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茫然地跟在王爷身侧,问道:“王爷想看?”
洛铭:“……”
他逃得比鸡还快。
大门很快嘭地关上,只留下屋内四个大汉和一个楚楚可怜的洛甚。
屋外没了声音,洛甚的眼神顿时冷了。
他扫眼四人,直觉不好收拾。
“反正已经没人来救你了,若想少受点苦,就别挣扎了。”大汉带着笑意伸手摸来,对他们这些打手来说,只要有人伺候,何管他男的女的呢?况且还是皇上用过的,肯定好用才用这么久啊!
洛甚本想直接动手,但刚一抬手,就注意到窗上的纸被捅破,似乎有人在盯着。
是洛铭……?
不,应该不是。
可能是那个护卫。
他收手,做出一副费力躲着大汉的可怜模样,衣服被大汉扯开些许,身上也被摸了几下。
屋外的人见大汉遮住了视线,想来应该没有逃脱的可能,这才转身离开。
洛甚又躲开一人的手掌,后退两步,谁知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抱,他用力踩住对方的脚,另一个人立刻冲他扑来。
他嘴角微抽了下,右手取下环戒,在对方距离自己最近时猛朝对方心口抵去,机关瞬动,一针刺入对方心脏。
那人瞬间毙命,死得无声无息。
周围其他人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洛甚抬脚把那大汉往门口一踹,转身准备收拾掉剩下几人。
这时大门却突然被人撞开,一道身影冲进屋里,还没张口,一个人就冲他飞来。
他毫不客气反手拎住,一看不是认识的,就丢到旁边墙上,转头看向屋里其他人:“长年?!”
话音刚落,就瞧见可怜的洛甚愣了片刻,一张脸满是茫然,再见到故行之脸上的急切担心,那点茫然立刻转化成感激,推开旁人就要冲过去。
剩余的大汉回过神,一人去捞洛甚,另外两人则挡住洛甚。
故行之眼眸微深,手腕一动,两人齐齐毙命。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身后那大汉都来不及抓到洛甚,故行之却已解决掉两人,赶在他之前握住洛甚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
剩余的那大汉趁机想逃,刚摸到门口,就被一剑挡住去路。
“呵。”长心随手将剑在他面前甩了甩,那大汉浑身就是一哆嗦。
然后,她目光就冷冷落到故行之身上。
这时洛甚身上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他看看故行之,再看看长心,果断推开故行之,跑到长心那处。
大汉见长心注意力转移,立刻推开剑往外跑去。
长心舒坦了,随手把剑朝大汉方向丢去,只听噗嗤一声,那剑于背后刺入对方心脏,大汉身体僵了一瞬,直挺挺倒下。
死了。
她扫看故行之一眼,没多说话,扶着洛甚便离开了。
故行之在原地愣了愣,想起在后花园时洛甚说的那些话,再想起方才对方是就算害怕也不愿躲在他怀里,这才明白自己的行为对他来说只是困扰。
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时腰上的玉坠突然掉到地上,他这才想起还没把玉坠还人,便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还没追到人,远远却看见长心和洛甚停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跪在他们面前,低声道:“奴才,罪该万死!”
故行之愣了。
第16章 寝殿 洛甚似醉酒
“没事,长安,你起来吧。”
长安闻声,再抬头看长心表情正常,便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这才松口气,赶紧起身:“还好他们没绑远,这里离皇宫很近,奴才已经备好马车了。”
洛甚颔首,将方才含在口中的叶片交给他:“去查查这是什么,方才洛铭说下了毒,不过……”
他目前并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只是身体感觉发软,倒像是被喂了如同那日在天喜楼一般的药。
长安赶紧接过:“是!”
长心担心地皱眉,手猛地攥紧剑:“奴婢去杀了他!”
长安骂道:“怎得去杀了亲王?叫他认出你的身份吗?长心!少惹麻烦!”
长心一听,顿时委屈,她转而望向洛甚,但洛甚只是摇摇头。
他虽然没全喝掉那茶水,但多少入了口,最要紧的还是查一遍,看看是什么药。
再者洛铭虽不曾见过长心,但以他的聪明程度,不难怀疑到自己身上,他想报复回来,也不能用长心。
三人越走越远,直到身影瞧不见了,故行之方才回过神来。
他掌心的玉坠微凉,和此刻的心情一般。
脑海里再次响起故将军的话。
他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故将军让他与平王多走动走动。
就连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长安都是平王的手下,那平王此次回来,不就是……
故行之心头有些乱,便绕开他们,打算先去找洛甚试探试探。
结果到了宫里,皇上寝宫外的太监却道皇上已经睡下,让他白天再来。
故行之转身回去,走到半路时,又想着,长安和长年的关系,皇上难道毫不知情?如果皇上知情,那他也知道长年的身份,为何还要费此周章,不对外宣扬,却依旧让自己的太监守着?
皇上如果不知情,私下会见王爷,这够砍长安头了,长年若不是为了篡位,何必隐瞒身份偷偷入宫?
对!他明明是平王,却偷偷入宫,还和皇上分享糕食?
要么,两人互相喜欢,因为担心暴露,才行此招。
要么,平王想谋反。
以故行之的猜测,多半是第一种,不过他既然为辅佐大臣,总得为皇上分忧,遇到这种事,不能以猜测定论。
虽然对这个皇上观感不好,但故行之还没想过帮着其他人谋朝篡位。
他折身回去。
长安此刻还带着长年解毒,若两人有谋反之意,恐怕皇上寝殿很是危险,他总得去检查检查,以免真伤了皇上。
故行之想着,绕开巡逻士兵,潜进寝殿中。
另一边,洛甚进了皇宫,便让长心帮忙把他的面具取下来,擦去脸上的胶。
接着到了太医院,叫人检查一番,说是有些体热,并无大碍,当场煎了副药喝下去,而所给出的药叶片子则拿走研究对比,得白天才能出来。
“药汤喝过后可能会出现醉酒症状,对身体无碍,不必担心。”
洛甚放了心,这才动身回去。
“长心,去瞧瞧故行之回去了吗?”洛甚临到门口,突然想起来离开时故行之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
长心也琢磨着不然去找他打一架,便点点头去了。
长安小声劝道:“皇上,奴才看,出宫这事还是很危险的,您在宫中秦王都敢做这种事,何况出宫?”
洛甚却摇摇头:“既然他在宫中都敢,出不出宫有什么不同?”
与其在宫里等他杀进来,还不如努力一把。
到了寝宫门口,守门太监终于看见人回来,激动地上前:“皇上!”
洛甚随口一问:“怎么这么激动?有人来找朕?”
那太监点点头:“方才不久,故将军来过。”
洛甚:“……”
他呆在原地。
故行之怎么突然来找他?
是他……他被发现了?
“不过!奴才和故将军说您在休息,他便回去了!”
洛甚松了口气,这大喘气的,还以为故行之进去了。
他问:“故行之可有说来找朕何事?”
那太监摇摇头:“故将军……没说!但奴才瞧故将军似乎是眉头不展脸上担忧衣服斑驳,似是从哪刚打完一架回来,说不定是来找皇上评理?”
洛甚:“……”
他大概明白了,是因为“长年”被绑,他知道是洛铭做的,来找自己,但又因为臣子的身份,不好替“长年”出头,只好作罢。
他松口气,摆摆手:“明日他来,就说朕已知晓,自有主张。”
那太监点点头,记下了。
待洛甚进去,太监关上门,一转头就看见一枚银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长安皱着眉道:“今夜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那太监赶紧点头:“皇上的事,小人怎敢胡言,今夜自然是不记得,不记得。”
“那故将军之后可有再过来?”
太监摇摇头:“没再过来了,应该已经回去了。”
长安眉心蹙着,不放心地吩咐道:“看好,如果故将军再有过来,别让他进去扰皇上清梦。”
太监头点得似击鼓,一直到长安离开,这才松了口气,开心地将银子收进怀里。
转过身时,突然听见屋里响起了几声动静,他稍怔了怔,不过念起长安吩咐别扰皇上清梦,便没有进屋询问,而是继续守在门口摸银子。
而屋内。
洛甚唇角抽了两下,呆呆地望着眼前本不该出现的人。
“故行之……你怎么在这里?”
“臣,深夜冒访,还请皇上恕罪。”故行之单膝跪地,“臣有一紧急之事要报,不得已闯进来,没想,皇上不在宫内。”
洛甚脸黑了黑。
这就是门口太监说的,人已经回去了?
那在这里的是什么?
鬼吗?
他怒了:“故行之,私闯皇帝寝宫,该当何罪?!”
故行之垂眼:“杀头之罪。”
洛甚朝外喊:“来人——”
故行之突然问:“皇上不怕叫来的人有异心?”
洛甚一愣,话卡在喉咙里,顿时没声了。
他扭头看过来。
故行之抬头,迎着某人震惊的眼神。他其实也不想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说出来,但他没想到门口的太监竟然会说谎,而皇上竟深夜未归,回来时身上穿的——
是宫服???
他皱眉:“皇上深夜出宫,为何穿成这样?”
洛甚眼神有点乱,他本来是打算回来直接换衣服睡觉的,根本没想到故行之会过来。
还好宫服都长得一样,他应当……不会怀疑吧?
“朕,朕想四处逛逛,不想被人发现,不行?”
故行之觉得不行:“皇上可以摒退众人。”
今晚出那么大的事,应当是秦王做的,他直冲长年而去,恰好这时候皇上也穿着宫服,运气好没被抓走,否则……
“朕其实只是晚上吃多了,想去消食,不想这么麻烦。再说了,之后出宫,提前适应一下。”
洛甚说着,感觉自己也被说服了,他要出宫,当然得换上普通人的衣服,难道出宫后也能摒退众人吗?
故行之淡淡地说:“在宫外,也没人穿宫服。”
洛甚:“……”
他默默闭嘴了。
过了会儿,才突然茫然想起来,不是他质问故行之吗?怎么故行之还反过来审问他?
洛甚眼神又是一厉:“这事之后再谈,你方才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你查到什么了?”
拖了这么点时间,故行之也想到了借口。
他满意了:“皇上,其实今晚,宫里有宫人被绑了。”
洛甚:“……然后呢?”
故行之观察着他的反应:“皇上,您已经知道了吧?这事,是秦王爷所为。”
洛甚对瞒住他不抱希望,闻言也坦白了:“宫里动静这么大,朕自然知晓。”
故行之道:“那皇上知晓您身边的宫人当时的行动么?”
洛甚愣了。
他摇摇头,他只知道长安和自己在一起,但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故行之明白了:“皇上,臣还需要一段时间去调查确认,还请皇上这段时间请勿再像今晚私自离开。”
洛甚满脸茫然,他被故行之忽悠了一顿,连最开始为什么生气都忘记了。
他愣愣点头,开口道:“行,朕答应你,你下去吧。”
故行之随而起身,刚经过洛甚身侧,旁边的人身形突然一晃,倒进他怀里。
他扶住人,眉头微皱,赶忙抬起那脸,就见洛甚面上浮着不太自然的潮红。
他慌了下:“皇上?”
洛甚轻晃了晃脑袋,眼神恍惚着,抬眼就看见一人的衣领,身上还带着熟悉的气息。
似乎是那药汤的关系,他脑子不大中用,思考不了其他的事,只眼神慢慢地从衣领描上对方下巴,然后鼻子,眼睛……
似乎……有点熟悉?
他脑海里想起那夜似乎也是这样,喉结忍不住滚动,嘀咕了声:“故行之?怎么又是你?”
洛甚晃了晃脑袋,将人又推开了:“你……胸口好吵。”
故行之失神回笼,脸黑了黑,他走上前,看着洛甚像是喝醉了,他问:“皇上是去哪吃酒了?”
现在才晕?哪来的假酒?
洛甚摇摇头,转身要走,却没注意到旁边有把椅子。
眼瞅着要撞上去,故行之一把将人捞回来:“皇上,你喝醉了。”
洛甚仰起头,不赞同道:“朕……没喝酒,不信你闻闻?”
他主动凑过去,一只手按住故行之的后脑勺,发现这个姿势闻不到,便踮起脚,一不小心,薄唇撞了过去。
第17章 发怒 皇上不心疼
深夜,宫人睡了,狗睡了。
万籁俱寂,四周无声。
洛甚亲完人,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他两只手撑在身前人的胸口就要往后退,后领突然被人揪起,猛朝后一拽。
两双眼睛对上,清凉小风吹来。
洛甚的心突然拔凉拔凉的。
他看着近在咫尺,器宇轩昂的人,那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周围的气压竟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