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想开了/金玉笼[古代架空]——BY:岩城太瘦生

作者:岩城太瘦生  录入:11-24

  秦钩说完这话,就翻身坐起来,掀开帐子下了床。
  他走到一半,又转身回来,刻意道:“小黄雀,我去外面睡了。”
  扶游没什么反应,反倒还往上扯了扯被子。
  秦钩又咬着牙道:“我去找晏知……”
  话音未落,扶游就坐起来,看向他,没有起伏地唤了一声:“秦钩。”
  秦钩像一块巨石砸在床上,“砰”的一声,又躺回去了。
  *
  扶游病了好几日,不怎么见好,整日还是昏昏沉沉的。
  这天清晨,秦钩早起上朝。
  临走的时候,他嘱咐崔直:“让他再睡一会儿,等等晏知来给他喂药,喂完让晏知马上走。”
  “是。”
  秦钩回头,掀开帐子,再看了一会儿扶游,神色微动,琢磨不透。
  他收回手,放下帐子,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扶游就醒了。
  扶游撑着手坐起来,对崔直道:“公公,我想出去走走,就在养居殿里,可以吗?”
  崔直有些为难:“公子还病着,还是不要出去吹风了。要出去,还是等陛下回来,让陛下带公子出去。”
  扶游见他如此,也不坚持,就躺回去了,眨着眼睛发呆。
  反倒是崔直于心不忍,最后帮他把披风拿来了:“就只能出去一小会儿,老奴要一路陪着。”
  扶游坐起来,掀开帐子,朝他笑了笑:“谢谢公公。”
  崔直叹了一声,帮他披上披风,又给他塞了一个手炉。
  所幸外面没有在下雪,风也不大。
  崔直推开门,陪同扶游,一路穿过走廊,从前殿到了后殿。
  后殿有一棵扶游很喜欢的梅花树,他先前还在这棵树下睡着了。
  那树干上有一个很大的树洞,扶游捡起一个石块,丢进树洞里,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
  梅花飘在他身上。
  崔直不敢打扰,可是一种越来越古怪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好像如果他不再出声打扰,下一刻,扶游就会羽化登仙,变得像雪一样洁白,最后融进雪里。
  直到他们身后传来晏知的喊声。
  “扶游?”
  扶游睁开眼睛回头:“兄长。”
  晏知朝他招了招手:“该喝药了,别在外面吹风了。”
  “好。”
  扶游敛起衣摆走回去,从白茫茫的、仅有梅花点缀的雪地里走回去。
  像是从悬崖边走回人世间。
  崔直松了口气。
  *
  回到正殿,扶游靠着软枕、拥着火炉坐在榻上,手里端着药碗。
  晏知就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喝。
  扶游刻意小口小口地抿,好拖延点时间,跟兄长多说几句话。
  晏知问他:“三年前,为什么不写信告诉我?你那时候、你现在也根本不到做采诗官的年纪。”
  采诗官有年纪要求,大多是一些老文人。
  而三年前,扶游才只十五岁,而他家里还有一个伯父,还有一个表兄,照理来说,是轮不到他的。
  所以晏知这样问。
  扶游道:“当时太后当权,晏家被刘将军排挤,兄长也去了边关。我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想麻烦兄长。”
  晏知正色道:“这还不算大事?就算是大事,兄长难道摆不平吗?”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看见扶游的脸,顿了一下,也不再对他说重话了。
  扶游的声音愈发小了:“我知道错了。”
  晏知放轻声音,又问他:“和陛下又是怎么回事?”
  “我进宫献诗的时候,遇见秦钩,秦钩说喜欢我,要我留下来陪他。后来我也很喜欢他,我就留下来了。”
  “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你说陛下留你在宫里做侍墨。”
  扶游几乎把脸都埋进药碗里:“我留下来之后,他们都说我是贪图荣华才留下来的,我不想……让兄长也这样看我,所以就撒谎了。”
  晏知叹了口气,终究没有训斥他,只是继续问道:“这三年,都是这样过的?”
  扶游想了想,摇摇头,却不愿意说更多的。
  或许一开始,他和秦钩之间的相处,还是很舒服的。
  当时秦钩忙着扳倒刘太后和刘将军,扶游也竭尽所能地帮着他,秦钩会见属下、布置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扶游给他打掩护。
  可是在扳倒刘太后与刘将军、失去共同的目标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差异与矛盾,一夜之间全部暴露。
  原来秦钩把扶游看做是一只小黄雀,觉得他傻乎乎的,只要给点米、给点水,就能活下去。
  扶游则在秦钩说出“我谁也不爱”这句话之后,恍然发觉,自己落入了冰冷冷的、金玉镶嵌的笼子里。
  晏知也不细问他,只是道:“好了,没事了,你先把身体养好,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想出宫采诗,但是……”
  “兄长知道了,兄长来想办法。”
  扶游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哥,你还是不要管我了,秦钩他……”
  “你放心。”晏知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毕竟还是皇后,陛下要铲除世家,皇后必定是最后一个铲除的,我还有好几年可活呢。”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扶游抬起头:“什么?”
  “你先前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我……”扶游低头,猛灌了一口汤药,把自己呛得直咳嗽。
  晏知把药碗接过去,给他拍背,有些无奈:“因为觉得自己这几年过得很不好,所以没有颜面见兄长?”
  扶游摇摇头:“只是不想连累兄长……”
  “你不用这样,你还小,还有自由自在的好几十年,只是三年行差踏错,算不得什么。”晏知帮他擦了擦脸,“你想出去采诗,兄长帮你谋划,你不要钻牛角尖,做出什么傻事来。”
  扶游抬眼,与他对上目光。
  晏知看出来了。
  在梅花树下,扶游其实是藏了点东西在袖子里,想做些傻事的。
  当时崔直的感觉也没有错,那是一种叫做“回光返照”的气息。
  最后还是晏知把他暂时拉回来了。
  晏知握住他的手,把他准备好的匕首从他的衣袖里拿出来:“再支撑一会儿,好不好?采诗要到春天,还没过完冬天呢,你再等一等。”
  扶游怔然,良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最后晏知摸摸他的脑袋,起身离开。
  他要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小小声的一句:“对不起啊,兄长,我把你给我的竹简弄丢了。”
  晏知回头:“没关系,兄长明天重新写给你。”
  他甫一走出里间,就感觉到两道阴冷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刀子一样,要将他凌迟。
  他转头,果然是秦钩。
  秦钩穿着朝服,就站在门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晏知刚要俯身行礼,也好提醒房里的扶游。
  可是秦钩身边的两个侍卫把里间门一关,捂着他的嘴,就把他架出去了。
  在秦钩的示意下,外殿里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更别提泄露他已经回来的事情。
  秦钩在门外等了一刻钟,才姗姗走进里间。
  他走到床边,捏捏扶游的脸:“小黄雀,吃药了?”
  扶游缩了缩脖子,躲进被子里:“嗯。”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故意拿晏知来气我?”秦钩在床边坐下,“你是在故意让我吃醋吗?”
  扶游很快就明白过来,知道他是看见了,抱着被子坐起来:“我没有。”
  “没有?那就是晏知在勾引你。”
  “没有!”
  “谅他也不敢。”秦钩想了想,“再有下次,我也找个人,让你尝尝醋味。”
  这倒是秦钩一贯的想法,以牙还牙。
  只是秦钩瞧着他波澜不惊的小脸,忽然觉得,他惯用的、对扶游的威慑,好像没有什么作用了。
  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有什么东西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他越发地想把小黄雀握在手里,尽全力地放狠话、威慑他,企图重新把小黄雀镇压住。
  他也就随着心意,捏住了扶游的下巴,同他交换了一个带着苦药味道的亲吻。
  他试图用亲密的接触再次感受到扶游对他的喜欢。
  但是很可惜,他好像感觉不到了。
  于是他变本加厉地亲上去,又微喘着分开。他扶着扶游的脑袋,想在言语之间找到最后救命的稻草:“小黄雀,你喜欢我。”
  可是,就像是在上次没有完成的婚礼一样,扶游看着他,语气平淡地向他宣布那个事实:“我不喜欢你了……”
  在扶游说完之前,秦钩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别说胡话,你生病还没好。”
  扶游靠在他怀里,目光平静:“或许吧。”
  *
  一转眼就到了年节,扶游的病好了些,但是秦钩对他的看管却变得越来越严厉。
  平时出去散步,秦钩都要陪着他。
  秦钩虽然能刻意无视扶游的要求,却不能无视他的冷淡。
  除夕这天,大清早,扶游才起来,崔直就进来给他道喜。
  “扶公子,过年好啊。生辰也该庆祝,这下可是整十八岁了。”
  他说着,就让十来个侍卫,抬了几个箱子进来。
  扶游看着当然熟悉,每回秦钩送东西,都是这样的箱子。
  崔直让侍卫们把箱子打开,让他看。
  这时候,秦钩就坐在正殿里,握着竹简,偏着头,朝这边看了两眼。
  只可惜扶游兴致缺缺,也只是看了两眼箱子里的东西,就让他们抬下去了。
  这天中午,秦钩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他不烧了,便道:“晚上带你去宫宴,有烟花看。”
  扶游点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于是傍晚的时候,秦钩让人把新做的礼服拿上来,给扶游换上。
  虽然上次成亲没完成,但是秦钩发现,他的小黄雀穿红颜色很好看。
  扶游捏着衣袖,想了想,道:“我要去,能不能不让晏知去?”
  秦钩给他系上衣带,笑了一下:“你在吃醋?”
  扶游没有回答,就算是吧。
  其实他是想着晏知应该不会喜欢以皇后的身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什么也帮不了晏知,只有在这些小事上,能帮晏知挡一回,就算一回吧。
  秦钩只当他是吃醋,偏过头,吩咐旁人:“去凤仪宫说一声,晚上除夕宫宴,朕带小黄雀去,让晏知称病别来。”
  扶游的心情好了些。
  可是到了怡和殿,不料晏知已经到了。
  他探询的目光看向扶游,还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惜违抗圣命,也要过来看看。扶游无奈地笑了笑,向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秦钩回头,扶游便匆忙敛起笑意。
  这时百官叩首,扶游跟在秦钩身后,穿过叩拜臣民,走上台阶。
  随后鼓乐声起,秦钩自然坐在正中,在帝位旁边,只设了一张小案,扶游只能同晏知坐在一起。
  虽然扶游尽力避开和晏知过多接触,免得勾起秦钩怒火,但扶游根本不会掩饰,朝晏知摆摆手、让他不要跟自己说话的紧张模样,才更引得秦钩恼怒。
  他秦钩就那么可怕?
  扶游就这么怕他对晏知做什么?
  秦钩将酒樽重重地放在桌上,樽中酒水漾出,洒了一半在桌上。
  说实话,他开始后悔了,当时扶游已经说了不喜欢晏知了,为什么他还要故意把皇后人选换成晏知?
  可是扶游看不到吗?晏知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小白脸,他秦钩已经把晏知踩在脚底下了。
  扶游好像看不到。
  秦钩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只能面色阴沉地望着场上的舞乐。
  酒过三巡,场上舞乐悄无声息地更改了。
  一个着青衣的年轻男子手执小鼓,踏歌而入。
  秦钩没有察觉,只是盯着殿门外浓重的夜色,思索着扶游同情弱鸡小白脸的原因。
  不知道过了多久,场上鼙鼓“咚”的一声响。
  秦钩回过神,只见有个男的跪在地上,西南王秦栩也上前行礼。
  “听闻陛下爱好风雅,这是臣在乐坊里遇见的怀玉公子,原本是大家子弟,只可惜家族没落……”
  意图很明显,要给秦钩送人。
  秦钩转头看向扶游,扶游还是没什么反应,神色淡淡的,低着头吃菜。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不知道西南王说到哪里了,只看见他皮笑肉不笑的。
  秦钩原本要回绝,可是想到扶游,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瞧着扶游,然后举起酒樽,就当是接受了。
  扶游可算有了点反应。他放下筷子,也拿起酒樽,然后发现自己的酒樽里没酒,连忙倒了一点。
  他以为秦钩一举杯,所有人都要跟着举。
  结果其他人都没举,他就一个人捧着酒樽,坐在那里。
  秦钩以为他的手足无措是因为吃醋。
  他笑了一下,问:“会唱曲吗?”
  殿中名为怀玉的年轻公子俯身叩首:“回陛下,草民练过一些。”
  秦钩放下酒樽,撑着头,瞧着扶游,吩咐怀玉:“唱《团团黄雀》,你会吗?”
  《团团黄雀》是扶游第一年采诗时,第一回 进宫献诗,唱的第一首诗。
  虽然西南王说怀玉是大家子弟,其实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就是秦楼楚馆里的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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