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收拾他的因着没犯到自己头上就懒得管,真正的苦主又惧怕他家权势敢怒不敢言。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这厮还有个癖好,喜好幼童,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男童女童少说也有数十,而宋凌正是崖上雪松,深海遗珠,遇见宋志才这等烂人,好比是羊入虎口。
罗锦年暗骂一声,该死,就想往下跳,谁料身边的傅秋池扯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你不是想看那小子出丑吗?现在就是好机会不妨等等,反正有我们在,他吃不了亏。”
罗锦年探出去的脚尖瞬间又缩了回去。
宋志才穿着样式新颖的锦袍,头上束玉冠,已经入秋天气转凉此时又是晚上,手上还拿着把没什么用的折扇。
他生了双细眼,眼尾高高吊起,上眼皮有些浮肿,目光混浊,面上敷粉将本就青白的脸掩盖的毫无血色,像寿材店里卖的纸扎人偶,嘴上是红红的胭脂,不知是自己涂的还是在哪位花娘身上蹭的。
宋凌看见了他,那人自然也看见了宋凌,他目光贪婪的锁定着宋凌脖子上不知何时蹭出的红痕,一言不发的步步紧逼。
他目光黏着,像张着嘴吐着毒液的蛇类。
等他靠近宋凌一步之内时,他身后那三个小厮不动了,默契的站在三个不同的方向,呈犄角状将宋凌围住。
那人身子前倾,凑在宋凌脖子间鼻翼贪婪的开合着,“小娘子,怎的一个人在这儿?”声音滑腻绵长。
在他靠过来的一瞬间宋凌闻到了刺鼻的脂粉味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拧着眉头后退拉开距离,平静的开口,“我不是小娘子。”
那人眼神让他本能感到不舒服,那人眼底的恶意几乎化为实质,还有种宋凌看不懂的情绪,像池塘里埋在最底下的腐臭污泥,又像死了多天的鱼儿,恶臭难闻。
宋凌到底还是年纪小,等他再大一些就会明白,那是欲望,是最原始的冲动。
宋凌退一步他进一步,直到逼得他退无可退,宋志才一把拽过宋凌,揽着他的腰紧紧禁锢在怀里,头埋在宋凌肩颈间,伸出舌尖来回舔着,一只手描摹着宋凌的身体曲线,随时准备从腰带里探进去。
宋凌瞳孔紧缩,腥臭的诞液和脖子上恶心的触感让他汗毛直立,宋凌用力推了他一把,没推开。
“心肝儿你好香啊。”
宋凌不断的挣扎,那人却越缠越紧,巷子里除了这个男人还有三个小厮,根本逃不了。
刚才挣扎的几下耗费了宋凌不小的力气,他不断喘息着,宋志才听着宋凌喘息声愈加兴奋,更大力的将宋凌按倒在地上,整个人用力压了下来,他粗鲁的掰开宋凌的腿,单腿卡在中间,舌头卷着小巧的耳朵,诞液滴落在宋凌衣上。
宋凌感到有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他腿上,他自己也有这个东西他终于懂了,按压在身上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发情了。
有个小厮粗鲁的笑了,“少爷今儿兴致真好,是打算把这个可人儿就地正法了?”
宋志才不说话,他已经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美色是蛊人的烈酒。
“我爹是罗青山。”
宋志才一顿,手上动作更激烈,罗青山他当然知道,换了平时清醒的时候别说是罗青山的儿子,就连罗府的狗他都得陪着笑脸,可今晚他刚在南风馆里喝了不少酒,二两黄酒下肚,又遇上宋凌这等美人儿,别说是罗青山的儿子就是玉皇大帝的儿子他也敢搞一搞,倒不如说他更加兴奋
宋凌趁着他发愣的空当,右手悄悄将头上别着的玉簪握在手里,他确信罗锦年就在这附近,可万一他不在,又或者只冷眼看着,那宋凌也绝不束手待毙。
“宋志才你他娘的是活腻味了。”罗锦年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
宋凌听见头顶传来声爆喝,有个人从屋顶落下,一手扯住宋志才衣领子将人掀飞出去。
“宋志才你个瞎了狗眼的东西搞人搞到我们罗家头上来了!你找死!”
说话间向倒在地上还没爬的起来的宋志才和七手八脚扶他的小厮冲了过去,像只暴怒的狮子。
宋凌松开紧紧握着的右手,手心上满是汗水一片滑腻。
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宋凌懒得看,整理好散乱的衣物站起身。
傅秋池暗暗打量着宋凌平静的侧脸,心里暗暗咋舌,“就这心理素质,罗锦年这草包还真斗不过他这弟弟。”
宋凌绕过打成一团的几个人,出了巷子。
宋志才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哪里是罗锦年的对手,和小厮一起被打的抱头鼠窜,嘴里不停嚷嚷着,时是讨饶,时是威胁。
不知过了多久,宋志才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罗锦年也扶着墙不断喘着粗气。
宋凌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不知去哪寻了块足有脑袋大小的石头,双手抱着,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宋志才。
“咚。”
石头与坚硬的头骨相撞。
宋凌用尽全身力气照着宋志才脑袋砸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宋凌恶心且愤怒,唯独没有恐惧。
温热的鲜血溅在宋凌脸上,有的渗进眼底染了片血色。
宋志才挣扎的弧度越发小了,渐渐的不再动弹,面部被砸的血肉模糊,看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
宋凌丢开满是血渍的石头,走到看呆了的罗锦年身边,撩起他的袍子擦手,问道:“罗锦年,是你把我带出来的。”
是肯定句。
罗锦年任由他动作,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罗少爷有个难以启齿的毛病,爹是镇国将军,娘是将门虎女,可惜了,好竹里出了歹笋,罗少爷是个晕血的阿斗。
“那人也是你打的。”宋凌擦完手,指了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宋志才。
罗锦看着宋志才的惨样下意识反驳,“不,不是我,那是你砸的。”
宋凌仰头笑了,嘴角上翘,“那是兄长先动手,弟弟见状,怕兄长吃亏帮了把手。”
罗锦年理亏,捏着鼻子说道:“对你说的都对。”
他只目不转睛看着笑得灿烂的宋凌,有滴红色点在宋凌眼角,红的惑人,心脏不受控制的一阵又一阵的狂跳,罗锦年好美物,更好美人,眼前的宋凌美的让人心醉。
倒在地上的小厮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手忙脚乱的抬起不成人样的宋志才落荒而逃,连句狠话都没敢说。
第13章 章被原网站删了
第14章 先生
“苏管事,这事必须给我们王府一个交代,我家三少爷无缘无故被贵府上公子打了一顿,现在人还躺在床上,这事必须给个说法!”说话的人穿着紫色直掇,衣上绣着皇族家纹,脚上踩着双黑靴。
“罗大人呢?我要见罗大人,真是岂有此理,我家三少爷可是堂堂皇族!如今居然被人打的生死不知,就算是贵府的公子,也没有殴打皇族的道理!”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那宋三不过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姨娘的孩子,多子多福的安乐王都不一定记得有这个人,现如今来讨说法却扯上了皇族的旗子,你敢不给个说头吗,不给那就是蔑视皇族。
苏狄坐在椅子上,八风不动,等王府的管事说完,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家大人今日有事外出不在府上,贵府上想要什么赔偿,等大人回来由小人转告,这事确实是我罗府做的差了。”只字不提两位公子。
王府管事暗骂一声老狐狸,他这趟差事烫手,谁人不知如今上京里镇国将军罗青山权柄滔天,就算是世家大族也得避其锋芒,安乐王府就名头好听,手上没有任何实权,是个闲散王爷。
若是没人看见那宋三被打,说不得都不会有上罗府这一出,左右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可那几个抬着宋三回来的小厮是几个缺心眼的,边走边嚎,奔丧似的,搞得整个上京都知道安乐王府家三公子被罗府少爷打了。
这时候安乐王就算不想讨说法也不得不讨个说法了,不然就是把皇族的面子丢在地上踩,不说别的,就其他几位王爷头一个就不答应。
“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贵府只要将那打了人的祸首带去王府亲自给三少爷赔罪,那这事就算揭过了。”
“贵府只提我家少爷打人,怎不说说为何三公子会被打。”
“咳咳。”王府管家咳嗽两声,这事麻烦就麻烦在这,那宋三先做了龌龊事,如今这说法也讨的名不正言不顺。
“我家三公子生性敦厚,许是哪惹了贵府公子不高兴吧,”生性敦厚这四个字说出来,连管家的脸皮子都不由得一红,反正这事儿得咬死了宋三没错。
“我知贵府大公子是良善的好孩子,绝计做不出打人这等事,所以贵府只要让打人的二少爷给三公子赔礼道歉,我家念着两家的情分,也不愿意多追究。”
谁都知道罗家大少爷罗是镇国将军的眼珠子命根子,安乐王府也不敢真把罗青山惹毛了,因此就打人这事上只字不提罗锦年。
只是个私生子,有很大把握罗家会答应,这样王府面上也就过得去了。
这时,从隔间绕出来两个人,领头的是位提着剑的美妇人,后头还跟了个壮汉。
正是“病”了的田氏,和“外出办事”的罗大人,苏狄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苦笑道:“老爷,夫人你们怎么出来了。”
罗大人朝田氏努努嘴,意思是我拦不住她。
田氏提着剑径直走到王府管家对面,“咔嚓”手指一拨,剑鞘滑落在地,露出银白的剑身,一阵肃风在管家耳边划过,冰冷的剑身搭在温热的皮肤上,如坠三九。
“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要讨公道自己上门来,总有公道给他。”田氏提剑的手动了动,剑尖直指咽喉。
管家连连后退,退出前厅时被过高的门槛绊了个狗吃屎,他从地上爬起,脚步踉跄,连滚带爬的出了将军府。
田氏捡起剑鞘,往外走,罗青山赶忙追上,“夫人等等我。”
自宋凌到府里的那一天起,到现在快四个月,罗青山这是第一次见到田氏,若不是罗锦年打了人,田氏根本不会出院门,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妻,现在却疏远的像两个陌生人。
“夫人你今天着实冲动了,那安乐王好歹也是当今的叔叔,应该寻一个两全之法,我自然不会把凌儿交出去。”罗青山局促的说。
田氏突然停下,罗青山连忙跟着打住。
“罗青山你是装孙子装久了真成了孙子吗?”田氏头也不回的说。
“夫人,我罗家如今在朝中形势危如累卵,为夫不得不得步步小心。”罗青山解释道。
田氏冷嘲一声,“形势,什么形势?你缩起头来当乌龟朝堂上的明刀暗箭就没打在你身上?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罗家如今下场已定,交出兵权,且不说那群酒囊饭袋守不守得住西域塞北,就是那群文官也能要了我们一家的命,罗青山你不会还打着告老还乡后做个富家翁的美梦吧?继续握着兵权当昌同帝的狗,等没用了,等他杀狗取肉宴设群臣吗?罗青山,要罗家命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高坐朝堂的陛下。”
罗青山后退两步,语气急促:“陛下他……”
田氏打断道:“你也知道那是陛下,不是当年的三皇子。”
“罗青山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只要罗田两家还没倒,我就不会让锦年受委屈,纵使结局已定,护住孩子还是能做到的。”
田氏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罗青山站在原地,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
祠堂。
罗锦年跪的的东倒西歪,已经是去会了周公,边上宋凌跪的端正,眼观鼻鼻观心。
他想着事情。
那宋三是安乐王府庶子宋凌知道他身份后暗道糟糕,他不认为罗青山会为了他得罪王府,虽说罗锦年将事情大头全部缆下,但怕的就是罗家为了平熄王府怒火,将他这个庶子交出去任由王府处置,毕竟他是个连罗府族谱都没上的不值一提的私生子。
是的,宋凌入罗府快四月,罗青山对改姓和上族谱一事只字不提,宋凌虽然顶着罗家二少爷的名头,严格算起来他和罗府没有半毛钱关系。
真被送去王府,那等待着宋凌的是什么不言而喻,越想越心惊,宋凌暗自捏紧拳头,他再冷静也是还是个孩子,如今只能等待别人宣判他的命运,宋凌恨自己如此无力。
“咯吱”
祠堂门被推开了,宋凌回头一看,进来的是田氏,顿时心凉了半截,他转过头闭上眼等待即将到来的宣判。
开着的门吹进来阵冷风,压灭了不少烛火,祠堂里昏暗下来,宋凌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田氏站在宋凌身后,许久,久到宋凌以为只是他错觉根本没人进来后,田氏开口了:“宋凌知道为什么让你们跪吗?”
宋凌回答道:“因为打了王府公子。”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不对,是因为你们下手太轻。”宋凌吃了一惊,他猛的回头看向田氏。
田氏逆光站着,看不清表情,只声音响起,载冷风带利刃,“你们错在下手太轻,让他们有回王府的机会。”
田氏生在在西域荒漠上,吹着大漠上最酷烈的风沙,饮着马贼凶真人的热血长大,她儿子罗锦年这点小小顽劣和田氏年轻时比起来真是不够看。
田氏嫌弃的看了眼睡的东倒西歪的亲儿子,接着说:“那人是你打的,我派人去问过给宋三看病的大夫,面部骨骼都被钝器砸碎,罗锦年我生的我养的什么胆子我清楚,他决计不敢将人打成这样,你很有些手段,能让锦年心甘情愿替你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