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声音一出,人群中立马爆发出一阵狂笑声,但很快就有人为敦克尔说话:
“答答尔,敦克尔的战利品可比你这位可人儿好看多了,敦克尔怎么还会想要和你轮妻?”
人群有支持敦克尔的,也有站队答答尔的,双方各自言辞拥护自己的主子。
肖墨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因为视野被水雾模糊,他看不清,而此刻他也无心去弄个究竟。
两个阵营的人互相吵了起来,一时不再有人关注刑床上的肖墨。
敦克尔高傲的瞥了眼答答尔,然后回身将肖墨重新裹进被子当中,扛在肩上回了自己的营帐。
把肖墨放在床上,敦克尔咔咔几下给肖墨的手脚和下巴回归原位,肖墨得了行动自由,毫不犹豫的抬手甩了敦克尔一嘴巴,敦克尔没有防备,被打得一愣,然后肖墨第二巴掌就又甩了过来。
这次肖墨没有成功,挥出的手被敦克尔按回床上,落在肖墨头侧。
敦克尔用另一只手粗鲁的抹了把肖墨脸上的泪水:“告诉你,老子刚刚在外面可还没尽兴呢。”
肖墨怒瞪着敦克尔,眼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滚热的泪水不停的从里边往外涌。
敦克尔啧啧一声:“跟个娘们似的,怎么还哭上了?”说着又粗鲁的给肖墨抹了把脸上的水渍。
敦克尔越擦,肖墨脸上的水越多,敦克尔忍不住威胁:“再哭老子就操、死、你!”
肖墨也不想自己跟个小姑娘似的哭的没完没了,可是止不住啊,脑子里不停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己为了拯救任务目标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而任务目标却想怎么折磨他就折磨他,想怎么羞辱他就羞辱他……越想心里边越难受,越难受泪水越是止不住。
肖墨抬起没被敦克尔按住的那只手,将胳膊挡在泪水模糊的眼睛上,紧咬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哽咽声。
然而做完这一连串动作,肖墨脸颊上的水流更加汹涌,脑袋下面的枕头上,很快被打湿了。
敦克尔脸上的表情变得气急败坏,只是没有发作,而且他还松开了肖墨头侧的那只手,然后翻身坐在肖墨旁边,一动不动,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敦克尔的床铺就是一块大石头上面铺了一层褥子,所以敦克尔有没有下床,有没有离开,肖墨根本感觉不到。
平复了一会儿,肖墨觉得情绪没有之前那般多愁善感了,也一直没听见敦克尔有动静,于是便认为敦克尔是不耐烦他这个哭包,生气走了。
肖墨吸了吸鼻子,拿开挡在眼睛上的胳膊,睁开已经红肿的眼睛,结果眼睛刚对好焦距,就望进敦克尔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敦克尔脸上的气急败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笑:“我以为你会哭出一条雷迦河。”雷迦河是格鲁国内最长的一条河流。
肖墨一点都不想看到敦克尔,不等敦克尔说完,直接翻身,将后背对着敦克尔。
敦克尔脸上的笑容加深,深邃的五官因为这个笑容的烘托竟也十分英俊。他伸手想要抚摸肖墨对着他的后背,可是手伸出去,就要触碰肖墨右肩的时候,骤然停住。
昨夜秦卿的营帐里灯影昏暗,肖墨又披散着一头墨发,恰好把肩上的龙纹遮挡住,而后肖墨昏迷,敦克尔担心被秦卿发觉,没有细看便将肖墨用被子缠裹起来带回格鲁营地,而刚刚在外面,肖墨也一直是背部向下躺着,所以,敦克尔根本没注意到,肖墨右肩背上的赤金龙纹。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
旌国新皇出生便有金龙纹身为证,是上天钦点的人间真龙,不仅是旌国,旌国周边的许多国家,都有所耳闻。
敦克尔自然也听说过旌国皇帝身上有赤金龙纹的传说,只是,他现在不太敢确定,肖墨右肩背上的龙纹,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那一条天降真龙,如果是那条天降真龙,那么眼前这个被自己当做战利品放到刑床上当众羞辱的男子,岂不就是……
敦克尔的手最终没有落在肖墨的右肩上,而是越过肖墨的肩膀,支撑到肖墨前方的床面上,而后整个人从后贴靠到了肖墨的后背上。
第123章
敦克尔身形高壮,满身的肌肉块喷薄欲出,几乎能把肖墨整个装进身体里。
察觉到身后贴靠过来的一张大烙铁,肖墨眉头紧皱,往前挪了挪,然而挪出的这一小块距离,很快就被敦克尔追平。
敦克尔垂头把胡子拉碴的下巴拱进肖墨的颈窝,然后伸出舌头在肖墨的脖子上舔了一口。
“真甜!”
当然甜了!一铁桶的糖浆呢!
肖墨躲不开,只得闭上眼睛,尽量麻木自己的五感。
敦克尔又在肖墨的脖子和头发间拱了一会儿,发现肖墨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表情,不由觉得无趣,停下对肖墨的骚扰,而是凑到肖墨的耳边,问肖墨:
“据说秦卿那厮下面不管用,你和他在一起,都怎么玩?”
肖墨:“……”本来就不想跟你这头熊说话,现在更不想开口了。
“而且还能让秦卿交上粮食,你这活儿应该很不错啊。”
肖墨额角青筋隐现。
“秦卿应该很疼你吧?”要不也不会为旌国如此付出不计回报,抛头颅洒热血。
敦克尔沉吟了下:“你……是怎么把秦卿那个愚不可及的顽固勾到手的?还让他对你服服帖帖?”
肖墨忍无可忍,抬手捂住耳朵,不想听敦克尔胡说八道。
终于刺激到肖墨,敦克尔顿时被愉悦,抬手拉开肖墨捂着耳朵的手,大乐:“说说呗,依你的亲身体验,我和秦卿谁更厉害?”
肖墨怒了,回身大吼:“你TM想知道你怎么不把秦卿拖上床?试过你不就知道了!”
“这主意倒是不错,”敦克尔还真的认真的把肖墨的提议思考了一下,末了摇摇头,“不行,我不喜欢秦卿,秦卿那厮做对手还不错,真要弄上床来,没你够味儿。”
肖墨再次把耳朵捂住,闭上酸疼肿胀的眼睛,决定不再和敦克尔说一句话。
肖墨这次发了狠心,之后任凭敦克尔如何引逗,肖墨都不再开口,敦克尔几番尝试让肖墨开口,肖墨都没反应,很是挫败,翻身下床,本是想出去,半路又折返回来,给肖墨盖好了被子,这才出去。
知道敦克尔这回是真的出去了,肖墨身上绷着的劲儿立马松懈下来,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回头看了眼,确定营帐里除了他自己再无他人,肖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又闭上眼睛。
敦克尔再回来的时候,发现肖墨已经睡着了,放下手中一盘子白水煮羊肉,他除去鞋靴钻进被窝,从后抱住肖墨。
肖墨这一觉睡得很不好,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眼睛肿得也睁不开了,全身上下尽是凝固的糖浆,后方被秦卿和敦克尔先后攻陷还未做清理,肖墨觉得他从内到外都是脏的,非常不舒服,身后还热哄哄的贴着块巨型狗皮膏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甚了。
“醒了?醒了就起来吃些肉。”狗皮膏药发声了。
肖墨觉得嗓子眼儿火烧火燎的,渴的要命,根本吃不下什么肉。
身上的棉被被敦克尔掀开,接着肖墨的腰侧被一只熊掌狠狠拍了一下:“快起来,我可不想我还没玩够你就被饿死了。”
肖墨没动,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
敦克尔从放在床旁的盘子里拎了一块白水煮羊肉,放到肖墨鼻子边晃了晃:“闻闻香不香,再不起来我可全吃了。”
肖墨只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膻之气,别说食欲了,他没吐出来就不错了。
肖墨直接翻趴在床上,用身下的枕头把鼻子堵住,杜绝外界的一切味道。
敦克尔皱眉,恰在此时,帐外有士兵过来通传:
“首领!不好了!秦卿带着千万大军已到了疆界,说什么首领要是不把人还回去,就让咱们格鲁亡国。”
敦克尔不屑的哼了一声:“还真敢说!去告诉秦卿,他若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他想要的人,我倒是要看看,是我格鲁先亡国,还是他旌国先大乱。”
帐外的士兵有些犹豫:“首领,这样说行吗?不就一个消遣物,要不您就给秦卿还回去呗。”
敦克尔立马朝外大吼:“你TM懂什么?就按照我说的回复秦卿,滚!”
帐外的士兵立马跑了。
敦克尔把手中羊肉扔进自己嘴里,胡乱在床铺上擦了擦他那只油手,然后终于抚上肖墨右肩上的赤金龙纹:
“秦卿是真疼你,我一早才回来,他中午就追到疆界了。”
肖墨心中暗暗祈祷秦卿快点把敦克尔这货的军营荡平,然后把他救出去,表面还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敦克尔心中一股无名火起:“不说话是吧?也不吃饭,行,那你就饿着吧!”说完端着一大盘子肉径直离开营帐,之后又吩咐士兵把帐中一切可食用的东西,包括饮用水,全部搬走一点不留。
收到敦克尔的那句警告,秦卿知道敦克尔已经察觉肖墨的真实身份,心里再焦急,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轻功好,我去格鲁的营地打探打探消息。”
秦卿意外的看着说话的施智:“敦克尔异常狡猾,大师小心。”
秦卿本想亲去格鲁营地营救肖墨,但是格鲁人祖上就生长在极其恶劣的环境里,最擅长机关抓捕偷袭等,想要入得格鲁营地,可以说飞鸟都不一定能成功,所以听施智这么说,也只能寄希望于施智运气够好,能够避开格鲁营地的层层眼线,成功潜入营地救出肖墨。
肖墨就在敦克尔那张床上窝了两天,两天之内粒米未进滴水未沾,现在他想下床都没有力气了。
看着肖墨那副气息奄奄的模样,敦克尔笑道:“还不想和我说话?”
肖墨闭上眼睛,心灰意冷。饿死我吧,大不了任务结束,与其被你折磨,不如直接死了来的痛快。
死犟死犟的肖墨让敦克尔脸上的笑容立马尽数收起,恨恨道:“还是不说话是吧?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说完气呼呼出了营帐,坐在营帐前面一块石头上喝闷酒。
眼前忽然一暗,敦克尔不悦的抬头看向遮住阳光的人,脸上的不悦稍稍退去了一些:“原来是你。”
【作者有话说:感谢T_T的寒武扶仙和耿韵歆的三叶虫^ω^】
第124章
“首领为何在此喝闷酒?能和我说说吗?”来人一身白衣,清雅脱俗。
敦克尔赌气道:“你莫要和我说话,若是被答答尔知道了,又要以为我惦记你了。”
白衣男子俯视着敦克尔,眼底透着一丝爱慕:“难道首领现在已经不惦记我了?我记得不久之前,首领还偷偷的抱着我和我说想让我做你的轮妻。”
轮妻,是格鲁国对走妻制的一种称呼,也就是说,在格鲁国,男人们的妻子不是固定的,而是按时轮换的,当然,如果一个男人足够有能力,对他喜欢的女子或男子,完全可以长时期占有,只要没人能抢的过他。
“本来我还在期待着哪天首领将我从答答尔的手上抢过去,看来是我想多了吗?”白衣男子露出一丝哀伤。
敦克尔烦躁道:“鄢可心,那都已经过去了!”说着狠灌了一口酒。
“过去了……”鄢可心遗憾的看了眼敦克尔强壮的身躯,“是因为你新得的那个战利品吗?抛弃我,还有你的烦躁和哀伤,都是因为那个战利品是吗?”
敦克尔眉头紧皱:“别和我提他!”
“还真是因为他,”鄢可心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首领,是不是他不愿和你在一起?”
敦克尔喝了口酒,沉默半晌:“不是,他……不和我说话。”
“不说话?”鄢可心轻笑,“首领只是想让他开口,那还不简单?”
“我不想对他动粗。”敦克尔解释道。
“不用动粗,”鄢可心目光一瞬变得复杂,“首领让我见他一面,之后他肯定就愿意和你说话了,而且,还很有可能唯首领是从,首领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敦克尔一脸的不信:“真的?”
鄢可心俯身对醉醺醺的敦克尔吐气如兰:“他和我是一种人,他在想什么,我最明白不过了。”
敦克尔眼睛微微一亮,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好,你现在就进去见他。”
鄢可心好笑:“首领还真是心急,好,我这就去看看他。”说着直起身,越过敦克尔,进入敦克尔的营帐。
听到故意放重了的脚步声,肖墨心中烦闷,那头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正准备着接受敦克尔全方位折磨的肖墨,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云墨,咱们又见面了。”
恹恹的肖墨猛然睁开眼睛,回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看到我,你似乎并不特别惊讶。”
肖墨蹙眉:“你真的还活着。”长时间缺水导致肖墨的声音嘶哑干涩,若不仔细听,很有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只给我用了一半的药量。”
“药不是我放的,我没想害你。”
“不用解释,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你现在有个赎罪的机会。”
“什么……机会。”
“救我出去。”
肖墨惊讶:“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救你出去?”
“秦卿为了你都能陈兵千万于边境线上,敦克尔又被你迷的神魂颠倒,我相信就凭你这份本事,一定能救我离开这个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