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不是喜欢香囊?进去挑几个。”
云笙听罢纳闷的看他,
“我何时说喜欢香囊了?”
谢晏归没吭声,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被他这样盯着,云笙莫名奇妙的挠了挠后脑勺,
忽的,云笙想起方才在树林中亲吻时,太子一遍遍的追问自己那姑娘还香不香的奇怪问题!
啊!难道是因为夸了句那姑娘身上香,殿下就以为自己喜欢香囊了?
云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一个男人,要香囊做什么。”
谢晏归却好似没了耐心,沉下脸扯着他就走进了对面那家店。
此时已是午后,出来闲逛的人不少。
店内正挑选心仪香囊的姑娘们瞧见一下进来两位男子,且一个比一个俊美潇洒时,当即都羞答答的垂下脸,含情脉脉望着他二人。
谢晏归冷冷的目光在货架上扫了一圈,推了推云笙的肩膀,“去挑挑看,喜欢哪个。”
云笙嗅觉灵敏的很,忽然进到一个混杂着各种香气的屋子里,顿时呛的他鼻头发红,随后接二连三的就打起了喷嚏。
谢晏归见状神情一凛,忙扳过云笙的身体,想看看他怎么回事。
云笙此时喷嚏完全停不下来,被谢晏归这么猛然扳成面对面站着,他差点把口水喷到谢晏归的脸上。
云笙又急又难受,捂着口鼻就跑出了香囊店。
谢晏归担忧的跟在身后,见云笙出了门渐渐就收住了喷嚏,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忙递上帕子一下一下顺着云笙的背身,语调心疼道:
“笙儿对那些香味过敏?”
云笙这会儿正晕头转向,一连串的喷嚏打下来,眼泪都流出来了。
只见他眼眶微红,眼中噙着泪,看起来可怜兮兮好不狼狈。
云笙委屈巴巴的看着谢晏归,用力点了点头。
谢晏归面含愧疚,抬手抹去云笙眼中的泪,“对不住,都是我不好,现在好些了?”
云笙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小声嘟囔道,“嗯,没事了。”
两人相貌出众,方才在店内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后他们出了店门,那些姑娘们自然也追了出来,远远的望着他二人。
当她们看见个子高些的那位英俊男子满眼疼惜的低哄着那位个子矮一些的俊美少年时,
个个瞪圆了眼,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逐渐响起。
“怎么回事?那位白白净净的小郎君莫非是女扮男装?”一位姑娘小声问道。
她身旁的点了点头,唏嘘道:“想必是了,你看那高个子的公子,看着「她」的目光不就是在看自己的心爱之人么!”
里侧的一个姑娘眼尖些,立刻打断她们的猜测,否定道:“不是!你们仔细看,那位矮个子的公子也是有喉结的!虽说不大明显,但那绝对是位公子哥!”
这话一出,众位姑娘的目光顿时扫向云笙的脖颈处。
云笙听力过人,早就听到了她们对自己的猜测,随后故意大大方方的扬起下巴。
睨了那几个姑娘一眼,心道:你们看清楚了!我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
第133章 殿下的提点
云笙这么一转过脸,那几位姑娘便将他的容貌看的愈加清晰了几分。
其中有个人忽地眸间一亮,惊道:“他……他不是那位探花郎吗!”
那姑娘一说,旁的人也渐渐回忆起来,那位个子矮些的少年,正是今年前三甲街行庆贺时,那位俊美的让人神魂颠倒的探花郎。
这下众人更惊讶了,满脸错愕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只见那位清冷贵气的公子,大手一下一下轻柔的为探花郎拭去眼中的泪,脸上的疼惜宠溺之色简直羡煞了旁人。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的互动像是情人间才会有的亲昵。
“难得瞧见这般好看的男子。可……他们怎么像是断袖呢?”一个姑娘小声哀怨的说道。
随之就有人附和着说道,
“确实,你们看那位年长些的公子,看着探花郎的眼神也太温柔了,我爹爹看我娘亲时,就是像他这样!”
“啧……虽说可惜了些,但这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好般配啊……”
谢晏归乃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听力卓群,也早就将这些女子的猜测收入耳中。
听到她们说笙儿与自己般配,冷峻的脸显出几许满意之色。
他难得放柔了神情,吩咐身后跟着的小锁头道,“你去那店里买些香囊,送给门口的几位姑娘。”
小锁头忙领命前去。
姑娘们起初还不知道这位随从打扮的白面小哥去而复返是要做什么,可当他拿着香囊送给在场的几人时,她们又是惊又是喜,看着谢晏归和云笙离开的背影更加热烈了几分。
其中有个大胆热情的姑娘,扯住小锁头满眼激动道,
“替我转达你家主子,多谢他送的香囊。还有,他和探花郎真的太般配了!
我会一直支持他们的!希望他们能冲破世俗的偏见!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锁头还是头一回见到像眼前这般思想开明的姑娘,他笑呵呵的点头应下后,急急忙忙朝着已经走远的云笙二人追去。
谢晏归知道云笙贪睡,方才在都察院没睡足,便先将他送回了东宫让其歇息,自己则是准备去忙正事。
不曾想他正要离开,云笙却拉住了谢晏归的手,神情有些纠结的望着他。
谢晏归看着云笙投来的依赖目光,心中顿时柔软一片,伸手拥住他哄道,
“怎么了,舍不得我?”
云笙其实在想一件事。
他发觉每次和太子殿下亲昵之后,自己的梦里总是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起初,云笙还以为是做梦,可他渐渐的发现,那些画面更像是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每次在梦境中醒来,自己对太子便愈加的依赖和……喜欢。
莫非……和太子亲昵,能激发那些被封尘的记忆吗?
云笙有心要证实下这件事,故而想亲一亲太子再午睡。
想到这里,云笙轻轻推开谢晏归,随后双手捧住他的脸便吻了上去。
谢晏归瞳孔一缩,对于云笙难得的主动欣喜无比,刚想加深这个青涩又甜美的吻时,云笙却猛地一把推开他,
面不改色的说道:“好了,殿下去忙吧,我要午睡了。”
谢晏归这厢被他挑起了心思,又岂会说停便停?长臂一揽就将他纳入怀中,再一次覆了过去。
云笙「唔唔」抗议无果,只能老老实实的承受。
忽地,他想起自己上午的惨状,便起了报仇雪恨的念头,牙尖发力咬了一下。
谢晏归没想到怀中的人儿会有这般举动,身子一僵,嘶的抽了口冷气。
云笙吓了一跳,用力将太子殿下推开,果然瞧见他的嘴巴正丝丝冒着血迹。
云笙慌了,忙道,“我,我不是故意咬破的……”
谢晏归凤眸眯了眯,俯首在云笙的耳边,哑声道:“笙儿胆子越发大了……”
话落,再次被封上……
谢晏归哄着云笙睡着,才理了理衣衫出了殿门。
小锁头瞧见自家主子嘴上那道明显的伤口,眼皮一跳,战战兢兢的提示道:“殿下,您……您这嘴……”
谢晏归当然知道自己的嘴上带着伤口,闻言舌尖轻舔了舔,微微的刺痛感传来,心头涌上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之感。
他勾了勾唇,道了句:“无妨,尔等伺候好三公子。”
“是。”小锁头当即应诺。
谢晏归出了东宫,便瞧见岳都督候在门口,等着他一同赶往案子现场找寻线索。
岳都督一打眼便瞧见平日里冷峻淡漠的太子爷,正嘴角含笑神情温和的走了出来。
他正暗暗庆幸太子爷心情好时,猛地瞧见这位尊贵的储君嘴上带着一块鲜红显眼的伤口,一看便是……被人咬的……
岳都督立刻回想起在都察院中自己瞧见那一幕,惊得他连忙垂下了眼,恨不得自己瞎了。
谢晏归踱着步子走到他身前,看到岳都督诚惶诚恐的模样,嘴角笑意敛起,挑着眉道,
“听闻岳都督与忠安伯刘家是挚交?”
岳都督听罢神色一凛,踌躇了一瞬后,谨慎的回道,
“不敢不敢,忠安伯曾有恩与卑职,故而卑职对其为人很是仰重。”
谢晏归淡淡的「唔」了一声,状似随意的说道,
“听说这几日忠安伯家有意让小女儿同孤的少保结两姓之好,岳都督可知此事?”
岳都督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连连摇头如实回道,
“这……实乃忠安伯的家事,卑职无从得知。”
谢晏归又「嗯」了一声,一边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孤那少保年岁还未到既冠之年,孤瞧着,眼下商议婚事还过早了些。”
岳都督是什么人?那可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十余年的精明人!
听太子如此一说,他当即想明白了今日那位俊美无边的小公子,便是太子口中不易成婚的少保大人了!
太子同自己说这些,摆明了是让自己去忠安伯家提点提点,想嫁女儿行,但别想再打太子爷心尖尖上人的主意!
第134章 云三公子的情人
太子爷心尖尖上的人此时又沉浸在梦境之中。
梦里的他手持双刃短剑,同一群匪人斗在一处。
即便自己孤身一人应对十余人时却分外沉着冷静,出招狠厉毫不迟疑,招式行云流水一看便是武艺高强之人。
云笙醒来时,激动的两眼放光。
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细嫩的手心,心道,我梦里那么厉害!怎么现实却是个笨蛋呢!
云笙叹了口气,感慨了会儿自己的无能,随之又想起来自己此前的设想得到了证实,看来梦境中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果然与太子爷有关!
若是想搞清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要跟太子多多亲近才行。
……
太子殿下顶着嘴上明晃晃的伤口查了一圈案子后潇潇洒洒的回了东宫。
独留那些一起查案子的官员,他们回到院内整理线索时,有那好八卦的提起了太子嘴上的伤,贼兮兮的说道:
“啧……瞧着咱们太子爷性子冷淡高傲,不成想却喜欢泼辣的女子……”
众人早就对太子嘴上的伤口浮想联翩,听到有人带了头,当即小声附和,
“可不是么,一看那伤口就是被人咬的,定是太子爷的房中人所伤……”
其中一人见他们肆意言论储君之事,当即拧眉反驳道:“你们不要命了?竟敢胡乱非议太子殿下的私事!据我所知,太子殿下最是洁身自好之人,早些年皇上便有意为太子选妃,但却被太子一口拒绝,说是他早已有心上之人,莫要耽搁了旁人家的姑娘,
如此忠贞不移,有情有义之人,又岂会如你们所说那般……”
“你这蠢人!这两者又不矛盾,没准殿下当年口中的那位心上人,便是今日咬伤殿下的人呢!”
一人嗤笑着打断他的话,神情得意的猜着,旁的人也觉着这话有理,纷纷点头。
这时,岳都督冷着脸走了进来,狠狠的横了自己的手下一眼,斥道:“都给我闭嘴!都嫌自己命长了不成?!”
那些人听罢当即闭上了嘴,不敢再提起此事。
可人的嘴巴就是用来说话的,哪里是那么容易管得住的?
没几日,太子爷金屋藏娇,极其宠溺心爱之人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而另一则有关探花郎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有坊间传言,说探花郎有位高大英俊的同性情人,两人情投意合恩爱非常,站在一起的般配劲画面让许多姑娘家都艳羡的很。
这消息一出,有意和云家议亲的忠安伯刘家当即傻了眼,
莺莺姑娘更是急的不行,她想起那日相看时,追到白马寺硬生生将云三公子拉走的「龟」公子气的红了眼窝,
苦道:“难怪那姓龟的公子看我时咬牙切齿很是愤恨的模样,竟不想他……他是云三公子的情人?”
刘二夫人也没想到会有这等事情,愧疚的哄着妹妹道,
“都怪我都怪我,竟没事先打探清楚,那云三公子生的俊美可人,品性又极为出色,谁能想到竟是个断袖啊!”
莺莺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当即反驳道,
“不是!三公子才不是断袖!他……他明明是喜欢女儿家的,那日在白马寺,他还夸了我的!”
刘二夫人知道自家妹妹对那位三公子情根深种,但眼下有这等传言在,父亲前几日又忽然变了卦,
说万万不可再同云家议亲,故而她得赶紧打消了妹妹的念头才行。
刘二夫人叹了口气,忙哄道:“无风不起浪,城北乔家的姑娘可是亲眼所见,说云三公子与那他那情人恩爱的很,当街就搂搂抱抱……”
“我不信!”莺莺姑娘泪眼婆娑,气的捂住耳朵,“定是那个龟公子强迫他!”
莺莺又气又急,想起那日俊逸仿若仙人般的云三公子受到这等屈辱,她就心疼的难受至极。
不行!她得帮他才行!
思及此处,莺莺咬了咬唇,暗暗做下了决定。
很快,云家人也听到了这则传言。
云老爹气的吹胡子瞪眼,骂道:“哪个乌龟王八蛋竟敢如此诽谤我儿?我们笙儿怎么就成了断袖了?!还有那什么高大英俊的情人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