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重生][古代架空]——BY:绣生

作者:绣生  录入:12-24

  殷承璋不过十七,还未未成婚,还没来得及封王。
  文贵妃听在耳中,抓着他的衣袖嘶声道:“陛下,不能就这么下葬,害死璋儿的罪魁祸首还未伏诛,就这么下葬,我儿如何能安息啊?!”
  隆丰帝蹙眉,但见她伤心欲绝,到底心软,只得哄着道:“那些保护璋儿不力之人,都交由你处置好不好?若是不解气,便让他们给璋儿生殉了。”
  “只那些人如何够?”文贵妃擦了擦泪水,一双红肿的眼睛缓缓扫过安远侯和殷承玉,恨声质问道:“我听说这次益都地动,太子亦有遇险。怎么太子就有人救,我的璋儿却无人理会?!”
  “还听说人找到时还好好的,怎么一救出来反而不行了?说不得就是有人蓄意谋害皇子!” 她流着泪哀求道:“还请陛下彻查,为我们母子做主!”
  虽然文贵妃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拢共也就那么几个,她在怀疑谁不言而喻。
  在场官员都缩肩垂首,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贵妃娘娘丧子悲痛,孤能理解。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说不得。”殷承玉神色坦然地迎上文贵妃的目光,姿态并不似从前温和忍让,目光微凛道:“八月上旬二弟平乱失利,坠落山崖不知所踪。这期间安远侯一直派人四处寻找二弟下落。孤抵达益都之后,又增派了人手扩大范围范围搜寻,几乎将伏虎岭翻过来,只是却一直未曾找到二弟行踪。直到地动后第四日,安远侯才在伏虎岭的小盘山一带发现了被压在碎石下的二弟。”
  “虽不知道二弟为何藏在伏虎岭中不现身,但地动实非人力所能操纵,二弟遇难确实是个意外,不论是那些以身相护而死的护卫,还是日夜不休带人搜寻二弟行踪的安远侯,都是忠心耿耿之人。贵妃娘娘若因伤心就妄加揣测,恐怕会寒了忠臣良将之心。”
  他幽幽叹了口气,仿佛全然未曾意识到文贵妃所说的那个谋害皇子的人,是他自己。
  即便安远侯明知他这是故意拿自己挡刀子,这时候还是不由生出了些许感激。他保护二皇子不力,文贵妃若要处置他便罢了,只盼着莫要牵连徐家其他人。
  文贵妃自然察觉了在场众人的神色变化,殷承璋与安远侯的谋划她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如今没算计到太子,自己的儿子反而搭进去一条命,让她如何能不恨?
  她恨恨盯着殷承玉,蓄养得长而锋利的指甲陷入掌心,快要掐出血来,方才压下了心底的愤怒和不甘,垂下眼歉意道:“太子殿下说的是,是本宫失态了。”
  一直未曾言语的隆丰帝这时才出来打圆场:“此事既已说明白,日后便不必再提。礼部好好操办二皇子的丧事,一应物件都用好的。”说完方才看向殷承玉:“这次山东叛乱得以平息,太子也辛苦了,便好好休息几日罢。”
  对于平乱封赏,却是只字未提,轻轻带过。
  殷承玉并不意外,他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薛恕并未随他离开,而是跟在了隆丰帝身后。
  陪了一会儿文贵妃,隆丰帝便回了乾清宫。
  薛恕亦随行。
  回了乾清宫,隆丰帝在正中的罗汉床坐下,挥退了伺候的内侍,眯眼打量立在面前的少年人。
  出去一趟回来,薛恕的气势瞧着比先前更足,已经不输在宫中浸淫多年的高贤等大太监。若不是隆丰帝一手将他提拔起来,也不相信他其实进宫还不到一年。
  是把好用的刀,只可惜这把刀却分不清自己的主子。
  隆丰帝端起热茶轻啜,待他的态度不似从前亲近,语气也是不咸不淡:“将山东之行说与朕听。”他着重强调道:“事无巨细。”
  薛恕直挺挺立在那儿,似乎并未察觉皇帝待自己的不同。
  隆丰帝说事无巨细,他便当真事无巨细地将山东平乱经过说与他听,只略过了与殷承玉还有应红雪的部分。
  “……就是这些了。”薛恕垂着眸,态度倒是与从前无异。
  恭敬,却并不似其他人谄媚。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将隆丰帝的性子摸得很准。隆丰帝疑心重,实际上并不喜谄媚讨好他的人,那样的人会叫他觉得有所图谋。他还喜欢揽权,心里最厌恶的便是争权的臣子,即便他还需要利用这些臣子打压太子。
  如他这般恭敬却不谄媚的纯臣姿态,才是最让隆丰帝放心的。
  上一世他便是靠着隆丰帝的信任,才一步步斗倒了高贤和龚鸿飞,将东厂和锦衣卫握于手中,壮大了西厂。
  不过眼下隆丰帝对他的态度,显然是听说了什么,又犯了疑心病。
  他正思索着,就听隆丰帝又好似随意地问道:“朕听闻这次太子遇险,是你冒死相救?”
  “是。”薛恕神色不变,亦未否认,也并未为自己辩解。
  “你与太子倒是亲近。”隆丰帝语气不明地感叹一声。
  薛恕神色坦然道:“太子殿下是君,君有难,臣自当以身相救。”
  “朕倒是看不出来,你对太子竟然忠心至此。”隆丰帝神色微沉,已有了怒意:“既如此,那西厂与御马监的事务你便不必管了,去慈庆宫伺候太子起居罢!”
  他冷冷瞧着薛恕,决心给他个教训。也好叫他清楚地知道,他该效忠的君是谁!
  然而薛恕并未求饶或者露出任何惶恐之色,他只躬身行礼:“谨遵陛下旨意。”
  隆丰帝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他身上,怒道:“滚!”
  薛恕毫不迟疑地退了出去。
  隆丰帝那一下并未留手,茶杯是实打实砸在了他身上,热茶打湿了衣裳,顺着衣摆流了一路。
  薛恕看了看染成深色的衣裳,微微皱了眉,正欲去换身干净衣裳,前路便被笑吟吟的高贤拦住了。
  高贤早看他不顺眼,但无奈隆丰帝宠信他,轻易动不得。如今得了消息,知他触怒隆丰帝,特意来看他的笑话:“薛监官这是犯了什么事,竟惹得龙颜大怒。可要咱家帮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薛恕赶着换了衣裳去慈庆宫,不耐烦同他掰扯浪费时间,只轻描淡写地问:“怎么不见高督主?”说完之后他才好似刚想起来一般道:“竟忘了,高督主已被陛下发落了。”
  他语气关切,神色却嘲讽:“如今东厂无人管事,高掌印一人顾着司礼监与东厂,竟如此得闲么?”
  高远先前借由职权之便,罗织罪名,抓了数名书生屈打成招。结果不想踢到了铁板,逼得孙家人告御状,激起了无数文人的怒火。
  此案是殷承玉亲自督办,在离京赶赴山东之前就已经定案。
  只不过当时山东叛乱突生,高远又是皇帝的人,他们没有等待隆丰帝的处置结果,便去了山东。
  回来后他才知晓,隆丰帝得知此事后大怒,为了平息文人们的怒火,直接将高远斩首示众了。
  高贤手底下还有几个得力的干儿子,倒是不太心疼这个同宗兄弟。但听说他后头举荐了自己的干儿子接替高远的位置,不仅未被允准,反而还遭了隆丰帝的训斥。
  如今东厂督主的位置就这么空悬着。
  高贤特意来看薛恕的笑话,却被薛恕狠狠踩了两下痛脚。
  他阴沉沉看着薛恕:“你好得很,只盼太子能用上得你,不然日后若是落到了咱家手中……”自有你好果子吃。
  薛恕抬眼瞥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神色轻慢:“那就不劳高掌印操心了。”
  他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殿下用得上他的地方,可多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勾:我暖床功夫一流,太子可宠我,你懂个jier(白眼.jpg
  殿下:?


第68章
  深宫里没有秘密,薛恕遭了隆丰帝训斥,被罢了西厂和御马监官职的事,很快便传开了。
  薛恕回西厂的住处换了身衣裳,出来时就察觉了西厂番役们隐晦的打量。先前在他麾下办事的,神色多带着担忧;而那些未曾跟着他的人,则多少带了些隐秘的幸灾乐祸。
  他一眼扫过,眼中并无太多波澜。
  这深宫里就是如此,成千上万的宫女太监们伺候那少数几个主子,越是身份低贱之人,越是喜欢跟红顶白,逢高踩低。
  好似这样自己就也成了主子一般。
  他当年刚进宫中时,没有殿下保驾护航,亦没有富裕的银钱打点关系,冷眼和训斥都是轻的,若是遇见脾气差的女官或者大太监,毫无缘由挨一顿鞭子或者竹板是家常便饭。
  西厂在他之上,尚有一个督主和掌刑千户,先前西厂势弱,他又得隆丰帝宠信,这二人便龟缩不出,最多暗中做些小动作。如今听闻他触怒了隆丰帝,恐怕要坐不住了。
  只可惜这些人的如意算盘都打错了,他既敢得罪隆丰帝,自然也有把握重得他的信任。
  想到即将到来的冬狩,薛恕眼中露出些许轻蔑,毫不迟疑地往慈庆宫去了。
  *
  薛恕过去慈庆宫时,已经是傍晚。
  晌午乾清宫发生的事郑多宝也听说了,他刚和殷承玉禀报完,外头就来通报薛恕求见。
  “让他进来吧。”殷承玉道。
  郑多宝“诶”了声,到外间去唤人。瞧见薛恕时,还出言安抚道:“不过挨了顿训斥,莫要放在心上。先前你不是就想留在慈庆宫伺候?如今倒也算如愿了。”
  薛恕瞧他一眼,随意应了声,便大步往里间去。
  殷承玉换了身家常的藏蓝夹棉长袍,领口一圈镶了黑色的毛边,他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泡茶,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
  瞧见薛恕进来,他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才抬眸看过去:“乾清宫的事郑多宝已说与孤听了。”
  薛恕垂着眸:“臣是故意的。”
  认错速度倒是快,但神色间却半点看不出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
  “孤就猜到你是故意的。”殷承玉倒是并未生气,反而笑了声:“既这么想来慈庆宫伺候,以后便留下吧。郑多宝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孤也不忍使唤他,你来了倒是正好顶上。”
  他神色慵懒地支着下颌,乜了薛恕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腿:“先过来替孤捶捶腿。”
  薛恕垂着眸上前,单膝跪在一旁,控制着力道替他捶腿。
  殷承玉瞧着他顺服的模样,愉悦地眯了眯眼,又抬手去揉捏着他耳垂:“你这些日子倒是听话得很。”
  仔细想想,自地动遇险之后,薛恕竟一次也没有惹他生气过。
  薛恕手上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只声音有些沉:“我听话,殿下便多疼我些。”
  若是放在上一世那个境遇,这样的话他是决计说不出口的。
  他与殷承玉之间不论彼此境遇如何,他从来都将自己放在最低微处。只是那时他自卑于阉人身份,又觉得殷承玉是受形势所迫方才忍辱负重与他做戏。每每想起便觉怒火摧心,更不可能轻易示弱。只能使尽手段,逼着他说些好听的话来哄他。
  可结果总是事与愿违。
  直到大梦初醒,他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这样骄傲的人,逼迫只会将人推得更远。他需得将自己的弱点露出来,引诱他自己一点一点靠近。
  薛恕藏起眼底的晦暗之色,借着按揉的动作,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腿上的敏感之处。
  就如同殷承玉了解他一样,他亦熟悉殷承玉的每一处。
  他的动作极其轻微,殷承玉只觉得他伺候人的功夫越发熟练,惬意地微眯了眼,指尖在他侧脸流连,笑道:“越发谄媚。”
  *
  因隆丰帝的口谕,薛恕留在了慈庆宫,每日随侍殷承玉左右。
  原先殷承玉的一应起居用度都是郑多宝亲手料理,他是慈庆宫的管事太监,殷承玉又未立太子妃,慈庆宫里的大小事务都要他管着,多少有些忙不过来。
  但将太子的事交由旁人他又不放心,便只能辛苦些两头兼顾着。
  如今薛恕来了,他心思缜密处事周到,又得殷承玉欢心,是以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太子的日常起居。
  郑多宝一面觉得省心不少,一面又觉得哪里有点怪。
  自从薛恕伺候太子之后,太子身边就没再有旁的人能靠近。薛恕白日里伺候洗漱更衣,晚间伺候沐浴,连铺床暖床这样的事都一力担了。
  原先伺候太子的太监宫女们无事可做,只能做些洒扫的杂事。
  甚至还有人偷偷寻了郑多宝抱怨,说薛恕抢了自己的活儿。也不乏有那看薛恕不顺眼想要挑事的来上眼药,说薛恕怕是想争一争这东宫总管的位置。
  郑多宝是皇后赐的人,又有打小看顾太子的情分,自然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只是他看着薛恕端着洗脚水进了寝殿内间时,还是大为不解。便是想要伺候太子表忠心,也不必连端洗脚水这样的零碎活计都要抢罢?
  薛恕自然是不知道郑多宝在想什么,便是知道了也不关心。
  他端着铜盆进了内间,将铜盆放在脚踏上,自然地卷起袖子:“殿下畏寒,这热水里加了姜汁,多泡一泡可暖身。”
  进了十一月之后,天气便越发冷起来。
  这几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几乎年年都有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民冻死饿死。今年虽还未生出灾祸来,但这两日殷承玉看着各地送来的折子,心中隐隐担忧。便向隆丰帝提议削减宫中用度,将节省下来的银钱用来修建善济堂,以防万一。
  隆丰帝好名声,左右削减用度也削不到他这个皇帝身上,省下了国库的钱他扣一扣还能多修个宫殿或园子,自然是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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