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没有走,日后,我便再不会放手了,哪怕你后悔了来求我,我都不会再松手了。”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走,是你不要的,现在呢…却来挑战我的底线吗?没错,他的确说过会放他走,但也说过,再不会放手。
“好啊,好的很。”姜迟怒极反笑,“一个被人劫走,一个自己要走,还真的很会挑时候,都赶在今天,哼!朕要你们一个都走不了!一个都走不了!”
“哗啦!”瞅着书案上那些褒奖姜盛的折子越发碍眼,姜迟挥手一扫,将那些折子散落满地,然后抬腿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不要怪姜迟脾气突然变爆了,是楚凌运气不好赶在了姜迟气头上逃走…嗯…怒气,不是针对楚凌的…
第61章 没有标题
出宫之前楚凌本想带一些珠子玉器之类的方便套现,但想到宫里的东西一般都会登记在册,万一哪日他用时被人认出来可就糟了,是以只带了几张银票和几锭碎银。
估算着时间距他离开承乾宫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姜迟怕是就快要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宫里,所以楚凌打算去马市买一匹快马尽早出城。
走在路上,他回过味儿来才发觉街上的情形很是不对劲。几乎每一个街口都有巡查的官兵,配着腰刀长弓,挨家挨户敲百姓的家门,好像是在搜查什么人。
楚凌心里一缩,忙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想莫不是姜迟已经派人出来要抓他回去,街上这些官兵都是在找他?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再不赶快找匹快马离开的话迟早要被捉回去的。
可是马市往哪个方向走楚凌尚且不知,看到街边有个茶棚,棚里没几个客人只有老板守着炉子上的一壶茶眯着眼睛打盹儿,就打算过去问一下。
刚要往路对面走去,这时有一个黑影自他面前一闪而过,楚凌定睛一看,不是秦善还能有谁?
“秦大哥,你怎么…”楚凌有些讶异,几乎每次出宫都能遇到秦善,楚凌知道这些绝对不是巧合。
“昨天夜里全城就戒严了,我想着也许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就来看看,哪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秦善一边解释给楚凌听,一边观察着街上巡游的官差。
“夜里就戒严了?”楚凌一愣,想自己是两个时辰前才决定出宫的,姜迟不可能未卜先知地提前让人关闭城门,他自言自语道:“这么说,这些人不是针对我了?”
“什么针对你?”秦善道,反应过来楚凌这次是一个人在宫外,而且看起来还躲躲藏藏地样子,于是道:“对了,你怎么是一个人,姜迟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楚凌的眼神暗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道:“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我。”
“嗯?”秦善皱眉:“怎么了?”
“我要出城。”楚凌抬起头,坚定道:“秦大哥,你不是一直都想带我回国吗,就今天吧。”
“你终于想通了?”秦善一喜,没控制住直接抓住了楚凌的手。
“……”楚凌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低下了头。什么想通想不通的,若他真的能想通姜迟为何要这么对他,此刻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嗯…”秦善不自然地往旁边瞟了一眼,道:“现在城门已经被关死了,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
“没关系,我有姜迟所赐的金牌,见金牌如见君主,守城的侍卫应该不敢为难。”楚凌道,把金牌拿给秦善看。
“有了这个,的确方便很多。”秦善喜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城吧,皇上皇后定思念你,回去之后你便可一家团聚了。”
秦善之所以留在姜国迟迟不走,呢呢有绝大部分原因便是要带楚凌离开,然而之前几次对他提出这件事,对方都找理由不肯离开姜迟,如今见楚凌主动说要走,秦善的喜悦可想而知。
“一家团聚…”楚凌默念。
一家团聚…很久以来楚凌都不敢想这个词,就算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计划着离开姜迟,也仅仅是离开姜迟而已。因为对姜迟把自己当做替身而绝望,因为继续留在那人身边自己会因为恨自己的不争气而疯掉,所以才选择离开,却忘了,自己还有家有父母有胞弟。
现在的楚凌,已经不是重生前的那个顾念着家国的太子了,已经被姜迟虚假的温柔变得只剩下狭隘的儿女情长。
“呵,哈哈!”楚凌笑起来,笑自己直到现在才恍悟,什么才应该是他最该珍视的东西。
秦善之前一直想带楚凌走,是以早在落脚的客栈准备了两匹快马,没想到今日就派上了用场。
知道这些官差并不是在找自己,楚凌放下心来,跟着秦善去客栈取马,又在小二那里买了一些干粮和常备的伤药以备路上不时之需,才骑上马想城门而去。
“什么人还不赶快下马,今天全城戒严哪怕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过去,你们两个不知道吗?”城门官儿拿着刀把指着楚凌道。
“全城戒严我们自然是知道的。”秦善道,“不过我们也是封了皇上的命令出城去办事,耽误不得。”
“胡说!”城门官道:“封城的命令是皇上亲自下的,难道皇上还自己打脸不成?”
“金牌在此,如见君主,岂会有假?”楚凌冷冷道,亮出来姜迟的金牌。
“我看看。”城门官心里有些没底,说着凑上来看了一眼,见是货真价实的金牌,被唬了一跳。
能得到皇上御赐金牌的人定是宫里的大人物,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城官惹得起的。而且看楚凌他们理直气壮底气十足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便有些没谱,不知该不该放楚凌他们出城。
“大哥,敢拿着金牌在大街上如此招摇的人…肯定不能是洛大人要抓的人犯呀,要不就放过去吧。你不说弟兄们不说,就没人会知道了。”一个小兵给守城官出主意,“而且万一他们真的是奉皇上之命,拦下他们怕是要误了皇上的事,放走他们则是我们立功了呀。”
楚凌耳力不错,听到了他们的低声议论,道:“如果你让我们出去,办完差事回来后我定会在皇上面前多多替你美言几句!”
“那…”城门官看了眼楚凌,终于道:“那好,就让你们过去吧,不过要登一下记,说清楚您是宫里的哪位大人才行…”说着他示意手下去打开城门,他自己则拿了一个小簿子要记录。
“登记?”楚凌皱眉,他定是不能说自己的真名的,但宫里的官员他知道名字的也就洛风,姜朝,陆何等几个,估计这个城门官也都认识,一时也编不出什么名字。
秦善见情况对他们不利,而此时城门已经打开了一点缝隙,于是想要硬闯。手刚摸上腰间的佩剑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只听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
“就算要走,楚凌难道你不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听到姜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楚凌一个激灵,全是都紧绷了起来。他僵硬地回头,正对上姜迟的目光。
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眸子里此刻有着太多情绪,愤怒、疑惑、深沉…但更多的是失望。
姜迟身后跟着一百多禁卫军,显然是来追楚凌的。
秦善见此,拔剑指着姜迟,道:“今日小凌要走,谁也拦不得!”说着他转头对楚凌道:“你先走,这里有我!”
“我…”楚凌看看姜迟身后个个张弓搭箭的禁卫军,秦善纵然武功高强,也断不是对方的对手。
“啧,好一个护主心切,还真是感人,可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姜迟冷冷瞧着秦善。
“姜迟!”怕姜迟伤了秦善,楚凌大声喝道。
姜迟危险地眯起眼睛,失望地看着楚凌,冷冷道:“下马,自己走过来,否则朕不确定你养的这只护主的忠犬身上会不会被射出几百个窟窿。”说着他挥手下令道:“拿下!”
“既然你爱的是墨子凌,为什么不让我走!”楚凌吼道,埋在心底几个月的不甘与愤恨终于宣泄了出来,“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姜迟?!”
第62章 难以置信
楚凌眼前不停地浮现出城门前姜迟听到他说出“墨子凌”三个字后的惊愕表情,楚凌以为姜迟会反驳,但是没有。
姜迟似乎是想不透楚凌为何会这样问,但他却明白了楚凌这几个月为何变得冷淡而郁郁寡言。
无疑,楚凌与秦善被捉了回来,秦善肩头中了一箭后不知被带去了哪里,楚凌则被关进了承乾宫。
焦灼不安地坐在床边,楚凌不确定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前世他已经见识了姜迟折磨人的手段,每次逃跑被捉回来都会被折腾掉半条命去。
当他更担心的却是秦善。前世姜迟虽然手段残忍,却没有一次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但秦善不一样。自己对于姜迟至少还是个稍有价值的“替身”,可秦善什么都不是,之前还有刺杀他的历史,可以说与姜迟之间积怨颇深,难免不被处死。
“嘎吱——”
正当楚凌不安地时候,门被推开了,楚凌抬头,看到来人是姜迟。
彼时姜迟已经换过了一身衣服,刚才追截楚凌的时候他身上是一件黑色金丝云纹锦袍,浓重压抑的色彩除了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之外,却也让人觉得阴翳。
而现在,姜迟一身月白色银线滚边缎袍,青丝半绾,比之前看起来柔和了不知多少。
记忆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姜迟身上除了明黄色就是黑色和墨蓝色,楚凌还是第一次见姜迟穿这种素色的衣服,带着几分慵懒肆意,相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倒不像是一个皇上了。
这样的姜迟,让楚凌不由得恍了一下神儿。直到那人走近,他才回过神来,一脸戒备的瞪着他,道:“你把秦善怎么样了?”
“关起来了。”姜迟没有隐瞒的意思,淡淡道:“我说过,除非他离开姜国,否则再遇到他就一定不会放过。”顿了顿,他目光深沉地望着楚凌,道:“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吗?”
“怎样想?”楚凌冷冷望着姜迟。
“在城门前,你说…”姜迟的声音有些低沉:“墨子凌…”
“……”虽然早就知道墨子凌的存在,但现在亲耳听到这个名字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楚凌还是打心眼里生出一阵恶寒,伴随着心底一丝不易察觉的刺痛。仰起脸,冷笑一声,楚凌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不爱我,就让我走吧。姜迟,我不想恨你,因为恨我自己已经让我身心俱疲了。”
“子凌!”姜迟唤道,上前一步。
“别叫我这个名字,我听得恶心!”楚凌道,起身要避开姜迟。
“你为什么不问我而要憋在心里?难道我们之间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吗?”望着楚凌冷漠的背影,姜迟缓缓道:“若我说不是呢?我从没有把你看做其他人。”
“呵,那副画呢?”楚凌闭上了眼睛,叹道:“姜迟,你不觉得在证据面前说这些很可笑吗?”
“什么画?”姜迟皱眉,扳过楚凌的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却看到楚凌凝在眼角的一颗泪珠。
纵然装作再冷漠,楚凌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脆弱。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怎能不信你?”楚凌睁开眼睛,任那颗眼泪滑了下去,落在姜迟手背,冰凉。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楚凌一字一句轻念着,笑得凄凉。
姜迟暮得后退一步,惊诧道:“你在什么地方看到的这幅画?”
“就在凤梧宫,你生辰那日。”楚凌道,“所以我才知道,自己于你不过一个替身,既然如此,求你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
“皇上,殿下去书房拿画,回来时摔得重了,嘴角磕破了皮。”
“皇上,殿下急怒攻心,这几日要注意心绪平稳不可再有大起大落了。”
“阿迟,你总说自己爱我,却还从未说过爱我什么。”
“是我这张脸吗?”
……
原来这才是楚凌心中所想,而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
“没错,我就是爱惨了凌儿的一副好相貌。”
那时的楚凌,一定以为自己在意的是他的于墨子凌酷似的样貌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姜迟的心有些疼,把楚凌扯入怀里轻轻环住,既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道:“那副画上,不是墨子凌…”
“放开我!”楚凌挣了一下没能挣开,注意到姜迟说了什么后,他安静下来,抬起头看着姜迟,道:“不是?”
“我记得所有的画都在五年前被我父王烧掉了,我不知道竟然还有一幅而且还被你看到了,但是你误会了,画上并不是…”
“你说不是便不是了?明明两幅画一摸一样!”楚凌道,推了一把姜迟。
“我说不是自然不是。”姜迟道,声音沉了几分,“因为画上…是你。”
“?!”楚凌一怔。
“只能是你…”姜迟道。
“那幅画画于五年前,那时你我还未相识,你如何说画上是我?”楚凌道:“就算要骗我,也要拿出值得信服的理由吧。”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解释清楚。”姜迟苦笑,望着楚凌认真道:“我的解释,你会信吗?”
“我还能信吗?”楚凌冷冷道。
姜迟怔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松开楚凌,把他拉到凳子前坐下,又为他到了一杯茶才缓缓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总该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