼承认自己很怂,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像这样一声不吭的给他下药,强制带他走,还,还给他换女装,真是够了。
而且明明林君华自已那张脸更适合穿女装,凭什么让他穿?
“好繁繁,别生气了,这不是没办法吗!谁让秦王势力庞大,要不这么做咱们可离不开荒州。来,吃块点心,还热着,可好吃了!”林君华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云守礼。
云守礼没接,面无表情地问道:“林君华,你到底想干什么?要带我去哪儿?我原来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没想到我是看走了眼,你就明说吧,到底想怎样!
我没你想的那么重要,你要是想拿我去威胁别人,我劝你赶紧死心,因为毫无意义。”
对于云守礼的冷言冷语,林君华并不在意,放下点心,仔细的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扔到一边,说道:“繁繁不用担心,我就是带你去看场戏,看完就放你走。放心,你当我是朋友,我也是拿你当朋友的。”
“看戏?看什么戏?看戏用跑这么远?凭什么给我穿女人的衣服,要穿也该你穿,你可比我适合多了。”
离那天被下药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一路上云守礼都一直被点了哑穴,穿上女装,化了妆,带上帷帽,伪装成一个身体不太舒服的富家夫人。
也不知林君华是怎么操作的,反正他就以这幅姿态堂而皇之的被带离了重重包围的荒州。
今天可能是林君华觉得没什么危险了,终于解开了他的哑穴,憋屈了好几天,终于能说话,云守礼想喷人的欲望强烈,把他强制带出来的林君华自然成了第一受害者。
林君华先是一愣,后笑的说道:“没想到我们繁繁还有这么嘴毒的一面,唉,以前那个温柔的小可爱哪儿去了?”
“你再用这么恶心的腔调跟我说话,我保证你能听到更毒的。”
“繁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歹我救了你两次,你对待救命恩人至少温柔一点儿啊!”
“谁的救命恩人不仅嘴上一直说自己不怀好意,还把救的人强行带走的,这是救命恩人会做的事?还是强盗会做的事?”
“那繁繁到底是嫌我不怀好意呢,还是嫌我带你离开荒州呢?”
云守礼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心里想当然都嫌弃,不过更嫌弃你带我走。
“看来是更嫌弃我带你走了。真不知道荒州有什么好,穷山恶水总有战乱,有什么值得你留恋,还是说荒州有什么你放不下的人,值得你为他留下?
能让我们可爱又心善的繁繁如此惦念的人真是幸福,就是不知道那个人值不值得我们繁繁如此付出。”
云守礼这会儿连白眼儿都懒得翻,他是有惦念的人,但是凭什么要说出来告诉别人?他又不是演电视剧的,专门让别人看热闹。
见云守礼不说话,林君华终于不再说话,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让云守礼觉得,他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一路上云守礼被带着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荒州,要不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觉得林君华会以更开的速度前进,比如说放弃马车,直接骑马之类的,好像很赶时间。
就算没有以最快的速度,他们还是很快到达了齐州。是的,就算云守礼再傻,再没有见识至少齐州他还是认识的。
进入齐州地界,云守礼已经确定林君华跟恒林剑派真的有什么他不知道恩怨,不然不会恒林剑派的三少爷掳了,再把人带到恒林剑派的地界。在他看来,林君华简直是自投罗网,不知死活!
林君华跟他说带他看戏,戏是什么戏,跟恒林剑派又有什么关系?
带着满头的雾水,云守礼被一路带着,二月底到达了齐州的首府熙城。
云守礼想过再回熙城,再回到恒林山是个什么情景,他想无非就是被云家人抓回来,继续过他被人监视,没有自由的囚笼生活。
可他从没想过,会被恒林剑派和钱家以外的人强制带回来,想想挺不可思议。
他们到了恒林剑派山下的一个客栈,住了下来,云守礼觉得林君华这一招真绝,谁能想到恒林剑派心心念念要找的三少爷就住在门派山脚下的客栈里呢?果然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进入客栈,云守礼离开荒州之后再一次见到他云正肃。之前云正肃被弄昏之后,云守礼一度认为林君华会把人杀了,还纠结要不要阻止。
毕竟云正肃是他名义上的二叔,他不阻止好像说不过去。可他又不确定恒林剑派跟林君华之间到底有何恩怨,是利益的争夺还是杀人偿命的血海深仇,阻止之后是救了一条性命还是助纣为虐,都不好说。
好在林君华并没有想着杀人,他给云正肃喂了药,伪装成一个身患重病连话都说不出的老人,而他们则是着急陪父亲落叶归根的儿子和儿媳妇。
云正肃被抬进了客房,林君华则带着云守礼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次林君华没有包下一个小院,不是要低调,而是确实没有了。
因为整个恒林剑派山脚下的客栈几乎都被恒林剑派包下,他们能找到一个住的地方已经很不错,小院什么的就别想了。
恒林剑派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要召开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每五年举办一次,这是武林盟自成立之初就定下来的活动,这么多年下来,除了战乱等不可抗力等因素,这个活动一直在如期举行。
云正严成为武林盟主以后,做还不错,没人想过取而代之,或者是有那么想的,可惜自己没实力,只能憋着。
所以每五年的武林大会除了探讨一些江湖上的琐事之外,就是大家在一起切磋武艺,交流感情,就像在搞一个大型的社团活动,主要是为了增加凝聚力。
武林大会有众多的武林人士参加,花销不菲,但是云家有个湖州首府的亲家,对这点钱自然不在乎,而且每一次武林大会都会不遗余力地办好。
说白了,举办武林大会其实也在变相的为恒林剑派,为云正严做宣传,增加江湖人士的认同感。
云守礼作为武林盟主的儿子被迫参加过两次武林大会。之所以说是被迫,是因为他一点都不想参加。
他的出现只是云家夫妇用来展示家庭和睦,父母慈爱的工具,即无聊又憋屈。
离开时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工具人的身份,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他竟然还是赶着武林大会的期限又回来了,他只能感叹一句,我命由天不由我!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繁繁,你说这上巳节明明是欣赏美景,邂逅佳人的大好日子,却被一群武夫给破坏了。
这武林盟真是奇怪,哪天开武林大会不好,偏偏选上巳节这天,真是不懂风雅。”
对于林君华的抱怨云守礼除了对他翻白眼之外,真的不想给出更多的反应。
一路上林君华说的不靠谱的话太多,有些话,他实在是懒得搭理。
武林盟什么时候开武林大会,定下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本事就让人改了,没本事就不要说话。
不过让云守礼不解的是,林君华离开荒州之前还会点他的哑穴,出了荒州就给他解开了。
他以为进入齐州之后还会被点穴,没想到林君华像忘了,任由他说话自如,这给他一种他对荒州的忌惮远远大于齐州的感觉。
想想也是,在荒州林君华要面对的是国家势力,在齐州要面对的只是个江湖门派,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
当然就算林君华让他说话他都不会多说,他可不想还没从林君华手里逃出去,就又被恒林剑派盯上。
自进入齐州之后,他也不嫌弃女装别扭了,老老实实的注意仪态,争取不被人看出破绽。
云守礼不在乎武林大会,但是他比较关注恒林剑派的事。以往的武林大会都是云正肃忙里忙外的处理琐事,现在云正肃在林君华手里,不知道恒林剑派是不是一团乱,云家夫妇可是对杂七杂八的琐碎小事最是不耐烦了。
正如云守礼想的那样,恒林剑派内部现在确实有点乱,虽说一切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但是复杂繁多的事,依旧让人心生厌烦。
“你二叔还没有消息?”云正严一边捏着眉心,一边问道。
“是的。大哥传来消息说,自那晚二叔带着三弟走之后,再没有了踪迹。现在不仅是大哥他们在找人,秦王也在找。”云正严的二儿子云守义回道。
云正严一听,坐正了身体,神情疑惑:“秦王还在找?查出守礼什么时候跟秦王认识了吗?守礼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秦王如此重视,不仅出动了龙腾军还放出了惊雀,我自己的儿子这么有本事,我这个当爹的竟然不知道。”
“这个还没有,没有人知三弟什么时候跟秦王接触过。贴身伺候三弟的人,当初都在钱家别院被杀。
大舅舅那边传来消息,当初带三弟离开钱家别院的应该就是秦王的人,三弟失踪那晚钱家别院一共出现了两个势力的人,一个是平沙丘的人,一个是秦王的人。秦王的人杀了平沙丘的人,带走了三弟。”
云正严点点头:“对,这就能说的通了。能在我们和钱家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出湖州,还能让官府的人保密,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除了朝廷,也没有其他人有这种本事。
你二叔行事谨慎,要不是遇到了意外,肯定是躲起来了。他怕被秦王发现,一直不敢露面,也不敢给门派发消息。你接着找,但是要小心,不能让惊雀发现,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是,父亲。”
看着儿子走出书房,关上门。云正严走到一个书架前,摁下书架上的一个云形纹路,一个暗格出现,他拿出里面的一幅画,小心的放到书桌上展开。
画上是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她手中随意拿着本书,眼睛看向前方,嘴角带笑,好像在跟看她的人说:“你来了。”
云正严小心的摸着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画,轻声的说道“舒舒,你说你那么善良温柔,生出来的儿子却一个心思深沉,一个冷酷暴戾,都不像你。
当然这不是你的错,都是牧天的错。牧天本就不好,他儿子能好到哪儿去。
舒舒,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以来都想不通的地方。我英俊潇洒,善解人意,你说你为什么不选我,非要选牧天那个莽夫?他除了武功比我高点,打仗比我厉害点,那里有我好?
舒舒,你当时要选择我,我们肯定会幸福美满,我们的孩子肯定会聪明伶俐,你也不必因为牧天早早的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