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霜尽杀[古代架空]——BY:凡酒

作者:凡酒  录入:01-27

  温离不太敢信:“当真几杯就醉了?”叫来侍从查验一番,果然已昏睡过去。温离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一时间,水榭中只余他们三人。
  霜明雪道:“天色已晚,百里殿下既然已经睡下,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温离脚下歪七扭八躺着四五个空酒壶,但他酒量甚豪,说起话来不见并无甚醉意:“急什么,他醉他的,我们喝我们的。”拍了拍大腿,示意他坐上来。
  霜明雪有些为难地看看桑雩的方向。温离全然不理,他不肯依言行事,自己便主动将人抱过来。桑雩虽然已经醉晕过去,但终归是个不能忽视的存在。霜明雪身体僵得厉害,咬紧的嘴唇已尝到一丝腥甜。
  温离手指抚上他的嘴唇,不让他继续咬下去,笑着问:“这地方我们来了这么多次,怎么还这么紧张?”
  霜明雪眼睛微微睁大,已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记得么?上一次是七夕那天,你就躺在我们坐着的这张小塌上,脚上戴了两枚金铃铛,我握着你的小腿,轻轻一摇,那声音跟你叫的一样好听。”
  霜明雪猛然起身,温离像是早已猜到他的反应,不等他彻底站起来,便一把将人推到小榻上。霜明雪后脑磕到床板,疼得两眼一黑,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温离透着狠意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你跑什么,说说都不能说了?”抬手便将他腰带扯下来,口中道:“那天一开始,你也跟现在一样挣扎的厉害,后来给你喝了酒,你就听话了,还记得那种酒的味道么?要不要再赏你一杯?”
  霜明雪胸口剧烈起伏,抵死挡着他的肩膀,用了全部毅力,才没让声音听起来太过抗拒:“……别在这里。”
  温离轻笑一声,眼睛里却无什么笑意:“是不能在这里,还是不能在他面前?”
  就在他们说话时,桑雩忽然发出梦呓般的嘟囔声:“小哥哥……”
  霜明雪心里一惊,下意识扭头望去。温离比他动作更快,抓住他两只手按向头顶,而后狠狠亲了下去。唇齿交缠的瞬间,温离闷哼一声,从他身上退开时,先唾了一口血。
  “你敢咬我?你信不信我……”
  眼前的情景令他的话生生哑在嗓子里——霜明雪胸前还未康复的伤口因急怒重新裂开,鲜血不住往外涌……
  温离立刻松开按着他的手,转而按向伤口,此时他脸上已没了先前的从容,嘶声对门外侍卫吼道:“让毕方过来!”
  霜明雪死死裹紧身上衣服,从牙根里挤出几个字:“我要……回去……”
  温离再无半点犹豫,立刻用披风把他裹住,足下如飞,将人带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醋梨日常】
  “宝贝,你朋友来了,去跟他打个招呼。”
  霜明雪点头。
  温离:“好了,打过了,走吧。”
  霜明雪:“……”


第16章 惊魂 听闻西域有一种奇药,可令男人产子。
  霜明雪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怒急攻心,硬生生气出来的毛病。他自到了教中,一年总也要病上七八回,性子最倔的时候,一个月里足有二十天都在床上躺着,每到这种关口,教主便会抑着点脾气,这次也不例外。
  毕方给他重新换了药,嘱咐接下来几日务必静养,可床上床下两个人一个也不应声,一看便知是在怄气,只得收拾好东西自己离开。
  温离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看着他,霜明雪蜷身侧卧,好似已经睡着了。
  许久,温离开了口,似在压抑着什么:“从前我们在一起时,也不是没被人撞见过,他都已醉了,为何在他面前就不行?”
  久久不闻回音,温离冷道:“我在同你说话。”
  霜明雪睁开眼睛,声音嘶哑道:“他是我的朋友。”顿了顿:“我知自己身份卑微,教主若想折辱取乐,关上门随你高兴便是,何必非要将我仅存的脸面撕下来踩。”
  温离眼中满是难言滋味,失笑般道:“……同我在一起,就只是折辱么?”
  霜明雪闭上眼睛,不再回答。
  又过了许久,耳边听得门“吱呀”一阖,乃是温离摔门而去。
  游向之已在门外徘徊许久,见了温离,立刻迎上前去:“听说霜……堂主回来了?”
  温离心情极差,面对他更没什么好脸色:“武林盟诸事一了,游长老还有何见教?”
  游向之大约也想起了密室里的事,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不是为这个来的。”目光越过他肩膀,朝他身后望去:“霜堂主在房里么?我……进去看看他。”
  温离冷道:“他病了,正在休息。”
  游向之上前一步,脱口便问:“病了?什么病,严重么?”
  语气之急切,神情之担忧,全然不像他会有的。思及霜明雪自作主张前往武林盟当日,游向之维护有之,震惊有之,但似乎没有什么庆幸的模样。
  温离心中起疑,不动声色道:“风寒,静养几日便好。不过,游长老不是不喜欢他么?为何忽然关心起他来了?”
  游向之讪讪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一个后生小辈,我还能同他置气不成。”见温离还要再问,匆匆道:“他既然不舒服,老夫改日再来好了。”
  不等他点头,抬脚便走了个没影。俞青子与他擦肩而过,叫了两声都没把人喊住,冲温离奇怪道:“游长老这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
  温离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微沉:“不知道。俞长老也是来找本座的?”
  俞青子似不经意般朝他身后的房间看了一眼:“霜堂主回来了?”
  温离漠然道:“怎么?你也是来关心他的?”
  俞青子轻咳一声:“都是教中兄弟,自然要关心的。”他压低了声音:“霜堂主走这一遭辛苦,不知另一份藏剑地图有没有找回来?”
  温离怔了怔,霜明雪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可他居然彻彻底底忘了这件要事。这般疏忽大意,那是从未有过的。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可两人才闹过一场,此时回去,多少有些问不出口。
  俞青子看他神情不对,声音微抬:“没找到?”
  温离回头的动作晚了一秒,没看见他毒蛇般幽寒的眼神:“此乃不宣人口之机密,本座自有计较。武林盟代盟主岳其诤受了伤,群龙无首,一时不会再生事端,俞长老不必心急。”
  俞青子还要再问,但温离已不耐烦摆了摆手,只得恨恨朝房中一撇,拱手退下。
  霜明雪在房中养了五天,期间温离一次也没来过,从前两人再如何争吵冷战,他至多是在上床办事儿时更狠些,似这般不闻不问,那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不知桑雩现在情形如何,有心打探,可一出房门就被人劝了回去,就连每日过来换药的,也变成一个一问三不知的生面孔。
  霜明雪知道温离此番发作全是因为桑雩,但刚下山就把人“请来”已是没想到的事,更勿论见面之后的种种反应。思及此,不禁更担心桑雩的安危,这晚星月无光,夜色黯淡,霜明雪寻了个交接的空档,悄悄从窗户翻了出去。
  他估摸着桑雩仍被安置在水榭之中,到了湖边一看,先前用来渡水的浮桥果然已被人撤走,只在岸边泊了一艘小船,想来是作每日送饭之用。
  白茫茫雾色之中,那座华美水榭屹如孤岛,楼阁烛光随风摇曳,乃是这片静无人声的天地里唯一一点亮光。霜明雪不再犹豫,跳上小船,朝湖中心划去。
  水榭里只得桑雩一人。那日酒宴过后,温离派人传话,留他在教中多住些时日,但撤了浮桥独居此处,无异于坐牢般。他性子活泼,生平最怕管束,若不是为了霜明雪,被困在这里的第一天便会想法子离开。
  夜色虽深,他仍睡不着,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边,时不时捏一点碎馒头逗鱼玩。远远看见一叶小船驶近,待看清船上之人,立刻欢喜地跳起来:“小哥哥!”
  霜明雪对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飞快泊好船,与他一并进了水榭。
  一关上门,霜明雪立刻道:“你这几日如何?温离有没有寻你麻烦?”
  桑雩摇摇头,朝桌上一点:“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我,就是不许我见人,我那些手下也不知被安置到哪去了。你怎么样?那天我见他脸色有点难看。”
  提起那日,霜明雪有点不自然:“我没事,不过温离近日喜怒无常,连我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你不能留在这里了,我怕万一哪里惹到他,他会对你不利。”
  桑雩怔道:“你要我走?那之前说好的事怎么办?”
  霜明雪思忖道:“交代过的人派出去了?”见对方点头,心下稍安:“别的你不用管了,且出去寻他,等拿到东西再说。”朝窗外看了一眼:“子夜一过便是初十,温离每个月都会去闭关三日,明早你设法弄晕送饭的人,穿上他的衣服,去后山等我,我送你离开。”
  桑雩急道:“你跟我一起走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他若发现你放跑了我,肯定会大发雷霆。”
  “左右不过一顿打骂。”霜明雪安慰道:“你放心,温离不会杀我。”
  桑雩仍旧不放心:“可万一他气急了……”
  霜明雪道:“从前我躲他,是因为想不到办法,如今既有对策,哪怕只有丝毫胜算,我都不会退让半分。”
  灯光之下,他的神情异常坚定,字字句句好似从胸口剖出来。桑雩心知劝也无用,只得低下头,不再言语。
  却听霜明雪又道:“那枚圣火令可还带在身上?”
  桑雩从怀中取出令牌,递到他面前,霜明雪翻覆看了一遍,轻轻“啧”了一声。桑雩道:“怎么?这东西是假的?”
  霜明雪道:“是真的。”又看了一眼,自语般道:“他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你。”
  桑雩自幼千娇万宠,从不晓得东西珍贵,闻言呆呆道:“要是用的到,你只管拿去。”
  霜明雪道:“不必了,我用不着,他既然送给你了,就是你的,这东西千金不易,你且收好。”
  桑雩点点头,将令牌收入怀中。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霜明雪起身告辞,临走前,似不经意般道:“那天你真醉了?”
  桑雩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常喝你们中原的酒才会醉的,若有机会,你随我回苗疆,我请你喝我们的酒,让你看看什么叫千杯不醉。”
  霜明雪笑了笑:“好。”
  湖心风大,他匆忙出门,不及添衣,回去时已有些冷意,待翻窗而入,看清床边坐着的人时,心中一颤,刹那间遍体生寒。
  温离的声音十分平静:“你去哪了?”
  霜明雪脑海中涌出无数借口,然而话到嘴边,还是老老实实吐露实情:“去找桑雩。”
  温离也不是要生气的样子:“看见他还活着,放心了?”
  最难启齿的话已经说出了口,霜明雪索性直言:“教主打算什么时候放他走?”
  温离道:“他是你的朋友,我留他多陪你几天,你不愿意?”
  霜明雪默了一默:“我只是怕他出门太久,苗王会担心。”
  黑暗之中,只听温离轻笑一声:“怕什么,你若喜欢他,只管留他便是,普天之下,没有为了你不能得罪的人。”
  他语气平常,只如在闲聊一般,但话语中隐隐含着威胁之意。霜明雪早知他不会轻易松口,还待思索怎么让他放人,只听温离又道:“过来。”
  他稍一犹豫,便迈步朝床边走了过去。
  床帐边静谧无声,温离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瞬,而后抱住了他。几日来思之如狂的煎熬忍耐,都在这轻轻一抱中瓦解。霜明雪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身体一僵,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只听温离叹息般道:“那天的事,还生不生气了?”
  霜明雪摇摇头。
  温离道:“口是心非。”松开怀抱,拢住他冰凉的手,暖在掌心里,语气不甚自然:“知道你还在怪我,只是看见你对别人笑,想到你心里有别人的位置,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说到这里,没有继续下去。他性格高傲,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让他开口道歉,是绝无可能,似这般放下身段说几句软话,已是平生头一回。
  霜明雪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任由他把自己抱坐到怀中,心道:“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个疯子。”
  温离抚着他的脸:“其实根本无需外头的人,对不对?只要你开口,想玩什么,想去哪里,我都能陪你。”
  霜明雪看着自己与他交扣在一起的手,低语道:“教主既然不喜欢桑雩,不如送他走好了。”
  温离冷笑一声:“你倒是会为他着想。”
  霜明雪摸不清他的心思,一时没敢说话。温离大约也不想坏了难得的宁静氛围,轻咳一声,含糊道:“待我闭关出来再说。”
  霜明雪“嗯”了一声,觉察搂着自己的手移到后颈,漠然低下头,与他深吻在一起。温离呼吸滚烫,声音亦是极为暗哑,在唇齿间问:“胸口的伤好了没有?”
  霜明雪岂能不懂他的意思,才一点头,便被他抱上床去。
  他二人许久没有同床共枕,温离又喝了酒,欲念比平常更加直接。霜明雪吃不住劲,不多时便两靥绯红,膝盖发软。
  温离把人抱到怀中,捋过他被汗湿的乌发,喘息道:“听闻西域有一种奇药,可令男人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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